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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固已经死了!”年羹尧心肠虽狠,不觉也滴出几点眼泪。
允侦道:“这里事情完全了,咱们走吧!”年羹尧跟泪一收,想起了师傅的兵法医书拳经剑诀还未取到,对允祯道:“皇子哥哥,请再等我一会。”正想动手搜寻,忽听得外面怪声曳空,一道赤色光华冲天而起。哈布陀道:“不好,风紧,扯呼!”拉了年羹尧往外急跑。
再说那天易兰珠在少林寺纷乱之后,不见了唐晓澜,又得知钟万堂和年羹尧也不见后,急忙对无住禅师告辞,和吕四娘白泰官匆匆就追,赶赴陈留。三人脚程绝快,黎明动身,除了在路上凉亭吃些粥饼,稍为歇息之外,一路抄捷径飞奔,晚黑三更,已进了陈留县界二三十里。易兰珠道:“年羹尧的家不知座落何方。找到年家,就可以找到我的师侄,我猜晓澜这孩子一定是去找他。”吕四娘道:“年家乃是河南巨富,随便找一个人问都可以问到。”可是夜已三更,路少人行,正在焦急,忽见远处丛林,隐有点点火光,易兰珠道:“奇了,这时候还有人聚在林中作甚?”赶上前去,林中一股凉风吹来,易兰珠迎风呼吸,风中竟似交有药味,易兰珠艺高胆大,向吕四娘、白泰官招了招手,不理江湖“逢林莫入”的告诫,一纵身,跃进了丛林之内。
林深地黑,枝叶繁密,易兰珠正聚拢目光,跃上树上,查看火光所在。忽听得旁边有人冷笑一声,说道:“老乞婆,算你有胆量,居然敢从少林寺追到这儿,现在我们选了这块好风水,做你葬身之地。你就不必再回到天山那么远了!”
易兰珠怒道,“好,让我老婆子见识见识你们小辈有多大本领?”身形一晃,一个“龙形穿掌”,飞箭般穿入林内,那人犹待发言讥笑,蓦觉掌风飒然,业已袭到。这人虽然吃惊非小,却也机警异常,一觉掌风袭来,便知厉害,不论回身迎敌,或前窜闪避,都逃不出易兰珠掌下,他竟利用近身地形和几枝合抱的松树,旋风似的一转身,左盘右绕,分散易兰珠的掌力,接连几转,躲入暗处。易兰珠微微一讶,这人身法好怪!正待辨声进击,蓦听得呜呜声响,一件黑忽忽的东西自脑后飞来,易兰珠听声辨器,引身一闪,那暗器闪电般的从头顶飞过,却忽然又折了回来,易兰珠大吃一惊,仗着绝顶轻功,一纵身跃上树枝。那暗器形如曲尺,居然绕树一匝,盘旋飞上,犹如有灵性一般,说时迟,那时快,易兰珠早已拔剑在手,迎着暗器一挑,那暗器呜的一声流星殒石般跌落地上,易兰珠一剑而下,却不料那暗器在地上一个打滚,忽然又飞腾起来,横斫下盘,易兰珠心头一震,蓦然伸出两指,强用金刚指力,向前一箝,真个是身手如电,只一招手的功夫,已把那暗器箝到手中,大声喝道:“韩重山你这怪物,敢来戏耍老娘!”游龙剑飞云掣电,唰,唰,唰,一连几剑疾向那人刺去!
原来这人名叫韩重山,与天叶散人乃是同门兄弟,在昆仑山中,练就了一种极阴毒的暗器,名为“回环钩”,形如曲尺,两端尖利,长两尺有多,只中央三寸可以掌握,其余地方都装有明晃晃的倒钩,这还不算厉害,厉害的是它能凭着发暗器时的力度操纵,可以回环转折,上下飞腾。韩重山在昆仑山时,曾见山下居民用这种东西猎鸟,灵机一动,便仿造练成一种独门暗器,经过了三十余年的练习改进,已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不料却碰着了武林中辈份最尊的易兰珠,给她用金刚指力,强箝了去!
韩重山的功力比天叶散人尚要稍高少许,天叶散人自在田横岛上,受了易兰珠的挫折后,就立刻请他出来,两师兄弟立心要斗一斗这位天山女侠。这时易兰珠剑似惊飘,韩重山也早把背上药锄取在手中,挡了三剑,甚为吃力。易兰珠连连进逼,忽听得吕四娘大声叫道:“唐晓澜在这儿!”
原来易兰珠遇韩重山伏击之时,吕四娘已直奔火光起处,猛然间一条人影窜了出来,横空一掌,把吕四娘的霜华宝剑震得歪过一边,吕四娘收剑飘身,定睛看时,只见来的乃是天叶散人,不远处一堆野火,了因和尚横守在火堆之旁,神魔双老盘膝闭目,动也不动,唐晓澜却被缚在一棵树上。
吕四娘运剑如风,施展玄女剑中的绝招向天叶散人猛刺,天叶散人掌力虽然厉害,却是打她不着,天叶散人见她剑法厉害,自己虽然不致落败,要胜也甚艰难,正想招呼了因夹攻,忽见易兰珠将韩重山直逼进林内,大吃一惊,忽叫道:“了因大师,先把自己人救走!”了因见易兰珠吕四娘双双抢到,心里也自着慌,急忙把神魔双老,一手一个,抓了起来,飞奔出林。吕四娘被天叶散人绊住,无法追赶。
易兰珠枪入林内,见了因已转入丛林之内,料想无法追赶,叫道:“吕四娘,你先把唐晓澜救醒,我来打发这两个妖孽。”游龙剑暴然一伸,将韩重山和天叶散人都笼罩在剑光之内,白泰官拔刀相助,给韩重山的药锄一格,震得胳膊酸麻,天叶散人正被易兰珠剑招逼得手忙脚乱,见白泰官来到,蓦然得计,连环两掌,把白泰官逼向自己的左面空门,恰恰阻止了易兰珠的剑招。高手比剑,每争瞬息先后,易兰珠这一受阻,韩重山与天叶散人已脱出身来,易兰珠一急,将白秀官一把拉住,说道:“你帮师妹救人吧!”白泰官面上一红,只好退下。
吕四娘将唐晓澜解下,见他迷糊糊的,知是受了点穴,急忙将他救醒。唐晓澜只见吕四娘容光照人,站在面前,又惊又喜。感激说道:“吕莹姐姐,多谢你又救我性命。”吕四娘笑道:“是你本门长辈救你,干我何事。”唐晓澜定了定神,想起前事,急忙叫道:“吕姐姐,请速去救钟大侠!”原来唐晓澜自少林一直追来,闯入林内,即被了因擒住。其时正是神魔双老中了夺命飞刀,躲在林中养伤的时候。过了不久,年羹尧骗了师傅的解药来救双魔,允祯把年羹尧夸奖一番,随即带了哈布陀和他一起去了。唐晓澜听得分明,又惊又急,叫嚷起来,给了因用重手法点晕,迷茫中见一个老妇背着一个女童先走,此后就不省人事。现在给吕四娘救醒,屈指一算,这七八岁的女童想必是冯琳,唐晓澜曾受冯广潮大恩,念念不忘这一对孪生姐妹,因此连声催促吕四娘快去。他却不知冯琳这时已被韩重山的妻子带出三十里外了。
易兰珠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唐晓澜的说话她完全听到,剑招一紧,把天叶散人两师兄弟逼退几步,大声说道:“年家必定就在附近,吕四娘你和师兄弟带唐晓澜去,我随后就来。”吕四娘料想易兰珠必能打发这两个魔头,应了一声,和白唐二人联袂出林。易兰珠大显神威,剑势如虹,奇幻无比,独战韩重山的“辟云锄”和天叶散人的“大摔碑手”,只打得林中宿鸟惊飞,树叶簇簇落下。
韩重山的一百零八路辟云锄法,独创一家,虽然不及天山剑法的神妙,但加上天叶散人的掌力,一时间易兰珠倒也未能得手,又战了一个时刻,易兰珠左手捏着剑诀一指,右手剑光一闪,一招“探骊取珠”,剑锋向天叶散人咽喉疾点,韩重山一锄劈空,侧身收招,改直为横,辟云锄转锋下截,一招“横云断峰”,撞宝剑,锄腰肋,救师弟。易兰珠招式不变,身形微动,已从“探骗取珠”变为“巧女穿针”左手一抉右臂,猛一进步,反撩敌人碗底,带挂腰胁,唰唰几剑,刺尖吞吐如风、一招紧似一招,酣战中只听得“嗤”的一声,天叶散人的衣袖给割去一截。韩重山见不是路,探腰取出一枚琉磺弹,呼的一声,掷上遥空,顿时发出一道赤色光华,厉声叫道:“老伴,你还不快来呀!”辟云锄一拖一格,挡过了游龙宝剑,与天叶散人并肩疾退。易兰珠蓦然想起,这韩重山乃是夫妻双修,妻子叶横波武功也极厉害。心想,若再加上一个高手,以一敌三,胜负未可预料。又想起天叶散人与了因等既然在场,那么允祯所聘的那班武林高手,想必也同来了。深怕吕四娘与唐晓澜又遭不测,也就不再追赶,让天叶敬人与韩重山逃出林外。
再说吕四娘等人先出林子,走了二三里路,果然见有巨厦连云,围墙高耸,吕四娘目光锐利,见花园后面几条黑影越墙而出,说道:“钟大侠一定是住在花园里了。”与白泰官纵身跳入墙内。唐晓澜也用换掌移步的功夫,跃上三丈高墙。三人进到园内,只见碎石颓垣,枝叶满地,分明这里经过一场恶斗,于是循着打斗的痕迹,觅到了钟万堂的书房,房门已给大力神魔用巨木撞碎,唐晓澜一眼望去,只见钟万堂躺在地上,急忙进去,俯身唤道:“钟大侠,钟大侠!”不见回答,用手一摸,钟万堂身体冰冷,唐晓澜不觉泪如泉涌,哭了起来!
过了片刻,易兰珠也已来到,见状骇然,唐晓澜骂道:“都是年羹尧这小贼不好!”易兰珠问道:“怎么?那孩子居然敢就弑师尊么?”唐晓澜道:“与弑师也差不多。”当下把在林中所见所闻说了,易兰珠不觉长叹一声,心想:“收徒真是不可不慎,晦明禅师收错楚昭南,独臂神尼收错了因,都闹出极大的风波,年羹尧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将来所做的恶事,只怕比楚昭南和了因还要更大更多。”唐晓澜里里外外又寻了一遍,不见冯琳,凄然说道:“我的侄女也给贼人劫去了。”易兰珠诧道:“你有侄女?”唐晓澜将往事说了一遍,易兰珠忽然目闪精光,连声称奇。突然对唐晓澜道:“你随我到天山,我还你一个侄女。”唐晓澜莫名其妙,正在此时,忽听得围墙外人声鼎沸,有人用斧头铁锄在挖掘围墙。
正是:
巨室惊奇变,袅雄初现形。
欲知后事如何?清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语隐机锋 微词刺巡抚 技惊四座 大侠显神通
易兰珠将钟万堂的医书剑诀藏入囊中,叹口气道:“这些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交给无极派的传人。”围墙外人声越来越大,原来那陪伴年羹尧的老家人丁福,颇是精灵,当双魔与钟万堂恶斗之际,他悄悄爬到墙边,在小洞外放出告急的讯号,年府的家丁聚集了来,却没有一个能跳过高墙,只好用铁锤铁凿,动土挖墙。
易兰珠收拾停当,惨然说道:“钟万堂的身后事,自有年府的人照料,咱们可以不必管了。”和吕、白、唐三人,飞身上了墙头,大声叫道:“年遐龄听着,钟师傅为你的儿子耗尽心血,连老命也送在你儿子手上,你可得把他好好葬了。”年家的人哗然大呼,易兰珠四人从围墙的另一边飘身下地,头也不回,飞步走了。
天明时分,四人已离开了陈留,易兰珠溉然叹道:“我这次重到中原,想不到许多老友都已先我而去,四娘,我要上邙山祭奠你的师傅,才得心安。”吕四娘流涕拜谢。邙山距离陈留八百多里,四人脚程甚快,走了三天,便到了山上,唐晓澜见名山依旧,人事已非,想起独臂神尼当年救命之恩不禁怆然伤怀。第二日一早,四人同到独臂神尼的墓园祭扫,只见墓碑上几个大字写道:“前明公主武林侠尼之墓。”易兰珠点点头道:“这个墓碑题得很好。”想起独臂神尼一生坎坷,和自己的命运相似,又想起从今以后,武林中已再没有剑术可以和自己匹敌的人,更有一种寂寞之感,正嗟叹间,忽见两只大雕一黑一白,展开磨盘大的翅膀,在墓上盘旋,吕四娘招了招手,双雕落下,哀鸣不已。易兰珠叹道:“鸟犹如此,人何以堪?”怅然回到庵堂,对吕四娘凝视良久,忽然说道:“四娘,我答应传你一点内功的窍决,你随我到静室来吧。”
原来易兰珠见吕四娘颜容美艳,想绪她多保留几年青春美貌,因此便带她到静室里,传她“敛精内视”之法,这是只有女性方能修练的内功,易兰珠并非得自晦明禅师,而是得之白发魔女。原来当年白发魔女因情场不幸,青春白发,她最爱惜颜容,因此潜心修练保容之道,直到暮年,才想出一种只有女性能修练的内功兼可保容的方法,这种功夫虽然不能长春不老,但却有驻颜之效,若行之得法,四五十岁望之仍似二十许人。其时白发魔女已将近百岁,自己是不能用本身来试验了,所以传给了易兰珠。易兰珠初时也有修练,后来丈夫死了,自己独处空山,也没心思保此青春色相,就不再练了。如今见吕四娘之美,人间少有,遂把“敛精内视”的功夫传了给她。
过了几天吕四娘已经熟习,易兰珠携了唐晓澜回天山练剑,吕四娘送下邙山,依依不舍。易兰珠道:“再过十年,你的剑术当可无敌于天下,我有一个徒弟,那时大约正在江湖闯荡,还望你多多招扶她。”吕四娘诧道:“易前辈剑法通玄,令徒也必是高手的了,何须十年,才能出道。”易兰珠笑道:“她现在还只是七岁的女娃儿呢!”唐晓澜心念一动,想起易兰珠日前之言,不禁问道:“这女娃儿可是我认识的?”易兰珠笑道:“等你到天山时自己去认吧。”
易兰珠去后,吕四娘和白泰官多逗留两日,把师傅的墓园修茸一新,然后分手。两人相约分邀同门,向了因问罪,分手之际,白泰官若有所思,忽对吕四娘道:“八妹,你看唐晓澜这人怎样?”吕四娘道:“很不错呀!”白泰官道:“再过几年:他得到天山剑法的真传,那就更不错了。”吕四娘道:“是呀,师兄说这个干嘛?”白泰官笑道:“八妹请恕冒昧,我是在情场中打滚的人,我看晓澜对你……”吕四娘诧道:“什么?”白泰官道:“对你似乎颇有意思。”吕四娘笑得似花枝乱颤,说道:“五哥,你也忒多心了,我把晓谰当成弟弟,那会扯到这个上头!”白泰官暗道:“只怕别人不是仅把你当成姐姐。”吕四娘兀自笑个不休,白泰官瞧她一眼,又道:“那么八妹是另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位武林豪杰?”吕四娘把头一昂,朗声笑道:“一定是要武林中的人么?五哥,别谈这个了。咱们邀了同门,再到邙山聚会。”扬手作别,迳自绝尘去了。
到得家门,已是冬去春来,桃花初放。吕四娘满心欢悦,行到门前,猛然吃了一惊,大门已贴上官府的封条,屋前屋后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吕四娘正要拔剑闯进,忽听得“呜,呜,呜!”三枝响箭,一声长,两声短,在屋后的山上发出,这乃是江南七侠的联络信号,吕四娘急展“陆地飞行”的绝顶轻功,直奔上山,到了山顶,果然看见二师兄周青站在上面,满面惊惶之色。
吕四娘道:“二哥几时来的?我爹爹怎么样了?”周浔道:“贤妹请随我来,”带吕四娘走入山中,进入一所庙宇,这座庙名唤“朝元寺”,主持一念和尚乃是吕留良生前好友,吕四娘进入禅房,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自己的父亲面色焦黄,气喘吁吁躺在床上,一念和尚的师弟一瓢站在旁边,泪流满面。吕葆中听得脚步声响,睁开眼睛,低声说道:“是莹儿回来了吗?”吕四娘急忙跪在床前,抱着父亲,只听得父亲断断续续的说道:“你的在宽哥哥已被捕去,一念大师为了救我已牺牲了,你要为我们报仇!”声音越说越弱,说罢,两脚一伸,断了呼吸!
吕四娘号陶大哭,周浔道:“八妹节哀,应变要紧。”吕四娘忍了眼泪,听周浔道:“沈先生被捕不过两日,囚车还要好多天才能到省,六弟在前面相候,八妹,你赶上去,还来得及。报杀父仇,救生者,重于披麻戴孝,伯父的埋葬有我和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