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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娘见状,便叹了口气:“采莲呀!我看你平时里也是个厚道孩子,今天这事,我却不能向着你说话,怎么我家石头摘你家几个桑葚果子吃,小孩子的玩意,你怎么就要收他们的钱呢!”
“婶子!我从来没有在石头和平儿面前谈钱的事情!一个村子里的人,不过几棵桑葚,我怎么会贪钱贪到那种地步!”
“我就不信了,你姐姐会冤枉你!”平儿嫂子哼哼道。
“什么我姐姐?你给我说清楚!”采莲情知有异,立刻追问。
“你自己跟你采月姐姐说的话,还用我再说一遍!”
采莲想起采月素日里的性格,再联想起她们前几日去采桑葚,心里顿时明白了□分,于是缓和了语气:“嫂子!我采莲不是那种贪钱不念人情的主儿,嫂子请想想,我若有心收钱,前儿你家平儿去桑树底下,我又怎么会不提!”
“那——采月怎么说,是你要收钱的?”平儿嫂子嘀咕道。
“笑话!这桑树是我们四家共有的,采月怎么说是我要收钱!嫂子你说清楚,采月是什么时候,对什么人说过这样的话,原话是怎么说的?”
石头娘见采莲神情,也开始怀疑起采月的话来,便将那日桑树底下,采星姐妹要收钱的情形说了出来。
采莲听了,冷笑道:“我那二姐,倒是真聪敏,她收了钱去,黑锅让我背着!”
“你二姐还说,那些桑树,你奶奶早就发话了,将来都是归你们家的,连她们姐妹要采桑葚,都要你们点头呢!”石头娘又道。
采莲微微冷笑:“好!就冲她们这句话,那些桑树我要定了,你们等着瞧!”
说完,采莲也不捞虾了,只快手快脚将衣服洗好,便挽起竹篮回了家。
回到家中,她也不晾晒衣服,直接就往院后桑林里去,走到一半,心里突然想起一事,便又顿住了脚步,回转身子,自去晾晒衣服。
整个下午,采莲都坐在院子里窗户根下绣枕头皮,用红丝线,绣出红艳艳的梅花,爹最喜欢的就是梅花了。
黄昏时分,东屋那边突然有了响动,采莲抬头一看,见是她的那两位宝贝堂姐采星和采月一人挽着一个小花篮,说说笑笑地开了大门去了。
采莲侧耳听了一下,只听得说笑声渐渐往江家大院后面隐去了,便麻利地掐断了丝线,放下枕头皮,快步出了院子。
院后,桑树底下,采星拎着篮子站在树下,正仰头看着妹妹往树上爬。
桑林旁边,就是石头家的菜园,石头爹和石头娘此刻正在菜园里拔豆角地里的草。
采莲想,正是时候!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树底下,伸出手一把将采月拽了下来。
采月被她这么出其不意地一拉,身子一下子滑落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嘴里只吸冷气,幸亏她爬得不高,不然非摔得头破血流不可。
采星见状,怒道:“采莲!你干嘛拉你二姐!莫不是疯了么!”
采莲也不看采星,只盯着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的采月,气定神闲地问:“二姐!这是我们家的桑树,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就来采桑葚吃!”
“什么你们家的桑树!这桑树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家的了!采莲,我看你是发高烧说胡话吧!”采月愤愤地道:“真没想到,你下手那样狠,我跟你有什么仇啊!瞧我不告诉娘去!”
采莲一脸诧异之状:“二姐!你才是发高烧说胡话了吧!奶奶明明早就发过话了,说这些桑树将来都是要给我们家的,你们要采桑葚,当然是要问过我了!”
听了此话,采月情知那自己前几日跟那几个顽童说过的言语,已经被采莲知晓,可是,她并不是直接来跟自己对质,而是揪住了自己那一句话,来跟自己为难,这可如何是好呢!
采星的脑子却远不及妹妹那般灵光,一听这个话,就叫了起来:“什么!采莲!青天白日的,你可别说瞎话!奶奶还活着呢,你就要把桑树独吞,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说,这桑树是我们四家共有的?大家都有份?你们采桑葚不用问我,我管不着?”采莲立刻高声反问。
采星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听了姐姐这话,采月在一边急得直跺脚,连连使眼色,奈何采星愣是不懂。
采莲拍了拍手掌,叫道:“婶子,大叔!你们听见没有!这桑葚是我们四家共有的,不是我一家的,要收钱,也是我姐姐们的主意,可不是我的主意!”
石头娘再菜园里,早已竖起耳朵把事情经过听了个一清二楚,见她姐妹三个这般对答,心中早已明镜似的。
便放下手中的杂草,来到桑树底下,对采月道:“你们姐儿两个,小小年纪,如何便这般说假话冤枉人,明明自己想收钱,却赖到你二叔家妹子身上,这可不好!”
采月听了,一时无言以对。
采星却是个鲁莽性子,见石头娘上前提采莲说话,便叫道:“大婶!这是我江家的事,与你何干!你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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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豆酱
听了采星的话,石头娘心头越发有气,便冷笑道:“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这丫头还有没有家教!因为你们姐妹瞎说八道,我们把采莲给冤枉了!还有,我家石头来采你几个桑葚果儿吃,你干什么要收钱,敢是想钱想疯了吗!”
采星无言可对,只得挺了挺胸脯,强撑着道:“我们家的桑葚,我想收钱就收钱,你管得着吗!”
“姐姐!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采月见住在邻近的几个妇人都往桑树下围拢,知道自己姐妹理亏,急忙拉采星的袖子。
那几个妇人走近了,都纷纷问是怎么回事,石头娘便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诉说,采月见形势不妙,急忙道:“姐!娘叫我们去理韭菜,咱们快回去吧!”
看着这姐妹两人走远了,众妇人便摇头叹息,其中一个妇人对采莲道:“莲丫头!你这两个姐姐,十足十的像你大伯母啊!”
采星和采月回到家中,郑氏见采月身上穿的那条月白色襦裙后面有泥土和青草的汁液的痕迹,便骂道:“你这死丫头!这条裙子可是上个月才做的,你就糟蹋成这样,我可没钱给你再做新的!”
采月低了头,一言不发,自去墙角,拎了一篮子韭菜,又拿了一个青瓷蝶儿放进篮子里,搬了张小板凳,放在廊檐下的荫凉处,坐下来埋头掐起了韭菜尖子上的黄叶。
采星却犹自愤怒:“娘!这事可不怪妹妹!是采莲硬把她从树上拉下来的,她屁股都跌得疼了老半天了!”
“什么?”郑氏一听此话,就来了毛了:“采莲硬是把你从树上拽下来了?为什么!”
见采月依旧不答话,郑氏心中更怒,用手指着采月额头道:“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平时看你倒是能得不得了,怎么人家一欺负你,你就成了锯了嘴的闷葫芦了!她拉你,你就不会和她对着干吗!”
见采星愣在一边看着自己骂采月,郑氏又冲采星骂道:“你也是窝囊废!看着妹妹被人欺负,也不知道上前帮她!”
“娘!我怎么不帮了,可恨那石头娘——”
“姐姐!算了,来理韭菜吧!我早就不疼了!对了娘!你不是说要砍黄金条闷豆酱的吗,咱们家的镰刀也该磨一磨了!”采月知道娘的脾气也是个横冲直撞的,她若去找采莲算账,反倒会吃亏,便急急转了话头。
郑氏这才想起自己早上就说要砍黄金条,便进屋找了两把生了锈的镰刀出来,用一个粗瓷大碗舀了半碗水,放在院角的磨刀石边,将水洒在镰刀上,霍霍有声地磨起刀来。
不一时,镰刀便磨得蹭亮,郑氏便没好气地对采星道:“你还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坐什么!还不跟我去砍黄金条去!”
娘儿俩个一人一把镰刀,开了大门,来到院前的池塘边。
黄金条是滁州乡间生长的一种看起来很像豆杆的植物,没有花,只生着碧绿的叶子,四五月份的时候,,正是茂盛之际,家前屋后,池塘边,河湾旁,到处都是,郁郁葱葱。
此地的农家世代相传的风俗,每年四月,都要用黄豆晒酱,而用黄金条捂出来的豆子,晒出来的酱便特别的香。
江家门口的池塘边,是全村黄金条生得最密实的地方,池塘对面已经被人割得只剩下一片根稍了,郑氏见状,啐了一口:“我们要再不来割,连我们家这边的,都要被人割走了!”
见娘低头割了起来,采星扎起桃红色的裙摆,也挥舞起了镰刀。
不一时,娘儿两个就砍倒了一大片黄金条,郑氏拿出绳子,将砍倒的黄金条捆了,背回家中。
此时才采月早已将韭菜理好,见娘和姐姐还是没有回来,知道待会就要煮黄豆晒酱,就进屋把郑氏几天前就捡好的一大口袋黄豆倒进瓦盆里,去水井边打了水洗豆子。
回到家中,见小女儿正在水井边弯腰打水洗豆子,郑氏不禁赞道:“星儿!你瞧你妹子,就是机灵瞅眼色,要是你,能想起来把黄豆倒出来洗么!”
采星忍不住瞪了妹子一眼,哼了一声:“娘!妹妹这么好,干脆让张大婶将亲事说给她好了!”
“胡说!哪有姐姐还没有定下亲事,就先给妹子定的道理!再说凭你妹子这份聪明劲儿,还愁说不到好婆家吗!”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张钱家的来提过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是一点音讯都无呢。
采月把豆子洗好了,端了满满一大瓦盆,去了厨房,将豆子倒进锅里,添上好多瓢的水,直到没过了锅里的豆子,才盖上锅盖,钻进灶下生起火来。
这一煮,足足煮了两三个时辰,才将锅里的黄豆全部煮烂,郑氏拿了个铁丝网制成的漏勺,将黄豆捞回瓦盆里,嘴里吩咐两个女儿:“快去仓房抬大匾去!”
姐妹俩应了一声,推开了仓房的门,抬出了一个大竹匾来,郑氏去堂屋,将两条长榆木板凳放好,采星和采月就把大匾端端正正地放在板凳上,然后郑氏便将瓦盆里已经煮烂的黄豆倒在大匾里,用锅铲摊成均匀的一层。
这个时候,黄金条就派上用场了,郑氏解开那捆黄金条上的绳子,见那些碧绿色的枝枝蔓蔓密密实实地覆盖在豆子上,直到将整个大匾填满,将豆子捂得密不透风为止。
如此这般,只需过得几日,匾里的豆子就会被捂得发霉,黄金条特有的清香糅合到了豆子里,然后,再将大匾抬到院子里,任由阳光曝晒,晒干后才放进缸里,添上水,继续晒,几十天后,一缸鲜美的豆酱,就出炉了。
铺完了黄金条,郑氏用手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身,想起张钱家的迟迟没有回话,心里便有了主意,遂对两个女儿道:“你们在家做午饭,我把这些剩下的黄金条给你张大婶送过去!”
听了娘的话,采月朝姐姐暗暗做了个鬼脸,采星脸上一热,啐了一口,转身去厨房了。
郑氏拎着那捆子剩下的黄金条,敲开了张钱家的大门。
张钱家的开了门,见是郑氏,脸上一怔,随即堆起笑容:“哎呦,江大嫂,快快请进!”
“妹子,你家的豆酱还没晒吧!我砍的黄金条,用不了这么多,给你用吧!”郑氏进了门,将黄金条放在了门楼底下的荫凉处。
“多谢大嫂了,我正要出门砍呢,这可省了我的功夫了!快屋里来坐坐吧!”
郑氏来到张家的堂屋坐下,张钱家的便和她拉起了家常,什么谁家的鸡生得好双黄蛋,谁家的媳妇俊俏,谁家的孩子爱偷东西,就是不提采星的亲事。
郑氏有些耐不住了,便直接问:“妹子,上次你提的,你那娘家侄儿的事情,现下如何了?”
张钱家的迟疑了一下,慢吞吞道:“嫂子,那日我同你说了之后,第二天就去了板桥镇我哥哥家,奈何,我去迟了一步,钊儿他娘,已经给他口头定下了一头亲事。”
郑氏听了,忍不住一阵失望,却也不好说别的,只勉强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只是辛苦妹子跑这一趟了!”
张钱家的说了几句客套话,郑氏便起身告辞了。
见郑氏去了,张钱方道:“娘子!你本不该多事,那采星的娘,村里出了名的难缠角色,你给你娘家嫂子找这么个亲家,不是给他们后半辈子添堵吗!”
“什么叫我多事?钊儿那么大了,眼看要娶媳妇,我做姑姑的不给他张罗,谁给他张罗?采星娘脾气是急躁了些,可这是采星嫁到我楚家过日子呢!又不是钊儿入赘她江家做倒插门女婿,还怕他受丈母娘的罪怎地!”
见妻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张钱摇了摇头:“反正这头亲事也没成,随你怎么说吧!我早说了,钊儿是个眼光高的,一般的村姑,他怎么会瞧得上,这不,我的话应验了吧!”
听了丈夫的话,张钱家的不言语了,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日回娘家提亲时的情形。
她和自己娘家嫂子的关系一向不睦,不过,却是打心底里喜欢楚钊这个侄儿,采星的样貌对比不上采莲,却也颇过得去,这才下决心撮合。
到了嫂子家,哥哥倒是满心欢喜,嫂嫂却是冷着脸,茶不茶水不水的,张钱家的也不计较,再不懂事也是自己娘家的人,是自己的亲嫂嫂,蛮狠都是对着外人,哪有朝着自己娘家人的呢!
直到她说了给楚钊提亲的事情,嫂子死尸般的脸上才显出了一丝笑意,哥哥更是高兴,忙问是谁家的姑娘。
她把江家的情况说了一下,哥哥嫂子都很高兴,哥哥还说:“这江家人我老早就听说过,在你们村里出了名的殷实,门风也不错,门户又大,教出来的孩子定是个懂礼数的,我们家就想跟大门大户的人家结亲呢!
嫂子也说:“姑娘模样儿只要不丑陋就成,俗话说得好,丑妻家中宝,媳妇生得太漂亮,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公公婆婆的好日子过呢!”
正说得高兴,楚钊突然突然下学回来了。
见到张钱家的,楚钊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姑姑!”
张钱家的拉着侄儿的手,仔细打量着:“孩子!你生得这般俊俏,难怪我们村的姑娘都为你着了迷!”
楚钊脸上一红,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股隐约的希望,立刻便问:“姑姑,你们村哪些姑娘家为我着了迷啊!”
“着迷的可多了,江家姑娘就是其中一个呀!”
“钊儿,你姑妈此次来,便是专为你提亲的,那江家的在本地,也算是个有名声的大门户,他家的姑娘,我和你娘都还满意——”
楚钊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了:“爹,江家的姑娘?”|
“是啊!就是你那同窗,江荣新的胞妹,你看这门亲事可好?”姑妈又笑眯眯地问。
“胞妹?江荣新还有胞妹?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