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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个小时。”钱招娣说，“要飞十个小时呢，飞机上还不能打电话，为了赶时间，这航班连飞行电话都没有。”
“等我，要是我解决了，你不要上飞机。”荆天宇说。
“三个小时你能解决这么大的事？”钱招娣说，“别开玩笑了。”
“说不定我运气好呢。”荆天宇说。
“运气再好也不行，万红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钱招娣说，“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去，爱你。”
爱的话就不要大着肚子坐飞机啊，荆天宇关上电话，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出了办公室，就看到黄局长。
“荆总你上哪里去？”黄局长问。
“我没有被逮捕也没有被拘留吧。”荆天宇说。
“没有。”黄局长说，“可是荆总你最好留在这里，我还在和上头沟通，两三个小时之内就会有结果。”
有好结果当然是好事，可万一是坏结果呢，那可怎么办。荆天宇可不知道那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他摇摇头说：“情况紧急，我必须马上出去。”
“我收到消息，外面也许有杀手准备把你做掉。”黄局长说。
“我会小心的。”荆天宇说。
“我在公安局里面我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你出去了我可说不准会怎么样。”黄局长说，“未经正当程序，我是不能派人保护你的。”
“我必须马上出去。”荆天宇强调。
“一个小时，再等一个小时，”黄局长说，“只要一个小时，我就可以走完程序，保护你随便去干什么。上头说不定也沟通完了，能够给你一个交代。”
“不用了。”荆天宇说，“谢谢黄局长的关心，我还是走吧。”
本来也用不着这么着急的，可是万红既然让顾小清过来和荆天宇摊牌，只怕她很快就要对顾小清下手。当然这也不一定，也许只是顾小清觉得荆天宇胡乱蹦跶太讨厌，也许这本来就是万红的计划，让顾小清出一口恶气。
但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是万红要对顾小清下手，荆天宇就必须阻止她！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出了公安局，荆天宇就明白，这是真的要跑了——黄局长说没有派人跟着，这恐怕不是真是。乐阳的警察哪有这么重视程序的，真要派人保护，黄局长随便吩咐一声就行了。既然明着没有，那肯定是暗着来。
荆天宇登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两站，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下车，这里的公交车站人很多，车也很多，几分钟就来一趟。挑了一个坐满了人的公交车，荆天宇就挤了进去。
这种车是最难追踪的，上面人太多了。坐了五六个站，荆天宇跟着人流下车，随即又上了另外一辆公交。这么换成了四五次，荆天宇再下车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人跟着了。
他走进去一条小巷子，里面有七八家卖自行车的，荆天宇随便挑了一家，扔下八百块钱，买了一辆很普通的山地自行车，骑上就走。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别扭。骑着骑着就觉得技巧回来了，不一会儿就可以放开双手只用脚来蹬。一不小心压着块砖头，差点没摔一跤。赶紧把手老老实实放回去。
骑了十几公里，离开了市区，到了一个小镇子里。这个小镇子其貌不扬，却是高速未通之前从乐阳去省城的必经之路。以前所有从乐阳这个方向去省城的长途客车都要路经这个小镇。
现在通了高速，绝大部分长途客车都从高速走。但是也有一部分长途客车保留了原来的路线——毕竟这边沿途也有很多人居住，他们也是要去省城的。
这样的老旧线路，运营起来当然就不怎么正规。一辆写着乐阳到省城的破旧中巴车过来，荆天宇招了招手，那车就停下，扔下二十块钱，挤到了边上的座位，蒙头开始睡觉。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假装睡觉而已，可是这车晃来晃去的，过去几天又很是辛苦，没有好好休息，不由得真有点迷迷糊糊起来。在这种车上睡着可不妙，万一被人偷了东西怎么办？
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间就有个穿着破旧衬衫的家伙凑过来。卖票的大姐眼睛一瞪，走过来对荆天宇说，“先生，你买的票去龙梅镇，已经过了。”
“什么？”荆天宇立即清醒了，“我是到省城啊。”
“省城吗？”售票大姐哈哈一笑，“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售票大姐当然没记错，她这种人就是吃这碗饭的，怎么可能会记错。这是在隐晦的提醒荆天宇呢。看来她倒是挺好心的，要是以后有机会应该报答报答。
那个穿着破旧衬衫的家伙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荆天宇旁边。他身材矮小，一副老实巴交的神气，只是手上的老茧却出卖了他。
这是一个小偷！
荆天宇心里很是高兴，本来还觉得一个帮手都没有，要对付万红太困难呢，没想到这就有帮手送上门来了。他咳嗽一声，打开包，拿出水喝了一口，顺便展示了一下包里的两万块钱现金。
那小偷眼睛顿时亮了。
很快到了省城，大家一起下车，荆天宇挤在人群下车，那小偷果然跟了上来，趁着没人注意，把罪恶之手伸向荆天宇的手提包。荆天宇早就注意到了这家伙，怎么会让他得逞，一把抓住，把那小偷一直拖到小巷子里。
第四百零一章 闯空门
“你想干什么！”那小偷凶狠地瞪着荆天宇，不停的挣扎，“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老子叫一声就有十几个人！”
“你是一个人，装什么蒜呢。”荆天宇笑了笑，手里抓住不放。
“你……你怎么知道？”那小偷被唬住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要是有同伙，看到小偷被荆天宇拖到巷子里，早就应该出来了。
“你是头一回在这里开工。”荆天宇说。
“您是走这条线的行家？”那小偷小心翼翼的问。
“我已经很久没坐这班车了。”荆天宇说。“你是被人家赶出来的？”
其实头一回开工也是明摆着的，要是经常走的话，售票大姐不会这么不给面子。一般经常在固定长途车上开工的小偷，威逼也好，利诱也好，都会先把乘务员和司机搞定。否则的话很容易会被人坏事，就好像荆天宇这样。
这个小偷一个人跑来陌生线路开工，要么是长途车忽然换了司机乘务员，要么就是被原来的同伙抛弃了，要么就是新出门的，看着小偷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不是新人。
他问荆天宇是不是走这条线的行家，意思就是问他是不是原来在这辆车上开工的小偷。这种人都是划分地盘的，他无端端跑进来，人家是要打人的。荆天宇当然不是，他连这班车都是第一回坐呢，于是含含糊糊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我原来不是干这个的，我是闯空门的，辛辛苦苦弄不到几个钱。前阵子出了点事，要赔人一大笔钱，听说长途车好赚，就来试试。”那小偷惭愧的说。
长途车当然好赚，俗话说穷家不穷路，只要上路，最少最少也要带个几百块，多的几千上万也有。而且旅途中怕麻烦，很多人被偷了几百块也不会去报案。就算报案了，因为不知道是在哪里偷的，管辖权不清晰，警察抓人的欲望比较低。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正规长途大巴上面都有摄像头，有事人家一调摄像头出来就无可辩驳了。而且大家的警惕性都提高了，下手难度大了很多。
“你出了什么事？”荆天宇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赌球的时候一不小心赌大了。”那小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以为没关系，谁知道那家伙背后有人，把我抓起来，说不给钱叫砍了我两根拇指。我没法子，只好加紧干活，还差点失手被抓。听说长途车好赚，就上来试试。”
那可真是太好了，荆天宇点点头说：“你要钱？”
“谁不要钱啊！”那小偷说。
“怎么称呼？”荆天宇问。
“免贵姓林，小名有德。”那小偷说。
贵你个头啊贵，根本没问你贵姓，荆天宇腹诽。
“我姓李，你叫我木子就行了。”荆天宇说，“林大哥，其实我这次呢，是想要做一笔大生意，正好缺人，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做。要是做好了，起码能分到七八万。”
这种人说多了他反而不信，说七八万正好。
“七八万啊！”林有德果然很感兴趣，“可是我欠人家十几万啊。只有七八万的话不够还的。”
“那就算了吧。”荆天宇说，“我找别人去。”
“别别，七八万也好。”林有德说。
“这才对嘛。”荆天宇说，“要是你有本事的话，也许可以分到更多钱也说不定。这里是五千块，给你当定金。”他拿出一叠子钱来，却不递给林有德。
林有德巴巴地看着荆天宇：“木老大，不对，李老大……”
“你懂不懂规矩？不拿点抵押来，想拿定金？我跟你有亲啊？”荆天宇问，其实这规矩他也是听人说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这样。
“这个……我没什么好抵押的啊。”林有德一狠心，从脖子上掏出一个玉观音来，“这是我家的宝贝，以前别人出价三万块我都没卖。”
“那你留着吧，”荆天宇说，“身份证，户口本！”价值三万块？就林有德这副德行，真三万块的话他早卖了。
“这这个……”林有德有些吃惊，“身份证还好说，户口本我真没有，不在我手上。”
“那就算了吧。”荆天宇说，“只有身份证的话，那只能给你一千块定金。”身份证要报失要补办都很容易，户口本就没那么容易了，给户口本开几千块是很合理的价钱。
“这……好吧。”林有德说。
“可不要想着伪造证件。”荆天宇说，“我有朋友是做公安的。”
“是。”林有德暗暗叫苦，这家伙可不好糊弄啊，他本来还想拿了钱就跑呢，可是五千块呢，现在有五千块的话，林有德就能享受好几天。要是能够拿到七八万，甚至还可以拿去还钱呢——说是说欠人十几万，其实那些人也知道，这种账不可能全收回来，能还五万他们就啃放了，那还能剩下两三万呢。不，要是真能拿到七八万，直接跑路，去别的地方混，连五万都不用出。有七八万的话，足足可以过上好几个月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一想到这里，林有德就浑身充满了干劲。他带着荆天宇来到家里，翻出了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是真货，他也没钱弄假的。反正也没必要，原来谁也不会对林有德的身份感兴趣。
“这里不错。”荆天宇说，很隐秘，没物业，邻居很多租户，没人会多管闲事，必要的时候可以在这里落脚。
“只要三十万！”林有德说，“李大哥想投资房地产吗？”
倒真有想过，不过要投资的可不是这个房地产。在省城这种地方还只要三十万的房子，可想而知状况有多差了。要用了隐藏身份是很好的，用投资那就不用了，自主当然不行，租给别人都租不上价。
“不用了。”荆天宇拿出钱来扔过去，“这里是五千块。”
“我们要做什么生意？”林有德问。
“闯空门。”荆天宇说，“你本行。”
“这……闯空门一般赚不了多少钱的。”林有德赔笑着说，“一般人家里不会放多少现金，除非是那些老古董，或者是贪官什么的。要是找到贪官就好了，前一阵子听说有个行家偷了个贪官，拿了几十万，愣是没人报警，我怎么就碰不上这种好事呢，连彩票都中不了。”
大哥，贪官到处都是，彩票一星期才两次，碰上贪官的几率比中彩票大多了好不好，荆天宇忍不住吐糟。
“总之呢，一般人家里没什么好偷的，那些家电什么的又不好变现，首饰什么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好多人买保险箱，一时半会儿根本打不开，赚不到多少钱，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长途车上去。”
“这次不同。”荆天宇说，“我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是哪里？”林有德问。
“动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荆天宇说。
“要先去踩场的啊。”林有德说。
“那是自然。”荆天宇说，“你先准备些东西。”
“准备什么？”林有德问。
“买两台二手的手提电脑。”荆天宇说，“不用太好的，能运行win7就行了，再卖一些摄像头，网线，螺丝刀，压线钳等等，我会给你一份列表。”
“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林有德问。
“当然是闯空门啊。”荆天宇说。
“那个……钱呢？”林有德问。
“你先用这五千块去买。”荆天宇说，“买回来以后我会给你报销，必须要发票啊，收据不行。东西不用太好，但必须能用，要是不能用，我是不会付钱的。”
“这个……”林有德苦着脸，“买东西没问题，可能不能不要发票啊？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买到很便宜的说提电脑，但是那里是开不出发票来的。”
那地方自然就是赃物市场了，荆天宇点点头说：“我虽然不太懂电脑，但是为了这单生意也突击补习了一下，你要是报价不实，我上淘宝一问就知道。”
“保证便宜！”林有德说。
“那你去准备吧。”荆天宇说，“给一把我这里的钥匙。”
“哦，好。”林有德说。
林有德走了以后，荆天宇就出去买了一辆自行车，踩着车到了省城下属一个县的一个小镇里面，他找了镇上唯一的一家移动代理商，观察了一会儿，趁着店长到外头抽烟的时候，偷偷的凑了过去。
“兄弟。”荆天宇递上一根烟，烟后面跟着一个大信封。
店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手上就已经夹了烟，信封也进了口袋，这信封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着实不少。
“这位兄弟要做什么？”店长问。
“我有一个电话号码，想知道这手机最近都去过那些地方。”荆天宇拿出顾小清的电话给店长，“这是我女朋友，我发现她最近……行踪很奇怪，帮帮忙吧。”
“这违规啊。”店长说。
“我只是想知道她去了哪里。”荆天宇说，“绝对不会泄漏哪里来的消息。帮帮忙吧，我一辈子的幸福就在你手上。”
第四百零二章 确定目标
“这……好吧。”店长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如果要的是通话记录，店长还不一定敢拿出来。但是这个路线图嘛，在移动内部人士看来，根本就是公开信息。
然后荆天宇就拿到了顾小清手机的路线图——现代手机通讯技术，每到一个地方，手机就会同距离最接近的一个手机基站联络，基站在和主干网联络，告诉主干网这台手机在哪里。别人给这台手机打电话，最后就是通到这个基站。
以前2g时代，一个基站的覆盖范围很广，互相之间还有很多重叠，就算知道介入的是哪一个基站，也很难知道具体的位置。可是到了4g时代就不一样了，4g速度快，覆盖范围就小了很多，所以移动联通电信才需要共同建设一个铁塔公司，一起共用基站发射塔。
只要把途经的基站联系起来，就可以看到这台手机是怎么运动的。当然，其实这指的是携带着手机的那个人的运动。这几天顾小清的手机不一定在顾小清手里，但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