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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雪!”听着她的这段讲述,周楚暮的脸色忽然又变得乌黑,像天上要下雨时的云朵,乌云密布,很是吓人。他的脸越变越难看,很是窝火,最后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安念雪的话:“说,这些事情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干吗要告诉你啊?”安念雪轻蔑地看着他,笑得阴险狡猾。
“哼,本王命令你,快说!”周楚暮恼羞成怒地大吼道。
“哎哟哟,你以为我怕你啊!”安念雪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然后掏掏耳朵,劝慰道:“王爷,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将你手中的药汁喝完,不然的话,回到京城后,我就公开我刚才所说的事情哟。”
“你……”周楚暮怒目而视,见安念雪依然一脸的淡然平静,外加无所谓,毫不惧怕他的目光。他更是气恼,可是把柄却所握在她手中,他不得不向她妥协。
良久,他终是深深地吸气,像耍脾气的小孩子,郁闷得一股脑端起药碗,然后一鼓作气地将药汁给喝下了肚中。
“这才对嘛!”安念雪笑得异常春光灿烂,她微微俯身,捏着身上换过的粗布衣裳的袖子(这是飘零的衣裳),往周楚暮的嘴角擦去,细心而又温柔地帮他擦掉残留在嘴角的药汁。
盛夏的傍晚。
一阵阵轻柔的和缓的夜风,飘进山谷,掠过溪面鲜花,把谷中的香味,把小溪上的波浪的清凉,一丝丝,一股股地吹送进屋子里,渐渐地,屋子里的闷热瞬间即逝。
周楚暮怔怔地凝视着安念雪,任由她温柔地为自己擦试着嘴角,他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不明情愫。她这么温柔地待他,就像那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
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
安念雪根本就没注意到周楚暮的变化,或许是注意到了,可是她的神情依然是那么的镇定自若,她一双眼睛很认真紧紧地望着他,专心致志地为他擦试着嘴角。
许久,安念雪终于停下了手,在床沿边上缓缓地坐下。她沉默片刻,认真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什么意思?”
“王爷,你别在我面前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安念雪直勾勾地盯着周楚暮道:“淑妃明明是害我的,她在那碗燕窝中下了毒,可你为何要救我?”
“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周楚暮望向她,目光中的凌厉迫使她不敢正视,他薄唇轻吐:“是夕影么?”
“不是,是我自己猜测出来的,你别以为我真有那么笨。”安念雪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固执地问:“快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我?”
“真想知道原因?”周楚暮歪着头,凝视着她问道。
安念雪凝重地点了点头,这一直都是她所想不能的事情。以他对她的讨厌,可又为何要救她呢?
第4卷 第179节:你为何要救我?(3)
“你若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本王也不想,刚娶回来的王妃就莫名其妙的死去,这多不吉利!”周楚暮淡淡地道:“本王也不想,被世人误认为是本王将王妃给克死的。”
“就是这样的原因吗?”
“难道你还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原因吗?”
安念雪有些失望,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困惑地望着周楚暮道:“我素来与淑妃无怨无仇,她为何要对我下毒手?”
“真想知道原因吗?”周楚暮望着她,见她一脸的困惑,想了想,对她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
“呵。”周楚暮轻笑,也不恼,漆黑一团的眼睛中隐藏着星光般寒芒,他凝视着她,轻轻地道:“兴许她针对的不是你,而是本王。”
“你?”安念雪更是错愕:“为什么?”
“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啊。”周楚暮见她还是不解,便解释道:“本王与淑妃向来就不和,只要是跟本王有关的人,她都恨不得一一除之。身为本王最亲近的王妃,她自然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哦,看来又是一桩宫廷密事。原来周楚暮跟淑妃表面之间的和睦相处,都是伪装出来的啊。安念雪感到一阵惊心,心里拔地凉了,她没那么命苦吧。她与周楚暮可是什么关系也没有,淑妃也用不着对她也赶尽杀绝吧!
“怎么,怕了吗?”周楚暮见她忽然就沉默了下来,那双灵活的眸子虽低垂着,但却变化无穷地转动着。那清澈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丝惊慌之色。
安念雪元神瞬间归位,她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道:“笑话,我为何要害怕!她针对的人是你,我用不着害怕。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何要针对你?你跟她有什么过节吗?”
“这些事情,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周楚暮神情淡然,微微伸了一个懒腰,对安念雪道:“夜已深,本王要休息,请你出去。”
“呃,好吧,出去就出去!”他既然遂客令都已下,安念雪觉得也没留在那儿的必要。她跑到小溪边洗了把脸,将手脚都洗干净,然后才跑到周楚暮的隔壁房间去休息了。
刚躺在□□,安念雪就觉得闷热得很,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只得起身去将木窗给打开。
待她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天上的一个炸雷给惊醒,她蓦然的睁开迷茫的眼睛,倏地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和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
“啊……鬼……”
安念雪吓得大喊了一声,慌忙抽出了枕套下的寒冷匕首。
“嘘,是我!”白衣女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安念雪的嘴巴,然后低声地喝道。
听声音,安念雪才察觉出是飘零的声音,她微微抬眸看着捂着她嘴巴的飘零,唔唔唔地叫了起来。
待飘零松手放开她后,安念雪得到呼吸自由,疑惑地望着她:“三更半夜你跑来我屋里做什么?”
飘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第4卷 第180节:你为何要救我?(4)
这时,天空中已经飘起了滂沱大雨,从半敞开的木窗中飘进来的雨丝和急风,直吹得两人顿觉得身上凉爽得很。
大雨滴落在屋顶上,沙沙的响,在寂静的夜里听着雨声很是美妙。
安念雪疑惑地望着默不作声的飘零,正欲开口,却听到飘零冷漠的声音:“我不管你是主子的王妃还是什么人,以后,你最好对主子放尊敬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情,我飘零绝对会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后,她就转身离去。
嗯?她这是在对她下下马威吗?安念雪望着她的背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急忙喊住了她:“喂,飘零,问你个问题,你跟王爷是什么关系?”
“这你没有必要知道!”飘零没有回头,冷若冰霜地搁下这句话,转身就拉门走了出去。
靠,跟周楚暮一个德性,都是这么拽,连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真是了得!
次日,山谷中经过了一夜雨水的洗刷,溪水涨了不少。山谷中的树木,青竹,庭院中的药草,鲜花,也全从酷暑的困倦中醒了来。
晨风在绿叶间簌簌流动,花香在屋檐下悄悄飘荡。一切都是惬意的,宁静的。
安念雪刚刚醒来,打开房间的门,望着山谷中四面临崖的峭壁,如同仰面静立的巨人。她微微闭目,用全部身心去感受微风的恩泽,去尽享风中那淡淡的幽香和湿润的爽意。
待她睁开眼睛时,就见夕影在不远处的空地方耍起了剑术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被他耍得就跟街头卖艺的师傅一样,耍得那个风生水起啊!
英姿飒爽,还象模象样,挺好看啊。
安念雪就站在门口仔细地端详了会儿,在夕影快要收剑的时候,急忙跑了过去,看着他很狗血地讨好道:“哎呀,夕影,你这剑术,耍得真是厉害,这么早就起来练剑,真是勤快。”
夕影望了她一眼,将剑入梢,然后对她微微一笑道:“我的剑术一点也不厉害,比起王爷来,可谓是差远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哎,你也别这么贬低自己。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至少在我眼中是这么认为的。”安念雪抬眼看见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忙掏出手绢儿,踮起脚尖伸手帮他擦汗。
“嗯,谢谢王妃,还是让我来吧。”夕影不习惯她的好心,他接过她的手绢儿,随意地擦了起来。
安念雪微微一笑,贼兮兮地环顾了眼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夕影道:“可以问你件事情吗?”
“什么事?”夕影就知道她肯定有事,要不然也不会对他这么好。想到这,他的心里微微浮起一丝失落感。
安念雪见四处没人,然后才附在他耳边八卦地道:“王爷跟飘零是什么关系啊?”
“呃?”夕影眼中带着犹豫不决的目光望着她。
“快说,这是命令!”安念雪霸道地道,见夕影这付模样,她就越发的觉得周楚暮跟飘零两人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很有暧昧啊。
第4卷 第181节:谁家吹笛画楼中
夕影对她毫无办法,只得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都告诉了她。
从夕影的口中,安念雪得知,原来飘零是周楚暮十五年前收养的孤儿,然后就一直都将她留在这山谷中,拜一位老神医学医,学得了一身精堪的医术。而那位老神医在几年前就去世了。飘零就一直都待在谷中,从不曾出去过。
她所接触的人除了周楚暮外,就是夕影跟暗影了。
所以,不管她对谁,都是怀有天生的不信任跟敌意。
安念雪抚摸着下巴,如果此时她下巴有长胡子的话,她的模样倒是有点仙风道骨。她想起昨晚飘零对她所说的那些话,这么看来,周楚暮对于她而讲,并不单单只是恩人那么简单。
嘿嘿,原来周楚暮这厮如此冰雕的一个大冰人,竟然也有这么多女生喜欢啊。从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苏紫嫣到这个一厢情愿的飘零,她怎么就看不出来,他有哪点好呢?
“咳咳咳!”
背后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咳嗽声,听到那没有一点冰度的声音,安念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周楚暮那家伙。
“王爷!”夕影抱剑已经迎上前去了。
安念雪慢慢地回头,见周楚暮的轮椅已经到跟前了,她微微瞧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恢复了不少的红润,但神情却还是那么的冰冷。她也懒得跟他待在一起,便寻了个借口逃开了。
在山谷中的日子过得其实特别的快,没有外人的打扰,谷中显得宁静安祥。因为周楚暮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不能出山,只得休养几天再回王府去。
一连待在山谷中就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安念雪都是为了刻意躲避周楚暮,而去缠着飘零,人家去哪她就跟去哪,好在飘零除了为人冷漠了点,对她还算是可以吧。
安念雪跟飘零相处了几天,倒学到了不少中草药知识,也分辨得出一些简单的草药。
谷中什么都不多,就草药跟野花多,这两种植物都遍布了满山遍眼。
第三天夜里,飘零为了去找一种很珍贵的只在夜里开花的药草,她将夕影也叫去了帮忙。谷中就剩下了安念雪跟周楚暮。
吃过晚饭后,安念雪就回房间了。躺在□□,她也无法入睡。望着窗外的明月,她回想着以前的一些往事。待在这里,一连就过去三天,她忽然很是想念千缕,也很想念夏翎,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一阵优美的笛子声忽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那悠扬的笛声,婉转的声音,穿过林荫小道;飘荡在整个山谷之间;让安念雪的心顿时迷失起来……
她忽然想起一首唐代赵嘏的《闻笛》诗:谁家吹笛画楼中,断续声随断续风。响遏行云横碧落,清和冷月到帘栊。兴来三弄有桓子,赋就一篇怀马融。曲罢不知人在否,余音嘹亮尚飘空。
那静夜的笛声,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第4卷 第182节:黑发白衣碧玉笛
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安念雪忽然听到这优美的笛声,仿佛置身于美丽的梦境,让人陶醉。她蓦然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走了出去。
尽管她已经知道这笛声是周楚暮整出来的,但她还是下意识情不自禁地循着笛声而寻去。
在溪边,她看到了那一抹孤寂的坐在轮椅上的背影,那个背对着她面向溪水而吹笛的人正是周楚暮。
黑夜里,他又是背对着她,所以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的神情是冰冷还是忧郁。
一曲优美的笛声结束后,安念雪正要出去,但很快,周楚暮又吹了起来。这次,是低沉忧伤的调子,那音符拨动了安念雪一个个神经,让她为之一颤。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一颗大树下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周楚暮的侧脸。黑发白衣碧玉笛,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面。
良久,笛声终于在寂静的夜里落下,余音袅袅。
谁也没有出声,而安念雪也没有因此而走了过去,她就站在那儿静静地打量着融在夜色中浑身笼罩着忧郁的周楚暮。
这时候大地寂静,万籁无声,只有那暖夜沉默的黑暗将他们团团围着。
夜,实在是太安静了。
而且月光又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溪面上,轮椅的扶手上,他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既然都来了,就出来吧!”
周楚暮的冷淡声音从正前方透过树叶与乱石,传到了安念雪的耳中,她微微吃了一惊,随后,想到身怀武功的人耳力必是不凡,想必早就察觉到她隐藏在背后吧。
想到这,安念雪顿了顿身子,缓缓地向周楚暮走了过去。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周楚暮的面前摆着一方小圆桌,桌面上摆着棋盘与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
棋盘上零星散落着黑白的棋子,看样子,应该是周楚暮他闲着无聊,自己一人下两子,在这里耍着玩吧。
“会吗?”周楚暮见她紧盯着棋盘上的棋子,淡薄地问道。早在她来之前,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那阵阵微风吹拂过来时,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那熟悉的花香味,他便已知是她。
所以,在她没出声之前,他也没有出声,谁也没有打破那份难得的宁静。
听了周楚暮的询问,安念雪微微一笑,在他的对面缓缓地坐了下来,沾起一粒白色的棋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上。
周楚暮起初对她的动作有些不解,但见她将白子落到棋盘上时,微微一怔,随后,便淡淡地笑了起来,也沾起一粒黑子,紧挨着白子,道:“看不出来啊,你竟然也会下棋。”
“切!”安念雪轻蔑地一笑,她捡起一粒白色,慢慢地放在黑子的另一头。以往没事的时候,她就爱跟夏翎下五子棋,不是她吹牛,夏翎还全来都没有赢过她呢。
第4卷 第183节:夜阑人静时遭遇袭击(1)
她只不过才下了两步棋,周楚暮便不敢大意,从她的落子的利落跟洋溢着自信的小脸上,可知她不但会下棋,应该也是下得很不错的吧。
不消多久,棋盘上就布满了黑白分明的棋子,两人的棋艺不分上下,都沉默不语,皆不敢太意,越是下到最后,就越是得小心谨慎。
棋逢对手,一子落错,便满盘皆输。
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