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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户走了,金泽就准备休息,突觉得肚子隐隐作疼,黄酒、馒头、肥肉一齐在肚内翻搅着,金泽一惊,知道刚才吃痛快,现在肚子里就要闹龙虎斗了,连忙找了生姜吃了,才舒服了些,躺着了。
躺了会,觉得肚子绞痛,食物上涌下『逼』,难受极了,强忍了会,还没有见好过,只得起来,踉踉跄跄穿过房,直到后院。
这时,雨下的大,劈啪密密麻麻,不时有着闪电下来,冒着雨,才到了茅坑,闻着味,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肚子里的秽物直喷而出,直到吐的没有什么吐,只有酸苦的黄水时,才觉得好过一点。
起来时,金泽两眼冒金花,一阵风袭来,不由打了个冷噤,才穿过一个屋子,就听到里面说话,都是熟悉的声音。
“大人还没有睡?”金泽这时好奇心起,不知怎么样想着,就蹑手蹑脚蹚过雨水,到了窗下,用舌尖『舔』破窗纸往里瞧。
屋里光线很暗,只见两人正在说话,一个是少府的吏员路台,一个是自己的长官小旗贺平。
到这里,金泽不由一怔,想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偷听长官说话,十三司的规矩怎么都忘了,才想蹑手蹑脚离开,却猛的听了一句:“贺老兄,你就说一句,这干不干?”
正是少府的吏员路台的声音。
“何牛和李小门已经登记了,不好动啊!”接着便听到贺平的声音。
“嘿,登记的有着千数,还没有承认,算什么事,何牛和李小门不过是草民,就算找得了这胶藤,哪有资格享受,只要老兄带人干了,这大功就是你我分了。”
“……行,出了城我就动手。”良久,贺平冷冷说着,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微笑:“你是少府的人,这上表的事,可不能玩花样。”
“嘿,这事没有老兄,怎么办得下来,我怎么敢在上表里玩花样——就说是你我一起发觉的,大家平分功劳,都加官晋爵!明天我们就带人去转一转,然后就找到了。”
“好,爽快,我亲自去干!”贺平一拍大腿,说着:“我手下也不是个个放心,带的人不需要多,我带上刘参就行!”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落下,照得雪亮,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金泽一缩脖子,藏在了窗下,这时房间里也似乎一惊,陷入一片沉默。
只有倾盆大雨直泻而下。
金泽知道不好,立刻静静的蹑手蹑脚离开,转到一处墙角蹲下。
就在这时,门“丫”的一声开了,贺平出来扫了一眼,见得再一道闪电,雨下的噼啪大,走廊里一片静悄悄,哑然笑笑,又关上了。
一阵风带着雨吹过来,金泽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第一个念头是离开,小心翼翼挪动着腿,贴着墙慢慢离开。
到了房里,才透过一口气,心怦怦直跳,只觉得心里发慌。
何牛和李小门,胶藤,动手,金泽是受过十三司教育,一想就明白了,这是要杀良夺功啊!
王上派了十三司,本就是知道这赏格有些高,监督着不出弊端,不想还是左右串连,共同谋夺这功!
金泽躺了会,终于忍不住,去了邻屋。
张户还没有睡,笑着:“你怎么还不睡?想姑娘了?”
一眼却见金泽神气不对,关切问:“你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金泽是总旗的侄子,总旗管三十人,连从九品都不是,却是实实在在的上官,对他的侄子还是要关心着。
金泽神情恍惚,望着烛光,突然之间一句:“张大哥,我今天看见了一件祸事。”
张户一怔,看了一眼,立刻警觉的出去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回过来,轻声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金泽苦笑了一下,把刚才看到吏员路台和自己长官小旗贺平勾结准备杀人的事说了。
这时,远处有些声音,两人顿时警觉竖起耳朵屏息静听,却没有什么动静,张户看了看外面漆黑又下着雨的天空,不言声出门去看看,一阵风吹来,带着雨水斜袭进来,张户浑身一颤。
回来时目光一亮,眼中幽火闪烁,从齿缝里出了一句:“金兄弟,这不是祸事,这是大福事啊,你只要听我的,咱两个,连总旗都能升官,只要你把今晚听见的事,腾到明天去!”
金泽有些不忍,想说什么,动了几下嘴,却终是没有说出。
金陵。帝宫
六月初了,这里也是下雨,一阵风掠过,雨水打在窗户玻璃上,里面的烛光虽隔了玻璃,都是一摇。
凉雨打下,沙沙响成一片,让人觉得安详。
“晤,少府有奏文?”王弘毅接过奏文,拆开印封,一看,就『露』出了喜『色』:“找到藤胶了?”
奏折不是很长,片刻就看完了,王弘毅大喜,目光凝视着案前明亮的蜡烛,沉『吟』片刻,在折尾批示:
少府令吏路台,能勤王事,找到胶藤,孤心甚慰,特晋正八品,小旗贺平,率队寻找,也是有功,晋百户,余有关人员,各记一功,提拔一级,孤所许黄金,尽数分赏下去,钦此!
写罢,王弘毅舒了一口气,端起茶呷了一口,心中觉得一阵得意,自己福运不差,找到了胶藤了。
要知道,胶藤产量不大,但是不搞工业化,单是制作橡胶手套皮靴,已经足够了,甚至有限的轮子都可以用胶轮。
想了想,又批示:“令采集胶藤种子,大规模种植,以候使用。”
只要这胶藤一年开垦,来年就可发动消灭血吸虫的战役,只要这点消灭,立刻南方特别是交州,甚至更南面,类似地球上越南泰国之地,都可以殖民。
十几年后,就繁荣了。
对国家对民族有功啊!
继续看下去,下一份却是关系着盐政,上面写着:“臣跪奏,督查盐政,此时有盐场十一家,都已败坏,却要重建……”
王弘毅见这事,笑容不改,批示了几句。
下面的奏章连连批示,他一直心情不好,但是当拿到一份时,突然之间脸『色』铁青,只觉得一股暴怒猛的袭来。
不过这次,没有失态,他喘了几口,冷笑着,又把刚才胶藤的折子,和这份折子,对比起来仔细审量。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沙沙的打在树叶和窗口上,形成一片密响。
王弘毅所知能够制作橡胶手套,橡胶皮靴的**植物胶藤,分布于长江以南各省区至台湾,生于山地杂木林山谷中、水沟旁较湿润的地方。
这个世界似乎也差不多,看描述,可长10米,具**,茎皮深褐『色』,无明显皮孔,枝条上部淡绿『色』,下部灰褐『色』,叶纸质,阔椭圆形。
又有一份上那触目心惊的字句:“……何牛和李小门之尸,身中十一刀,却为他杀无疑,又有销毁档案一份……”
不知过了多久,王弘毅缓缓放下奏折,突然之间猛的一摔:“混蛋,给我查,查个水『露』石出。”
此时王弘毅身份不一样,这一怒,顿时书房口伺候的太监和侍女,一起跪了下去,连喘息都不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关税(上)()
王弘毅的暴怒,是在于『性』质,现在南方才初定,就有人杀良失功,更敢欺君。
还是这话,连天子耳目都这样,难不成还要学明成祖朱棣一样,建立“东缉事厂”(东厂),由太监担任厂公不成?
王弘毅起身踱步,望着窗外灿烂夏『色』,几次踱步徘徊,心中怒火渐渐熄灭。
有些事,就是天子也不能自专,现在想想,的确是,这官僚机构的腐化,真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只能尽量减少腐化的程度。
没了怒火,再看这两份奏折,王弘毅真是百味俱全,出了会神,失意一笑,还是批示:“查!”
金陵城,胡府。
府邸后面,一间并不算宽敞的书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儒衫中年男子,此刻正眉头紧锁,端坐在书桌前,正是胡家的家主胡宗光!
在这中年男子的身前,恭敬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略微有些消瘦的主事——胡忠。
书房内气氛压抑,坐着男子不言不语,站着的这人丝毫不敢大意,就这恭恭敬敬的立着,眼睑微微下垂,态度极恭敬。
胡家当日和别的十几个世家一同逃离江南,不是没想过会回来,但这样短的时间内,又回到了金陵,还是大大的出乎意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对楚王实力有新的估量!
楚国最显赫的家族,现在当然是王氏,只是虽是王族,五服内和王弘毅亲近的没有几个,沾染不了多少王恩。
还有就是王后一族宋氏。
因王后宋心悠地位稳固,宋氏就算低调,实际影响和实力,还是扩大了数倍。
至于胡家,虽是吴地的十几大世家之一,可排不上前几名,并且出奔又回来这段时间虽很短,但经过魏越的抄家和清洗,又没有在楚国建立功勋,实际上出逃的世家都元气大伤,根基动摇。
楚王一统了南方,胡家更深感戒惧,才会有了这件事……
微微叹了口气,胡宗光此时心情有些微妙。
不仅是因胡家此时微妙地位,更因前段时间二弟说的事。
胡宗光的二弟,和胡宗光是同一母亲所生,自小关系甚好,不同与庶出兄弟的感情淡漠,二人一直都是相互扶持,胡宗耀『性』情豪爽,胡宗光心情内敛,二人的『性』情,颇有些互补的意味。
胡宗耀为了胡家的前途,也算是尽了力,因此先前的那件事,胡宗光并不很想答应,总觉得,是委屈了二弟。
再怎么说,胡家也是世家,胡家的嫡系子孙,地位怎能娶一庶女做正妻?哪怕这个庶女姓宋!
二弟家老三,他见过,容貌俊秀,文才武略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年纪不过十七,懂进退,『性』格更沉稳内敛,有着自己的几分影子,对这个孩子,他向来是有着几分疼爱,不想委屈了这孩子,可事实上却又不得不这样。
“胡忠,二爷可回来了?”想到这里,胡宗光面带沉思,向身边的胡忠问着。
“家主,二爷还不曾回来,不过已捎回了消息,说是就这几日能到家了……”胡忠微微弯下腰来,低声向胡宗光说着。
“这几日么……”胡宗光口中喃喃念着,神『色』依旧没有半分的缓和。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那在不久将来,胡家就要和宋家结了姻亲,虽只娶一庶女过来,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到时宋家出了事,或楚王出了事,胡家也在牵连之内。
不过现在情况来看,楚王根基越来越稳,随之王宋两家更步步高升,不趁现在有了联系,只怕以后的距离会被隔的越来越远。
世家间的结亲,本就是结盟的一种形式,嫁女嫁高,娶妻娶低,本着家族利益来看,与宋家的结亲,是有着很大好处。
“胡忠,小九最近在忙什么?”这里的小九,指的就是胡宗耀的三子,在两房的嫡庶孩子里,排行老九。
胡忠忙恭敬回着:“回家主,九少爷最近一直在攻读诗书,还请了老先生,来为他解『惑』,很是用功。”
“这孩子还算勤奋。”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世家孩子也都是早早就懂了事,从小开会学的各种礼仪、诗书、骑『射』,无一例外,都要学有所成,他们担负的家族压力,和他们所享受的家族荣耀,是同样沉重,让普通人家子弟无法体会。
“家主,九少爷自幼就十分聪慧,有着神童之称,这些年更越发刻苦,外面谁人不赞叹有加?不愧是胡家的少爷。”胡忠看了看自家老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讨好着。
果胡宗光听到这里,忍不住捋须而笑:“你说的不错,我与二弟的这些孩子里,就属小九最是懂事……”
“家主,几位少爷小姐,也是人中龙凤……”胡忠忙说着。
胡宗光看他一眼,笑说:“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一直都将小九当做自己孩子看待,无论两房哪一个有了出息,还不是胡家的子孙?哪个有了出息,我都高兴的很。”
说到这里,站起身来。
“出去走走吧。”
“诺。”胡府的府邸很大,一个府其实有着两个所在,东面是胡家长房胡宗光一脉的住处,西面是胡家二房胡宗耀一脉的住处。
在西面的一处宅院里,正有一少年挥舞着长剑,在宽敞的庭院内,身形矫捷,看起来十分的灵敏!
半刻才停了下来。
早就有侍从过去,接过了少年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的捧到一旁擦拭,少年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手巾,细细的擦拭着额头的薄汗。
容貌算的上是俊秀,身材挺拔,虽算不上惊艳,也是个气质不俗的公子。
“少爷,您也练了半天了,也该去歇歇了吧?”有小厮过来劝的说着。
少年点点头,微抿着唇,进了屋。
就有侍女送了杯盏过来,因为胡家门风甚严,侍女在递上杯盏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退下,低眉顺眼的站立远处。
“爹爹有消息了么?”品了几口茶,少年突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厮问着。
“回少爷的话,老爷只是传回了话,说是这几日到家,不曾有别的消息。”这贴身小厮说着。
“恩,知道了。”少年听罢,继续低头喝茶。
和自家少爷关系不错,又是心腹,小厮凑到少年的跟前,低声问:“少爷,那件事,您就不担心么?”
少年瞥他一眼:“担心什么?”
“咳,还能担心什么,自然是担心您的那个……”小厮挠挠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少年淡淡一笑:“结亲的事,自有长辈去管,哪里轮得到我小辈自己作主?父亲和伯父选的人,必不会有错了。”
这少年正是胡宗耀的三公子,对于自己未来妻子人选,三公子看起来并不在意。
“可是……”可是两声,看着不为所动的少爷,小厮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了。
世家本就这样。
虽享受着荣耀和地位,可实际上是半点不自由,学的满腹经纶,家主不发话,也不敢贸然出仕,有着容貌和智慧,家族非要将你嫁给个草包,也是空叹一声,再无他法。
既少爷都不在乎,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何必去找不自在呢?
小厮正在胡思『乱』想着,却听自家少爷轻声叹着:“……现在要是再不思结盟,胡家数百年来基业,只怕便要没落下去了。宋家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结盟的好人选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兴起不易,衰退却快,多少百年之家,几代后就落魄草堂?
想着父亲与自己说过的话,这位九少爷明白,这次结亲,有着怎么样的意义。
不过是娶妻,世家子弟娶亲向来是以利益结合,娶个宋家庶女,又怎么样?
想到长房几位兄弟的嘲讽,九少爷微微冷笑,现在胡家全部田产和明里的生意,全部被魏越充公,魏越死后又归于官田和官产。
胡家素无功勋,能伸手问王弘毅要?
可不要的话,就凭带着的细软,以及暗里的生意,只怕不需要十年,就维持不下去。
真娶了宋家庶女,看似吃了亏,可实际上是谁受益,他心里可是明白。
家族里,他牺牲自己,自会有着同情。
在外又有着宋家的帮助,哪怕他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