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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如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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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世子扶起来!”卫贤妃赶紧叫身后的太监扶起傅庭修,自己拎起裙角领着人进了殿内。
  樊老还在火盆边暖手,眯着眼打哈欠,一副散漫的样子。卫贤妃上前二话不说就跪在樊老脚边,提声说道,“贤妃卫氏,恳请樊老救这宫女一命!”
  樊老听到头几个字,已经迅速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再一听卫贤妃后面的话却是不懂了,“这小宫女与娘娘又有何关系?快快起身,老夫可受不得娘娘如此大礼!”
  卫贤妃不动,回道,“樊老受不得本宫下跪,却受得了世子磕头两个时辰!”樊老脸色有些尴尬了,胸前作揖的手在空中不上不下,卫贤妃见状继续说道,“本宫已得知楚才人之语,一分真话都没有!这次和亲是凝儿自己做的决定,与这宫女毫无干系!”
  樊老一听顿觉不好,比起头一回见的楚才人,自然是徒弟的姐姐更让人信服,但若是卫贤妃所言属实,那岂不是自己做了恶人。 
  “娘娘,定国公世子晕倒了!”刚刚被吩咐扶起傅庭修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
  樊老脸色一变,这下事情严重了,这边重伤还没治,那边又倒下一个,樊老搓搓手拎起药箱,对着小太监喊道,“快带路!”
  卫贤妃也由着宫女扶起身来,转头吩咐人回禀傅妍君,“就说樊老答应治病了,让贵妃放心。”
  傅庭修醒来的时候,床边陪着的是傅妍君,满眼担忧,看到傅庭修睁开眼嘴角立马绽开一丝笑意,“醒了?”
  说罢,赶紧让人送上茶水给傅庭修润喉暖身。喝完茶,傅庭修就想下床继续去磕头,傅妍君按着他不让下床,“樊老去给如兰拔箭了,你再休息会儿,别跑过去添乱。”
  “樊老,答应了?”傅庭修还是不放心,探着身子要下床,结果再次被傅妍君压回床/上,拉上锦被盖的严严实实。
  “姐姐求了卫贤妃说情,樊老这才答应的,”傅妍君开口解释,“刚好卫贤妃也知道了和亲事件的始末,是卫凝先对不住如兰,楚才人胡言乱语,卫贤妃和樊老解释了,别担心。”
  “卫贤妃如何得知?”这件事只有自己和如兰知道才对,傅庭修微微皱眉,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
  傅妍君叹口气,“这宫里眼线密布,谁都不可全然信任。柳氏失利之后,楚才人不知道怎么就和昕嫔安才人走到一起,她大约是炫耀,把和卫凝密谋害如兰这事和两人都说了。之后卫凝死讯传来,昕嫔安才人觉得楚才人靠不住,思来想去就把事情告诉了卫贤妃。”
  傅庭修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握着傅妍君的手说道,“姐姐费心了。臣弟还是想去看看如兰,在这儿躺着实在不安。”
  “有什么不安?对老夫的医术还不放心?哼!”跨进偏殿的樊老刚好听到最后一句,没好气的哼一声,挨着雕花圆桌边上坐了下来,把一红漆盘往桌上一放,说道,“箭拔/出来了,再养几个月就好了。”
  “多谢樊老!”傅庭修急着下床道谢,樊老赶紧站起来挥手让他别动。
  “急什么?你这儿还没完,道谢早了点!”樊老从药箱里拿出一沓药方抖了抖,“按着这些方子喝药,好好调养个三五年。” 
  “有劳樊老,”傅妍君微微福身,樊老赶紧摆手表示受不起,先前以为是傅庭修和小宫女对不起自己徒弟,这才大胆要求,现在得知事实,他可不敢再放肆了。
  “那个小宫女的伤可不能拉扯,裂开了可就不好办了,”樊老细心地嘱咐傅庭修,“我家徒弟没福气,这姑娘命大,可要好好对人家。”
  傅庭修满心欢喜,连声答应。
  樊老又给傅庭修把了脉,言说自己会在宫里呆上一段时间,若有什么不适可以来找他,“这方子可要小心保存,万不可给他人瞧见。”
  傅庭修小心收好,又与傅妍君说了一会话。到了晚膳时分,才找到空当溜进如兰养病的临水暖阁。
  暖阁里本该有秀珠看着的,但是傅庭修一进门,秀珠就知趣的跑出门外自觉把风。
  如兰盖着暖和的锦被,除了还没有血色的脸颊和嘴唇昭示着她还很虚弱,其余看起来都没有大碍了。
  傅庭修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下,刚要伸手握住如兰,突然想到自己的手那么冰凉,赶忙去火盆边烤暖了手,这才放心地握住如兰纤细的手指放在脸边。
  “如兰,快点醒来。”
  傅庭修轻声低语,手指轻抚过如兰额前的碎发,然后默默地坐着,直到前来寻人的小太监,催促着他回偏殿喝药。
  如兰躺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就像是做了一场特别长的梦,梦里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见,睁开眼以后脑子也是一团浆糊,睁着眼盯着床顶看了好久才找回了魂,转动着眼珠往四处看。
  第一眼见到的,是床边放大版的傅庭修的脸,光洁无暇,眸色如墨,但是额头上煞风景的缠着一圈纱布。
  如兰的思绪还是钝钝的,没感觉傅庭修作为一个世子蹲在自己床边有什么不对,也没有想想他蹲着靠近自己的脸,到底是想干什么。
  如兰张了张嘴想问一句,嗓子却干哑得厉害,用力发声还会有火烧般的痛。
  “来,喝口水。”
  傅庭修迅速转身倒水,顺便整理了一下偷亲被抓包的尴尬心情,忍了三天好不容易准备下嘴,没想到这时候被发现了。
  “头上怎么了?”喝了水嗓子还是嘶哑,如兰差点没听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
  傅庭修摸了一下纱布,轻描淡写,“没事,磕了一下。”
  “哦,”如兰还没有回过神,把视线转回床顶。
  呆呆的样子比平时还要可爱,傅庭修觉得可以把刚刚未完成的事情做完。
  “这里是哪儿——”如兰突然转头问话,傅庭修偷亲急刹,嘴唇只差不到一寸了,“世子你要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亲一个(*  ̄3)(ε ̄ *)

☆、调养中

  “没事,”傅庭修镇定地伸手抚平如兰耳边翘/起的碎发,然后微微撤开了身子,“咳,这是皇上给你养伤的暖阁,你躺一会儿,小心别扯到伤口,我去叫小厨房做点吃的来。”
  如兰皱皱鼻子,撅了撅嘴,“想吃泡螺酥……”尾音上挑,听着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傅庭修眉梢一跳,如兰这样子还真是少见啊,不过他还是坚持住没有答应,“这个太油了,下次吃,乖乖躺好。”
  傅庭修给如兰压好被角,起身去小厨房。后知后觉的如兰盯着床头的山水纹雕花,蹙着眉自言自语,“我刚刚说了啥?”
  傅庭修从小厨房端来了新做的粳米粥回到暖阁的时候,就看见如兰把自己的脸缩在被子里,傅庭修把漆盘放到乌木边花梨心的条案上,走到床边作势要拉开被子。
  “啊——不行!”如兰蒙在里面急切的叫道,手指抠住被沿就是不松。
  傅庭修坐在床沿,手下轻轻拉着被角哄道,“这样蒙着会喘不过气的,拉开一点,如兰。”
  如兰还是捏得紧紧的,傅庭修又不敢用力,怕牵扯到如兰的伤口,只好继续哄道,“小厨房新做的粳米粥,你睡了好几天,肚子该受不了了,快出来。”
  如兰蒙着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奴婢现在累了,想睡一会儿,世子也去休息吧。”
  傅庭修听着如兰含含糊糊的话,知道她终于反应过来了,笑道,“不行,粥凉了就不好了,快出来,现在害羞已经晚了。”
  如兰偷偷拉下一点被子,露出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眼珠子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对上傅庭修的眼睛。
  这时候傅庭修突然俯身靠近如兰,如兰吓一跳,身子蹭着往后躲,慌慌张张说道,“做,做什么?”好像扯到了伤口,一张秀气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傅庭修长臂揽住如兰,将她扶起,又拿过两只软枕垫在腰下和后背,“可是扯痛了?我看看。”
  伤在左胸,如兰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死死捂着不让看,脸皮粉红粉红,倒没有先前那般虚弱了。
  傅庭修也不强求,心里想着一会儿还是把樊老请来看看,接着从条案上端来青花瓷碗装的粳米粥,预备亲自喂给如兰。
  “奴婢自己来!”
  如兰伸手要抢过瓷碗,却被傅庭修躲开,还一脸正经让如兰好好靠着不要乱动。傅庭修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如兰嘴边,如兰只觉得这一勺子粥吃得心中很是不安,咽下去的时候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烫不烫?”傅庭修关切至极。
  如兰又是摇头,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食物。
  这一碗粥吃得气氛诡异,如兰难得听话,傅庭修满意地亲自把吃干净的碗送回了小厨房,而填饱了肚子却丝毫不开心的如兰,满脑子都回荡着傅庭修异常宠溺的眼神。
  世子磕着脑袋撞傻了么?如兰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却最先把傅庭修心悦自己这种可能排除了。
  如兰摸了摸左胸前缠着的纱布,心里感叹自己大难不死,只不过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估计自己会长霉吧。一想到自己当时中箭的场景,如兰皱着眉头,狠狠在心里给顾容祯画了个叉,要不是自己命大,岂不是成了顾容祯的替死鬼。
  如兰打了个哈欠,吃饱了还是想睡觉啊,正好傅庭修也走了,可以安安心心闭上眼啦。
  傅庭修再回到暖阁,就看到如兰歪着头靠在软枕上睡着了,他放轻了脚步上前,再次揽住如兰,撤掉软枕,把如兰的身体放平。
  正要拉上被子,傅庭修突然想到刚才扯到了伤口,不放心,他轻手轻脚解开如兰的小衣看了一眼,纱布上没有沁出/血,傅庭修暗舒一口气,又给如兰系上扣子。
  盖好被子,傅庭修望着如兰的侧脸,抿嘴又凑了上去,事不过三,这回肯定能成功。
  有什么气息吹拂在脸上,睡梦里的如兰耸了耸鼻子,转了一下脸。
  唇/瓣突然触到柔软的脸颊,傅庭修也是心下一惊,迅速就离开,心突然就跳得很快。镇定下来才发现如兰并没有醒,傅庭修抚了抚胸口,伸手划过刚刚亲过的地方,满意地转身出了暖阁。
  大冬天有蚊子?如兰无意识的挠挠脸,然后埋进了被子里。
  傅庭修出了暖阁就去了勤政殿,顾容祯正在发怒中,前几日满门抄斩了虞家,下令家产全部充公,听说搜出来的光金银就有上百万两,还没算上田产和房契,统共加起来足足有大半个国库那么多,也难怪顾容祯那么暴躁了。
  “庭修来了,坐吧,”顾容祯稍微恢复了点镇静,脸色缓和下来,和傅庭修坐在棋桌前,“好久没和庭修下棋了,来。”
  傅庭修也不推辞,捏起白子,等顾容祯下完一手在不慌不忙跟上。
  “庭修来找朕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傅庭修放下一粒白子,微微颔首,“是如兰的事。”
  顾容祯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宫女,妍君说你对那宫女十分上心,先前朕还不信,”顾容祯捏着棋子朝傅庭修点了两下,笑道,“你是来求朕赐婚?”
  傅庭修没有说话。
  “这个宫女身份不高啊,恐怕……”
  傅庭修抬头,说道,“皇上,如兰为您挡了一箭。”
  顾容祯哽了一下,有点尴尬回道,“是啊,是啊,那朕要好好赏赐她。”
  傅庭修又不说话了。
  顾容祯摩挲着棋子继续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赏些什么……”金银珠宝对一个宫女来说是没什么用的,她吃穿用度均由宫中调配,送再多的东西也是死物,傅庭修也不会同意,“朕是想给她封个爵位吧,可她是宫女出生不好给啊,这外头传出去不好听。”
  傅庭修放下手中的白子,突然话题一转,“太后仙逝前曾找过臣第。”
  “太后?”顾容祯疑惑问道。
  “太后许诺,让鸿胪寺卿纪卓远认如兰做妹妹。”
  顾容祯一张脸突然有一点不好看,但少顷就恢复了正常,说道,“原来庭修在这儿等着朕啊。”
  “还请皇上恕罪。”傅庭修抬腿就跪下了。
  顾容祯把人给拉起来,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你看你为了这个叫如兰的宫女费了多少心思,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养好,行行行,都依你,过两天朕就下旨。”
  “臣弟替如兰谢皇上恩典。”
  两天以后,顾容祯如约的下了旨,只不过先下了一道立贵妃傅氏为后的旨意。
  这道旨意是顾容祯在虞氏死了之后就想好的,也不需要和朝臣商量,比起通敌卖国的虞家,傅妍君实在让人挑不出错,何况其父正在战场,一个皇后的位子能让定国公安心为国杀敌,朝臣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傅妍君登上皇后宝座,对如兰也没有坏处,甚至还有点锦上添花的意思。
  傍晚,顾容祯的圣旨就到了临水暖阁,正在喝粥的如兰当时就被呛得脸通红。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鸿胪寺卿的妹妹?”如兰瞪着眼睛看傅庭修。
  傅庭修一脸平静,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如兰嘴边,“是啊,我也不知道。”
  给如兰封爵的圣旨比认亲又晚了两天,当时傅庭修正在给如兰喂水,圣旨一读完,如兰就被呛着了,这回有点严重,害得傅庭修手忙脚乱。
  如兰望着圣旨上“安宁县主”四个字问傅庭修,“皇上什么意思?”说着,很自然地咬下傅庭修递过来的一口酥。
  喝了好几天的粥,如兰嘴里都没味儿了,好不容易送来了一盘子点心,傅庭修只给如兰夹了一个,第二个就要求如兰撒娇才能给,如兰鼓着脸勉为其难吐了个舌头,傅庭修满意地递过去第二个一口酥。
  “你给皇上挡了一箭,那么多人看见了,自然赖不掉。”傅庭修伸出细长的手指刮掉如兰嘴边的碎屑,如兰抹了抹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
  “那我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傅庭修放下点心碟子,如兰“哎哎哎”的叫起来,伸手还要,傅庭修轻笑,“如兰变了不少。”
  成功抢到点心,如兰舔舔手指,“之前过得那么小心谨慎,不就是想要在宫里活下去,没想到还是差点就死了,所以这次活过来,奴婢就想活的轻松点。”
  傅庭修眼底深意越发浓厚,“这样很好。”
  如兰眯着眼笑,靠在软枕上很满足的摸/摸肚子。
  “不过不能再自称奴婢了,”傅庭修提醒道,“你现在是县主。”
  “哦!”如兰瞪大眼睛,对于身份的转换兴致勃勃,“县主很厉害么?地位是不是很高?”
  “很好。”
  如兰甩头,“很好是多好?”
  傅庭修笑意满满,“很好到,可以嫁给本世子了。”
  

☆、惊慌中

  如兰眯着眼把这句话来回嚼了许久,最后却只干巴巴吐出一句,“看来真的很好啊,哈哈。”对于傅庭修话中深意如兰是全当没领会,有些着急地想要岔开话题。
  傅庭修可不愿意如兰这么简单就回避这个问题,直接伸手握住如兰的手腕,迫使如兰无法后退躲避的傅庭修的眼神,“我说真的。”
  “那,我要是拒绝呢?”如兰鼓着脸急促的说道,抬眼就看见傅庭修的目光暗了几分,“我随便问问的别当真!”一加完这句如兰就后悔了。
  傅庭修嘴角微勾,松开了如兰的手,一边捏好被角一边转移话题说道,“封爵的赏赐已经放到小库房里了,本来说是是先放在家姐那儿,不过家姐考虑你已经算是臣子了,就直接挪过来了。”
  如兰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赏赐?还有赏赐啊?”
  “要看单子么?”傅庭修从一旁的小几上捡过一张赏赐单子递给如兰,“有些小件的,我就捡出来摆着了,这暖阁你还得住上小半年,可不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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