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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交握的中心,刚好是夕阳的中心,给人一种一轮夕阳包裹住了两只交握的手的错觉。
第63章()
修真界的版图极大,风且吟这一行人虽说是离开宗门历练,但并没有走出隶属于剑宗的势力范围;因而众人在御剑行了十天后,就回到了剑宗。
灵剑穿过浮在空中的云层往下降;周围的剑修都微微俯下身体;使自己更适应从高空向地面的俯冲,风且吟拉着纪珩的手;示意他往下望。
纪珩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耸立在山顶的剑宗大门。
不同于一般门派那种中规中矩的门户;剑宗的大门是两柄由大块白色灵玉打磨堆砌而成的剑,这两柄剑高达百丈;剑尖深深插入地底;彼此隔着十丈相对而立,任何人立在这两柄剑面前,都渺小得如同站在人脚尖上的蝼蚁。
风且吟等人在剑宗大门前落下时,刚好跟一队从剑宗内出来的天工门修士迎面对上。
天工门的修士皆是一身月白色的宽袖长袍;领口和袖摆处均有一圈黑色火焰的纹路;象征着天工门的开山祖师数万年前在千金峰虏获的一道极品炼器圣火——玄冥天火。
剑宗同天工门的关系不错;两派常有修士往来;因而风且吟等人并不意外。
送那些天工门修士出来的两个剑宗弟子见到从天而落的剑光,抬眼一看,就不由露出笑容来,“是风师弟他们来了!”
纪珩看了一眼,发现那两个称呼风且吟为“师弟”的剑宗弟子正是曾经在水悦城招收弟子的裴松和石崇志。这两人的身体数据和他记录里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吻合,但是脸部数据和记录里的几乎达到百分百吻合。
裴羽衣一落地,见到熟悉的裴松师兄和石崇志师兄,立刻冲了上去,甜甜地问了声好。其他少年也紧随其后冲了过去,他们从小在剑宗长大,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剑宗这么久,现在重新回到熟悉的宗门,又见到熟悉的师兄,心中亲近之感蹭蹭蹭地涨了上去。
不过现在有客人在,少年们只向着两位师兄问了声好,就乖乖地站在一旁了,只是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几个天工门修士身上。
他们平时要么就在剑宗校场内练剑,要么就在文渊阁修习典籍。虽然很少出去,但天工门的修士他们也见了不少,可是像眼前这些值得两位在宗门内地位不低的师兄亲自送出来的修士,他们还真没见过,一时都有些好奇。
裴羽衣倒是没有他们的顾忌,她毕竟是剑宗掌门的女儿,自小跟在掌门身边,各个宗门的上层人物都见了个遍,此时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最前头,通身威势最盛的男人是谁。
于是落落大方地上前见礼道:“闻人叔叔,好久不见,您这次也是来同爹爹商议事情的吗?”
被裴羽衣称为“闻人叔叔”的男子名为闻人忧,正是天工门的掌门,他修道至今已经有七百载,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岁,生得修眉凤目,儒雅斯文,见到眼前的小姑娘俏生生地同自己问好,脸上就露出几分长者的和蔼来,“我记得上次来剑宗时,你才这么高。”闻人忧抬手比了比自己膝盖的位置,笑道:“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哭鼻子,总是挂在你师兄腿上要举高高。”
听闻人忧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裴羽衣顿时羞窘得脸都红了,但因着这番话,她对闻人忧的陌生感和疏离感顿时就被冲散了,脸上不由露出亲近之色。
闻人忧逗了逗许久不见的小姑娘,这才将视线转向风且吟,刚刚看了一眼,他眼底就露出惊异之色,“你结丹了?”
风且吟拱手行了个礼,笑道:“被前辈看出来了。本来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快,只是带师弟们出去历练,因缘际会顿悟一场,才侥幸结丹。”
闻人忧摇头道:“修仙一途,从来没有侥幸一说。你能结丹,那是你本来就有的运道和实力。”他算了算,哈哈笑道:“你入修真界至今才十六年就能结丹,这样的天资可说是前无古人,看来你们剑宗要出一个百岁内成就元婴的天才了!可惜了,可惜当年我们天工门进入凡界的时候运道不好,抓阄没有抓到南越国,要不然你现在可就是我们天工门的弟子了。”
被一个成名已久的元婴期大能如此夸赞,就算不欣喜若狂也绝对会露出几分喜色,可是风且吟面上始终淡淡的,他的嘴角一直牵着,笑容却客气且疏离,跟在纪珩面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但闻人忧并没有机会见到他在纪珩面前的样子,他还以为风且吟本性如此,因而并没有介意,反倒是越过风且吟,看向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纪珩,笑得如沐春风,“这位小友,可是纪珩?”
触不及防被点名的纪珩抬头,目光对上了笑得一脸和善的闻人忧、表情震惊的裴松和石崇志,以及站在闻人忧身后,探出个头看向他的少年夜怜光。
他抬脚走了两步,从风且吟背后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点头如实道:“我是纪珩。”
闻人忧的表情更柔和了,他看也不看,伸手往背后一拉,就把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夜怜光拉了出来,“这是我徒弟夜怜光,向来蠢笨的很。”
夜怜光听见这句话顿时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抬起头想要抗议又被他师父一巴掌按了回去。
闻人忧神色温和地看着纪珩,继续道:“在青桐镇时,多亏有你相助,他才能在魔族手上捡回一条命来。你既然救了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没想到能在此见到小友,仓促之间什么准备都没有。小友方便的话,不妨随我上天工门走一趟,我天工门虽然比不上剑宗实力雄厚,也没有灵宗的繁华气象,却有这整个修真界都难以企及的千万上品法器,小友放心,只要不是我天工门的镇门之宝,其他法器任你挑选,权当作你救了小徒一命的谢礼。”
天工门这番表态可说是大方至极,在场的剑宗弟子听见法器可以随意挑选这句话时,几乎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纪珩。
风且吟却微微蹙起了眉峰。
在闻人忧说出那番话时,夜怜光就站在他师父身边,眼巴巴地瞅着纪珩。他的目光太强烈,让纪珩没法忽略。
纪珩道:“救人是我应该做的,谢礼就不用了。”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天工门的上品法器完全没有打动他。
乖乖站在师兄们身后的十三个少年包括裴羽衣齐齐睁大了眼睛,似乎从来没有想到纪珩的节操竟然如此高尚。
风且吟了解纪珩的性子,听到他的拒绝倒不意外,只是天工门的上品法器难得,就这么拒绝了实在可惜。不多虽然可惜,但纪珩既然不想要,他也不会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替他应下,只担心他这样直言直语的会得罪天工门的掌门,然而未等他开口,闻人忧又说话了。
只听闻人忧笑道:“无妨。小友日后要是有了什么难处,只管上我天工门来,只要是我天工门力所能及之事,必定不会推辞。”
纪珩闻言,模仿着风且吟的动作对闻人忧拱手道:“多谢。”
闻人忧摆摆手,似乎不太满意纪珩的见外,“小友不必客气,这是应有之义。”
话毕,他也不再久留,朝众人点了点头,就带着身后的弟子离开了。
目送着天工门的人驾着飞行法器离去,裴松和石崇志这才有机会同风且吟等人好好说话,这一趟回来的风且吟可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惊喜”,惊的是风且吟出去一趟,回来竟就结丹了,而裴松和石崇志蹉跎至今,也才是筑基巅峰的修为;喜的是当年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纪珩活生生地回来了,这让两人,尤其是裴松高兴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裴松甚至激动得上前一步握住了纪珩的手,“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以为”对上纪珩疑惑的目光,裴松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狂喜,笑道:“大师兄一直遗憾当年没能及时救下你,现在知道你还活着,他肯定很高兴!还有当年在云舟上被你救下的师弟们,他们要是见到你,一定也很高兴。”
纪珩自从跳下千金峰升级了系统后,再出来一趟,发觉曾经见过他的人类态度都变了,本质上他并不能理解人类的这些复杂情绪,却不妨碍他礼貌地道一声谢。
听着纪珩听不出多少情绪,却和当年一样低沉好听的声音,裴松心头一热,握着纪珩的手顿时更紧了。
风且吟却觉得裴松紧紧抓着纪珩的样子看起来碍眼极了,他不由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而后对着纪珩道:“对了,这个时辰,阿宝应该还在文渊阁听课,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你们兄弟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纪珩早在刚刚到达仙宗大门口的时候就跟阿宝联系过了,却不能无视剑宗那么多修士直接过去找他,现在听了风且吟的意见,自然立刻点头答应。
石崇志却道:“你们现在最好不要过去,文渊阁起火了。”
“起火?”风且吟眉峰微微一拧,那些刚刚回来的少年们却立刻叫出声来。
也不怪他们如此惊讶,文渊阁从祖师爷开山立派以来就是剑宗的重地,阁中布置了七七四十九道守护阵法,就算是魔族高手也别想轻而易举地闯进去,且文渊阁是平日里各峰峰主授课讲道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弟子进出,想发生意外都难上加难,更何况是起火。
第64章()
石崇志刚刚说完,他怀里的传讯符就亮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松了口气,“文渊阁的火灭了。”
“太好了。”裴羽衣道:“那我现在就去找爹爹。”说完用了个轻身术;一眨眼就跑了个没影。
风且吟见状便对那十三个师弟道:“现在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是!”少年们绷着张脸给各位师兄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石崇志道:“风师弟;你现在既然已经结丹了,还是先去拜见掌门师尊吧!师尊若是见到你结丹了,一定十分高兴。正好请师尊为你挑一处灵峰作为洞府。”
“是啊风师弟!”裴松自告奋勇道:“你先去拜见掌门,至于纪珩;就由我带他去找阿宝。”
风且吟闻言深深看了裴松一眼;将这个青年看的心里发毛,才点头道:“也好。”
随后;他将目光落到纪珩身上,见他仍然是绷着一张脸一副面无表情冷酷漠然的模样,想起回宗门的这一路两人几乎是牵着手过来的,不由微微翘起了嘴角。
“纪珩;等我向掌门要了灵峰;你和阿宝就搬过来;可好?”
纪珩看他一眼,点头道了句好。
说完,风且吟就离开了,只是临走时又淡淡看了裴松一眼。
站在纪珩身旁的裴松忽然哆嗦了一下,搭在纪珩肩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石崇志一直在一旁看着,见状眼里不由添了几分笑意,对裴松道:“师弟,文渊阁起了火,师兄弟们应该都回敛锋阁了,阿宝应当也在那里,你还不快带着纪珩过去?”
裴松连连点头,道:“对对,他们两兄弟分开太久了。那师兄,我们这就去了。”
话毕,裴松便带着纪珩朝着敛锋阁走去。
剑宗的占地面积极广,堪比一个人间王朝。
纪珩和裴松一路坐着宗门内代步的灵兽,从大门口走到敛锋阁,不过短短几刻种的时间,就看到了五种完全不同的景致。
代步灵兽驮着他们穿过铺着汉白玉石板的巨大广场后,身体一转,绕过一座雕刻着剑宗历代掌门道号的石碑后,朝着剑宗待客大殿一侧的一条石桥奔去。
身下的代步灵兽身躯矫健,毛发柔软,奔行速度快,却半点不颠簸。裴松驱使着代步灵兽靠到纪珩身边,一边带路一边对纪珩道:“刚刚我们经过的地方是校场,平日里弟子们练剑的地方。”他指着石桥斜对面一栋被掩映在丛丛绿竹后的高楼道:“那是文渊阁,不过现在那里应该挺乱,我们不从那里经过,就绕远一点去敛锋阁。对了,敛锋阁是剑宗筑基以下弟子休息的地方。阿宝现在就住在那里。”
裴松每介绍到一个地方,纪珩就礼貌地点头应一声,然而实际上他刚刚在大门口的时候就开了探测,现在整个剑宗的三维模拟地图都存在他的数据库里了,每一个地方的名称和用途都被他做了标记,他对剑宗的“熟悉”程度,甚至比裴松还要高。
没过多久,敛锋阁就到了。
说是敛锋阁,其实是一处包括了无数座院落的弟子居所,用一道三丈高的院墙同其他地方隔开。
两人刚刚到敛锋阁外面,一个穿着剑宗弟子服饰的少年就从敛锋阁内冲了出来,直直朝着纪珩奔了过来。
那个少年长相清秀,脸上还有两个酒窝,一双眼睛猫眼似的又大又圆,看着十分讨喜。这个少年便是阿宝。
他一冲到纪珩面前,二话不说就往前一扑,整个人跟只树袋熊似的直接就挂在纪珩身上了。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十分响亮且抑扬顿挫,“阿珩!我可想死你了!”
纪珩的脖颈被对方紧紧搂着,腰身被对方的双腿紧紧夹着。面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格外热情的阿宝,他顿了顿,十分给面子的接了一句,“恩,我也很想你。”
这失散多年的兄弟俩终于重逢,场面应该是十分温馨令人动容的,但是站在一旁看着的裴松:不知为何感觉有点做作。
面对眼前这对难得重逢、相亲相爱的兄弟,裴松不知为何想起了年幼时偷偷下山,跑到凡人镇子里去看戏的情景。
眼见这对兄弟抱了许久却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裴松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有许多话要同对方倾诉,但你们兄弟能不能关上门慢慢谈,在敛锋阁大门口这么抱着,似乎不太妥当。”
岂止是不太妥当,简直是太不妥当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不少路过的同门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们了,其中还有一个从下属门派投来的女修。众所周知剑宗是个和尚门派,五十个弟子里都挑不出两个女修,好不容易这回多了几个女修入门,宗门里许多师兄弟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一个个从练完剑就光着膀子跳河洗澡的糙汉子变成了时时刻刻广袖飘飘、风度翩翩的如玉君子。可是现在纪珩和阿宝就这么在敛锋阁门口抱成这样,要是引起那些女修的误会可怎么办?
裴松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一心向道,无心儿女私情,怕就怕纪珩和阿宝被其他不明真相的同门误会,虽说他们两人是兄弟,可是无论裴松怎么看,都看不出他们有任何相像的地方,更别提其他同门了。
纪珩听了裴松的话,点点头,一只手将扒在自己身上的阿宝撕下来,而后道:“我和阿宝有许多话要说,少陪了。”
裴松十分理解,道:“阿宝现在是一个人住,你们正好好好聊聊,我去找大师兄。”
纪珩:“恩,多谢。”
裴松摆摆手,“不必客气。”眼见纪珩带着阿宝,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敛锋阁内,裴松才转身离开。其实以阿宝的资质,根本进不了剑宗的内门,十六年前纪珩救了他们一整艘云舟的人,最后却没能回来,他们这些经历过当年险境的人心里都怀着愧疚,知道阿宝是纪珩唯一的弟弟后,就一直明里暗里地照顾他,最后更是由大师兄拍板决定,将阿宝收进内门。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再怎么照顾阿宝,他也始终觉得弥补不了纪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