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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冰块呢?”宋怀细好奇地问。
盆子里只有热水,冰块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涩儿冷笑一声,点头说:“不错,宋猪头,你跟我消极怠工。”
“这不怪我,冰块自己飞走了。”宋怀细有点儿小得意。
李涩儿把盆子放到炉子上,然后从桶里拿出第二块冰,扔到铜盆里。“捞!”
宋怀细伸手去夹,怎奈冰块太滑,根本夹不住,两根手指早就变得麻木。冰块眼睁睁越缩越小,越来越难夹,终于又消失了。
宋怀细抽出手指,两个指尖发红,好像被小猪亲过。
李涩儿双臂抱肩,冷冷地说:“贱奴,你失败了两次。”
“小奴还可以再试一试。”宋怀细有个好习惯,一旦投入到某项事业中,便要把它做好。
“今天晚上只有两个机会,你已经浪费了。”李涩儿说着,从地上拿起那根铁钎,插到炉子里,“现在我要惩罚你。”
“惩罚?”宋怀细不安地看着李涩儿。
“你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我也没用。姐姐我一向是赏罚分明、恩威并重的。”李涩儿狞笑一声,“特别像你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不来点特别的,你就不晓得利害关系。”
宋怀细看看李涩儿,再看看炉子上的铁钎。一个可能的念头突然充满脑海:难道小女贼要用烧红的铁钎戳我的屁股?
宋怀细的脑门渗出一层冷汗。但他不相信李涩儿会这么变态。
终于,李涩儿拔出钎子,铁钎的尖端变得通红,冒着淡蓝色的气体。
李涩儿忽然露出温柔的笑容:“小宋,我现在帮你练练指法。”
“什么意思?”宋怀细问。
“捞冰块不像捞臭臭,这里面有很强的技术要求,所以你要多练指法。只有适应了冰块,才能在以后的训练中得到进步。”李涩儿从桶里拿出一块冰,用铁钎在冰上戳窟窿,随着嗞嗞的声音,冰块上出现了五个小窟窿。
宋怀细呆呆地看着,不晓得小女贼又想出什么毒辣的招数。
李涩儿命令道:“把冰块抓起来。”
“这个……”宋怀细似乎明白了。
李涩儿耐心地劝道:“如果你想每天晚上继续写日记,就抓紧时间。”
宋怀细哆嗦着伸出手,指头伸到冰窟窿里,大小正合适。
“不错不错,保持这个造型。”李涩儿把铜盆放到炉子上,下达第二个指令,“你抓着冰块伸到水里,直到冰块融化。”
宋怀细脸色灰白,看了看手上的冰块。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一位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梅超风大婶。
李涩儿这一招正是从《射雕英雄传》学来的。想当年梅超风用骷髅练“九阴白骨爪”,李涩儿却没有直接拿来用,因为那不太现实,一是骷髅属于稀缺资源,不好挖掘;更重要的是,干小偷的工作,和干杀手的工作,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所以李涩儿进行了大胆的技术革新,用冰块开发了新型练功材料——九阴寒冰爪。
铜盆里的水越来越热,宋怀细抓着冰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的手指插在冰窟窿里,冰冷刺骨,而手掌和手腕却被热水浸泡,感到阵阵灼烫,这种滋味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宋怀细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今天晚上的日记又有了新素材,想到这里,宋怀细产生了精神力量。他开始构思日记,借此转移注意力。跟李涩儿在一起,好题材会越来越多,宋怀细甚至考虑,等到哪天回到21世纪,也当个写手啥的,在网上连载自己的故事,题目就叫——
《善良男与毒辣小女贼不堪回首的悲惨虐情》
“你说什么?”李涩儿问。
“啊?我说什么了?”宋怀细一惊。
“什么悲惨虐情?”李涩儿语气越来越冷,比冰块都冷。
宋怀细的嘴唇哆嗦几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把脑子里构思的东西说了出来。
“没,没什么。”宋怀细咕哝道。
李涩儿认真思索着,说:“善良男与毒辣小女贼——我怎么觉得很熟悉呢,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没有没有。今天天气不错哈。”宋怀细急忙转移注意力。
“至于悲惨虐情嘛——”李涩儿没有被宋怀细干扰,继续思索着,“这是不可能的。美丽温柔可爱的女孩,怎么会和牲口产生虐情呢?人畜相恋是要遭天遣的。”
宋怀细耷拉着脑袋,说:“我只是想让标题血色一点儿,可以在网上博取更多的点击率。”
“原来你真想写书。”李涩儿忽然展颜一笑,“我最崇拜作家了,你一定要写哦,我会每天追文的。”
“真的,那一定要收藏、投票。”宋怀细问。
“一定一定,我天天顶你。”李涩儿说,“不过你的更新速度一定要跟上。”
“多谢支持,我一定写出最精彩的章节,回报广大热爱我的书友。”
“对了,你常在网上追文吗?”李涩儿问。
“当然追了。做保安的时候,晚上没事干,就去网站看书,有时看得泪流满面,有时看得哈哈大笑,有时看得噩梦连床。”
“你果然很投入啊。”李涩儿敬仰地说。
“我这个人没啥别的毛病,就是太认真。”宋怀细谦虚地说。
两人一句一句地聊着,门外偷窥的茗烟郁闷了。
他们有病吧?刚才剑拔弩张,充满腥风血雨,转眼间又成了春花秋月春风和煦。肯定有病,严重的人格分裂症!
而且茗烟一直有个感觉:李涩儿和宋怀细在某些方面很相似,气质方面,或者行为举止,包括嘴里冒出的火星语言,显然有类似的教育背景。可是伟大可爱的涩妃,怎么可能和一个贱奴是同学呢?
谜!这是一个谜!
茗烟正在胡思乱想,屋里的聊天内容变了——
“你放屁!死贱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把你的日记烧了!”
“你太毒辣了。天使面孔,蛇蝎心肠。”
“既然你提到了天使面孔,姐姐暂时饶你一命。”
“呀,冰块终于消失了!”宋怀细惊喜地说。
“你的手怎么不伸直?”李涩儿关切地问。
“哎哟,手指插到冰块里时间太久,血液不流通,变得僵化麻木。”
“嘻嘻,太好玩了,宋猪头的手冻成了干鸡爪。”
“我明天要求休假。”
“放肆,贱奴哪有休息时间,除非你来例假!”
“你看我的手都成这样了,没办法去厕所捞臭臭。”
“你不是还有左手吗?”
“一只手怎么干活?”
“那是你的问题。我不要解释,只要结果!”
“你还有没有人性?”
“靠,你个孽畜,我跟你讲什么人性?”
“你个小女……”
啪!!
“还说不说?”
“你……”
啪!!
“说啊,再说一句,我打你个性生活不能自理!”
……
门外的茗烟浑身栗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抽耳光可以抽得这么风骚,从静止到抬手之间,几乎不需要过度,须臾便可抵达目标。
那一声声振聋发聩的耳光,好像打在茗烟脸上,他再也不敢偷看,瘪了屁股退到门外。
不一会儿,李涩儿怒冲冲地出来,狠狠摔了门,一眼看到茗烟,厉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茗烟吓得差点嘘嘘到裤子里,用顽强的意志控制了膀胱,说:“涩妃,你命令小奴在门外把风的。”
“把什么风?我要干坏事吗?”李涩儿吼道。
“不不不,是让小奴在这里当看门狗。”茗烟说。
“你好贱呀!”
“嘿嘿,小奴永远是涩妃的贱婢。”
李涩儿受不了茗烟脸上的笑容,纯粹是六级败类公子的贱笑。指了指屋子说:“你带人把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明天再来收拾宋猪头。”
“是,小奴这就办。”茗烟鞠躬道。
李涩儿转身离去。
茗烟召集了三个家奴,一眨眼的工夫,炉子、铁钎、冰块啥的都搬走了。小屋重新陷入死寂。宋怀细坐在木板床上,看着自己的手。
五根手指似乎被模子固定住了,仍然无法伸直。宋怀细轻轻揉搓着,掌心掌背逐渐有了一丝暖意。
饱受凌虐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女贼已经越来越变态,宋怀细估计,小女贼长期没有男人滋润,才会变得这么残酷。可她身边有不少美男,想玩弄哪个不过随便搞搞,不知道小女贼有没有搞过红楼国的美男?
宋怀细收回思绪,感觉自己有点那啥,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惦记着人家的性生活。
宋怀细的右手终于能慢慢伸直了。他将手平搁在床板上,左手压着手背,像熨斗一样,轻轻地碾着。麻木的指尖终于有了暖意,变得红润起来。
宋怀细拿出两片树叶,开始写日记——
农历9月23,晴,微风。
孙子啊,爷我今天又被摧残了。小女贼用新的技术手段收拾爷,但,爷是不会屈服的。虽然爷我抓了冰块,那也只是爷的一种策略,故意服软,其实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反扑。爷我把一笔笔烂账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爷会带着正义的烈火冲向李涩儿的小宇宙,把帝国主义纸老虎彻底烧毁!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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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最后通牒
话说,李涩儿离开汤姆叔叔的小屋,回自己的寝殿睡觉。
花园里万籁俱寂,墨蓝色的夜空中镶嵌着点点星光。正行走间,忽然听到怀里“嘀”地响了一声,这次听清了,果然是手机声音。李涩儿既紧张又兴奋,掏出来看,好像有信号,恍惚间又没了。
李涩儿举着手机在花园转了七八圈,不停地找呀找呀找信号,却再也找不到。
幻觉,一定是幻觉,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信号?可是在宋怀细的木屋,他也听到了手机响,看样子不是骗人,因为宋怀细事先并不知道她怀里揣着手机。
李涩儿正在发痴,不远处出现一盏灯笼。灯笼停下来,晴雯的声音传来:“涩妃,是你吗?”
“嗯,是姐姐。”李涩儿将手机关掉,揣进怀里。
晴雯走过来,问:“涩妃在找什么东西吗?”
涩妃搪塞道:“米事米事,夜里无聊,随便走一走。”
晴雯一手搀起李涩儿,扶她回寝殿。
李涩儿跟晴雯聊天:“小晴,最近怎么样啊?”
“谢涩妃关心,奴婢还好。”
李涩儿敏锐地感觉到,晴雯有心事,便问:“小晴,你是不是想说啥?”
“啊……没有。”晴雯掩饰道。
“说吧说吧,表吞吞吐吐的。”
在李涩儿的一再催问下,晴雯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说:“奴婢发觉,小烟子好像有点怪怪的。”
“哦?”李涩儿没料到晴雯会提起茗烟,不露声色地问,“他怎么怪了?”
“奴婢也说不清楚,总感觉他的行为举止,与一般的太监有差别。”
李涩儿暗中冷笑,心想:那个死假太监终于开始露出马脚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特别是晴雯,心灵手巧,冰雪聪明,茗烟这只大尾巴狼,怎么可能长期掩藏在人民的羊群中?
但李涩儿并不戳破,因为时机还没有到。
李涩儿说:“你认为小烟子有问题,不妨举几个例子。”
晴雯想了想,忽然低下头,貌似脸红了,轻声说道:“奴婢发现,小烟子从来不和其他太监一起去洗澡。”
“啊!”李涩儿发出一声惊叹。
晴雯手里的灯笼晃了晃,忙说:“涩妃,别吓奴婢。”
李涩儿露出一丝贼贼的笑容,说道:“原来你一直在暗中观察太监洗澡的事。”
晴雯简直无地自容,颤声说:“奴婢没有观察,只是和太监们朝夕相处,一般的生活规律,自然也知道了。”
李涩儿不再挤兑晴雯。这些宫娥婢女啥的,脸皮比较薄,玩不好寻了短见,那她就罪大恶极了。
李涩儿清了清嗓子,用包公断案的口吻说:“难道小烟子一次都没去洗过澡吗?”
晴雯朝四周看了看。她们正走在长廊下,远处有宫娥晃动的身影,听不到她们的对话。晴雯说:“太监们有公共浴池,但小烟子总是在别人都洗完之后,才溜进去。”
“其他太监没注意吗?”
“大伙时常取笑他,但小烟子那个人,涩妃也知道——”
“脸皮厚。”
“对对。所以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小烟子喜欢一个人洗澡,可能是一种高雅的怪癖。”李涩儿假装分析道,“比如有些人,丫为了保持孤芳自赏的纯洁心灵,不屑于和污浊之辈一起泡澡,担心玷辱了自己的身子。”
“可是……”晴雯鼓足勇气,说,“小烟子……就连上厕所都是独来独往。”
“啊?这问题严重了。”李涩儿忍住笑。
晴雯振聋发聩地指出:“所以奴婢怀疑,小烟子是女扮男装!”
李涩儿差点儿翻倒在地。晴雯太能想像了!
晴雯凝重地望着李涩儿,问道:“涩妃,奴婢的判断对不对?”
“这个……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哈。”李涩儿缓过来,“我们的原则是,不错杀一个好人,也不错埋一个坏人。”
“小烟子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可能有一段伤心往事,或许是情变吧,要不然就是哪个男人欺骗了小烟子,小烟子要报复。”晴雯大概平时没事,看了太多的手抄本。
李涩儿说:“可他也不像女人啊,根本没胸。”
“用布条紧紧勒起来,再套上一件束胸软甲,就看不出来了。”晴雯严肃地说。
李涩儿后背一寒。哪有女人这样摧残自己的?
讨论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寝殿门前,李涩儿打个呵欠说:“小晴,姐姐会调查这件事的,你不用操心了。”
“是,涩妃。”晴雯施礼,准备离去。
李涩儿想起个问题:“对了,黛玉的病怎么样了?”
“奴婢听说,黛妃的病还是不见起色,陛下心情不好,这几天都在琼瑶宫陪伴黛妃。”
“养那些太医有个屁用,养太医不如养太监,同样是吃饭拉屎,他们只比太监多了一个本领——泡小妞。一群猪!”李涩儿怒道。
“太医们也很着急,却没有好办法。”晴雯低头说。
“难道就这样拖下去?”李涩儿问。
“听说在四处寻找人才,但没有公开,一是怕影响太医院的声誉,再就是陛下不想让黛妃的病传得满京城都知道。”
“嗯,晓得了。”李涩儿耷拉着脑袋。
晴雯施礼退下。
李涩儿呆呆坐在床上,半天缓过神。如果林黛玉的病再牵连下去,真的麻烦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黛玉,万一黛玉看到她,一时气愤难忍,当场挂掉也说不定。
李涩儿在床上翻来覆去,这是她到红楼国之后,第一次产生煎熬的感觉。
…… …… ……
林黛玉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分不清黑夜和白天。贾宝玉守在榻前,愁锁眉头,坐卧不宁,一副焦灼不安的神态。
林妹妹的内心世界一向难以捉摸,宝二陛下已经习惯了。有时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