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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想摆弄你,你有几根头发?”
原是李氏一直喜欢闺女,却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始终心里头遗憾,后来有了小孙女儿,心里才高兴起来,天天变着花样给她梳头发,打扮她。后来,小孙女儿长大了,模样变得丑了,怎么梳都不好看,还落得人嘲笑,说她瞎臭美。小孙女儿再不肯叫她梳头发,每天自己绑个又土又笨的头发,叫李氏看得好不可惜。
如今可好,来了一个比天仙还俊的少年,又乖巧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李氏可是心里乐开了花,一下一下,给阿俊梳着头发,仔仔细细给他绑了两条漂亮的麻花辫。
大晚上,梳条麻花辫,睡着不会压头发,也不会硌着脑袋。李氏一边绑着辫子,一边忍不住说道:“你说阿俊,他这头发是怎么长的?又黑,又细,又软,滑不留手。”说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但觉又枯,又干,简直跟枯草一样,全然没得比。
“什么叫天生丽质?这就是天生丽质。”李氏忍不住说道,口气满是羡慕,“媛媛的头发也好,不比阿俊差,可惜……”可惜模样长的,真叫人头疼。
阿俊一句话也不搭茬,低头吃着甜滋滋的葡萄,脑袋后头是李氏温柔的梳头发,只觉得口里甜滋滋,头上麻酥酥,美得快要飘起来了。等到李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梳完了,还有些舍不得,伸手揪住李氏的衣角:“奶奶,再梳一遍行么?”
李氏不禁呵呵一笑:“等明天早上,奶奶给你梳个好看的。”
阿俊听到明天还有,眼睛顿时亮了,点了点头:“嗯。”
不多久,涂菲媛跑步回来,进到院子里,又开始做瑜伽动作。一个个姿势,在李氏看起来,那就是稀奇古怪,不禁扭头对涂老头说道:“咱们家媛媛,可真能够折腾的。”
“媛媛从前不折腾,你说人闷,现在折腾了,你又嫌人家折腾。”涂老头说道。
“我啥时候嫌折腾了?你别冤枉人。”李氏捶了他一下,站起身来,“我给媛媛烧水去,一会儿叫媛媛折腾完了洗个澡。我可不像你,吃饱就往门口一坐,啥也不干,专等着蚊子咬。”
说到这里,才觉得奇怪,顿住脚步看向阿俊:“真是怪了,我这一会儿都打死一麻袋蚊子了,阿俊怎么都不吭声?他不招蚊子的?”
正在做瑜伽动作的涂菲媛,闻言动作一僵,随后说道:“奶奶,你不知道,阿俊长得太俊了,连蚊子都舍不得咬他。”
李氏被逗笑了,不再想这茬,到灶边烧水去了。
涂菲媛一边做着瑜伽,一边扭头看向阿俊。阿俊的葡萄已经吃完了,饶是他慢腾腾了又慢腾腾,这么一会子过去,也是吃完了。手里把玩着吃剩下的光秃秃的枝梗,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俊,你认得字吗?”涂菲媛忽然问道。
阿俊听到涂菲媛跟他说话,停下把玩葡萄枝梗的动作,抬头看过来,摇了摇头。
“谁给你梳得头发?”涂菲媛这才看见,阿俊的发型变了,之前沐神医给他梳的头发,变成了两条麻花辫。随即一想,还能有谁?涂老头又不会,必然是李氏了,一时又有些好笑,“你脸上难受吗?”
他的脸上涂了胭脂,还有一些干粉,也不知道他细嫩的肌肤受不受得住?涂菲媛见天色黑了,料得大晚上也没人来,便说道:“叫奶奶给你洗把脸。”
“奶奶,洗脸。”阿俊扭过头,扬声对李氏喊道。
他腿上有伤,动作不便,也只能这样了,由着别人过来侍弄他。只不过,涂菲媛看着他颇自在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这小子,真纯假纯?莫不是借故叫人伺候他吧?他可贼得很。想了想,便道:“你不是还有一条腿能动吗?单腿跳过去,别老是喊奶奶侍弄你。”
李氏听了,连忙道:“媛媛,别这样,我走过去也不费事的。”水已经烧热了,李氏便熄了火,走到井边打了水,端了过来,搁在阿俊脚下:“弯下腰,奶奶给你洗脸。”
阿俊乖乖弯下腰,把脸垂的低低的,叫李氏一伸手就能掬水洗到他的脸。李氏见他乖巧,不禁呵呵笑道:“阿俊咋这么乖?真跟三岁的娃儿似的。”
十四岁的少年,算是半个大人了,再有两年就能说亲了,搁在农村,什么活都能干了,可以当成大人看。莫说叫人给洗脸,便是摸一下头都不肯的。偏偏阿俊就不,给他梳头发,他享受的很。给他洗脸,他也听之任之。只要给他吃饭,叫他干啥都行。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乖巧的男孩?竟比女孩儿还乖了,李氏心想。就连从前的小孙女儿,也比他有脾气。给阿俊洗完脸,端着盆子就要走,却被阿俊叫住了:“奶奶,还没剪指甲、磨皮呢。”
“磨皮?那是啥?”剪指甲,李氏知道,但是磨皮是啥?
一边,涂菲媛的脸上沉下来:“奶奶,别理他!”她看出来了,这小子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把奶奶当下人使唤呢!口气一下子冷下来,“你还当从前呢?什么都有人伺候你?”
“从前都有人给我磨皮的。”阿俊伸出手,摊在李氏的眼底下,抬起眼睛说道。
李氏放下盆子,把阿俊的手捏了一遍,但见指肚上、指节根、掌心,已经长了一层薄薄的茧子,笑了一声说道:“你这点茧子算啥,不必磨。”然后把自己的手伸出来,“你看,奶奶这样的,才要磨呢。”
农人常年劳作,手上满是老茧。男人家粗犷,不在乎。女人家有些爱美的,隔一阵子就要拿剪刀给剪掉。李氏年轻的时候也剪,后来年纪大了,儿女都有了,儿孙也有了,就不在乎了,已有好些年没剪过。
“不过,你这个指甲是该剪了。”李氏说完,端着盆把洗脸水倒掉,然后进屋拿了剪子,过来给阿俊剪指甲。
“奶奶,你叫他自己剪。他这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怎么还叫人伺候的?”涂菲媛不悦地道。
李氏便道:“你瞧瞧他,被人伺候惯了的,他不会的。”
“谁一生下来就会的?叫他学。”涂菲媛说道。
李氏想了想,也是,便把剪子递给阿俊:“都怪阿俊,他的眼神太勾人了,我一看到他就舍不得叫他做活,恨不得什么都给他包办了才好。媛媛说得对,他都是个半个大人了,哪能还叫我给他剪?”
阿俊垂着眼睛,接过剪子,有些不开心。把手指头伸出来,张开剪刀,就剪了过去。
“哎哟!孩子,哪能这么剪?你是要把手指头剪掉啊?”李氏慌忙拦了。
阿俊抬起眼睛,娇娇地道:“奶奶,我不会剪。”
“不会剪就别剪!”涂菲媛火了,走过来,把李氏推一边去,伸出手指头,戳着阿俊的脑门子:“有人伺候你很舒服是不是?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啊?那边可是有的人伺候你,给你剪指甲,给你磨皮,你要回去吗?”
见涂菲媛生气了,阿俊立刻坐直了,低下头,一点一点剪起指甲来。虽然动作生疏,磕磕巴巴的,倒是也能剪下来。不一会儿,就把指甲全都剪好了。
“奶奶,你看。”阿俊剪完,伸出一双手,凑到李氏的眼下。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柔和的月色洒在他的手上,又白,又细,李氏不禁握住了,感慨道:“你说,就是这双手,咋能活生生抓到羊的呢?”
一抬眼,又看向阿俊的脸,但见那张脸被擦干净了胭脂,露出本来的面貌来,眉毛是那样清秀,眼睛是那样媚人,巴掌大的小脸儿,简直好看得晃花了人的眼。
“你说,就是这张脸,这张小嘴,怎么就把羊咬死了呢?”李氏想起那张羊皮,忍不住掰着阿俊的嘴巴,一会儿看看他的小嘴,一会儿看看他白生生的牙齿。
这副打量人的架势,可不像看人,更像是看牲口。涂菲媛不禁笑了,只觉得李氏这动作正合适。阿俊这小子,何尝是个人呢?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小兽,野性的很。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读书识字,你就不无聊了。”涂菲媛说道。
这个念头,不仅仅是看见阿俊无聊的摆弄葡萄枝梗而起,更因为读书识字能教化人,他这样懵懂未开化,搁在身边便是隐患。她不仅要教他读书识字,还要教他道理。想到这里,涂菲媛的眼神闪了闪,唇角渐渐勾出一抹邪气。
涂菲媛做完瑜伽,便打了水进屋擦洗身子。涂老头就走过来,把阿俊抱进屋里,又关上了门。
除了阿俊,一家人都擦洗了身上,凉快了一会儿,便进屋歇下了。第二日一早起来,涂菲媛做好了饭,吃过之后便出了院子,准备进城。
不料,才走到半道,又看见许凌云。
自从知道许凌云来家里,借口借书、见她之后,涂菲媛对他就有些生理性厌恶。若非看在他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非二十六七的大男人,早就将他一顿揍了。此时见了他,也只作没看见,绕过一边就往前走。
许凌云已经打听过了,涂菲媛如今在城里的书局给人做账房伙计,日日早上都要进城的,在此已经守了一会儿了,终于见着她了,哪里会叫她走?便在前面拦住,说道:“涂姑娘……”
“你要点脸行吗?”涂菲媛没耐心听他说什么,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皱起眉头厌恶地道:“你纠缠我做什么?一,我不会借给你书;二,我不喜欢你。你马上就要科考了,你不去准备,你纠缠我做什么?你脑子有病吧?”
这番话,不可谓不难听,说出口后,直是叫许凌云的脸色立刻变了,嘴唇抿得紧紧的,浑身都有些发抖。想他许凌云,这些年在村里,谁见了不是恭恭敬敬的?便是村长见了他,都要点一下头。而涂菲媛,却对他说这样的话!
“以后别再缠着我,不然打死你!”涂菲媛举起拳头,威胁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扭头走了。
原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他了,谁知,才走了不远,身后响起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竟是许凌云又追过来了!涂菲媛恼了,她看他年纪小,不跟他一般见识,他怎么如此脸皮厚?举起拳头,就要打得他心凉。
蓦地,许凌云开口了:“涂姑娘,我心里慌,读不下书。是你害得我如此,你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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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豆沫汤,阿风就是泪。这是阿风的粑粑做过的一道汤,特别香,阿风闻着就流口水。终于等到要出锅了,粑粑却告诉阿风:“糟了,把面碱当成盐放进去了。”于是,香喷喷的一锅汤,一口也没喝上。后来,阿风的粑粑再没做过,十多年来一直遗憾的不行不行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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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章 坐山,观斗
“你说什么?”涂菲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定了,转过身看着许凌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许凌云清了清嗓子,说道:“涂姑娘,你坏了我的亲事,又断了我借书的源头,你害得我不能静下心读书,你难道不应该为我负责吗?”
“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吧?”涂菲媛不禁说道,移动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起来,“许了你亲事又跟别人勾勾搭搭的是李琼儿,活生生给你戴绿帽子的是白大富,揭穿他们奸情的是杨有田家的,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爱惜父亲的书籍,不再外借,招你惹你了?”
什么帽子都往她身上扣,是他脑子有坑,还是他觉得她的脑子有坑?涂菲媛还真觉得稀奇了,他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随口放个屁,别人都要吓得抖三抖?
“涂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凌云虽然脸色仍然不好看,这回却没有发脾气,而是缓下语气,往前走近一步,低声说道:“涂姑娘,你是涂先生的女儿,你聪明,我从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你原是咱们玉河村最聪明的。我,我想请你,安一安我的心。”
这才是许凌云的目的。他要跟涂菲媛套近乎。
这些日子以来,许凌云屡屡回想涂菲媛做的事,越想越觉得心惊。似乎自从落水后,涂菲媛做的一件件、一桩桩,都不是随性而为,竟全都是有目的的。从她故意说模棱两可的话,叫他怀疑李琼儿,到哄了李琼儿的簪子,再到白大富与李琼儿的事被揭穿……
如果这一切都是涂菲媛策划的,她得有多聪明?至少,许凌云觉得,她比他聪明,因为他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丝毫没察觉到她的计划。
而如果这些事全都是巧合,那么她得多幸运?简直上天都在帮她,一件件、一桩桩,除了她的心头患,为她的委屈报仇,她可以说是上天的宠儿了!
读书多年,许凌云的志向便是出仕。便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这是凌云之志,他要翱翔九霄,高高在上。先前选李琼儿,一来因为李琼儿貌美,日后带出去也不丢人;二来李琼儿心地善良,人人喜欢,倘若为官一方,容易拉拢民心。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狠狠打了他的脸。伤心、屈辱过后,许凌云觉得,跟涂菲媛相比,李琼儿不值一提,目光便落在了涂菲媛的身上。如果她真的聪明,对他的仕途一定有利。如果她真的幸运,娶了她一定会旺夫、旺家。
何况,她如今还有赚钱的本事?如果娶回家,不仅有一箱子书做嫁妆,还能为母亲分担,帮着操持家务。许凌云越想越觉得,涂菲媛除了长得丑了点儿,简直各方面都合适他。至于丑不丑,又有什么干系?只要能辅佐他一路青云直上,再丑都无所谓。正妻只要贤惠就够了,以色侍人是侍妾们的事。
一瞬间,许凌云心中掠过许多念头。
涂菲媛虽然就站在他身前,却对他的想法一点儿也不知道。她根本一眼都懒得看他。却还偏偏被他拦住,听他说些自以为是的蠢话,烦都烦死了。
“你离我远点儿!”涂菲媛退后一步,拧着眉头伸手推在身前,才冷笑道:“你叫我安你的心?凭什么?你跟我有一文钱的干系?要我安你的心,也行,我说一句话,你给我一两银子,否则免谈!”
她的时间可是很珍贵的,她的心情也是很要紧的,白白浪费在他身上,他以为自己是谁?
“涂姑娘,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许凌云的眉头皱了皱,“涂先生是那样高洁之人,为何身为他的女儿,你却如此市侩?”
“谁高洁?你亲眼见过?”涂菲媛瞪起眼睛,忍不住冷笑起来:“我市侩?没错,我就是市侩。你拦着一个市侩的人,非要跟她说话,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病?”说罢,再也没耐心,一把拨开许凌云,往城里走去。
“涂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许凌云说着,又追赶了过来,“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聪明的姑娘,不该张口闭口谈那些俗物。”
“俗你娘个脚!”涂菲媛转身一拳捶他脸上。
先前不打他,是看他年纪小。涂菲媛自诩成年人,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方才也耐着性子跟他说话了,试图叫他知难而退。谁知,他虽然年纪小,骨子里却一点儿不单纯,一颗心脏得要命。张口闭口,都想控制她,叫她唯命是从。
是了,这时代的男人,十六岁就是成年人了,一点儿不是现代那般,还是单纯的少年。失去最后的怜悯心,冷厉道:“滚得远远的!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打烂你的头!还有,不许再去我家,叫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