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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山身旁,一位同样衣着的老头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茶,有条不紊地答道,他身材干瘦,眼睛细小,笑眯眯间,确实像头狐狸。
“唉,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他娘的是冒充的啊,要不你到我泥丸来坐坐?收魂术你会不会?用嘛。嗯,好茶!黎黎,你这煮茶功夫有长进啊。”
徐山幽怨地瞪他一眼,喝下一口嘴边玉手递近的茶,随即展颜叹道。
“嘿嘿,又想诓我,谁不知剑神戮神剑专戮元神,您现在被缚神锁锁住,我自己进来,不是上门送死?”
老头子尴尬一笑,自己斟茶道。
“你看,这就是我给你讲的囚徒困境!你不相信我,又不敢来证实,大家什么时候说得清。不过,说到这缚神锁,老狐狸,你确认,真不是那猴子的紧箍咒?娘的,好像又缩小几分!黎黎,快给我揉揉!”
“嗯。”
身畔丽人,立即放下茶杯,站在身后,玉手轻压太阳穴,徐山闭目享受起了马杀鸡,场面回复一分古怪的温馨宁静。
那日徐山在五雷山血池,麻醉药入体,陷入昏迷,自然落入勾良昆氿之手,这二人是魔主口中的智深若海,进来前确定了司辰的陨落,瞬间就判断出了徐山的身份:大闹山城,破坏祝虞降临之人!一是形象,二是时间吻合,三是身上有千丝蛊,四是刚才曾自称祝虞。
徐山身上,还有两点奇异之处,那千丝蛊居然勾良换之不起,二人推测应该是他找到了南海香杀月伏蛊,另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连续两次瞬间斩落巫神,祝虞和司辰!
巫神有多强大?肉身没成长起来就不提,单说元神的凝练,即使这几千年在巫墓中消耗殆尽,但依旧远超一般道门金丹!
那么徐山的身份,山城曾经传言,现在他俩绝对肯定,只有剑神的戮神决,才可能犀利如斯,他就是重生的剑神!
昆氿仰天长笑,果真巫门当兴!
剑神是谁?前世曾经打塌方壶,斩落黄琼飞剑,一人独斗天下群仙!他重生之后,再次斩杀黄琼的徒弟,如果劝入自己巫门魔教,除了那黄琼,天下谁还敢敌?
于是他一番安排,囚了徐山回东线真正的堡垒,紫竹洞,接着向魔主汇报,这剑神身上有太多的利用价值,只是武力与道门泰斗的身份,就远高于失去的两位巫神,取得同意后,向外界放出消息,剑神已宣誓魔主,封巫门镇东将军。
徐山当夜就醒来,石牢之中,手脚上铐,圈内有针,自己万钧之力,皆不能发,头上被箍了一道金属圈,圈内十一根针,至少入脑半寸,元神神念,葫芦神识,皆不得出!
虽然成了阶下囚,徐山并不意外,他早有准备,正如香杀月所说,黄琼势大,特别今日见了真正的元婴阳神出行,自己以前所谓可以与黄琼平等对话的想法,完全就是笑话,如此投靠魔主这个强大的恐怖分子,已成唯一选择。
石室内,床椅皆齐,桌上有水果,墙上有鲜花,除了铁门,根本不算囚室,反而像后世的民宿旅馆,徐山心中有数,他真正怕的是对方无脑,现在巫门对自己果真也有想法,如此正好!
夜半昆氿来访,两只大小狐狸几句话就一拍即合。
“我该称呼你是祝虞还是剑神?”
“剑神!祝虞已被我杀了!我向魔主投诚!”
“呵呵,你怕不止杀了祝虞,还杀了我司辰巫神!还想投我巫门?”
“呵呵,死人没有任何价值,活人才有,何况我还是剑神!”
“你前世有仇敌方壶,两世得罪黄琼,如今不过求我主庇护罢了,我巫门留你,只徒增仇恨,何来价值可言?”
“禁锢我的镣铐和头顶之物,是什么?价值几何?”
“缚龙锁与缚神锁,莫要妄想,就算黄琼被缚,没有外力秘咒,也不可能得脱,我巫门远古传承之今,也就只余两对,无价之宝。”
“嘿,老狐狸,还要装下去么?它们用在我的身上,就是我的价值。”
“哈哈哈,来人,给先生上茶!”
第二日,徐山身上桎梏依旧,昆氿领路,出得囚室,上下行走弯曲复杂的通道,似穿过山内宫殿,沿途见闻,徐山再有强大心脏,也有些瞠目结舌。
他从普州暴起不过月旬,先后见识了血魔、飞仙、半人半兽的元神妖怪,但现在仿佛真正来到魔兽世界,有人全身鳞甲,有人弹跳如蛙,有人身后翘尾,有人吐信如蛇!
这些妖物,不下几十位,徐山泥丸被制,但眼力还在,看得出它们体内澎湃的力量,随便一个,都不会比自己徒弟霍驰道差!而它们见到昆氿和自己,皆恭敬行礼,路过一个岔路,有惨叫声不断传来,估计是正一盟失陷之人,最后殿堂之外,越洞而出,豁然开朗,就是他后来居住的山谷。
进入木楼,有一个三星堆人般的怪物伺候,徐山实在看不顺眼,问老狐狸能否换一个,昆氿会意大笑,又带他复回山洞大殿,来到其中一室门口,里面或站或倒一排赤身女子,两个怪物在指点,隔壁还有各种鬼哭狼嚎的兴奋怪叫声音,也有哭泣和呻吟,徐山如何不明,居然是他娘的怪物行乐场所。
他本想转身就走,但视角余光见到其中一个怪物上去一把抱起的姑娘,隐约熟悉,随手一指,向昆氿说,就要那位,于是在那怪物绿幽幽的眼光里,领了回来,正是夯吾苗寨被送到他嘴边吸血的龙黎黎。
从那日起,徐山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昆氿每日必至,都是一场僵局:魔门要徐山交出剑神之技即得自由,而徐山哪里有,只得实说,自己是冒充的,昆氿自然不信,只以为徐山怕交出来后,己方过河拆桥。
任何重大的谈判,都是拉锯战,他俩皆是狡猾之辈,表面上丝毫不急,龙黎黎煮茶,二人品饮,不谈修行,不谈道家魔门,只谈这沧海桑田,人间世情,很多观点,都直至核心,不谋而合,居然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知己。
徐山在马杀鸡中入睡,昆氿苦笑着摇头而去,他真不太着急,这一个月,汉国修行界早就掀起了悍然大波:剑神,入了魔门!并且汉国风行司已经联系上了:只要不伤害平凡世人,不伤害汉国利益,能够在汉国需要的时候出力,官家才不管正一盟和巫门的世外之争斗!
夜晚木楼,徐山躺在床上,双眼如渊,漩涡流转,仿佛要看破屋顶。
龙黎黎给他擦身,行过身下,虽然都一个月了,她依旧有些脸红,想到从前种种,未来混沌,忍不住一叹,道:“先生,将来无论您是答应合作还是不合作,请都将我一起带走。您活,则我继续伺候您,您死,不要留我被它们糟蹋!”
这龙黎黎也算命运多舛。
她出生夯吾,幼时父母双亡,吃百家饭,自小聪慧,初中时不但出落成美人,还考上了省里的重点高中,免费,这居然成了她命运转折点:高中身边都是汉家子弟,无神论,讲马列热血,她假期回寨,当寨里的孩子老师,热血激昂,宣讲新思想,什么巫神崇拜,尽是狗屁,皆该废弃,哪里还不惹恼了祭祀龙姬!
那日祝虞降临龙展,有虔诚献身的女子,也有被点名的,龙黎黎就是后者,她自以为正好揭露巫神迷信的虚妄,应声而去,谁知道见过龙姬,喝过一碗水后,就失了神智,醒来后,寨子被烧掉一半,听闻了惊天惨案,同行十个女子,六个被巫神降临的龙展吃了!
她的世界瞬间破碎,原本该返校参加高考,但噩梦哪里完!她与剩下活命女子,被寨里信仰巫神的老人锁了,说是不洁,导致巫神降临失败,不久,就被送到了这山腹之中,她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非人非兽的妖怪,世界观再次崩溃!
也不知妖怪审美是否与人类不一致,她被展览两日,皆未被选走,身边女子,不断有人被妖怪糟蹋,也有被吃了手臂送回,她从恐惧,到麻木,只等末日来临,那日妖怪抱起她后,她只希望对方一口吃了自己,没想到被突然而至的徐山选走。
同为阶下囚,徐山与她早有交谈,二人信息一对,复原了当中牵连因果,龙黎黎抱着徐山的腿就痛哭,原来是两次救自己的恩人。
徐山当然也叹过,此女算得与自己有缘,这一个月,自己行动不便,吃喝拉撒,全靠对方一个大姑娘,现在听到龙黎黎的请求,似乎思绪从星空赶回来,良久才道:“好。”
龙黎黎洒下了眼泪,她以为,徐山这也是间接承认同样没有必生的信心。她继续给他擦身,而徐山再次陷入沉思推演。
现在的情况,确实再次超出他的预计,他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法宝,可以锁人肉身劲力,禁锢泥丸虚空,如此已如废人;所谓剑神之技,大家都明白,那是表面之物,自己剑神的身份,应该是对方现在或者将来要对外界出的牌!
那么自己所谓的投诚,可能换来的是一世的软禁,直到某天需要,出去漏个脸而已!尼玛!到了某个领域,哪里还有几人是傻子!
逃?老狐狸三管齐下,压制了他肉身元神,四周有悬崖绝壁,天空有金雕巡逻,那洞里随时可以跑出几百魔人,可称天罗地网,铜墙铁壁!
真的是绝境了么?不!徐山在等待,半个月前就已想明白,老狐狸错了一件事,自己不并是真剑神,用的是元神分身手段!如此就漏了一件事,他昏迷前,留了狐猴在扈辛泥丸!
徐山现在神识不得出,感受不到狐猴所在,但狐猴有他部分思维,就如以前被控的刘长征,神识斩断,依旧能够处理事情,他现在就是要等扈辛来到这山谷,寻机解了桎梏就行!
所以,他确信自己必然出困,但并不给龙黎黎解释,怕她神色中漏了蹊跷被昆氿看破。
最近真正思考的,是以后的路,怎么走?中原和这十万大山,好像真的已遍地皆敌!去南海?人家香杀月还不欢迎呢!何况,又怎么压得下这口气!
山城风雨后,徐山斩断世情,以为得了大解脱,可以遁入世外,心境逐日超脱平和,可从夯吾起,到现在,再次发现,世外也寸步难行,心中压抑出怒火,仿佛魔焰,熊熊燃烧,不弄死你们,我如何心甘!
他恨不得自己真正成为孙猴子,会那七十二变,化身成万,搅得他道庭魔门,还有当年那龙虎山和少林,天塌地瘫!
“先生,还喝茶么?少喝点吧,我记得你说过,他们都会那蛊虫之术的,虽然我亲自过手泡的,但茶叶和水,也不是我们自己之物。”
龙黎黎给他擦完身,坐在床头,低声问道,眼里智慧闪闪,不愧是聪慧孩子。
“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山脑中全是推演,听得她言,突然觉得抓到一丝什么,扭头过来,急急喝道。
龙黎黎吓了一跳,看到他眼里幽光湛湛,脸色一红,迟疑道:“茶叶和水,不是我们自己的,我怕有蛊虫”
“蛊虫?”徐山喃喃,片刻眼光大亮,坐起来就在龙黎黎脸上一亲,道:“哈哈,喝,怎么不喝,再给我多拿点吃的来!”
他心里在呐喊:道庭禅林?了不起?嘿,且看老子七十二变回来陪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飞翔()
山中无甲子,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徐山和龙黎黎在这幽静山谷,仿佛一对世外神仙眷侣,相互扶持,看鹏去雕来,月落日起。
徐山那夜想通透出路之后,完全没了顾忌与客气,尽向老狐狸挑剔饮食,说自己好歹也算剑神,少了山珍海味,天材地宝,如何配得上身份!
昆氿一方面对禁锢徐山的魔门至宝有绝对信心,另一方面也对徐山惺惺相惜,只要不谈解禁,一切要求全尽满足,如此各种灵芝人参,熊掌娃娃鱼,皆下了徐龙二人肚子。
一个月下来,徐山神识不出,看不见体内明确变化,龙黎黎却变白不少,她在山寨长大,虽然这几年在学堂读书,逃脱了些日晒,但皮肤还是有点黑,现在一白,还养出一点婴儿肥,尽添美丽几分。
这一日,天空飘起了小雨,徐山在屋檐下的楼廊躺卧,龙黎黎依偎在他身畔,青山隐隐,雾霭蒙蒙,好一副空灵画面,徐山眼光悠悠,似在美景,实则在做最后的推演,他知道变化肯定近了:老狐狸已经有两日没有出现!
傍晚,昆氿带了一壶酒来,笑眯眯地放在桌面,龙黎黎给二人斟了两杯,老狐狸将面前杯子推了回来,然后依旧笑着看徐山。
龙黎黎脸色陡白,眼泪刷地下掉,举手就去拿其中一个杯子,她以为,这是传说中的毒酒送行。
“拿来!我的酒抢什么抢!”徐山也嘴角勾笑,喝住龙黎黎,看向老狐狸,道:“加了蛋白质的补酒?需要我演戏了么?”
“先生实在大才!”
昆氿眼光一亮,鼓掌叹道:“还要恭喜先生,喝了这杯酒,一场仪式后,先生不但立得自由,还加冕我巫门镇东将军!”
“镇东将军?”徐山双手捧杯,一饮而尽,道:“老狐狸,我要是你,早就该向外面宣布我坐上这高位了啊!”
“哈哈,先生慧眼如炬,是的,您一到此地,汉国修行界就已接到消息了!”
“哈哈哈!”徐山也长笑一声,捧住酒瓶,汩汩下灌,道:“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老狐狸,来嘛,与我碰一杯!”
龙黎黎茫然中不知二人打什么机锋。
昆氿尴尬一笑,端了茶杯,也一饮而尽,叹道:“您也看得明白,我就直说,这一壶酒,内有勾良最近一年培育出的所有千丝蛊,怕不下万,而那南海香杀月,已经被我们击伤逃走,如此门内,但凡会起蛊之人动嘴,先生都可能瞬间陨落。还望先生以后,勿生二心,好生保重。你我二人联手,不说踏平正一盟,只守巫门江山,却也易如反掌。”
“啊!”龙黎黎终于明白,这壶酒里是什么,她替徐山与自己绝望,花容失色,尖叫中就要扑过去拼命。
“回来!”徐山一声厉喝:“滚一边去!再泡壶茶来!”
龙黎黎止住身形,眼泪滚滚如雨,退回他身后,也不去煮茶。
“嘿,老狐狸,你既然坦白,我也说句实话,信任,永远比不过控制,早想送点什么把柄给你,好解了这一身狗屎的桎梏,曾经沧海难为水,堂堂剑神,被你关成一条狗,实在难受!”
徐山面色坦然,放下空瓶,侃侃而谈:“说吧,现在需要我做什么?镇东将军?守江山?莫诳我,现在这个年代,未必还想造反?”
“先生,得罪了,我等会回答您。”昆氿脸上一丝抱歉,口中发出古怪音节,十几秒后再次发音,然后定定看着徐山。
徐山胃部一疼,仿佛万蚁噬心,额头瞬间冒汗,已经明白,那千丝蛊卵被催醒,咬破胃壁,进入血液,开始流转全身,然后随着昆氿的后一道声音潜伏下来。
昆氿神识之下,上万只蛊虫已经遍布徐山全身,只要催起不控,徐山活不过半分钟,就要化骨成茧!
“如此我也说一句没有恶意的风凉话,先生,这一身蛊虫,是我巫门对您最大的敬重,上一次这般用法,还是制服一头血脉全面苏醒的洪荒蛮熊!”
他点头致意,走近徐山,口中默念迷咒,手指在他手铐脚链点了数十下,咔擦声里,锁针弹起,镣铐掉落,徐山已经活动自由!
昆氿退回来,嘴角含笑,又是一脸狐狸相,道:“先生受苦了。造反当是说笑,这两日我去擒了天门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