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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禾以为他真的不要了,没想过他会补起来没有丢。
两个人睡在同一床被子里,厚重的窗帘将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味道,床头柜边两盏台灯幽幽的亮着。
梁迟身上热乎乎的,热度传到她身上,把她闷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肩膀,总算能凉快一会儿。
梁迟自作主张帮她把被子盖了回去。
她掀开,他又盖上。
循环往复,像在做游戏。
“沈音禾,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我热。”
“心静自然凉,你脑子里不会在想奇奇怪怪的东西吧?”他沉思过后说:“你如果真的那么饥渴,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沈音禾突然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有点臭但又不是特别臭,她忽略了梁迟这一大段臆想的话,冷不丁问他:“梁迟,你是不是放屁了?”
梁迟:……。
“我没有!!!”羞愤之下,他把自己闷进了被子里。
沈音禾使劲拽他,想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
“你别拽我!我不想看见你!”
沈音禾松开被子,很无辜,“闷在被子里不臭吗?”
梁迟踢开被子,通红通红的脸透了出来,声音气的颤抖,大声道:“不臭,那特马不是我放屁,是我点的香薰。”
这日子没法过了。
想哭。
沈音禾余光扫到他那边床头柜上一个蓝『色』的香薰蜡烛,了然于心,她抿唇,“过期了吧?臭臭的。”
“我就喜欢这个味道不行吗?闻着这个味我才能睡着。”
“哦。”沈音禾随手关了台灯,重新替两人盖好被子,“睡觉吧。”
房间黑黑的,才看不见他依然涨红的脸。
良久之后,久到沈音禾快要睡着,又听见他发出的声音。
梁迟很委屈,所以他要说出来:“沈音禾,我真的没有放屁。”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沈音禾忍不住笑了; 搪塞道:“嗯,我相信你。”
她语气敷衍; 哪里是相信了的样子?梁迟坐起身子; 气鼓鼓的盯着安然睡觉的她; 视线偏了偏,看了眼蓝『色』的香薰; 气不打一处来,附身将香薰蜡烛给吹灭了。
完事还不知足; “砰”的一声把香薰丢进垃圾桶里才算满意。
第二天清早; 梁迟被沈音禾起床的声响吵醒; 她坐在床沿正着扣着内衣,朦胧的白光之下,他只看见她雪白的背部。
梁迟长手一捞; 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被子里按,“才几点你就起床?陪我多睡一会儿。”
沈音禾被迫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这是我的生物钟,我不喜欢睡懒觉; 我也不困; 你松开。”
梁迟眼皮子不带动,说话时鼻音厚重; 他说:“那你挺尸挺着; 我接着睡。”
不知道为什么; 他抱着沈音禾就能睡的更香。
沈音禾双脚使劲蹬着被子,“你让我起来。”
梁迟被她踢了好几脚,再好的脾气也吃不消她,更何况他的脾气完全和好字沾不上边,他腾的坐起来,头顶上炸了两撮『毛』,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挺对称。
梁迟用双手捆着她,用被子把她裹得更紧,“别瞎动,再动把你办了。”
呵,提到这事,沈音禾就有无尽的苦水要吐,这个男人那晚跟头牛一样,只知道蛮干,温柔和爱护通通都是没有的。
“好,我不动。”
梁迟嗜睡,也多年没有早起的习惯了,听她这么说也就松手了,动作神速的滚回被子里,接着呼呼大睡。
沈音禾数了三十秒,听见他愈发沉的呼吸声又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了。
好习惯的养成很不容易,但是荒废却轻而易举。
她也并不喜欢放纵自己。
梁迟再次睁开眼,太阳早已高高落在头顶,刺眼的光芒一束束的照进房间里。
他反『射』『性』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人没了,被窝也是冰冷冷的,他只『摸』到了一手的头发,黑『色』的秀丽的长发。
梁迟撅着屁股开始在床上找头发,白『色』床单被套很容易就能找着乌黑的发丝,他眯着眼仔仔细细的翻遍了整张床,那架势恨不得拿着放大镜来找。
找了好长一会儿,他手里抓着一把头发丝,他冷笑的下了床,冲出房间满屋子的找沈音禾。
最后在院子里看见在活动身体的她,他冲到她面前,张开手掌,“你看看,这都是你掉的头发!”
女孩子掉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沈音禾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满不在乎的哦了声。
哦???
就这样?
梁迟想到她今早骗自己的陪睡的事情,火气更旺,抱着双手很是傲娇的说:“我下次再要不要让你上我的床,除非你求我。”
快来求他啊,求求他啊。
沈音禾浅浅一笑,“求你?”她推开挡道的梁迟,“我是求之不得。”
谁稀罕上他的床?就他那破烂技术,她都懒得说。
梁迟跟着她,“诶诶诶,你的头发不要啦?”
“你喜欢就送你了。”
他张嘴,接着说:“你才二十岁出头不到,头发就大把大把的掉,再过两年你是不是要秃头了?”
梁迟擅长脑补,想到光头的沈音禾,连打寒噤,哆嗦个不停,他在她背后嚷嚷,“沈音禾,我不喜欢秃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或许我给你买两瓶霸王防脱发洗发水。”
沈音禾忽然停下,转过身,“留给你自己用吧!你话怎么那么多?!”
真的,她这辈子见过最唠叨的男人就是梁迟了。
梁迟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非常不受人待见,眼中的温度渐渐冷却,“我是在关心你,等你头发掉光哭死你。”
“你放心,我的头发不会掉光的。”
梁迟别开脸,歪头不看她,内心有一百句反驳她的话,但是想了想之前有过的教训,最终发出了一声不痛不痒的——
“哼!!!”
他回了房间,又趴在床上找了好半天,终于在枕头拉链上又找到了一根头发丝,动作猥琐的把所有属于她的头发都放在一个小铁盒里。
梁迟又把床单枕套抽出来,放在盆里,抱着盆颇为贤惠的走到洗衣间,好死不死碰见了从里面出来的沈音禾。
她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他的盆里,不等她开口,梁迟先一步解释,“不是嫌弃你,我每天都要洗一次的。”
“你会洗?”
“刘妈不在。”
而且他当然是会洗的,读书时候全封闭的学校,所有的衣服都要靠自己洗。
沈音禾眉开眼笑,“那你慢慢洗,我出门了。。”
梁迟抓住她的袖子,踟躇问道:“你去哪儿?今晚还回梁家吗?”
“上次的电影定档了,我要出息定档发布会。”她顿了半晌,“至于其他的,你想我回来吗?”
有些话,她就是得『逼』梁迟亲口说来,不说他就会永远拧巴着。
“想。”
“哦。”
沈音禾出门后梁迟边用手搓着自己昨晚换下来的小内裤边揣摩,她这个哦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回来还是不回来。
这一想就想了一整天。
坐立难安。
中午饭都吃不下去,丢了筷子自己跟自己发脾气,他要再次重申一遍,他真的不喜欢谈恋爱!
还是结婚好。
结了婚看她晚上还敢不敢不回来!
梁叙被他的筷子甩到脸上,忍着怒意,“求求你了去看看电视吧。”
“不去。”
“电影频道在直播小禾姐的电影定档发布会。”
梁迟站起身,低眉顺眼,“我去看看。”
他迅疾不及掩耳之势滚到客厅里,打开『液』晶电视,调到央六,电视机里的沈音禾比平日里还好漂亮几分。
脸上时刻都挂着浅笑,可是梁迟这种笑容很虚假。
赵先那个男人就站在她右手边,主持人为了暖场,让他们两个一起做游戏,赵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背着她踩地上的气球。
沈音禾为了不掉下去,双手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也是那么的般配。
梁迟忽然发现一件让他非常不开心的事情,好像沈音禾不论和谁站在一起都很般配,以前的徐医生是这样,现在的赵先也是这样。
只有自己和她站在一起时,会让人感到别扭。
梁迟不想再看下去,关掉了电视。
他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电影上映前期的宣传必不可少,定档发布会才将将结束,网上就出现许多通稿。
有赵先和沈音禾已经在一起的新闻,还有cp粉剪辑了他们之前合作的视频,男才女貌,引发遐想。
甚至有人发帖问:“这部电影如果还爆了,沈音禾是不是就要晋升一线了。”
底下回帖的人多数都在嘲。
【我仿佛都要不认识一线这两个字】
【发帖一次多少钱,楼主带带我,我也想去当水军】
【醒醒吧,天早就亮了,别再做梦了对身体不好】
【楼上都坏坏!干什么要拆穿楼主,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必爆必爆,宇宙最红的就是你沈姐姐!我呸。】
其实沈音禾本人都没有很看好这部电影。
文艺片的票房向来都不怎么好。
工作结束,陈与捷说公司要送她回家,她想了想还是让司机把车开向了梁家。
梁迟幼稚鬼难得说一次真话,总不好让他失望。
接近傍晚,远处的天空飘着连绵的火烧云,火红火红的一片接着一片。
汽车停在院门外,沈音禾下了车望见呆呆立在院门边的梁迟,她笑着走过去,声音轻柔,“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我在等你。”梁迟异常光彩的双眸深处此刻含着些许难过,他说:“我等你很久了。”
“进去吧。”
梁迟伫立在原地,“沈音禾,我背你啊。”
他这句话将沈音禾拖回了很久之前的回忆。
梁迟是背过她的,只是他应该不记得了。
那一年赵蕴卓还没有向梁迟介绍她,他的腿也还好好的,他仍是令人骄傲的天之骄子,是威风凛凛的梁队长。
那是在冬天,风雪如刀,她受不了冷,带着口罩和帽子,站在学校门口等着梁家的人过来接,没想到会是他。
路面上布满了积雪,她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下了地就湿了,梁迟蹲在她面前,拍拍背,“上来吧。”
藏在口罩里的一张脸红透了,她小心的爬上他宽厚的背,小手揪着他的衣服。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
他的背上也是那么的温暖。
沈音禾那时觉得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冷。
梁迟戳了戳她,才把她从回忆中拉扯出去。
一如当初,他蹲下,“快上来。”
沈音禾本来还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想背自己了,其实不难猜想,他大概是看见赵先背她了。
他果然是个醋精。
沈音禾趴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贪恋的吸着他身上的清冽的香气。
“好了。”
梁迟直起腰,站起来的瞬间左腿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脸上的血『色』褪去,双腿支撑不起身体,他直落落的跪倒在地。
他身上的沈音禾从他背上滚了下来,手掌被粗糙的鹅卵石地面擦了破皮。
梁迟的脑子空白了很久很久,连腿上的疼痛都唤不回他的意识。
脸颊上划过两道清浅的泪痕,珍珠一般大小的泪珠不断的往下滚。
沈音禾跪坐在他面前,捧住他的脸,眼眶比兔子还要红,她望着他一遍遍的说:“梁迟,没事的。”
“真的没事的,不怪你,是我太重了。”
“梁迟,是我太重了。”
沈音禾最后一句话都破了音。
她面前的梁迟不哭不闹,安静的过分。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梁迟目光空洞的呆坐在地; 回忆被拉扯到很久很久以前。
腿上尖锐的疼,已经到了恍惚的程度。
他仿佛看见了刚从出院的那个慌张的自己。
那年的梁迟眼前全是大片大片的黑; 他花了很久才接受自己要靠拐杖才能走的事实; 他大吼大叫大吵大闹; 家里的东西都被他砸了好几回,他被迫接受不能跳不能跑。
那时他半夜常常都会被噩梦惊醒; 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内心是沉沉的畏惧和后怕; 额头上也出了好多的汗; 他手指颤抖的去『摸』空『荡』『荡』的裤管; 然后狠狠掐自己大腿上的肉,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他成了一个残废。
说他『性』情大变也不为过,可是他竖起来的尖锐的刺全都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自尊心。
可刚刚; 他最后一块遮羞布仿佛被老天爷狠狠地拽开了,把一个残破不堪的软弱无能的他暴『露』在空气中。
沈音禾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她一遍遍的唤他的名字; 喉咙哽咽。
梁迟回过神; 抹了把脸,扯过她的手; 看着上面被划拉出的血痕; 他眼眶中的血丝又多了几丝,他问:“你疼不疼啊?”
她被摔到地上一定很疼; 都出血了; 嫩白的手掌心沾染上了泥土; 都不好看了。
他又问了一遍,“沈音禾,你疼不疼?”
“我不疼。”
梁迟像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连说了两遍,“那就好、那就好。”
她不疼就好。
他记得当初他伤口疼起来的时候跟要命一样,他倔强的不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可到了晚上总要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那种疼简直就不是人受的,酥酥痒痒还钻心。
梁迟这会儿站不起来,左腿截面的痛感一时半会还没有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他伸手抱住沈音禾的腰,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胸口,喉咙酸涩,他很委屈的喊,“可是,沈音禾,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
“腿疼的快要死过去了。”
“沈音禾,你救救我,救救我。”
不止是腿,连着这颗心都抽痛抽痛的呼吸不上来。
沈音禾轻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我陪着你。”
梁迟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通红,仿佛熬了几个大夜一般,有几分憔悴,眼角几滴泪珠要坠不坠,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个人,想要把压在内心的话全部都倾诉给她听,“我好害怕。”
他吸了吸鼻子,“我真的好害怕。”
怕被丢弃,怕成为无用之人,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怕被看不起,怕生活的落差感,怕再也站不起来。
他最怕的还是,沈音禾会嫌弃他,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他。
“不用怕,梁迟,我会保护你。
这句话落在梁迟的耳朵里真动听啊。
三月开的杏花在四月就一瓣瓣的掉,粉白『色』的花瓣被风一吹,轻轻从树枝上飘落在地。
粉『色』的花铺满了整个院子。
梁迟保持抱住她的姿势不动,如同一个雕塑,久到夕阳全都隐藏在云朵之下,久到月光包围他们周身。
他才肯松开手,缓缓地慢慢地站起来,“进屋吧。”
沈音禾不放心他,“你能走吗?”
梁迟这次没有跟她死犟,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扶着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