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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王弘毅对面的虞良博,不知道这是赶去哪里,可看王上闭目不言,只好沉默着。
过了一会,甚至有些昏昏欲睡时,外面响起了一道叫卖声,这让虞良博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抬头看向对面,不知何时起,王弘毅睁开眼睛,正盯着他看。
虞良博脸一红,拱手:“臣方才失态了,请王上恕罪。”
“虞卿是太过劳累了。”王弘毅说着:“听闻你每日归府之后还要批阅文书,忙碌到深夜?你身子不甚硬朗,归府后,还是早些歇息为好,大事上你来把关,琐碎小事交给那些下属去做,孤以后还要多多用到你,你可不要累垮了身体。”
“让王上为臣如此挂念,是臣的罪过,臣以后再不敢了。”虞良博忙回的说着。
见对方态度诚恳,王弘毅满意的点点头:“虞卿,你可知孤要带你去的是何地方?”
“这个,臣不知。”
“是演武堂。”王弘毅缓缓的说:“孤当年建演武堂,是培训军将,都是由军中选拔出来,在这里可接受系统的教育。”
“现在军中要晋升者,都会短暂受到教育,因此演武堂中,英才辈出。”
虞良博现在是中枢高官,可不曾亲眼去观看过这个演武堂,听到王弘毅带他同去,忙回着:“此是臣的荣幸。”
演武堂是在以前算是初建不久,不能让人满意,但现在已经相当成熟,有二大好处。
第一就是传授系统指挥,培养人才。
第二就是剥夺军官指挥权,往往去培训后,又调去别的军队。
宋太祖是杯酒释兵权,这是武堂释兵权。
大批降将一时没有安排,都是在里面学习,同时也是审查。
撩开车帘,看着外面渐渐偏僻下来,王弘毅又将车帘放下。
演武堂所在的位置,并非在金陵的繁华地段,而在外城的一处很偏僻的所在。
“王上,前面是演武堂了。”又行出一段路后,车前的侍卫低声说了一声。
车内的二人都听的很清楚。
王弘毅缓缓吩咐:“让人去门上说一声,就说是孤的命令,谁都不许声张,惊扰了学员,拿他们是问。”
既然来这里观看,自然就要看不掺假。
“诺。”外面随从听了,明白意思。
有人过去和演武堂守门的士兵出具了腰牌,并没有提到是王上亲自过来观看,对方检查过后,发现的确是可通行的腰牌,又禀报了他们上司。
“王上,可以走了。”随从在车窗说着。
“恩,尽量不要太声张,进去吧。”王弘毅在里面说着。
“明白了。”
队伍继续向前行进。
进门前,虞良博掀起布帘一角看了看,发现这座演武堂的外面,看起来并无不同,虽地方宽广,装饰却是一般,只有一座巨大石门,显示出威严。
随马车的行进深入,周围的景象渐渐有了变化,大片建筑、住宅、图书馆,不时看见一些人匆忙而过。
“虞卿,这里如何?”见虞良博收回了目光,王弘毅笑的说着。
“王上,从外面来看,并不出奇,深入其中,却感觉建的颇为奇特。”虞良博说着。
这实际上是王弘毅模仿大学而建。
王弘毅笑着:“演武堂建了几年了,但在金陵还是初建,许多还不完善。”
“王上说的是。”虞良博点头称是。
他们是行进在有人行走的小路上,马车马速放的很慢。
二人坐在马车里能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的兵器相击之声。
“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王弘毅问着外面的人。
“公子,是不远处一处训练场传来。”因附近路人多起来,侍卫回话时,已换了称呼。
王弘毅顿时来了兴趣:“马车先停下,停下。”
“吁!”前面的侍卫忙把马车停了下来,候着王弘毅的吩咐。
车门一开,王弘毅和虞良博车上下来。
二人虽穿着便服,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里原本是几家大院,拆了连成一片,但是各家的道路隐约可辨,不远处种着松树,树冠不高。
隔了一片墙,王弘毅就已经看见,十数道精芒自前面场地冲起,这正是大将之气。
这时王弘毅自然不知道,就在半月前,有一个卫将结束功课去了军中。
不过这时也不急着去看,王弘毅笑着:“这里场地是有了,但内在还不足,要是上百年,几百年后,人才辈出,这演武堂还在,就真的是念前古幽情,庙堂巍然,满山青松,人物峥嵘。”
往事不可再追,一代兴亡气数在今朝,王弘毅突然之间,想起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含义,理解了某太祖心理感慨。
王弘毅现在,心情岂不是一样?
都是掌握国家气语,论数百年之沉浮。
想到这里,再无滞碍,顺着走廊而下,远远望见了『操』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将星(上)()
虞良博紧随其后,一行人向着训练场走去。
这时天『色』尚早,训练场上站着一群人,看他们穿着,都是在演武堂内学习的学员。
其中有一大半是吴国的降将。
吴国降将进演武堂,一方面是学习,还有就是审查。
当然最重要是调离军队进行改编。
现在军队已经改编,这些降将也基本审查完毕,会陆续返回军队。
王弘毅一走过去,几个暗卫就已在周围四角站住,十数人分成两批,将王弘毅和虞良博护在中间。
王弘毅知道这是他们职责所在,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顺着声音向着场中望去。
这时,场中的情形,一个汉子正不断和普通士官学员进行较量。
看的出,这个大汉是军中高手,手脚功夫很深,一般人,到了他的面前,一个照面就要趴下。
演武堂里的学员都有潜力,可与这大汉交起手来,几个回合,就会被打得趴在地上。
几场后,这大汉不住冷笑:“之前是谁叫嚣着要给某家厉害?说什么吴地之兵都不如你们?怎的到了某家面前,都龟缩起来,成了乌龟怂蛋?”
围观众人闻听这话,顿时传来低低笑声。
“主上,这样是否不妥?”虞良博听到这话,不禁微微皱眉,转过头,向王弘毅压低声音说着。
这就是新旧军队的矛盾了。
“呵呵,军中向来如此,无妨,无妨!”王弘毅无甚恼怒,兴致颇浓的盯着场上,继续观看着。
见虞良博有些不悦,他轻声说:“虞卿,吴地降将被打发在此地,剥夺一切军权,自然有些怨气,这是人之常情。”
“当然,公开流『露』怨望之心,自然就立刻解甲归田,不过这程度却还在范围内,而且你别看这人说话粗俗,却还有些本事。”
见主公都这样说了,虞良博只好点点头,耐着『性』子,继续看着。
这时,场中的情形一变,有人发现了这群陌生人。
“臣左宗元,见过王上!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弘毅虽便服出行,可这里的主事是王弘毅亲选出来,自认得楚王,本是听说有陌生面孔进入演武堂,一走过来,看清来人面容,立刻小跑过来,下跪叩拜。
顿时,全部人员,都黑鸦鸦跪了一地,场地立时肃穆寂静起来。
王弘毅笑笑,不急于说话,在晨阳中展了一下身子,漫步踱着,用目光扫视着众人,众人这时,都伏地静听圣谕。
一眼看去,只见众人无论老小,顶上云气都显了出来。
白、红、黄染成一片,又有着几点青『色』在内。
国家用人,不单看气运,不然还要“国家和组织培养”干什么?
自然还看资历、功绩、才能。
只是能进这演武堂,都有些功绩和才能,这时自然可以挑选有气运者。
片刻,王弘毅开口了:“众卿!国家扫平逆『乱』,平定南方,但天下还有大半未平,草原胡人更是虎视耽耽,这武运才兴,远没有到解甲归田之时。”
“无论蜀、楚,吴,都是孤的子民,入得演武堂,更是孤的臣子,尔等都是军中人杰,孤建此演武堂,就是使你们学明武道,平定『乱』世,希尔等不负孤的谆谆之意。”
王弘毅顿了一顿,又说着:“孤今日午时,在清武阁赐宴,凡是学员,都可到会。”
这实际上就是通过赐宴,一次『性』大规模检查着里面的人才。
不过对这些人来说,是不曾有过的特殊待遇。
学员都一阵兴奋,互相交换着热烈的目光,带着难以形容的激动心情,一时磕头说着:“谢王上隆恩!”
王弘毅微微笑着。
左宗元看到这一幕,暗暗松了口气。
此地演武堂创建不久,虽建的不错,可在教师和规矩上,与楚王要求还相差甚远,扪心自问,他已努力过了,一时却只能有此成效。
只求能让楚王不怪罪下来就可,仓促之间,又哪里完全成规矩?
不过眼下来看,楚王无甚怪罪之意。
左宗元在心中暗暗庆幸着,这暂且不提,只说王弘毅,这时的目光已看见了二人。
一人就是刚才大汉,淡青『色』的气运。
还有一人年纪很轻,二十岁都不到,看样子是新进的火长,相貌平凡,双眸却有神,却有着一丝青『色』气运。
就这『操』场上,学员不到三成,就有这二人,这在王弘毅看来,已经难得。
不愧是演武堂,拢集军中人才之地,这还是初建,以后时日久了,必是人才济济。
王上有旨,自然快速而办。
王弘毅笑着起身对左宗元说:“就这样吧!你不要有心思,办的很好,孤也没有多的话,回去后,每隔一期,给孤递一份折子,要留心人才!”
说完起身去了,自然就有休息的地点。
转眼之间,到了中午,清武阁就准备完了。
这时各席齐整,共是六十张桌子,每张桌坐八人,总共四百五十人左右,用的是十二道菜,这样的排场的确难得。
“王上有旨,不必拘礼安席,即时开宴!”
一声传呼,所有人都一齐起身,谢过天恩,这才坐下。
一声金钟敲响,宴乐开始,不过所有人,都由几个学官满爵端酒,三拜三敬。
王弘毅含笑饮了,在高台上看着,目光扫过全场四百人,就有了定数,低声吩咐了几句,又说着:“众卿慢用,只管进食,不要拘礼!虞卿,你就代孤,在这里陪着!”
说着,就离席。
这实是正常的举措,就算是新年赐宴,都会这样受饮三杯后,回宫接受后宫朝拜,让臣子放开手脚食用。
要不,就没有人能用的自在,甚至连说话都得反复思虑,这又何必呢?
在这里也是一样,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
出了阁,王弘毅不言声,只见几处重楼在阳光中,飞檐掩映着一丛丛浓绿,却真的有几分后世大学的气氛,心中哑然失笑。
领着到了一处楼,王弘毅进了,里面的人立刻跪在地上行礼,王弘毅不禁笑着:“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这里有一席,才是王弘毅中午时用着。
王弘毅微微一笑,就上了桌,这些都是检查过了,刚才喝了三杯酒,王弘毅口中有些味道,就先取了调羹,舀了一汤喝。
片刻,就有着人进来禀告:“这五人已经查了出来了。”
王弘毅只管用着,说着:“说!”
这百户原本就是安『插』在演武堂中的人,这时用平缓的声气说着:“王上,这五人先后顺序是郑誉家、牧融、高勋、黄杰、石家谦。”
“其中郑誉家、牧融、高勋三人,都是吴地降将,而黄杰和石家谦,是入学学员!”
“郑誉家,高山县人,垂正十一年应募从军,积官到副都指挥使。”
“牧融,化成县人,垂正十三年从军,身长七尺,膂力出众,杀敌三十一,累官昭武校尉,卫将。”
“高勋,龙口县人,垂正十年举人出身……”
这百户将五人资料,说了一遍,又禀告着:“这五人归档在此!”
王弘毅一直静听不语,心里暗暗思考着,这五人中,两个新进学员没有问题,郑誉家和高勋,都和魏越有着很深联系,要不要用,还要进一步考虑。
不过牧融这人就是行伍中杀上去,关系不大。
思考着,透一口气,将调羹放在一处,说着:“孤知道了,这五人列入重点名单,你可以退下了!”
“是!”百户答着,退了下去。
王弘毅再用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木着脸说着:“记,令牧融再为卫将,黄杰和石家谦为队正,率一支千人厢兵,运输粮草,进入魏地,听候征北将军调遣。”
“是!”自然有人立刻记下。
到了一个小时后,出了演武堂,王弘毅与虞良博乘车回宫。
在路上,虞良博不禁问着:“王上今日似乎很是高兴?”
“哈哈,不愧是虞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王弘毅哈哈一笑,并不打算隐瞒:“孤今日的确高兴,演武堂内人才济济啊!”
虞良博听罢,只是一笑,却心中一动。
今日去演武堂,所见所闻,只是匆匆一过,又哪里真的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虞良博见主公正在兴头上,自不会泼这冷水,只得笑笑,沉默不语。
见此,王弘毅笑而不语。
内城处,王弘毅让虞良博回府,而自己回了皇宫。
直到下了车,来到书房,坐了下来,王弘毅长长的出了口气。
“王上,可是有些疲倦了?要不奴婢让人给您熬些羹汤喝吧?”服侍他的内侍见王弘毅如此,走过来,小心翼翼说着。
王弘毅说:“免了!”
“报!王上,魏地离口港口已攻克!”正想着,有十三司的官员进来禀报情报,乃是捷报。
王弘毅听后,令人将详细战报取来,仔细观看。
看罢后,不禁思索了片刻。
“怕是魏王许文会一时不察后,就会进行反攻吧?成与败,就看接下来几仗了。”将战报放置到一旁,王弘毅自言自语。
“继续盯着魏地动静,有何举动,随时传报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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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将星(下)()
黄昏时分,西坡县城。
吴兴宗站在城墙上,左右站着,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整个西坡县城的城头,显示出隐隐的压抑之气。
吴兴宗身材魁伟,戴着铁盔,外穿红『色』战袍,风一吹,『露』出内在精甲,单是这负手而立,就颇有一股威严深沉的味道,此时一言不发的站在城头,目光望向官道方向。
在那里,再向着远方延伸过去,一直向北,是魏地深处。
下午已有探报探听来消息,魏王许文会集重兵五万,扑向主力,又派大将率领三千士兵向这边而来。
这是许文会得到西坡县城失守消息,派人来夺城。
估算着时间,在天黑后,就要来到县城。
他已派了人去向樊将军禀报此事,但是大军前来支援,没有两三日,是来不及。
对于魏军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