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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琴秀云还在讲述着故事,东方玉却忽然抓住了母亲依旧雪嫩光洁的手,说道:“娘亲,你根本就忘不了爹爹,不,你到现在还爱着爹爹,对不对?”
在爱子面前,斯琴秀云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说道:“不然,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心血建立这座‘兰香圃’,收集我和你爹爹在一起的一切?”东方玉道:“那娘亲,二十年前
你又为何离开我和爹爹?”二十年前的事情,斯琴秀云完全不想让爱子知道,只含糊不清的说道:“你都说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谁又能记得那么清楚
?二十年前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东方玉却有些不愿就此放弃,抓着母亲的手,神色激动,问道:“娘亲,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您一定要丢下我和爹爹二十年。是二十年呀,整整的二十年哪!”忽然想起那晚
在洞庭湖边,与陆向宗的谈话,说道:“陆大哥曾跟我说过,当年是爹爹对不起娘亲,您能不能告诉我,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您一走了之,将我和爹爹抛
在那个幽深的山谷中,二十年来不闻不问?”
斯琴秀云望着这个被自己抛弃了二十年来未曾真正关心过的儿子,此时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爱子正在轻轻颤动的双手,犹如她正在颤动的慈母之心。
轻轻伸出手,抚摸着爱子的头发,一如世间慈母,轻轻拂去爱子心中的伤痛,眼光中流露出母亲才有的慈爱之情,甚至有泪痕在波动,开口说道:“玉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
知道的好。东方玉知道其母性格,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无论怎样追问,都不会有结果了。
斯琴秀云道:“你,不是还有事情,要问我吗?”东方玉道:“是的。我想问问娘亲,您知道爹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十年前,爹爹的遗体,是您亲手交给玉儿的,您能告诉我,
爹爹是怎么死的吗?”斯琴秀云怔了一下,道:“你来,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吗?”
东方玉道:“是的。”斯琴秀云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怀疑,道:“你怀疑,我还死了珏哥?”东方玉也是直来直往的人,说道:“天底下,只有娘亲要去杀爹爹的时候,爹爹才不会
反抗,爹爹才会束手待戮。”斯琴秀云身子抖了一下,道:“你觉得可能是我吗?”东方玉道:“我相信不会是娘亲下的手。”
烛光清影下,斯琴秀云面容越发憔悴惨寰,说道:“如果真的是我呢?”东方玉闻言,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说道:“如果真的是娘亲,我就不会去报仇。我也不会恨娘亲,但也
绝不会原谅娘亲,这‘落枫山庄’,玉儿今后不会再来。不过玉儿相信,娘亲是爱爹爹的,娘亲是不会杀爹爹的。”
斯琴秀云缓缓的说道:“可杀死珏哥的人,的确是我。我不想瞒你,也从未要瞒过你,只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东方玉怔住了,没有人可以形容东方与此事的心情。足足的出了
一刻神,东方玉才跳将起来,指着母亲道:“不可能,不可能,杀爹爹的,绝不会是娘亲。”斯琴秀云苦笑道:“江湖中人都知道,‘兰溪夫人’斯琴秀云,从不会说半句假话。
”
不错,斯琴秀云从不会说半句假话。从她口中放出的话,一定会是真的。东方玉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指着母亲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亲手杀死你最爱的人?”斯琴
秀云紧咬贝齿,道:“你都说了,珏哥是我最爱的人,杀死他,我自己只会更痛苦,所以,好玉儿,你就不要让娘亲再想起那些痛苦,好吗?”
泪水已经从东方玉眼眸中流出,指着母亲,东方玉一字一顿,几乎是在咬着牙,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好,你可以让我没有父亲,我也可以让你再也见不到儿子!今日往后,我
东方玉你绝不会再踏足‘落枫山庄’半步!兰溪夫人,您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从屋内夺步而出,身形消失在屋外的风月之中。月香阁,月夜留香之地。夜色如幕,沉沉的
降下人间。大地陷入一派沉寂之时,青楼妓馆却是灯火绽阑,峨冠博带的文雅风流之士,出入温柔之乡、不夜之地。天下第一妓楼,月香阁本就艳名在外,汀兰、浣萱、素雁三大
名媛的出现,更使这里名声大噪。
历代文儒学士在论及朝代更迭、国家兴亡之时,常言红颜祸水、妖媚祸国,但这些文士却又偏偏有“是真名士自风流”之言。金粉红颜之事,当真让人难以纷说。
莺歌燕舞在暗夜中飘远悠长,粉妆艳抹的女子,或笑颜迎客,或轻批罗衫薄衣,半倚凭栏,做出依栏望月的撩人之姿,媚笑盈盈的等待客人。酒绿灯红,街边绿寒杨柳也尽被染成
朱颜。奢华糜烂的的表面,谁知道红颜颜陨香逝的哀怜?
罂粟又着上了一身同暗夜同色的素黑衣衫,纤长曼丽的窈窕姿影几乎溶于黑暗之中,只有那双深沉的澄眸,在这暗夜当中显得异常的明亮。再往前行,天下知名的月香阁横亘在了
自己眼中。
第十四章 苍茫荒寂()
第十四章苍茫荒寂
越接近这闻名天下的风月场所,姿颜娟美的罂粟,就越发的显得同这里格格不入,因为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家,都不会到这里来。
罂粟却在月香阁面前停了下来,通明灯火将她如雪玉薛白的面容,映的有些昏黄枯槁。月香阁雄伟楼台,金漆招牌,尽皆呈现眼底,那些倚栏而笑的浓妆女子的一颦一笑,也清清
楚楚的应在罂粟眼帘。罂粟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有些悲痛。
人的命运,有多少是自己可以掌握的?人的一生,有多少事情,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有时候,一些事情,即使不是你愿意的,不是你的选择,但你却不得不按照一些人的意志去做
。
耳边是月香阁的人在招揽生意的喧闹声,间中夹杂着莺燕歌舞,在罂粟听来很是嘈杂。但她却安安静静的站在月香阁面前,一动不动的望着这座阁楼,仿佛要在风月场所中看到自
己的出路。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这女子奇怪的举动。但罂粟却浑未曾放在心中,宛若出了神一般。
薛碧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罂粟妹妹,你好哇,看来你比我早到嘛。”罂粟睫眉弯到一起,厌恶之意明显的流露出来,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薛碧走到罂粟身边,说道:
“妹妹可是想到里面风流快活一番?不如让哥哥陪你,咱们一同到里面风流留香如何?”罂粟轻轻哼了一声,薛碧又哈哈笑道:“我在想,月香阁除了三大名媛以外,真正的绝色
佳丽没有几个,如果罂粟妹妹也到里面买春卖笑,那妹妹一定会很红很火。”
罂粟被他的这一句话给激怒了,只是未及发作,薛碧已经扑上来,从腰后将她搂住,在她耳廓边上,说道:“如果真是这样,谁敢碰我的罂粟妹妹一下,我就将他剁成肉泥。”接
着不由分说的在她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不待她反应过来,薛碧已放开罂粟走在前头了。罂粟恨恨的瞪了薛碧一眼,却又有些无奈,快步跟在薛碧身后。
两人绕着月香阁走了一圈,一直行到月香阁后院大门。这里地处一处偏僻街道,与前门人流如潮、熙熙攘攘的盛状相比,这里显得冷清得多,大街上也少有人经过,偶尔可见散乱
人影。后门前是两颗苍翠古松,盘根节虬,树影长长地盖下,将薛碧、罂粟两人身影盖住。
门前有两名守卫把守,薛碧、罂粟一前一后而入,守卫都未曾阻拦,任其进入。其时斜月东挂,满地清辉如水,两人身影便如鹄鹞,飞快的穿过府内一道道轩廊庭院。穿过一道轩
门,面前是一片玉石假山山林,里面一座座灰白石筑磊而成的假山如天际星云般,星罗棋布,散乱布开。那些假山排列的看似散乱,但若仔细观看,却又让人觉到那些假山的排列
遵照了一定的规律。
两人迅速穿进林中,这片假山林,是按照天体星云分布,结合阴阳五行、先天八卦布局而列成,无时无刻均在按照天际星云变化而发生轻微转变。若非了解阵型变化和阵法的布局
一般人入阵很快便会陷入阵中迷局,而困于阵中,出入不得。
两人按照特定步法,在林中摸索了近半个时辰,终于从假山石林中穿梭而过,行进林子中心。月影徐徐洒下,一间石屋矗立于冰冷凄清的月光之下,屋内灯火阑珊,从窗帘中,依
稀可以看到坐在青灯烛影下的孤单人影。
罂粟、薛碧二人一齐拜倒,朗声道:“属下罂粟,见过宗主!”
“碧儿见过义父!”
江湖中人谁能想得到,名动天下的风月场所,会是江湖邪门歪道之首的天元宗总舵所在?
屋内缓缓传出天元宗宗主薛慕白慈和的声音:“好了,你二人不必拘礼,起来吧。”薛碧闻言站起了身子,罂粟却不敢起身,依旧拜伏在地,道:“宗主,属下办事不利……”屋
里的人,打断了她的话,道:“本宗让你去杀东方玉,并不是一定要你取了东方玉的性命,东方世家的传人,有多么难缠,本宗心里还是清楚地。至于‘无情剑’被夺,也完全在
本宗意料之中,罂粟你不必自责。”他说话声音平和温柔,没有一点威慑之感。
薛碧闻言,心中还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对自己义父处事风格、赏罚制度,薛碧也插不上嘴。罂粟面无表情,顿首道:“是,多谢宗主体谅。”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子,如
暗夜中明亮星萤的眸子,看向薛慕白隐身的那间小屋,透过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罂粟大致的看清薛慕白身影轮廓。薛慕白道:“罂粟,你连日奔波,且先下去休息去吧。接下来一
段时日,没有什么任务要你去完成。”
罂粟颔首:“是,属下告退。”说着瞥了薛碧一眼,转身而去。薛碧恨恨的看着罂粟曼妙修丽的姿影,慢慢消失在黑夜当中,心中着实不乐。待罂粟走远,薛碧又回过头,望着薛
慕白如素描纸画般的素长身影,拱手道:“义父,孩儿实在不解。”薛慕白道:“你在好奇我为何没有处罚罂粟的失责?”薛碧道:“孩儿不敢指责义父,只是义父向来刑罚严明
很不能理解父亲这次为何这般轻易饶恕罂粟。”
薛慕白道:“为父这般处理,自然有为父的道理。你也先下去休息吧。”薛碧有些无奈,但他素知义父威严,当下不敢再有多言,躬身道:“是,孩儿告退。”
待薛碧身影也消失在月光清影下之后,未曾走出屋子的薛慕白,朗声道:“梅儿,你出来吧。”薛慕白话音未落,假山从中,走出一个冰颜素霜的白衣女子。那女子素洁白衣胜雪
霜颜冰骨,肌肤晶透,满身上下,除了黛眉如墨,丝发乌黑,黑眸深沉之外,几乎全如冰雪般素白,同冷月一色,好似冰雕雪塑一般。
站在清冷月辉之下,又似秋梅不绽放于寒冬,如冰梅清寒。来到小屋前,半跪拜倒在地,道:“傲梅见过宗主。”薛慕白道:“梅儿,本宗得到消息,东方玉将无情剑赠予了‘义
剑无邪’孟铁岭。我天元宗所图所谋,非止于江湖武林,而无情剑当中,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将影响到我天元宗大业。现在,本宗命你,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也
要将无情剑从孟铁岭手中夺回!”
傲梅怔了一下,但随即猛然点头:“是!”
而此时的东方玉,正孤身一人,行于夜途。在落枫山庄,母亲亲口承认杀害了自己生父,这让东方玉很难接受。
十年来,东方玉一直在追查杀害父亲的凶手,为此不惜以开罪全天下为代价。可当真的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时,真相却又令他难以接受。谁能想到,杀害父亲的,会是自己一向敬
爱的母亲?人生若梦,梦若人生,尘世苍茫,便如那云海雾凇,有些事情,又岂是自己所能想通,所能看透?
想不通,看不透,却又偏偏放不下。此时的东方玉心情低沉到了极点,一个人走在路上,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何去何从。月如钩,照耀在地上,如同清水般炼澈。
东方玉白莹晶亮的面容上,不见任何的表情,眼眶中泪水始终在打着转,却没有一滴往下流。
此时的东方玉,只想着一步步往前走下去,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会有尽头,这样他就不用停下来,也就不用去想心中那件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也可以排遣心中的愁苦烦闷。
一夜无话,天色灰蒙蒙的亮了起来,东天,一抹绚彩朝阳向外迸出,将原本黑漆漆的天空,映的绚亮。东方玉此时行在一处野松树林间的一条古道之上,古道蜿蜒济长的,林间古
树松木苍翠,枝叶横臂,初升朝日的微弱曙光,透过林间缝隙,照在东方玉面颊上。路边枯藤重生,盘根错节,盘上棵棵古树树干。野鸦夏虫,阵阵聒叫,更显得古道苍茫荒寂,
一派凄凉沧桑之景。
第十五章 山势险峻()
第十五章山势险峻
再往前行,天色已然大亮,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东方玉所行走的古道,地处湘西古地。自古以来,湘西便是汉夷杂居之地,一路所见行人当中,多为当地土家夷民。
出了古道松林,只见远近群山环合,千寻陡壁,借着地势向上攀高。其时已至九月,正值深秋,放眼望去,满山枯黄黄叶似蝶翅偏舞。群峰危峦,苍茫如聚,一条蜿蜒鸟道,落叶
满地,穿越群峰之间,若有若无,时隐时现,迤逦曲折,通向远方。
一处客栈依山而建,客栈前百步外,一处清湖临于山前,湖上烟波浩渺,山接与湖,湖临于山,山湖襟抉依傍,景意动人。客站旁边一处晚枫林,林内枫叶似火,不是有枫叶落下
。东方玉再见落枫满地的情景,心中之情,当真复杂难言。在客栈前驻足许久,东方玉还是走进了客栈。由于此地地处由湘入川的必经之道,南来北往的客人多汇聚于此,故而店
内生意甚为兴隆,其中也可见到许多湘地夷民。
东方玉进入店来,捡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坐在东方玉邻桌的,是一白衣胜雪的女子,那女子肤如雪霜,颜容如冰,便如傲雪寒梅,让人不敢逼视,均觉那女子冰冷绝艳,
如傲雪寒梅,艳冷当中带有几分藐视天下的高傲。身前桌子上,摆了七八道小菜,银鞘长剑横在桌心,杀气满桌。白衣女子停杯投箸,望着桌上酒菜出神,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
又不像是在等人。
那女子正是天元宗女杀手傲梅,东方玉刚一进店,傲梅便已注意到他。店小二刚一上前招呼,东方玉从袖中抛出一锭白银,道:“店家,这锭银子,你看可以换多少酒,就给我来
上多少就。”店小二怔了一下,朝那锭大银子看了一眼,那锭银子,就是将这整个客栈都包下来,也绰绰有余!当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您不点些其他的菜吗?”
东方玉道:“我说了,我只要酒。”店小二愕然,东方玉见着这店小二在发呆,刚要再发话催促,就听店老板在一旁训斥:“客人有什么要求,你只管照做便是,哪来这么多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