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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你,我怕你会死。”
对于常人而言,死亡好似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
可是于梁迟,生死不过之间,最是平常。
他见过太多生死离别的戏码,他最懂生命的脆弱,他也最害怕失去。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吗?”沈音禾用很轻快的语气说笑,想缓和凝重的氛围。
梁迟的眼圈却愈发的红,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又席卷而来,微哽道:“沈音禾,你知道吗?我真的被吓破了胆子,我都想好了,如果你死了,我就去给你殉情。”
陪她一起死。
“擦好了,我先出去了。”沈音禾逃避他接下来的话。
梁迟脱了内裤随便把自己洗了洗,围了一条『毛』巾,然后就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她眼前。
尽管多年没有训练,他的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精瘦精瘦,腹肌也还有六块,白嫩的皮肤上疤痕交错,多是旧伤。
梁迟厚着脸霸占了她的床,给她留了一半的空位,他说:“你也上来,床上不冷。”
沈音禾眉心直跳,撅着嘴不满道:“你别得寸进尺,回你自己的床。”
梁迟缩进被子里,开始装聋,“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你别赖在我这儿不走,明早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听、不、见。。”
“你跟我耍赖是吗?!”
梁迟大方的认了,沾沾自喜的说,“嗯呐,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想抱着你睡嘿嘿嘿。”
沈音禾也做不出硬赶他走的事,他今晚……已经够可怜了,脸『色』憔悴……
她关了灯,躺倒在他边上,打算和他相安无事的度过一晚,明天继续划清界限。
梁迟却不是安于本分的主,『裸』/睡还动来动去,偷偷的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某个部位。
沈音禾的脸唰一下爆红,滚烫滚烫,开口时声线都不太稳:“你想干嘛!!!”
梁迟炯炯发光的眼睛对上她的眸,正经的不能再正经,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神『色』还极其无辜,“不是我想干,是他想干。”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沈音禾又不是万草丛中过的人; 再怎么镇定,听见这种荤话还是会很羞涩。
微弱的月光照进房间里; 只能依稀看得清两人的轮廓; 梁迟的力气太大; 她没能成功的把手抽出来,她低声道:“你过分了。”
梁迟是个男人; 心爱的女人就睡在自己身边,他不可能什么心思都没有; 早就心猿意马; 想对她上下其手了。
况且; 用梁叙的话说,他还是个纯情老处男,憋得久了; 反弹力度也大。
她退一尺,他进一丈。
梁迟另一只空闲的手偷偷的爬上她的背,解她的内衣扣子倒是一点都不笨拙; 一秒就给打开了; 他说:“我不硬才过分。”
梁迟觉得沈音禾对他有误解,一本正经的替自己解释; “沈音禾; 我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也许是以前沈音禾把他的位置摆的太高; 他高不可攀; 他好似对男女之情也没有太多的兴趣。
说的好听一些; 梁迟在他眼里大概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被人捧在掌心里,她忘记了,他也有自己的欲望。
沈音禾没有话回答他,就保持沉默,说多错多。
不说话好,梁迟自动默认为她同意了自己对她为所欲为。
梁迟的身体跟个蛆似的往她边上拱,额头滴着细汗,黑暗中看不见他早就红起来的脸颊,他咽了咽口水,说的真好听,“沈音禾,我就靠着你睡,我不动。”
如果他的动作不是太过分,沈音禾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她睁开眼,“你别蹭了!”
梁迟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把他推开,说话间喷洒出的呼吸都很沉重,他面不改『色』道:“情难自禁,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她能用口水呸死他!
梁迟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成猪。
沈音禾特意压低了声音,害怕酒店的隔音不好,让隔壁的赵先听到什么动静,她说:“去浴室,冲个凉水澡冷静冷静。”
“我不想冷静。”梁迟戳了戳她的手心,“我就蹭蹭,我不进去。”
鬼才信他!
沈音禾用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蹭都不让蹭,你再『乱』动一下我抱着被子就去和别人睡了。”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不过她一时半会想要和他撇清是不可能了。
梁迟对她的诱『惑』力太大了,可是轻易就顺着他的心意来,沈音禾也会替以前的自己不甘心,明明她在他身上吃过那么的苦。
“梁迟,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认真想想要拿你怎么办好吗?”
梁迟望着她的侧脸,久久过后才道:“哦,我去冲澡。”
冲凉水澡时,梁迟牙齿都在抖,他快被冻死了,灵魂已经不属于自己,下次哪怕是用手,也不会用凉水。
来日清晨,梁迟睁眼的瞬间,下意识的用手去捞沈音禾的身体,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摸』到,他直挺挺的从床上弹起来,大呼小叫,“沈音禾!沈音禾!”
“我在,你做噩梦了吗?”
他的脸『色』是一种灰败的白,瞳孔深处蕴满了惊慌。
沈音禾早起成习惯,或是看看书或是看看剧,总之就是不会赖在床上。
梁迟头顶的黑发翘起来一撮,他伸手按回去,边说:“我就是没看见你,有点害怕。”
沈音禾只看见他大叫的那段,并不知道他之前哭的那么惨,也没有望见他挖不出自己时的绝望。
她说:“你先起床,我们下去吃饭。”
梁迟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向她,“我手还疼,不好穿衣服裤子,你帮帮我。”
沈音禾没好气道:“你先把内裤穿上。”
“穿不了。”
窗外的一缕阳光投在他的俊颜之上,衬的他皮肤更加的白,仿若透明。
乌黑澄澈的双眸巴巴的望着你时,根本抗拒不了。
沈音禾替他穿裤子时,全程闭着眼。
穿戴好之后,她忽然说:“梁迟,昨晚我让你回家的话是认真的,你没必要在这里吃苦头,我也不是不回去。”
梁迟扶着门把的手顿在半空,眼中的光芒暗淡了好几分,“我今天下午就回家,我跟你讲,你不要后悔,千万千万不要想我,我不会过来看你。你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发信心,我不回。”
这又是一段置气的话。
沈音禾语气温柔,也不恼,“你放心,肯定如你所愿。”
两人一道下楼,梁迟摆着脸,搞得好像是这群人都欠了他钱。
楼下餐厅里,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两人身上,有好奇也有揶揄。
剧组里永远是八卦传播的最快的地方,不过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就算知道点什么,也不敢实名爆料,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匿名爆料。
沈音禾正值事业的上升期,粉黑都比之前要多,看不惯她红的也大有人在,当天就传出金主探班的消息,还有人把梁迟残疾的事也说了出去。
只对梁迟的背景和外貌只字不提。
梁迟放下筷子,抱着双手盯着她,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平和委屈。
下午要开工,沈音禾吃了满满一大碗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她现在对工作的热情又更深了,她也有了属于自己想要追求的梦想,她也想在舞台上在大屏幕里闪闪发光。
梁迟对她来说依旧很重要,只是暂且被放在了第二位。
“你看着我就能看饱吗?”沈音禾擦干净嘴角,缓缓地说。
“我没胃口。”
至于为什么没胃口,梁迟就等着她问这个问题呢!
偏偏沈音禾就不问,淡淡的哦了一声,还很体贴的说:“那就别吃了,不要勉强自己。”
她绝对是故意的。
梁迟快被胸腔的不满给憋死,“我特意来看你,你不感激,还让我滚,你都不懂心疼人。”
“我没让你滚。”
“我一个断腿走不动,你让我走就是让我滚。”
梁其远给他安排的助手声音忽然从身后冒出,“大少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走?”
梁迟满脸火气的冲回自己的房间里,提着行李箱阔步朝外,走到酒店门口又折返回来,“我真走了。”
沈音禾静静的站在原地,“你去吧。”
梁迟一步三回头,“我走了啊,真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沈音禾长长叹息一声,看见他皱起的眉头不自觉的就想替他抚平,她两三步走上前,伸手抱住他的腰,“你回家好好待着,不要随便生气,你以前对我那么坏,现在开始说喜欢我,我也不敢相信,而且梁迟,我也是有报复心的人。”
梁迟拿捏到她话中的重点,扬起下巴问:“你想对我坏,报复回来?”
“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们结婚之后,我想起这段时间你对我的折磨,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天天欺负你。”
“。…。。”沈音禾冷冷一笑,“那你很厉害。”
梁迟挑眉,“谬赞了。”他得意洋洋继续的说:“所以你要好好对我。”
嘚瑟死他,还以为自己机智的不行。
沈音禾忍到不想忍,骂他一句,“你个傻狗。”
梁迟叹气,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在房间里说的都是反话,你要记得想我,要给我打电话,我在家等你,不要让自己受伤。”
沈音禾有丝丝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她轻轻闭上眼,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他轻『摸』她脑袋的下午,他笑容璀璨,她芳心暗许。
温柔的梁迟总是让她毫无招架力的。
“好。”
梁迟离开的下午,天高气爽。
来时奔波,走的时候却很舒服,梁迟才有机会好好看看窗外的风景,远离城市的地方很平静,高山高原,草地上还有数不清的牦牛。
梁迟张开五指,又紧紧的握住,好像这样就能把沈音禾抓在手心,再也不会弄丢。
*
转眼之间,梁迟已经从那边回来一个多星期,等沈音禾的电话等到没脾气。
无事可做,他就在何守等人面前吹牛『逼』。
“你们是没看见,我出现在她眼前,她抱着我都快哭昏过去了。”
何守一针见血的问:“那你们和好了?追到老婆了?”
梁迟脸白了白,咳嗽两声,手作拳头状抵在嘴边,“就……好啦。”
何守不太信,“真的?”
梁迟丧气的往沙发上倒,“假的,她不肯跟我和好。”他又问:“何守,我以前对她真的很坏吗?”
“还行吧。”
“我也觉得还行。”梁迟翻身而坐,赶紧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我给她打个电话,为自己平反!”
嘟嘟好多声,那边才接起。
“干嘛?”仔细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高强度的拍戏流程让她累的半死。
梁迟的内心被喜悦冲没,把原本要说的话都丢在了脑后。
“我怕你想我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沈音禾低低的笑,“你别怕。”
“别怕什么?”梁迟不解。
她的笑声好似越发的大,她说:“我没想你。”
梁迟倒吸凉气,妈的,心好痛。
“沈音禾,我刚刚就当没听见,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镇定没多久,他紧跟着就炸了,“你给我好好说!!!想清楚了再开口!!!”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这通电话; 梁迟没跟沈音禾说上几句话,她那边就没声了; 梁迟对着屏幕叫了好多声她的名字; 都没人回应; 细细一听,那边传过来微弱的鼾声。
高强度的工作让沈音禾疲惫不堪; 她原本躺在床上接他的电话,听着他的声音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手机啪叽一下砸在脸上也没砸醒她。
梁迟还听了五分钟她睡觉的声音; 才依依不舍的把电话给挂了。
手机随意往茶几上一扔; 闷闷不乐的躺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脑后,看似漫不经心; “女人都口是心非,想我想的要死,还非要嘴硬的说不想。”
何守幽幽回道:“你想太多了; 我看她是真的没有想你; 只有你自己眼巴巴的等着她的消息。”
他煽风点火接着说:“你不是说她特别喜欢你吗?看样子不像啊。”
梁迟锁眉,尽力为自己挽回颜面; “女孩子脸皮薄; 情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而且她工作忙; 一时顾不上也可以原谅。”
何守嗤笑一声; 犀利的凤眸微微眯起; 他联想到自己身边的一个人,语气冷厉,他说:“如果是我的女人,敢因为工作忽略我,或者说敢跟沈音禾这样对我说话,我能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梁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头皮发麻,“你们当医生的都这么变态吗?”
禽兽啊禽兽。
何守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仰头一口干下,扬唇笑了笑,“不变态,只是我比较自私冷漠。”
“你就是狠毒。”
何守也没有反驳他说的话,他的确狠辣,而且只对那一个人狠。他不由自主的做了『舔』唇的动作,想起那个小姑娘,每次她面对自己都畏畏缩缩,怕的狠,目光闪躲,不敢正视他,就在床上也是,美丽的小脸是忍耐和惧怕。
她不知道,她越怕越往后缩,他就越兴奋。
梁迟和何守都不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何守身为主治医生,还要去医院做手术,梁迟比他好一点,只偶尔兴致来了带着公司里的保镖去收账就行了。
他们比起一般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要让人欣慰多了。
道士天天祈祷念经巴不得梁迟再也不要来公司,他不在的这几天里,他们几个人都要爽飞,没有让他发『毛』的视线,每天打完卡也还能去楼下吃个早饭,最主要的是不用揣度梁迟说变就变的心思。
梁迟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什么心情看他的脸『色』就一目了然,道士跟了他那么多年,轻易能看出他是喜是怒。
春天的阳光,恰到好处的温暖,窗台上的绿植抽出新芽,绿意盎然。
和煦的春风从窗台吹进办公室里,清爽宜人。
和窗外的天气不一样的是梁迟的心情。
接连三天,他在办公室里都摆着一张死人脸,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是死了爹妈,丧丧的。
众人都受不了这低沉压抑的气氛,道士作为和梁迟比较亲近的人,日子更是难捱。
本来以为老板刚解除婚约的那段时间已经是最难受的了,没想到更不好过的日子还在后面。
他硬着头皮开口,“老板,我看你不太舒服,你要不回家休息?公司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梁迟用锋利的眼神瞪他,“年纪轻轻你怎么就瞎了呢?我身体很好,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你这脸『色』……太臭了,影响底下人的办公效率,大家都战战兢兢,生怕你一言不合就自爆,连带着把我们都给炸死。”道士豁出去,闭着眼说了大实话。
梁迟烦躁的源泉都来自于沈音禾,那个女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接他的电话了,难得接一次也金口难开,说不上十句话她就说想睡了,敷衍他。
他尤其讨厌被忽视的感觉,也察觉到自己对她而言没有想象中重要,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本来就坏的心情变得更坏。
“你以为我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