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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无敌的男人,方天定。
战报中如此道:敌将方天定暗如扁舟,郭将军闻之,遂遣三船撞之。三船以离,吾军阵型大乱,兵败如山倒,战末,未闻方天定获救。
战末,未闻方天定获救。
什么意思?岂不是说方天定有很大的可能性死在了茫茫大江中?
这是何等的意外收获,宋军中认识方天定的人,了解他的有两个,一个是韩世忠,一个是岳飞。此二人都知道,方天定就是魏军的脊梁,若是脊梁骨断了,这个国度还有什么值得可怕的?是这个国家造的玻璃?还是这个国家做的木马?
赵桓更是深深的知道方天定此人的恐怖。当年南国全国都要反,方天定一句不能反,于是南国无人再说要反。
等南国成为了宋国的一份子,方天定却说反就反,没有丝毫话语,直接攻打开封。
更令人恐惧的是,此人大的战争数次,小的战役数十次,无一失败。
吃了最大的亏,就是有人用一座城换取了在他手下逃命半个月。
这样恐怖的一个人,他的敌人有可能和他讲江湖道义么?
若是诅咒有用,恐怕赵桓要用一座大殿来装小人儿。
峡山翻不起风浪,长江却自带风浪。
峡州和将领中间的那一段河道,有一某一个地方,有一个小滩涂,浪花卷过,所有来不及转弯的东西都会被冲上岸。
“三具尸体”和一些碎木板,静静的躺在。
只是三具尸体始终有些奇怪,为何两具是兵丁,而一个却是书生?
白衣长袍,不是书生,难道是医师?
(注:按以前的规矩,遇到古今地名不同因该注释,不过江陵鄂州都未改名,下意识的忘了说峡州。峡州在今公安县西北面。)
第二十一章 腿断了
荆湘交界。
一条庞大的河流传过大地。长江,长长的江水,流过不知道多少户人家的门前,流过多少的渔村。
老渔夫带着自己的女儿到了江边的滩涂,因为这两天陆续有木板冲上岸,有的可以用,有的晒干也能做柴火。
当到了江边时,却第一次见到了人的尸体。
女娃吓得多到了他父亲的身后,看着那些尸体,问道:“阿爹,是打仗吗?”
女娃的父亲笑了笑道:“是啊,打仗不好。”说着眉头却皱了皱。
正当两父女走近之时,三具尸体中的一具突然动了动,那尸体却不是穿的兵卒的衣服,而是穿的一袭白衣。
至少,在淤泥下,还认得出这是白色的衣服。
“尸体”低着脑袋,看着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两边的尸体,咳嗽了一声之后抬起了头。
女娃不过十六七岁,却也是到了情窦初开之时,看着那活过来的尸体抬头看自己,不免有些娇羞,随即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秀才吗?”
那道身影实在落魄,却也很清秀,很平静。
只是,当他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才发现,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经烂成了到处是洞的筛子,这一抖,胸膛便露了出来,似乎有些痕迹,像是瘀伤。
那男子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许久才摇头道:“我不是秀才。”
当然不是秀才,因为他是方天定。
那渔夫说道:“这里里城里还远呢,你是因为遇到打仗,你们船翻了,才落水的吧?先去我们家住一夜吧,然后在走。”
方天定看了看渔夫,然后低头看了看,才摇头道:“我走不了了,我的腿断了。”
渔夫愕然,随即弯腰拉开了方天定的左腿裤腿,发现拉错了,才又拉开了方天定的右腿裤腿。
果然,这人的腿竟然断了,那,刚刚他是怎么爬起来的?看着那不着地卷缩在空中,微微有些颤抖。
但是渔夫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血管跳动他必然要颤抖,但是为何眼前的人不怕疼?
那女孩惊讶的用手捂着嘴:“你不怕疼么?”
方天定笑了笑,但是腿断了,加之泡了许久水的生理反应,让方天定的笑,惨白无力。
渔夫捡起一块木板比了比高地,拿给方天定,道:“我扶着你走,你用这个木板当拐杖用吧。”
方天定回以一笑:“谢谢了大叔。”
渔家的口音有很重的荆湘味道,倒是和川话有七成相似,方天定也听得懂(语系封闭,到了清朝,才由于北方语系侵入形成了后世的川荆湘黔滇几种方言)。
方天定看了看周围,对女孩说道:“帮我把那两块木板捡过来好吗?”
方天定很幸运,被冲上岸之后是斜卧的,右腿刚好在下面,所以断腿没有一直处于错位的状态,反而是一直处于常态。
所以他的腿才没有肿的很厉害,也没有废掉。如今,断然不能受二次伤害。
女孩去贱木板时,方天定蹲了下去,不顾伤势,翻开了一具尸体的腰群,因为,哪儿有东西顶着,因该是一把匕首。
果然,那把匕首被翻了出来,正在找有没有可以用的木板的渔夫一惊,说道:“你站不住了么?”
方天定却是再次起身,手中拿着匕首道:“我在找匕首,没有这匕首我的腿得废掉。”
渔夫也不管这是什么逻辑,直接过来扶住了方天定的左手,道:“我可不能让我救的人在我面前再磕一个跟头。”
方天定便把右手的木板垫在了胳肢窝下面,虽然有些硬,但是也无妨。
看着捡了木板过来的女孩,方天定说道:“大叔,我用一下左手。”
那渔夫疑惑的翻开了方天定的左手,方天定才用手中的那把匕首花开了长袍,划拉出一条长长的布。
女孩拿着木板站在方天定身前,方天定才对她说道:“把两块木板夹在我腿上,然后用这块布绑紧,用全力绑。”
女孩能有多大力气,所以方天定才说用全力,若是这渔夫去,用全力绑,那方天定的腿就真的废了。
果然,方天定判断的没错,女孩儿费劲千辛万苦,绑紧了之后飞,方天定还觉得有些松,不过不碍事了。
方天定自以为很阳光,其实很凄惨的笑脸对着女孩说道:“谢谢哈!”
一路上,渔夫扶着方天定走,一边交谈。
原来这个渔村叫做方赵岗,地方上取地名最常见的就是这地方姓什么的最多就叫什么屯什么岗什么的。
而这个渔村,就两个大姓,一个方,一个赵,而且这个地方刚好在两国边境。
真的是巧了去了。一个魏国国姓,一个宋国国姓。
不过村民却很团结,根本没有魏宋之争。
而渔夫和他女儿,就姓赵。
渔夫听说方天定姓方,不由笑道:“你这牙子不是我们村儿的人吧,哈哈,太巧了。”
方天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这里的情况。
第一,离城远,在峡州和江陵的正中,第二,离开官道,所以峡州江陵之争都没人管这个两不管地区。
不过从属地来说,方赵岗属于赤木乡(乡是交易集市的统化,不是行政单位),而赤木乡是左果镇的集市,属于魏国。
不过方赵岗的村民也经常去宋国,因为宋国的镇真的比魏国的左果镇近。
方天定一直被扶进了渔村,也有人看到询问,赵大叔便笑着说这是从河边救回来的。
村子离河不远,却也有些距离。方天定已然不能承受腿上传来的疼痛。
回到赵大叔的家,一位妇女走了出来,看着扶着方天定的赵大叔道:“老头子,丫丫,这是怎么了?”
赵大叔说道:“小方的船沉了,他腿断了,然后被冲到了岸上,我和丫丫把他扶回来了。”
小方?妇女哈哈的笑了笑:“还和我一个姓儿呢,家门啊,进来吧,腿不方便先坐坐。”
方天定这才想起为何这个村子两个姓氏没有争端。
这个时代,同姓是不能成亲的,这个村子又只有两个大姓,很明显,姓方的丈夫老婆都姓赵,姓赵的丈夫妻子也都姓方,有毛好争论的啊。
方天定这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然后脱下了长袍,说道:“大婶儿,能不能帮我烧一盆热水,然后帮我在这儿起个火堆?”
方大婶问道:“做什么啊?”
方天定笑道:“我要把腿骨接上。”
赵大叔却是一惊:“等明儿,我去请个医师来看看吧?”
方天定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会些医术。”
原来,真的是医师啊。
方大婶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去烧水。”说着就转头进了房屋。
方天定也暗想,麻烦人家了,但是为了保住这条腿,没办法,随即对赵大叔说道:“大叔,我砍你一颗竹子好吧?”
大叔的院子是小矮墙围起来的,旁边还有一些竹子,却不是传说中的斑竹,只是普通的竹子。用来夹腿,再好不过了。
大叔点了点头:“我给你砍一颗吧。”
方天定摇了摇头:“怎么好意思麻烦大叔,我自己去砍吧。”
大叔责备的眼神看了过来,道:“你这人,腿断了,还闲不下来,做这做那的,真是的,丫丫过来扶着大哥哥,免得他到处走。”
说着就自己去砍竹子去了,见识过方天定断了腿不用人扶也能站起来,就知道他其实不需要人扶着,所以大叔很放心的走了。
方天定当时一阵头晕目眩,大叔我再牛叉也是个人好不好,疼的要命了,哪儿还能保持镇定,哪儿还站得稳啊?
这个时候,方天定却感觉到左手臂被人抱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丫丫。
这,男女授受不亲,这,这怎么行。
方天定抽了抽手,却感觉到一阵柔软(不是上观喜欢萝莉啊,是这货喜欢萝莉啊,更俺木有关系啊。)
没想到丫丫抱得更紧了,还用防贼的眼神看着方天定:“我阿爹说你不准动!”
方天定差点喷出来,心中叨念,幸好泡了这么久的水,幸好哥面无血色,不然就被这小丫头片子弄的兴奋了。
想到这儿,方天定才看了看丫丫,虽然是个荒野渔村,丫丫却不是那种晒得很黑的姑娘,反而,白嫩白嫩的,长得很清秀,十六七岁的样子,不像大家闺秀那么娇气,却很有后世运动型女孩儿的味道。
恩恩,不错,是哥喜欢的类型,想到了这儿,方天定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多少岁了,不算前世的二十年,自己都二十六了,比别人大十岁。而且还有乐琳,有师师有耶律烟岚,自己真的很畜生。
这个时候,大叔砍下了竹子,方天定才喊道:“大叔,砍小腿那么长两筒就行了。”
大叔回头笑了笑,表示一切没问题,随即展现了他娴熟的刀功。
方天定不由觉得蛋疼,大叔,这是竹子不是鱼,随即看到大叔各种摧残,看了很多道道,才砍下一截。
方天定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手膀子的触觉了,才说道:“丫丫,帮哥哥生一堆火好不好。”
丫丫一个劲儿的摇头。
方天定才道:“要是没有一堆火,哥哥的腿就断了。”
丫丫才疑惑的想了想,说道:“那你不准动,要是乱动,我打你哦!”
说着还亮了亮小拳头。
方天定苦笑的点了点头,想到,自己这么好像拐卖少女的怪蜀黍哦。
丫丫从房檐下拿出了一小抱柴火。
方天定看了看那些柴火,知道是大叔家里过冬用的,随便一小堆都要费些力气才砍得来。
不由觉得自己打乱了别人家的生活,为什么大叔家三个人都给自己做事去了?
是自己的权力,或是武力?还是财力?
都不是,是人性。
人性的荒漠间,人性的沙漠里,也有甘泉在。
第二十二章 自己治好
柴火放下,丫丫便进了屋了,屋子的左边,有一间小矮房,上面的屋瓦有烟冒出来,自然,便是厨房。或者说灶屋。
当大叔砍好竹子的时候,丫丫也拿出了一根燃着的木柴,放进了柴火堆。
秋天,地面有些湿润,不好燃起来,当出现一些浓烟之后,火势渐渐的起来了。
大叔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方天定要做些什么。
方天定接过竹筒,问道:“有条凳么?”
大叔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条条凳,方天定坐在条凳上,把自己的右腿抬上了条凳,然后开始破竹筒。
以方天定的武艺,把两个竹筒破成八块还不简单?
破开之后方天定便挑下了竹筒的竹节,吧竹筒划成一块块类似木板的东西。然后把竹条丢进了火里。
而此时,方大婶也正好端着一盆水出来了,方天定一看,是个铜盆,看来这个村子的人,过的都很好,有那么一点儿世外桃源的感觉,至少经济上,不如外面那些农民穷困。
方天定看到东西都齐了于是把匕首放在火里面来回走了两圈,然后用匕首挑了挑木柴。
好不容易燃起的火,霎时间又被木柴压的几乎熄灭,又把竹条挑回了木柴上面,才把匕首沁入了铜盆。
直到此时,方天定才想起,若是破开一个小口,以自己弯腰的程度,恐怕看不见,恐怕要一个大口,那样的话就需要缝合,随即问道:“丫丫,帮我把你的针线拿出来好吗?”
丫丫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就进屋子去了。
看着丫丫进屋,方天定才回过头开,笑道:“大叔站开一些,免得血溅到身上了。”
赵大叔正要说话,却看见方天定拿着匕首花开了自己的裤腿,划下那块布。
方天定用手泊了一点儿水在腿上,洗了洗粘到的少许泥沙,用裤腿擦了擦水,说道:“大婶儿,你也站开些吧,真的要溅血的。”
笑着,竟然就用匕首缓缓的划开了皮肉!
从膝盖下面两寸开始,划开了一道足够伸进去四根指头的口子。
此时此刻,方天定自己都不能在淡然了,将最初夹着腿的木板,咬在了口中。
赤裸的上半身,不住的颤抖。
方天定忍着疼痛,看了看伤口里面,这一切,刚好是在两条肌肉与两条腿骨之间。
还好,一条腿骨断了,另外一条却只是骨裂。
看了半天方天定才用匕首尖端挑出了一块碎骨。这个东西不挑,出来以后莫说上阵杀敌,就算跑的快些,都要痛。
血水流出,有些发乌。
方天定估么着,自己的腿,是在飞出船后磕在船舷上,或者洛水时落在硬木板上撞断的。
所以已经有些时间了,估摸着超过半天,甚至是一天半。
此时此刻,已然过了午后。
天空也略显阴沉。
似乎要下雨了。(上游大雨,峡州小雨,峡州下游,自然还没下雨)
由于有一条腿骨没有完全断裂,所以不用矫正位子,只需要清除一下碎骨渣子,方天定挑出了一块小半个小指甲盖大小的骨渣,就是最大了了,其他的就等同于芝麻大小,也就三四颗,若不然,就是粉碎性骨折了。
用还是干净的已经风干了的裤腿内侧擦了擦血,方天定便抬头看了看呆立在门口手中拿着针线的丫丫。
方天定拿下口中的木板,面色有些苍白,喊道:“丫丫,你再不把针线拉过来,哥哥的血可就流完了。”
丫丫这才惊醒,惊声尖叫,但是短暂的恐慌后,却把针线拿了过来。
方天定在术科学院的时候,和医学班呆过一些时间,解刨课也去过,知道那些位置有血管,那些位置没有。
而方天定化开的那一部分,莫说动脉静脉,就是毛细血管,也是整条腿最少的地方自己,平时哪儿若是被撞破了,基本都不会怎么渗血出来。
当然,划开真皮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丫丫递过来已经穿好的针线,方天定一看,上面有些灰尘,却也顾不得许多,往水盆里一沾,就要往肉里去。
也正是这弯腰把手往地下的盆里伸的动作,让方天定腿上的伤口被挤出了些许血水。
方天定正要去擦,却看到丫丫拿起了那块已经有些血水的布,往方天定的腿上的血水移了过去。
很轻的,擦掉了血水。
方天定笑了笑,而丫丫也知道了方天定要做什么,随即把手放在了创口的两边,微微的往中间压了一点点,问道:“你要把它缝起来么?”
方天定笑了笑:“没错,就像缝衣服一样。”
而一抬头,方天定边看到了大叔大婶儿焦急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暖,其实,根本就不关大叔大婶什么事,大叔大婶儿却这么上心,这让方天定很感动。
随即,方天定不再多想,开始仔细的封了起来。
四指宽,一共三十七针。
缝好之后,在线头的尾端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