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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严君常晃了晃神。
直到一只葱白的小手,在他眼前挥舞,他才回过神来,盯着那抹白嫩,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伸手握住,就这样,一直握着。
“大公子,你不舒服吗?”清瞳轻锁眉头,有些担忧,“你的脸色不太好,真是抱歉,让你陪着我走了一天,一定累了吧,石练,去备车,先送大公子回府歇着。”
“不用,”严君常制止,“清瞳姑娘别急,我没事,也不累,只不过是想了些事,让你担忧真是过意不去,”
“没事就好,”清瞳松了口气,“现在天色也不早,该瞧的我也瞧过了,接下来,我会自己安排时间,大公子不必陪我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夫妻之道,何解?
严君常仍是陪着清瞳,他要善尽地主之宜,清瞳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事情办得很顺利,圣旨到,严家接了旨,接下来,便是按规矩办,到时,朝廷自会派官员来收成品铁器,严家给了朝廷一个交代,往后,事业道路上也会越来越顺的。
再过两日,清瞳便要回皇城去了。
严家,要为他们办饯行酒。
酒席之上,严君常除了说些场面上的话,并未有多言,而其严家人,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偏偏,全都被严君常一个人给盯没了。
他手里掌控的可是他们的生杀大权——月钱,这事可不能冒冒然的来,虽说,清瞳走了之后,基本上再回费城的机会就直接成空了,而严家的产业只在南方一地,根本就不曾涉足皇城一带,更没有机会,往那边钻去,与徐家虽有生意上的往来,可是——,过去的几年里,严徐两家的家主,也没有怎么见面啊。
往后,怕也不需要太经常见的。
席间,严君玉想方设法将自家大哥拉到一旁说话。
“大哥,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把清瞳给送走了啊,你真的不后悔吗?你真的只打算把人家姑娘放在心间一辈子啊。”他家大哥不是个敢做敢为的人吗?虽说,内敛又成稳的,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可是,这件事不试一试,谁又能确定到底有没有把握呢,“下一次,可真的没有机会了。”
这算不算皇帝不急,急成太监啊。
严君玉都快抓狂了。
“她是来办正事的。”
“是是是,她是来办正事的,可是,办完正事之后,不是还有闲暇时间可以处理一下私人事务吗?难道经商的人就得一辈子跟正事打交道,不能有点私己的事儿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严君常对着弟弟说话,双眼看着的,却是席间安座的清瞳,这姑娘的性子的确是容易与人亲近,当年,他也是这般不知不觉,被她吸引。
那时,她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姑娘,他却瞧着有了别样的心思。
这是不妥的,他深知该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然,心,是无法自控的,它有自己的轨道,有自己的想法,如今,这姑娘的身影在他的心间是一日一日的加重份量。
以往不曾亲近相处,这些日子的近距离相处,更让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日哥在这。
他对她的确有好感,明显到连君玉都知情,但是,他内心深处却从来不曾奢望过将她迎娶进门,成就自己的一番奢想,他一直觉得,他心中有她,那是他的事。
一直如此。
“赶紧对清瞳表明心迹啊,一旦她回了皇城,大哥还有什么机会,那儿多的是优秀儿郎,又有七王爷与七王妃把关,说不定下一次再见到她,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到时,他们连直呼她名字的权力都没有,只能尊称她一声某某夫人。
她,会成为别人的妻。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便不肯再消,总有一日,她是要嫁人生子的,总有一日,她会属于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不会是他。tkxf。
手,握成拳。
“大哥,你真的要这样下去吗?他们还有两日才起程,这两日可是关键,你要是不去,就由我和三弟替大哥去,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让清瞳的心里有大哥在。”哪怕是拒绝了,至少,在徐清瞳的印像之中,曾经有个严家男儿对她表明过心迹,在她的生命之中,是留下过印记的。
哪怕,那印记是小小的,不起眼的一抹,也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吧。
“你们别乱来,这事,我自会处理。”严君常低怒。
“大哥一直都这么说,可是,咱们怎么也没有瞧出来,大哥到底是怎么做的啊,大哥根本就迈不出第一步,”他们看着干着急啊,这几天大哥一直陪在清瞳身边是多好的机会,结果呢,大哥就像个合格的商人,最好的朋友,一个让人极为信任的男人陪在清瞳身边。
也仅此而已。
他们都瞧得出来,清瞳对大哥的印像极佳,对大哥也是有说有笑的。
人家才十七岁的姑娘啊,比大哥那是小了不少,这事儿,若是大哥不好好的把握,就是老天爷给了再多的缘份,那也是不够用的。
话题,没有再继续,严君常让严君玉回席,他也一样,席间,他的视线大半时间都停留在清瞳的脸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笑——,他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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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大家都很开怀,清瞳一一道过别,之后,离开费城时,便不会再一一告别了。
她的随行护卫与怀安,先回客栈了,严君玉与严君银耍了些小手段,寻了个借口,让严君常与她独处,他们之间,的确是需要独处。
今晚,月色极美,凉凉的风,也恰到好处。
喝了些酒,清瞳的脸儿依旧是烫烫的,这一次,她没有喝下太多,可是,一喝酒便浑身发烫的体质,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大公子,今儿个真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不仅摆酒席为我们践行,更安排了对班,曲很好听啊,”她感谢他们的用心,“有机会,大公子一定要去皇城一趟,让清瞳有机会回请你,皇城也有许多特色的。”清瞳豪爽的拍拍严君常的肩。
“好,有机会,君常一定会去皇城,让清瞳姑娘好好招待一番,到时,便叨扰了。”他的视线,停在她的手上,时间有些久。
“好啊,我最爱交朋友了,你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你都不知道,在我来之前,我娘一直夸你,还让我寻到机会,便好好的在你身上学习学习,起初,我还真不知道要从你身上学什么呢。”学成稳吗?学内敛吗?学独道的眼光吗?其实,有些东西不是想学就能学的。
迎着风,脸上的烫,稍稍的缓过劲来了。
她看着他,对上他的眼,“后来,我瞧出来了,也知道娘要我学的是什么。”要学的,是他的经商态度,她毕竟太年轻,经验得不够多,有些事,也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亲自去体验,所以,她要从别人身上去学习,“从小,我便想着快快长大,有朝一日可以顶替我娘,掌管徐家偌大的商行,大公子,你说,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让娘亲散了徐家的商行呢?”堂堂的七王妃,是何等逍遥自在的身份。
为何还要让一个偌大的商行绑在身上,尽必须尽的责任,弄得自己从来都不能好好的放松放松。
“我不知道,”严君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可愿告诉我。”
“呵呵,”清瞳笑了,“好啊,我告诉你,我娘啊,心胸很宽很宽的,”她比了一个很大,很宽的样子给他看,“娘说,她一直是个自私的人,可是自私的人也是有良心的,刚开始是为了徐家主宅,不被其他人欺负,后来,是为了尽自己的能力,做些公平的生意,毕竟,这天底下能称之为金商的太少,奸商当道,他们并不在意那块金字招牌,只想用尽法子,从老百姓的身上捞钱,老百姓很惨的。”
“可是,再惨也是老百姓的事儿啊,不是徐家的事,也不是七王府的事。”她的表情有一度的迷茫,仿若,她又变回小小的她,“那时,我真的不明白,可是我知道娘很辛苦,爹也皱过眉,也发过火,甚至怒起来吼着要亲自毁了徐家商,”她又笑了,“可是,爹终究是舍不得让娘伤心难过的,我以前不喜欢我爹,觉得我爹冷情,对我和弟弟没有感情,对娘也没有,觉得他总是在辜负我们,那时,我心里是讨厌自己有个这样的爹,总是在心里头自问,为什么我不能有琪儿那样的爹,为什么没有付哥哥那样的爹呢。”
琪儿是谁?她口中的付哥哥又是谁?
严君常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口问出。
那是她的世界,他所不知道的部份,而,他对她有太多的不知道。
“可是后来变了,他对娘很好,虽然脾气不太好,可是,娘有法子灭了他的火,娘更有法子让他对我和弟弟好。”虽然,成效不彰,“我原谅他,毕竟,他是我爹,也觉得他没有那么坏,没有那么讨厌,长大之后,看着他和娘的相处,觉得很有趣。”她嘻嘻的笑着。
今晚,她的话,有些多。
平日里,她就不是个文静的姑娘,文静的姑娘走不上行商这一行,更不可能独挡一面,她豪爽,大气,却不是个话唠。
她今晚,仍是喝多了吧,所以,说得比平日里的多,说得,更是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严君常细细听着,她愿意说,他便愿意听,只要她一直说,他也一直听着。
这姑娘,不是与他谈公事,如此,甚好。
“严君常,”她不叫他大公子了,“你说,夫妻之间像我爹和我娘那样的,算正常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昏昏欲睡,逮个正着
“该是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这样的夫妻关系,也挺好的不是吗?”严君常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在他看来,七王爷与七王妃的感情如今已是极好,比寻常夫妻好上太多,七王爷与七王妃皆不是寻常人。
不是寻常男女,便不能以寻常男女的感情来衡量。
他,其实挺羡慕七王爷与七王妃之间的情感。
“是啊,我也觉得挺好的,现在是挺好的,以前可不好,”提起以前,清瞳呵呵直笑着,“以前一直都当了,娘还一直说着,要爹休了她,她要带着我,走得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最好与爹,这辈子再也没有往来。”
她话多,说了许多,把陈年往事都摆出来说道了。
严君常只是听着。
听得真切。
她是醉了,说着半醉的话,他却一字一句听得极为认真,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听到她如此没有隔阂的言语。
极可能是唯一仅有的机会,他万分珍惜。
清瞳抚额,有些累了,抬头望天,又是轻轻一笑,“真是奇怪,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么多呢,好奇怪哦。”她细细低喃着,“怎么办?我有些累了,想睡。”
“别在这儿睡,”严君常扶住她软绵绵的身子,“我送你回客栈去,”
“哦。”
她嘴里轻应着,人已经软绵绵的倒下了,严君常见她已经昏睡过去,也不忍心再唤醒她,他小心亦亦的费了一番劲才将她背了起来。
慢悠悠的,慢悠悠的送她回她所住下的客栈。
他极想将她带回严府,让她与严家多些牵扯,但,客栈里有她的护从与婢女,他们会为她担心。
他只希望,这条道能够长久一些,让他与她可以一同,多走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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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人事。路再长,终是会到尽头的。
客栈门口,怀安已经等着,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她多担心她家小姐,一出去这么晚还不回来。
虽说有严大公子陪着,可是——,她还是担心啊。
“啊,大公子,我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怀安靠近,傻眼了,怎么小姐就挂在人家公子的身上了呢。
“清瞳姑娘累了,劳你前头带路。”他道。
“不用,不用麻烦大公子的,石练,你快出来,把小姐抱回房去。”怀安一招呼,一旁待着的石练便已经现身,站在严君常身前,便要接过清瞳。
严君常未动,没有把背后的姑娘交给石练。
“严大公子。”石练开口了。
“石护卫前头带路,免得惊醒了清瞳姑娘,就由在下送姑娘回房。”
石练犹豫了一下,毕竟,姑娘是个未嫁的姑娘,虽说性情向来豪爽不太拘小节,可也不能这样的不拘,虽是客栈的房,但也是小姐的临时闺房,是容不是其他男人随意的踏入。
怀安看看严君常,再看看他背上的自家小姐,这位严大公子是不是太护着了些,好吧,他说得也在理,未免惊醒了小姐就由严大公子亲自送小姐回房吧。
反正,小姐都已经挂在人家的背上一大段路了,该坏闺誉也败坏的差不多了,不差最后这一步。
于是,她开口道,“那就有劳严大公子了,怀安前头领路,严大公子请跟着来。”tmdj。
“有劳。”严君常点头。
怀安领着严君常将清瞳护送进了房,接下来,他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他告辞了。
怀安忙上忙下的忙了好一会,才把她家小姐安置妥当,让她睡得舒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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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清瞳睡得极深,极沉,也极久。
醒来时,已是翌日午后。
怀安一直守在房外。
一听到里头有动静了,才推门而进,“小姐,奴婢已经让掌柜的随时备妥水了,只要小姐一醒来,就让小姐沐浴更衣。”小丫头开始叽叽喳喳的,“小姐,你肚子饿了吧,待你先梳洗一下,奴婢就去拿吃的过来,小姐吃过之后,再沐浴,反正今儿个也不去哪儿,小姐可以慢慢来的——。”
“好了,”抚着额,清瞳有些头疼,不是醉酒的疼,是睡得太久的昏沉,“我还不太饿,你先去备水。”
“哦,”怀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吩咐小二送热水上来。
沐浴完,清瞳也简单的吃了些食物,未免怀安太过担忧,她吃了一些垫垫肚子。
也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压根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跟严君常聊着,聊着,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问怀安,“昨儿是严大公子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小姐,可不就是严大公子送小姐回来的嘛,严大公子还是背着小姐一步一步走回来的,可费劲了,”怀安道,“严大公子还真是上体贴入微的人,为了怕吵醒小姐,还特意送小姐回床上歇着,不让石练中途换手。”
一开口,怀安就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小姐,你怎么和严大公子谈到那份上呢,小姐昨晚上跟严大公子出去时,也不是那么醉了,怎么一会功夫,就醉死过去了,莫不是小姐和严大公子出去后,又去喝酒了。”这也太怪了吧。
小姐也不是个酒鬼。
真没那么爱酒。
“你说,是严君常背我回来的?”清瞳挑眉,她是真的一点印像都没有。
“是啊,石练也看到了。”她可没有说谎。
“真糟,”清瞳唉了一声,“真是太失礼了,昨晚好像还跟严君常说了很多费话,希望他不要话在心上才好。”
“小姐放心好了,严大公子一定没有放在心上,今儿个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