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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喂，拜托你，皮亦茹，你可不可以收起你那副看了就叫人生病的欲哭表情？”翁晴莹踏进皮亦茹的卧室，左瞧右瞧的，这个房间跟一般客房差不多，甚至比一般客房的品味还差，觉得惟一值得称赞的是这间房间看起来还挺舒服的。她瞧完这个房间的配备之后，就一屁股的坐在皮亦茹的沙发床上。
皮亦茹低下头来，轻声道：“对不起！”
翁晴莹猛拍额头受不了的说：“小姐，你是不是有自卑感兼自闭症？为什么总是动不动人家说一句话，你就把头低下来，好像你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你这样很让我受不了，你知道吗？”
闻言，皮亦茹头垂得更低了，连说出来的话也有点要哭出来的声调，“对不起。”
看到她的反应，翁晴莹更受不了，“天啊！小姐，你是不是很以自己为耻，是不是以为你在皮家一点地位也没有？”
“我的确是……”
她打断皮亦茹的话，“你给我闭嘴！要是再听到你泄气的话，我保证气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觉、吃不下饭。皮亦茹，你给我听著！你有名有姓的，至少知道你父母姓什么、叫什么，但是我呢？我翁晴莹一出生就被丢在孤儿院，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叫什么，更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如果要自卑的话，我早就自卑得把头埋进沙里，去当一只鸵鸟了。”
皮亦茹将头抬起来，“可是我又没有你这么勇敢。”
“这不是勇不勇敢的问题，而是你对你自己生存价值的看法。人人生而平等，就是指你既然生为人类，就是拥有人类的权利。你有自由平等的权利，你管你哥哥皮亦轩我猜他是希特勒投胎转世，还有你爷爷我怀疑他是史达林转世，这两个超级有偏见的家伙说些什么。
“你就是你，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你行为端正，有颗善良的心，你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何必因为你的身分、地位跟人家不一样，就羞惭得要命，拜托！又不是你故意要选择当皮家私生女的，对不对？”
皮亦茹眼睛睁得极大，因她以前连想都没想过翁晴莹所说的那番话。
翁晴莹拍拍她的脸颊很有安慰气息的道：“还有你这个大美女，每天垂头丧气的，别人说一句话，你就忙著把头低下来认错，教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之至。你应该要抬头挺胸，眼睛直盯著对方，不要总是把眼睛给垂下来，看起来既没精神，又没人格的样子，再怎么美，也让男人觉得兴致缺缺。”
皮亦茹听完话后，似乎很有振作的决心，她把头抬起、胸膛挺立，长发蜿蜒的披垂而下，看起来的确比刚才美上好几倍，她怯怯的问：“是这样子吗？”
翁晴莹微笑了，“是啊，皮亦茹，你要不要照镜子？保证你会觉得自己美了一大半，不过你要是再有自信心的话，那就更完美了。”她敲敲脑袋，“例如……呃……一时想不到讲谁，就请你哥哥好了，你哥哥是个大帅哥没错，但是他帅是因为他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那就是他对自己的自信心。”说著，她又忍不住抱怨，“虽然他的自信心有点过了头，不过你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抬头挺胸，充满自信心，保证你也是绝世大美女，没有人拒绝得了你。”
皮亦茹充满希望的眼睛直盯著翁晴莹，兴奋的语气泄漏出自己的心情，“你说只要再有自信心就行了吗？”
翁晴莹点头，“对，就是别人看你时，你头不要低下去，好像你做错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似的，你要抬头看他，对他微笑，我保证对方一定会吓一跳的。”
“拓文哥也会吓一跳吗？”
“当然啦！”翁晴莹搓搓脸，似乎在想对策，“我看看你的衣柜里有什么衣服，好彻底将你妀造一番，若是林拓文真的对你有感情，我保证他一定会倒过头来苦苦的纠缠著你的，你的衣柜在哪个地方啊？”
一听到翁晴莹的保证，皮亦茹急忙将衣柜打开。
翁晴莹盯著皮亦茹的脸跟身材，盯得她都不好意思后，才再将头转向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的拿起来挑选，最后对著全部衣服摇头，“不行，这些衣服都太糟糕了，既没有品味，又显示不出你的特色，亏你们皮家这么有钱，买衣服怎么买这种古董啊？”
“这是爷爷挑的。”
“喔，你是说那个转世的史达林呀。”翁晴莹顺口的说。
皮亦茹终于压抑不住的噗时笑出来，连眼睛里都散出快乐的光彩，“要是爷爷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生气，到时候他又要命令你去做事了。”
“顶多他会叫我去修水塔罢了。”翁晴莹帅气的甩甩头，“然后我就把你们皮家的水塔给修坏，他再怎么虐待我，最多只是用言语刺激一下我而已。”说著，她学了一段皮英典的话，装模作样的道：“翁小姐，你也知道我们皮家是名门大家，要进我们皮家的人虽然不苛求要名门闺秀，但是至少也要小家碧玉型的，像来路不明的女人，是进不了我们皮家的门的。”
因为翁晴莹学得太像皮英典的口气，令皮亦茹受不了的搂著肚子笑了起来，一阵笑声之后，她又幽幽的叹口气，“哥哥一定很爱你，所以你才把爷爷的话当笑话看，你一定很自信哥哥爱你的程度，否则我听说爷爷还硬叫Amy当哥哥的秘书，跟著他到国外去，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爷爷很喜欢Amy的，虽然我觉得她老是高高在上，好像很瞧不起人一样。”
“你的意思就是冷血，放心吧！亦轩不会那么笨的走进Amy的柔情陷阱。”否则就不必聘她来演这场戏，只因为他还不想结婚，想多逍遥一段日子，所以当然不会笨得真的跟Amy发生那段韵事。她暗忖。
把翁晴莹的话误解为皮亦轩百分之百爱著他自己未婚妻的皮亦茹，禁不住的向她投射羡慕的眼光。
“好啦，别再多说废话了，我们去帮你买衣服吧！顺便帮你改造型、化化妆，保证你美到喷火，教林拓文看到你时，两颗眼珠子掉下来。”
“真的可以吗？你不是还要擦地板吗？”
“地板早就擦好了，走啦！你的变身计画保证叫林拓文大吃一惊。”
逛遍了精品店跟百货公司，再加上皮亦茹去一流的发型设计师那里，剪了一个及肩的柔美造型，到了傍晚时，她们才大包小包的提回皮家。
而一进门，皮英典已经坐在沙发上，不怀好意的瞪著翁晴莹笑，笑得连在身边的皮亦茹都全身发毛。
“翁小姐，你回来了啊！”
“Hi，皮爷爷，我回来了，今天傍晚你人似乎十分安健，还劳烦你在这里等我，真是不好意思。”翁晴莹不甘示弱的回话。
皮英典从鼻子里呼了一声后，转向站在一边的皮亦茹，威严有力的道：“小茹，谁准你出去的？”
听见他声音十分凶恶，令皮亦茹的头又要垂下去认错时，翁晴莹也呼了一声，且用手肘撞了下她的身侧，小声道：“你又没犯错干什么低下头去？抬头挺胸的看著你爷爷，告诉他，你又不是犯人，也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不能出去？”
闻言，皮亦茹怯怯的将头抬起，但在碰到皮英典严厉的目光时，仍是害怕的低下头去。
见状，翁晴莹无奈的撒撇嘴，抬起头来注视著他，“皮爷爷，我是陪小茹小姐出去买衣服的，而且我看不出她年纪这么大了，出去一个下午会怎么样？”
“你在跟我回嘴吗？翁小姐，在这个家没有人敢对我回嘴，就连亦轩也不敢。”皮英典说话愈来愈严厉。
“你该不会以为你自己是秦始皇吧，凭什么你说的没道理的话，我就不能想一想，然后回嘴，况且我又没什么恶意。”
他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有亦轩军著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是休想踏进皮家的门，我真怀疑亦轩为什么会看上你？既没姿色又没家教，除了会顶嘴之外，一无是处。”
“我是没姿色，这点我万分的同意，不过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相信亦轩应该会同意，但是若说没家教，我觉得我比某些只会骂别人的人有家教多了。”
“你在暗指我没家教？”
“我没有说是谁，你要这么想！我有什么办法？”
皮英典恶意的道：“你只是个没名没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亦轩绝对不会要你的。”
“皮爷爷，说实在的，我认识的老人实在是不少，有的很顽固、有的很难讨好、有的有怪癖，但是要像你这么难讨好又一心一意咒我死的，似乎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可是我告诉过你了，我爱的是皮亦轩，不是皮家的地位，就算亦轩今天是贫穷到不能再贫穷的小市民，我依然会喜欢他、嫁给他。
“我开始同情亦轩，他会变得这么一副冷酷的模样，一定是你从小灌输他不少除了皮家是人，别人都是狗的观念。我怀疑像你这种可以动不动的就污辱人，也不在意是否会伤害到别人，到底有没有朋友？不过大概都是商业上的伙伴吧！若讲真的朋友，你一定没有一个。”
闻言，皮英典脸色一变，气得全身不停颤抖，提过身边的杯子，往翁晴莹的方向丢去。
皮亦茹发出尖叫声，看到翁晴莹脸上竟然淌著血，玻璃碎片还缓缓的掉落在她的脚边。
此时翁晴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看著满是鲜血的手不发一语。
“老爷，翁小姐是女孩家，若是破相就惨了，你不要生这么大的气。”林奶奶按住皮英典的手。
皮英典愤怒的挥开她，待她滚了几下，而后停在地上才说：“我们皮家的事不关你的事，阿梅，你给我离远一点。”
见林奶奶脸色一变，眼眶红了起来，翁晴莹愤怒极了，便用袖子擦干额上的血，大声道：“你是神经病吗？皮先生！抱歉，我没有办法再叫你皮爷爷了，你要抓狂就对著我一个人来，干么把气出到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女人身上，混蛋！你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这样任意糟踏别人。”
皮英典不认错，反而气势更加嚣张，“阿梅是我们皮家的下人，我要怎么对她是我的事。”
翁晴莹气极的握紧拳头，“混蛋！如果你是跟我同年纪的男人，我绝对上前揍你一顿。”她踏向前几步，扶起了在地上已泪流满面的林奶奶问道：“林奶奶，你腰有没有闪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有没有撞到哪里？会不会觉得头晕？”
林奶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切都还好。
“我送你回房间，来！我扶著你。”
“这件事不要告诉拓文。”林奶奶流著眼泪，只说了这一句悄悄话。
翁晴莹叹了口气，低”叩道：“那个人有什么好的？自傲、自大又兼没人性，你这么为他著想做什么？”
闻言，林奶奶睁大眼睛看著她。
见状，翁晴莹只是耸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有人说我的第六感很强，总是能感觉到别人感觉不到的事，所以……亦茹来了，算了，你当我没说好了。”见皮亦茹急忙上前帮她扶住林奶奶的另一边，她就不再讲话。
随著两个年轻女孩扶著老妇人走向她的房间上这场战争到此告了一个段落。
扶到了房里，翁晴莹帮林奶奶将被子铺平后，才让她进到被子里躺著。
见状，林奶奶轻轻的对皮亦茹道：“小姐，我好多了，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皮亦茹有点担心，因为在皮家对她最好的就是林拓文的奶奶了，林奶奶不会因为她是皮家的私生女，就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把她当成孙女似的嘘寒问暖，让她在倍感冷清的皮家里受到一些温情的爱护。
“但是……”
“没关系的，小姐，我好多了，没有什么事了，有翁小姐留下来就好了。”
皮亦茹垂下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说：“爷爷这次太过分了。”
林奶奶反而握住她的手，满是皱纹的手轻轻的颤抖著，“小姐，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原谅我。”
翁晴莹眨了一下眼睛，赫然了解到林拓文为什么对皮亦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事实，她拍拍皮亦茹的肩，示意皮亦茹出去让林奶奶好好的休息。
见状，皮亦茹才擦干泪水走出去。
“林奶奶，是你叫拓文不要接近亦茹的吗？”翁晴莹轻轻的问。
林奶奶也不否认，“你的观察很敏锐，翁小姐。”
“拓文应该很喜欢亦茹的吧！”
“那孩子很痴情的，但是这段婚姻很不被看好，再加上……”
翁晴莹急忙打断她的话，“是那个皮英典叫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林奶奶默然不语。
知道答案是昭然若揭，翁晴莹不禁生起气来，“林奶奶，你到现在还为他著想做什么？他根本不把你看在眼里，而且凭什么叫你去当黑脸，要拓文从此之后不要理会亦茹，你们都神经秀逗了吗？”
林奶奶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轻轻一咳，“拓文跟小茹小姐不相配。”
“我敢打赌这一句话一定是皮英典对你洗脑的，是不是？他就是用不配这两个字，而耽误你很多年的青春吧！”
林奶奶眼光黯然下来，感到许多往事刻在心头，想忘也忘不了，“老爷年轻时很帅，跟现在的少爷几乎是一模一样，我是个乡下小姑娘，那时来皮家帮佣，老爷就跟现在少爷一样，人总是冷冰冰的，所以要是他对我说一句话，我晚上都会兴奋得睡不著，好像你们现在年轻人说的恋爱一样。”
闻言，翁晴莹握住她的手。
但林奶奶的手仍因激动而不停的颤抖著，“我们之间当然没有誓言，但是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就很高兴，因为只要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其实还是在乎我的，而令我真想永远都不嫁的留在他身边。”
“是皮英典这混蛋叫你嫁给他可以利用的人，但你却一点都不喜欢的人吧！”
林奶奶没有回话，只幽幽的叹一口气，“我孤家寡人一个，怎么可能一直长久留在皮家，一定会被人说闲话的，所以老爷帮我安排了婚事，我才没有拒绝，因为能留在他身边，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翁晴莹拨拨头发，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而想去狠扁皮英典几拳才够本，觉得他根本就不把别人当人看。“林奶奶，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但是他一直很栽培拓文跟他爸爸。”忍不住的，林奶奶还是为皮英典说话。
“我请问你，拓文的爸爸是不是辅佐亦轩的爸爸，就像拓文现在对亦轩的情形一样？”翁晴莹问。
林奶奶点了个头。
见状，她满心愤怒，“他是在栽培以后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皮家的卒子，所以他当然会投注金钱在拓文跟他爸爸身上。”
闻言，林奶奶握住她的手，“不可能这样子的，老爷没有那么坏的。”
“林奶奶，你还想不通吗？如果他真的喜欢拓文、真的要栽培拓文，那么拓文跟皮家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拓文一看就知道人品很好，再加上又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男孩子，而且还是亦轩的朋友，难道他还会看走眼吗？亦茹要是嫁给了拓文，她的幸福也可以得到担保，不是吗？”
翁晴莹又继续问：“他为什么要反对？为什么要叫你去当黑脸反对拓文跟亦茹来往？一定是因为拓文会为皮家鞠躬尽瘁，若再将亦茹嫁给他，就是白白浪费了她，倒不如将她嫁给另一个财团的小开，好为国扬企业开出另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