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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如何不沧然而涕下。
这次徐山没有再哭,因为小姨要哭了。他深呼吸了一下,拍着小姨的手道:“姨,我不会哭了。我们和妹妹玩吧。”
心里憋得慌的周淑芳忍不住一愣,是啊,这小屁孩哭哭闹闹不正常么,自己跟着瞎闹哄干什么,甚至都有点闹脸红。
徐山本就从小疼爱自己的妹妹,如今已三十多岁的心理来看,更是觉得丫头小时候可爱异常。有心调整下,一会就把小妹逗得咯咯直笑,小姨也跟着感染的高兴起来。
如此时间过的飞快,徐光国夫妇也请来了蒋麻子。
清水村与他们属一个乡,一个六大队,一个八大队,相隔的不过一座山而已。
周淑芬远远听到自家传来的阵阵笑声,忐忑不安的心里咯噔一下,想是坏了,快步赶到门前,见小姨子和三娃与姑娘其乐融融,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徐山正将一个酒鬼醉后走火车轨道,以为楼梯爬不完的笑话,安排在自己的幺爸身上,讲给小姨听,小姨信以为真,因为徐山幺爸确实好酒如命,闹过不少糗事。在这个信息少,笑点低的年代,短信段子轰炸过来的徐山倒也算的上大师。
见得母亲茫然,徐山心里也是歉意连连,要说自己的身体,确实没什么病,但是有些话他不知如何开口,加上对两个世界的记忆和认知冲突,大多数时候确实恍惚,导致父母最近伤透了脑筋,也伤透了心。
蒋麻子待走近了,仔细观察徐山一遍,左手捏了个奇怪的手诀,右手掐指推算,眼中异彩不断,脸上的麻子似乎都开始冒光。
徐山心里对蒋麻子另有判断,也不搭理他,拉了母亲的手微笑。周淑芬见得儿子开朗些许,又来亲近自己,心里充满酸酸的幸福感。
徐光华提一条长凳出来请麻子就坐,又去保温瓶里倒一碗开水端去,低声询问蒋麻子这娃到底有甚问题。
蒋麻子低声吩咐几句,徐光华夫妇就把小姨妹和姑娘抱进家里堂屋,留下他与徐山独处。
徐山自不怵他,反而打量起蒋麻子来。五十多岁的模样,骨架甚大,方脸上稀拉几根黑胡子,怒目圆睁,倒有几分钟馗的高人样子。身上一件藏青衣服,全是补丁,脚上打了双破草鞋,显得邋遢潦倒。
七尺大汉与小孩这样对视半响,蒋麻子停下掐指的手,微眯双眼,蓦然睁开,面露喜色,急急地对徐山说道:“你回来了?”
徐山闻言,身体剧震,死死地望着蒋麻子,呆若木鸡。
第三章 我是谁()
徐山这些日子,就没停止思考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穿越还是重生?是回到过去,还是遇到未来?
他记忆里的三十年后,也看过无数网络文学,拟定主角穿越回到过去,有魂穿,有身魂双穿,有再世为人,甚至不少重生为飞禽走兽之辈。他从来对此都是嗤之以鼻,一笑而过。因为他有自己的学识,有自己的判断和世界观。
一切都应该以科学为基础。人是什么?在徐山看来,是一个人的物理器官与他的记忆、思维和情绪的组合体。而无论穿越也好,重生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假定人有灵魂,而灵魂里就包含着这个人的一切记忆与思维。
那么灵魂是什么?以什么方式存在?
直到三十年后的科学界,也没有听说发现了灵魂的存在,而记忆的存在方式却已被证明:那就是人对过去的活动、感受与经验的印象积累,属于脑部科学的范畴,在大脑里以某种脑细胞和脑电波进行存储。
当然徐山也不知道更多的知识,他现在的脑袋里只有未来三十年自己的经历与记忆,而自己未来大学的专业是法律,工作是个事业单位,本来就没在这方面有什么素养,但已经不能阻止他下这样的判断:灵魂应该是不存在的,存在的是脑细胞与脑电波。
他也曾经梦想过回到过去。谁没有过遗憾?谁没有过后悔?都说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那些穿越重生文才会在那个信息爆炸、节奏飞快的年代滥觞。就是想一想也好!跟着主角爽一爽也好!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所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但他知道,那一切都不可能。因为他已有自己的世界观,唯物主义,他知道这世界就是一个物质的存在,世界的前进,只是物质的运动而已。
如果要回到过去,那应该是如何进行?那应该是物质的运动反方向运动,例如一片青瓦被打烂为碎片,风化为尘埃,四处飘散。要回到过去,那么飘落到四处的尘埃,准确的说是曾经组成那片青瓦的分子原子甚至中子质子,必须顺着原来的轨迹组合、复原。
物质的运动需要能量,物质的反方向运动同样更需要能量,就像复原一辆前进的汽车,你得先让它停下,然后得倒推它回起点。
要回到过去,就要地球甚至整个宇宙反方向运动,莫说三十年,一秒行不行?就是停下来行不行?这需要多大的能量?
恐怕只有造就我们宇宙的造物主才能办到!
如今自己真的回来了!可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不是不可能么?
徐山因此而迷茫,因此而不敢相信现在的真实,总觉得这是一场梦,应该会马上醒来,然后回到妻子身边,陪着她养孩子,陪着她还房贷,陪着她变老。
可拖拖拉拉的数十天过去,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母亲怀抱的温暖,小妹笑容的纯真,这个时代米糠饭的难以下咽,这个山谷炊烟的盘旋绕萦,如何的真实,如何的沁人心脾!
既然从未来回到过去不可能,他也慢慢地得出了结论,自己这番遭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被电之后,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三十年的未来,只是这个梦特别真实而已!
梦本应该在人的潜意识里,管他左脑右脑,还是大脑小脑,反正在脑细胞深处,不应该如此清晰,也就是说不应该储存在自己记录日常生活经历和思考的脑细胞那里。
但自己因为当时被电的原因,或许电流导致相关的信息储存位置混乱了,又或者平日储存梦的那些脑细胞被激活了,显性为自己普通记忆经历与信息的脑细胞。
这已经是他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也慢慢解开了心结:未来的那个世界还没有来临,自己和妻子的一切也都还没有发生,她并没有在那边受苦,她现在还在她的老家小县城里读幼儿园,或许还穿着开裆裤呢。
也正因为如此思考,所以他最近几天才慢慢恢复了生气,快从魔障中解脱了出来。
当然还有几个不能解释的是,他为什么能够梦到未来?凭什么就是他梦到了未来?这个未来是否就是真实的历史轨迹?
他无法作答,准备把这一切埋在心里深处,隐藏为自己这一生最大的秘密吧。
然而,就在今天,一个他心目中的乡村神棍,突然向他问一句:“你回来了?”
放在别人身上,也许就是一句普通的问候,可放在他身上,那是如此的不同,如此的重要,直指本心,心灵深处,像一道雷电,哗啦间就劈开了刚刚包藏好的一层脆弱的壳。
说来许久,其实都是徐山二十多天的思考,现实中当蒋麻子激动地问出这句话后,徐山更激动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语无伦次地将疑惑一股脑倒了出来:“你知道我是谁?难道我真是穿越而来?难道那个世界真的存在?时空机器在哪里?我该怎么回去?我要马上回去!啊!我要马上回去!”
蒋麻子立马知道了徐山的异常,知道他应该就是自己要等候的人,心里踏实下来,不过又被问得疑惑:“石孔机器!啥石孔机器?你家里新买了打石头孔子的机器?”
周淑芬三人本来默默的坐在屋里,突然听得自己儿子大吼,她立即站起来想出去看看,被丈夫拉住,说蒋麻子吩咐了回避的,于是忍住又坐下去。
徐山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蒋麻子,像一条愤怒的小狗,听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泄气。
不过蒋麻子下一句话又让他为之一振,“你莫着急,我知道你从何而来!”
蒋麻子见徐山又激动起来,似乎又有许多话要问,心里理解,但是根据自己的遭遇,立即上前捂了他的嘴,并对挣扎不止的徐山慎重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冷静下来,回头我与你细说!”
徐山本就是成年人的头脑,满脑子的困惑,听得有了解答之处,一下冷静下来。不过蒋麻子的这副神情,又平添几多神秘。
蒋麻子见他不再乱动,轻声道:“你先不要说话,按我的吩咐做!现在,我问你两个问题,你用点头或摇头表示就行,可好?”
徐山点头。
蒋麻子道:“你是否从那里回来?”说完他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干脆用手指向天空。
徐山愕然。
蒋麻子道:“算了,只问一个问题,你是否将你最近的事情向其他人说过?你心里明白的那件事情!”
徐山摇头。
蒋麻子道:“那就好,你算幸运的,还能遇到我,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头到我家里细说。”
见徐山点头,又道:“唉,其实我也该想到的,时间本就是今年,你父母来的时候,我就该带上河图的。”
他见徐山茫然,也不再多解释,说道:“反正待会我给你父母会说你需要治疗,你要懂得配合,无论如何先到我家里去一趟。”
徐山虽然平静下来,但是已被神秘的蒋麻子弄的更加糊涂,二人的相遇倒是像科幻电影般,两个来自未来的战士在接头。
不过他也知道,再回头看这茫茫红尘,真不指望能遇到敢说解释得了自己的情形的人。自己也恨不得立即就弄个清楚,马上点头称是。
达成一致后,蒋麻子立即招呼徐光华夫妇出来,脸色凝重地仔细询问徐山当日被电的情况。
随后他煞有介事地说,这三娃儿被电时,万幸被电弹开了,差点就魂飞魄散。本来将被电之人放在木头上是很正确的选择,不过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徐山是放在杀猪登上的。
那核桃木的杀猪登是老徐家多年传家之物,也不知多少猪死在上面,上面煞气惊人,反而将徐山的三魂六魄惊走一魄,如此才有了现在的呆样。
周淑芬听得双眼含泪,又一把将徐山搂了在怀,大声自责道:“儿啊,原来还是妈害了你!我苦命的儿啊!”
小姨周淑芳本也凑过来坐在那杀猪登上,吓得哇的一下跳起来。
只有徐光华稍微冷静些,道:“蒋叔,那您老一定要救救我三儿啊!你是高人,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蒋麻子道:“淑芬,你也莫怄气,我仔细算过,这娃儿命里本有这一劫。冲你两口子的平日为人,我拼老命也给你把三儿魂魄找回来补全。不过要快,本就耽搁久了,我怕再晚些这娃儿真弄成个傻子,让你们照顾一辈子。”
周淑芬听得有救,立马向蒋麻子跪下,哭到:“他蒋叔,求求您救三儿一救,我以后将你当父亲供一辈子!”
农村本就有迷信,认为少接触蒋麻子这种算命走阴之人,不然沾惹了晦气,一世不得安宁。周淑芬为了儿子,哪里管那么多。
徐山有点不满蒋麻子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捂嘴咳咳几声。
他这样反倒让父母更加认为严重,立即答应蒋麻子带徐山回家作法的打算,并主动提出每日三餐送过去。
蒋麻子差点作茧自缚,立即拒绝,称作法三日,绝对不能打扰。
如此趁着天黑前,满脑疑惑的徐山跟蒋麻子就走,几许忐忑,几许期待。
第四章 乌龟()
徐山身弱,爬山费劲,被蒋麻子背了在身,麻子大步如飞。他几次想开口询问,又想起他的嘱咐,也就忍住了。
如此一路无话,路过清水村的大水库,在其西南角的岩壁下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过去,豁然一个小山谷,山谷深处遥见一小木屋。
巴蜀的九月虽然有些温度高,此时天色已晚,但刚进山谷,徐山就感觉到一阵热浪迎面扑来,待进木屋,温度骤然下降,十分舒适,让他想起了未来的空调。
蒋麻子进屋放下徐山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徐山四处打量,天色暗了,但门口的光亮还是能够看清屋内,木屋简陋异常,四壁无物,但是收拾得颇为干净,屋的正中靠墙有一木桌,上面一条红布遮盖着似乎一个盒子状的物品,突兀在那里,地上一个草编的蒲团。
蒋麻子示意徐山在蒲团上坐下,过去把红布揭开,果然是个黑色的盒子。
他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盒子盖,此时的徐山身长不足三尺,自是没有见到里面是何物,不过感觉似乎屋里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蒋麻子去里屋又拖一个蒲团出来,与徐山相邻摆下盘腿坐了,对他说道:“现在行了,来说说你的情况吧。”
徐山急忙问道:“你说知道我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是什么意思?”
或许刚才一路在思考,他又弱弱的补充一句:“为什么只能在你这里说?是你把我弄回来的?”
也不知蒋麻子从何处掏了半瓶酒,往嘴里灌上一口,淡淡笑道:“我有何德何能把你弄回来!这些都不急,我们有三天的时间,要不你先把你的情况说上一说?我好针对地回答你。”
他还示意地扬了扬酒瓶,徐山知道他是问自己喝不喝的意思,见对方确实没把自己当孩子,心理反倒踏实下来。
他摇头表示不喝,也没多思考,缓缓将自己最近的遭遇简单说出来,与妻子话别,开车去灵堂,拜祭完了回家,遇到弯路,然后似乎撞下悬崖,这点他始终未能确定,反正在那一刻,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再次能识物时,已是躺在杀猪登上。
简短的几句话,似乎未能让蒋麻子满意,他皱眉问道:“你开了车?就是城里的那种小轿车?难道你是什么大人物?”
徐山没想到他关心的是这点,没好气地回道:“狗屁的大人物!就一辆几万块钱的国产车,开出去还常常被别人鄙视呢。”
蒋麻子吃惊道:“几万块钱?你干啥子挣这么多钱?”
徐山白他一眼道:“我还买了一套一百万的房子呢!”
蒋麻子顿时呆住,半饷回过神来,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喃喃道:“完了,这可不好办,果然快要结束了。”
徐山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见他吃惊,也反应过来了。
现在才1986年,几万元甚至百万元钱对现在的人来说是多么不可想象,百元的钞票都没有,十元都是大钞票。
不过他也是开始没往这方面想,以为蒋麻子说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对未来的那个世界很了解。
如此推断,蒋麻子对此毫不知情,又如何能够给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如何能够送自己回到未来?
他这样一琢磨,心里又失望下来。
蒋麻子一阵掐指,蓦地问道:“你是从三十年后回来的吧?”
徐山听此一句,浑身一松,觉得一切都值了,他果然知道!他果然知道!片刻才反应过来,热切地回答道:“是的!”
蒋麻子仍然皱着眉头道:“你先把今年以后,一直到你回来之前的所见所闻说一遍。”
徐山已无他虑,觉得找到了组织,完全没有异议,理下思路和记忆,将自己的经历重头说起。
他点头道:“有很多细节我记不清楚,在我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