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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没……没事。”妈妈的口气有点不自然。
这让华凡更加相信自己的担心没有错，他马上追问：“妈，你不要瞒我，家里肯定有什么事发生。是不是……爸爸？”
“你说什么啊？跟你说没事就是没事！记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别的事你不要管，也不需要你担心！”妈妈的口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既然这样，那您为什么又同意让我去踢球呢？！”不顾妈妈的严厉，华凡说道。
“……那……踢球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再说你不是还在读书吗？恩……你以后踢球小心一点。不要老是老吓你爸妈。”
“您不要回避我的话，为什么？”华凡追问。
“你不小了。有些事你自己当然可以决定，只要是正事我们是不会反对的。”妈妈终于说道。
“是啊……我不小了，那又为什么家里发生事您却不让我知道呢？您知不知道，这让我更加不放心，这样我又怎么能安心读书呢？”华凡终于终于引出妈妈的话。
“……”妈妈没想到华凡拐来拐去最终还是拐到这个她最不想让华凡知道的话题上来，一时无话可说。
楞了一会儿，妈妈一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好！阿凡，你已经是大学生了，是长大了。有些事看来是该让你知道的……”一提到这事，妈妈的心就象刀扎一样痛苦。
原来，华凡的爸爸上一段时间照例到医院检查了一下他很久以前就长在额头上的一个瘤。本来照以往的习惯做一下小手术把瘤里面的物质取出来就可以的。但是没，这次医生却告诉他，他的那个瘤已经转变，开始恶化。如果不及时做彻底根除的有效治疗的话，以后会很麻烦，严重的甚至会影响脑神经……
这本来很简单，作了手术不就得了。可是问题是：这个手术的费用非常高！而且，之后的必须用的药也是非常昂贵的！
华凡家里现在华凡在读大学，华凡的弟弟华泉在读初中，两个人的所有费用全都依靠父亲下海补鱼以及海里的那一点养殖业支持，更何况，还要顾家里的生活。华凡上大学的时候学费还是华凡的大舅以及三叔华辉的支持的，家里的生计目前已经非常勉强。现在父亲……实在是拿不出这一笔费用！华凡的父亲已经抱着置之不理的态度，反正挨到哪天是哪天了。
不过，他可以这样，华凡的母亲却无法这样！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眼睁睁看着亲人身处危境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华凡的母亲四处酬钱。华凡的大舅那是没办法再借了。因为，已经欠了太多太多了。包括目前华凡的生活费，很大的一部分，都是从他大舅那拿的。那就给其他的借吧……
可是，此时华凡的妈妈遇到的情况让人体会到了世间阴晦的一面！
二舅听后跟舅母商量了一下以造房为由仅仅拿出500块，要是照华凡的妈妈平时的刚强脾气，肯定拒绝！但是，这时她认了；三舅不在，舅母以华凡的表兄已届结婚年龄要结婚为由好不容易挤出200块，华凡的妈妈这时咬咬牙也认了；华凡的妈妈没给她姐借，但表姐不在，只好跟姨妈说，姨妈听后却跟她唠叨被她被某某人欠了多少多少钱，华凡的妈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走了……
娘家没借到多少钱，华凡的爸爸这面也好不了多少，情况基本一样。除了他三叔华辉那拿到1000块，情况甚至更糟！作为华凡的爸爸的堂兄弟，有的甚至直接拒绝！
钱！充满铜臭味的钱此时正带着可怜的目光远远的注视着华凡的父母！同时也带着嘲讽的目光冷冷的望着这世间……
华凡的爸爸死心了！彻底死心了！他说：“我认命了！”
……
※※※
华凡的眼中充满透明的液体，是什么呢？是泪！从不轻弹的甚至宁愿流血都不肯滴一滴的男儿泪！
但是，华凡强忍着硬是不让他掉下来，他不会向这不公的现实低头！不会向这冰冷的社会低头！不会……
可是，他的鼻子还是愈来愈酸……不低头又能怎样？！你能改变吗？
目前的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钱！
“怎样筹集到钱？”这是华凡正在思考的问题。这也是华凡与他人最不同的地方——不论遇到什么变故，总是能不陷身其中，而是很快冷静下来，思考解决的办法！
……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华凡心下想道。
他记起三年前的一个约定。那时华凡参加完高中足球联赛的时候，厦风俱乐部的经理夏进跟华凡说过：厦风俱乐部的门永远向华凡开放！只要华凡想踢球，厦风队随时欢迎华凡的加盟。由于当时华凡估计学业，所以连同来自英国的邀请一并婉拒了！
现在，华凡又想到这件事。他知道，只要他答应到厦风队，那么从厦风那先预支一笔钱给爸爸治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妈！放心吧，我能弄到钱的。”华凡下了决定之后心中一阵轻松，安慰妈妈道。
“胡说什么。你怎么弄到钱？别忘了你还在读书……”华凡的妈妈说。
“这你别管，等爸爸回来我自己会跟他说。”华凡说道。
“……”妈妈疑惑的看着华凡，但她从华凡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华凡是在胡说的痕迹。
……
※※※
门外传来水声，毫无疑问，华凡的爸爸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
晚饭期间，华凡突然对爸爸说道：“爸，我想到厦风队去。”
“好啊，等你读完大学，你想去哪就去哪，爸不管你。”爸爸随口回答道。但是，妈妈此时却终于知道此前华凡让她放心的意思。她是知道厦风队的，因为几年前华凡就跟他们提过。
“……不是，我是说我今年就去！”华凡一听爸爸误会，解释道。
“什么？你当时不是决定先完成学业吗？怎么……”爸爸一见华凡的妈妈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事华凡已经知道了。
“不行！你给我好好读完大学！到那时你干什么我都不管！现在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这样做！你放心，我没事！”爸爸坚决反对！
“爸……我也可以边读书边踢球的，不是说去了厦风就荒废学业啊。”华凡极力解释。
“……这怎么可能呢？读书就是读书，踢球就是踢球，怎么可能同时呢？你不用骗我。”爸爸听后疑惑的摇摇头说。
“爸……可以的！我可以向学校申请校外自读啊，你知道，这样子对我来说根本没问题，不会荒废学业的。况且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您不答应我就是去读书也会不安心的！”华凡又说道。
“……真的可以？”爸爸有点相信了，他很清楚华凡的脾气，知道自己如果不把病治好，华凡是不可能放心的了。
“爸！相信你儿子！”华凡坚决的注视着爸爸。
“好——吧！”爸爸只能答应。
就这样，华凡的踏出了他正式进入足坛的第一步，又一个为现实所迫的无奈一步。
第十章 厦风之约（上）
“真的吗？”夏进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以尽量平静的口气对电话那边的华凡说道。
今天一早，自己就接到了华凡的电话。华凡把想加盟厦风的决定告诉了他。
夏进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华凡现在在中国足坛可谓炙手可热啊。
先不说华凡在世青赛亚洲区预选赛上为中国队的顺利出线以及夺得冠军可谓居功至伟，单单华凡在对韩国一役狠狠教训了自视清高的韩国队就使几乎所有的中国球迷把其视为英雄人物。能够签下华凡，其意义不仅仅在于使本队得到一名前途无限的足球天才，对于拉动日益萧条的球市更是一个超级催化剂。而且……
也因为这样，早就有许多家中超俱乐部对华凡“虎视耽耽”，随时准备把这名目前全中国最又希望的足球天才网罗到自己帐下。
在这种情况下，厦风俱乐部虽然与华凡有约在先，此时却也无能为力。因为那毕竟只是口头上的约定。
而此时华凡自己送上门来，夏进哪有不喜之理。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改变主意吗？”虽然求之不得，但谨慎的性格使夏进还是加问了一句。
是啊，要是华凡想选择这条路。那三年前又为什么会拒绝甚至是来自英国的邀请呢？而且，现在的华凡可谓炙手可热，又何必要自己送上门呢？要知道，这样的话无疑会使自己在以后同俱乐部的待遇谈判当中落于下风。而华凡又为什么突然会想加盟厦风呢？难道真是当时与自己的区区一个口头约定？这也是夏进想了解的一个问题。
“……”电话那边的华凡沉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夏进。
“是这样的……”听完华凡的话，夏进由衷的感叹，但不是感叹世态的炎凉，作为一名生意人，这样的事他见得太多太多……让他感叹的是，以华凡这样一个算起来还是孩子的人，在这种年代肯为了家人断然选择这样一个可能不是他本愿的未来，不说那份魄力，但是那份孝心就足以让人赞叹。
“小凡，我能这样叫你吗？”夏进的口气一下子变得那么和蔼，就象是华凡的一个亲人长辈。
“可以的！夏伯！”感受到电话那边夏进声音中那份发自内心的关怀，华凡真诚的回答。
“恩……你现在可以把我当作你的……一个长辈！一个不需要见外的长辈。你的困难我可以帮你解决。而你也可以继续读你的书，不需要依靠这样，如果踢球实非你的本意的话。”夏进忽然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作为一个生意人，作为一个足球人，夏进很清楚这个能轻易得到华凡的机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许，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厦风将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华凡。
但是，夏进还是决定这样。他不忍心一个这样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受到这种非常因素的打击！这对年轻的华凡来说不公平！
“谢谢您的好意。夏伯。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唯一的要求是：我能够继续我在大学的学业。当学校有什么考试的时候，俱乐部能够准我回校参加考试。以便让我能够顺利毕业。”华凡很平静的拒绝了夏进的好意。
“这个自然！恩……不过你要认真考虑，我刚才的提议并不是可怜你！我从不会可怜一个没有志气的人！也并不是想考验你来厦风的决心。因为那是你的自由！而是，以作为你的一个长者来劝告你的。”夏进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夏伯。”华凡的口气还是一样平静。
“好吧……那你又为什么会选择要和厦风签约，我想你应该收到不少中超俱乐部的邀请，他们一样能解决你的难题，而且，加入中超对于你以后的前途也比较有利，你为什么要选择仅仅是甲级队的厦风呢？”夏进的口气又变回了生意人的口气。
“呵！我想理由有三个：第一，厦风队有我很多朋友，相比其他球队，厦风是我最熟悉的，包括教练，还有……您；其次，我始终坚信厦风是甲级队中甚至是以后的中超队中最有前途的一支球队。现在就加入中超球队表面上是对我有利，但是，事实上，如果我加的是实力比较强的球队，依我的年龄，经验，顶多是替补。如果加实力比较差的球队，前途难测。所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当时给您做过一个承诺——如果我想加入球队，厦风是我的第一个考虑对象！”
听着华凡侃侃而谈，夏进简直不敢相信对方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短短几句话，已经自己这次决定的所有得失概括得一清二楚。夏进早就耳闻华凡让人惊讶的“成熟”，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成熟到这种地步，这回他总算见识到了。
夏进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了，因为跟华凡说话他有种自己没有秘密可言的感觉。这让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感觉又很真实。
“好的！我明天就会派专车接你爸爸到厦风接受最好的治疗。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厦风报到？”夏进终于缓缓吐出这几句话。
“谢谢夏伯！至于我什么时候报到，我还需要向学校申请校外自读，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后，我就会马上到厦风报到。”很明显，华凡很高兴。这从他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恩……”也就在这个时候，夏进才会感受到华凡终究还是孩子。
……
※※※
第二天，一辆小轿车接走了华凡的爸爸。华凡并没有顺道回厦风，他一直到第三天才回学校。
第十章 厦风之约（下）
“什么？你加入了厦风队？”林伟吃惊的望着华凡。
“怎么？不行啊？”华凡笑着回答。
“什么时候？你不读大学啦？”林伟又急忙问道。
“放心！大学照读，不过我是不能在学校跟你们一起读了，我现在的教室在厦风俱乐部！”
“……是不是……”石仁刚想说什么，然而华凡的话打断了他。
“不要乱猜！总之我不是辍学就是！仅仅是……换了个场所读大学罢了。而且厦风俱乐部离这也不是非常远。我们还不是一样可以常常见面。”
“……可是……”林俊预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总之！虽然不在一起，但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华凡的这一句话使其他三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鼻子却也酸酸的。
“呵呵……又不是生死离别！MMD！今晚我请客！大家出去好好搓一顿！算是给老大饯别！”林伟最先大咧咧的说道。
“好！后天我请！”石仁接着说道。
“大后天轮到我！”林俊也不甘示弱。
“你算了吧……不然之后又要心疼半个月……”林伟马上泼冷水。
“谁说的！只要不是请某人我就不会……”林俊反唇相讥。
“你找打是不是？”林伟开始卷袖子。
“……”
看着这两个人，华凡和石仁相视而笑。
※※※
厦风俱乐部训练基地的会议厅正在开一个会，一个看起来很重要的董事会。
起码厦风的员工认为是重要的，因为这个会议几乎所有厦风的重要人物都到场了。这在平时并不多见。
“……现在进入本次会议的另一个重要议案。”说话的是夏进。
“还有重要议案么？之前怎么没有通知？”懂事赵力疑惑的说道。
“抱歉！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之前未能通知大家。不过我想这时候提出来并不妨碍这个议岸的进行。”夏进解释道。
“好吧……究竟是什么议案，直接进入主题吧。小进。”坐在会议桌最东面的一个老人缓缓说道。
“是的！董事长。”夏进很恭敬的对这个老人回答道，而后马上大声说道：“相信大家都很清楚目前被外界普遍誉为全中国最有希望足球天才的华凡吧。”
听夏进提到华凡，在场的所有人精神都一震，甚至包括对什么事都淡然处之的老董事长都不禁微微动容。
华凡，这个看似很平常的名字对于以足球为事业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如雷灌耳。
“华凡？是最近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中青队那个华凡吗？怎么？夏总，难道今天的这个重要议案跟华凡有关？”懂事杨东有点兴奋的问道。
“是的！我刚才所说的重要议案就是指我们俱乐部准备收购华凡的事宜。”夏进很满意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尽管这一切其实都在他意料之中。
得到夏进的确认，会议厅顿时开始嘈杂起来。
“夏总，我记得您几年前好象也提到过华凡，但当时不知怎么了就不了了之了。”董事成红若有所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