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政与她心中期许;真太遥远了。
将近二年了,她江南塞北;足迹遍地;却唯独没有勇气;踏足秦国寸土。
“娘;大姐近有没有来帛书;她还好吧?”欣然不想谈这些事,岔开话题道。
“不提她还罢,你说这个死妮子,家时候,数她懂事,现倒好,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一年半载也没个音信。你说这妮子,都出嫁两年了,肚子也不争气,到现也没听到有一儿半女喜讯,我都托来往大梁商队,捎了好多次帛书。年初,娘跟人一起邯郸珠宝号里,挑了一匣子饰品,什么珍珠玳瑁,金银玉器,象牙翠羽一应俱全,千里迢迢给她送去。她到现也没吱个声,你说一个铜币掉到地上,还叮铛一声,一堆首饰到她那,怎么跟一块石头丢进深涧里一般,连个回声都没有。”白夫人一念叨起来就数落没完。
“娘,你担心大姐了!下去出货时候,我转道去大梁看看她,顺带替你说叨说叨她,成不?”欣然搂着母亲衣袖,轻言慢语地宽慰道。
“哎,你现体会不到,每个孩子那都是父母心头肉!我是惦记她,也不知道她现过得怎么样?”白夫人荡气回肠地叹了一口气,拿着篦子手,也僵半空中,望着窗棂外,一池荷塘直发愣!
“夫人,你喝盏汤,还是我来给四小姐梳头吧!”芸香挑开珠帘进来,手中端着一银碗汤,放案几上,躬身说道。
“也好!这大暑天,动不动就一身汗。我这站一会儿,就全身酸软,年纪大了,身体不济事。”白夫人体胖,怕热,后背上已经出汗黏腻。她把篦子递给芸香,坐到席上,招手让侍女过来给她扇风,喝汤解暑。
“娘,你注意身体,凡是少操心些,乐呵呵走走逛逛就行。”欣然道。
“哎,我也想呀,可是这烦心事,一茬接一茬,没个消停。野王,我一个人呆着,闷得慌,到邯郸,怡然这妮子不是上窜就是下跳,夫妻之间生活需要磨合,没见他们那样,一天到晚闹个没完。告诉怡然,夫君是天,那得顺着点。那妮子就是听不进去,还是姑娘时,那一副刁蛮样,嘴上得理不饶人,无理占三分。”白夫人唉声叹气,喋喋不休。
说话间。芸香将欣然秀发梳成翻荷髻①,插瑟瑟钿朵,舒爽,典雅!
“这发髻颖别致,很适合欣儿。不过,这眉毛有点浓了,芸香你给修修,用黛石描描,就完美了!”白夫人喝完天香汤,移到梳妆镜前,指指点点道。
“娘,可别!我现长年外行走,把自己弄得太秀气,你不怕我被人打劫了。”欣然颦眉笑道。
“胡闹,说什么晦气话,你还嫌娘家里提心吊胆不够呀?”白夫人假装生气地瞠目道。
“哈哈,娘,我就随口胡诌,你不用担心,我福气大着呢。”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说话间,怡然挑帘进来。你看她,绿云高髻,点翠匀红,星冠霞帔,环佩叮当,端是富贵雍容,却面容难掩戚戚之色,嗔怪道:“你看,娘真偏心,把我一个人撩前堂,跑四妹这温馨来了!”
欣然暗自庆幸自己没说什么。
“三姐,我听出来,你这是冲我问罪来了,我一路风尘仆仆,想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再去找你。耽搁了时候,三姐你不会跟我介意,是吧?”欣然一番自责,本意是讨。
“哟,四妹现可是咱白家掌事,自然架子大些,三姐哪敢委屈你降尊,只是我自己巴巴来,不知道是不是搅了你们其乐融融气氛。”怡然仿佛一肚子气没地撒,吊着嗓子,说起话来,夹枪带棒。
“三姐你说哪里话?”欣然脸上发讪,还是迎上前,搀着怡然胳膊,亲自为她铺上竹席,端过玉盘,道,“三姐,你先坐,大热天,你吃点瓜果,解解暑?”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欣然没跟她计较,还殷勤招待,怡然自然也就不好再发飙,“四妹,一屋子侍女,那需要劳你亲自忙活,你辛辛苦苦为撑持咱家,三姐只是羡慕,没有妒忌意思,我就是一个直溜肠,但凡说话有些不中听,你别介意。”
“都是一家人,三姐你话才见外呢?”欣然陪笑道。
“都是那个吃里扒外浑人,给气得。”怡然叉了一块切好甜瓜,塞嘴里,愤恨地咀嚼,气鼓鼓地诉苦开了,“你说,平日里,他外面斗鸡走马,花天酒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回倒好,直接要把那狐狸精抬进门,那种专门魅惑男人**,谁知道会是怎样刁钻,蛮横,指不定以后倚仗宠幸,处处压我一头,你说以后赵家,我这日子咱过呀?”
怡然一副捶胸顿足样子。
“三姐,或许,事情没你想象那么糟糕。你平心静气地跟姐夫沟通沟通,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欣然劝慰道。
“能有什么转机?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非要娶那狐狸精进门,为阻止这事,我豁出脸面,跟他好说歹说,哭叫吵闹,就差没有投缳(hán)饮鸩了!”怡然抑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道,“还有,那浑人不明事理,连他长辈也一个腔调,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说是为了子嗣昌盛。什么子嗣昌盛?我呸,那种地方女人还能生崽吗?与其这样,他倒是娶几头母猪算了,一次十几个崽。明明是贪恋美色,还总是有一番冠冕堂皇说辞。”怡然说道激动处,完全口不遮拦。
“作死呀,怎么这么说话!”白夫人忍不住叱责道。
“娘,你还好意思说我,就是你帮我挑这门亲事,说什么门当户对,一表人才。你看他一身纨绔子弟习性。什么一表人才,纯粹是金玉其表,败絮其内。你说,我这一辈子,就栽这样人手里,我还怎么活呀?”怡然越说越生气,直接就责怪其白夫人了。
“三姐,你先别这样,要不我找姊夫谈谈,你看怎样?”欣然被怡然一顿痛诉,直接弄得头皮发麻,看她情绪如此亢奋,劝她,估计只会引火烧身。
就这时,怡然贴身侍女青禾进来,冲大家一躬身,瞥眼愁着怡然,谨小慎微地说道:“夫人,小姐,姑爷来了!说要接三小姐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这才是我家。你去告诉他,干脆给我一纸休书,我各走各路,各过各,两不相干。省得一天吵得鸡飞狗跳,谁也过得不安生。”怡然跳起来,挥舞着广袖,唾沫横飞道。
“这······”青禾噎住,看着白夫人和欣然,不知道是不是该照做。
“愣着干嘛,耳聋昏聩了!”怡然冲着青禾呵斥道。
“怡然,你冷静点,下人面前,好歹有点教养。你看看你现就像一只刺猬,见谁就竖起钢针,扎人。你是置气,还是要解决问题。”白夫人生气地怒斥道。
“好,那你们帮我解决,不然我就不回赵家了!”怡然气哼哼地,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水,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猛灌,喝完水,耷拉着脑袋,坐着。
欣然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姐,我去会会姊夫!”欣然站了起来,说着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正要掀起珠帘,脚步突然顿住,又返身回来,冲芸香吩咐道:“芸香,给我换身行头!”
欣然回内堂换上一套青色曲裾蝉衣2,乌发着缁布冠3,拔脚要往前堂去。
“等会儿,我也去!”怡然犹豫一下,站了起来,要跟去。
“你去干什么?你这副火急火燎性子,去了不是搅局吗?”白夫人不客气地阻止道。
“我不能让他觉得,我躲着是怕他!我看这个浑人,这会子有什么鲜说法。”怡然不屑地啐道,颠颠地蹭到欣然后面。
怡然这副心态,欣然也不愿意让她跟着,可是这是她切身事,她没有理由不让他参与,就说:
“也好,大家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开,兴许事情好解决。”
“那成,我也去!”白夫人说道。
“娘,你还是先别出面了,你是长辈,万一我们谈僵了,你还可以出来打打圆场。再说,您场,姊夫说话有所顾忌,难免不遮遮掩掩,反倒听不到他真实想法。我和三姐先去大家坐下来说叨说叨,实不行,你出面不迟。”欣然怕白夫人护短,怡然已经气头上,白夫人再拱火,纵容她,保不定几句话就把场面搞僵了,到时大家不好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翻荷髻:古代一种卷曲发髻,形如翻开两瓣荷叶。
蝉衣:为仕宦平日燕居之服,上下连属。
缁布冠:也称缁撮,以黑布将头发束于顶打成撮,其余布垂下来盖住头顶。
第58章 惊闻
前堂;白家姑爷赵惇,正倚着凭几,箕踞而坐,手里攥着一个碧玉赑屃把件,嘴里哼哼着不着调曲子,见白家姐妹进来,收脚,站了起来。
欣然进门,冲赵惇拱手,以君子之礼相待道:“见过姊夫!”
怡然见到赵惇瞋目盻之;径直走到席子上坐下;连个招呼都没打。
“妹子,长途跋涉;行商千里,辛苦辛苦!”赵惇客套道。
“还是姊夫清闲;有闲暇享福呀!来,请坐!”欣然请赵惇坐下,回头吩咐芸香道:“芸香,给姑爷上茶!”
芸香应诺退下;很地端上三盏茶;分别放到赵惇,欣然和怡然面前。
欣然和赵惇天南海北,货殖通商,寒暄了片刻。欣然想,作为小姨子,主动去问姊夫要纳妾事,似乎不太妥当,正想着怎么开口比较恰当。
赵惇已经流露出不愿久留神色,他婉言说:“妹子,一路劳累,刚回来,理应先休息,实不宜叨扰太久。有机会,妹子一定到寒舍吃顿便饭,到时大家坐一起好好聊聊。今天,我是封家慈之命,接怡然家去。”
还没等欣然接话;怡然就跳了起来;嚷嚷道:
“谁要跟你回去;你有那狐狸精就行了,再找我作甚?”
怡然见欣然和赵惇一直无关痛痒寒暄,早就不耐烦了,一听到赵惇说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怡然,有话咱们回家,关起门来,好好说,这样子外人见了不笑话。”赵惇强忍住性子,好声好气地说。
“欣然是我妹,怎么是外人了?再说我跟你这薄情寡义人,有什么话好说。”怡然火苗像浇了油一般,蹭蹭窜。
“你闹够没有!动不动一说起话来就一副夜叉模样,哪有半点女人温柔。”赵惇冷嗤道。
“我有这副泼辣样,还不是被你逼!我才嫁给你不到一年,你就要纳妾,你就要找个人,日日我跟前搔首弄姿,气我,压我,你还想让我对你温柔似水,我傻呀!我今天就当着我妹面告诉你,你要纳妾,你就先休妻。你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我孤枕冷衾,以泪洗脸,我不干。”怡然双手一叉腰,肆无忌惮地叫嚷开了。
“你,不可理喻!”赵惇气哼哼地憋出几个字,别过头,不愿搭理。
“哦,姊夫要纳妾了,不知是哪个高门大户千金?”欣然假意诧异道。
“什么高门大户,不过是秦楼楚馆里舞姬。”怡然嗤之以鼻道。
“秦楼楚馆怎么啦?当今大秦国赵太后,当年就是邯郸城名闻遐迩艳姬。”
欣然万万没想到,他夫妻俩吵架,竟然扯起了赵姬,政亲生母亲,欣然忍不住插话道:“不是说,赵姬是邯郸豪富之女吗?”
“什么豪富之女?她是吕不韦花两千金买,有了两千金,她母家当然成豪富了!你问问他老爷子,当年要不是家底没有吕不韦厚,掐不过人家吕不韦,赵姬说不定就是他姨娘了,哪还有现秦王,秦国太后。”怡然语出惊人,说话越发没有遮拦了。
“那要怎样?当年赵姬艳贯邯郸,有男人为她倾家荡产,说明她魅力大,这兵荒马乱年月,人命如蝼蚁,朝不保夕,但凡有钱有势,谁不想着及时行乐,到蹬腿时候,方不负人间来一遭。”赵惇恬不知耻地说。
“对,你老爷子当年没有实现愿望,你现为他实现。赵姬,你以为她很荣幸吗?她很卖座吗?她是当年万人倾服绝代天骄,你不知道她现正因为不检点,被自己亲生儿子囚禁雍地?堂堂太后,沦为囚徒,成为列国笑柄!不可笑吗?”
“你!胡搅蛮缠!没见过这么不通事理女人,你回不回去,随你。告诉你,这妾我是娶定了!告辞!”
赵惇气哼哼地拱手离开。怡然瘫地上,哭天抢地。
欣然被这局面弄得心乱如麻,劝了怡然几句也不济事,干脆抬走出门逛去了。
欣然悻悻地往外走,齐成不声不响地跟着,到了门口,他问道:“世子,你要出去,需要套车吗?”
“我随便走走!”欣然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说。
邯郸,位于太行山东麓南北大道,处于太行山八陉之一滏口陉东连南北大道交汇点。
背靠太行山,南临漳河水,地理位置重要,交通发达。毗邻中原,邻接齐、魏,是理想“四战之地”。战国时期,天资卓越,胆识过人,抱负远大赵武灵王进行了相当彻底军事改革。他立排众议大胆推行移风易俗,放弃中原人宽衣博带和战车战术,换以短衣紧袖、皮带束身、脚穿皮靴胡服和单人骑兵战术,改变传统步兵为主体军队结构改为骑兵和弓弩兵为主体军队构成。并选练精锐弩弓骑兵,六国中率先组建起了强大骑兵部队。
十二年间,赵国西破林胡、楼烦、北灭中山,拓地千余里。
当时,赵国君臣睦、将相和,肥义、楼缓、蔺相如、虞卿、赵胜、赵奢、廉颇、李牧等良相名将辈出。赵国民风剽悍、崇尚气力、慷慨悲凉之士甚多,又得兵法之教,故迅速成为战国中后期北方军事强国。其崛起速度之,出乎天下人意料之外,足令六国为之侧目。战国中后期,东方三强——魏、齐、楚,相继衰落,秦国之威独步天下之时,赵国成为抗击秦国中流砥柱。
邯郸不但名将迭出,而且闭月羞花之色亦层出不穷。
越是乱世,有钱有势人,越是醉心于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单看那邯郸街市,耸立歌舞酒坊之多,之热闹,简直匪夷所思!及时行乐,不辜负人世一遭,估计不单是赵惇这种酒色之徒想法,邯郸城内,上至王卿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大部分人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谁会去算计明天,明天不可知也。
朝为走卒,暮为卿士,不是神话。
一夜之间横尸荒野,落入鸟兽蝼蚁食腹,不是天方夜谭。
舞姬轻歌曼舞,浅斟低吟,纨绔公子,夜夜笙箫。
乱世不仅有悲歌,也有艳歌。
欣然仗剑踯躅邯郸街头,混迹来来往往行人中,虽是盛夏,烈日炎炎,心底深处却不禁透出一股冰凉。
“公子,烈日骄阳,进来坐坐吧!”一位打扮妖冶女子,突然冒出来,挡欣然跟前,挥舞着手中丝帕,娇声娇气地说。
看她脸上厚重胡粉④,就知道年岁不小了,描眉画唇,故作妖娆,实让人作呕!
“一边呆着凉去,别挡我们世子道。”齐成从后面窜出来,出声呵斥道。
“哟,这位爷,还真不解风情。”那名女子嘟囔一声,摆着大臀,摇摇晃晃地让开道,知趣地走了。
“你一直跟着我!”欣然盯着齐成,面色一丝不苟道。
“属下要时刻护佑世子周全!”齐成抱拳道。
齐成欣然身边多时,欣然除了吩咐他做事,很少乎过他存,突然想起母亲话,欣然忍不住细细打量他,个高挺拔,眉目清朗,长相不算出众,但也让人看得舒服。只是觉得他身上缺乏一种东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