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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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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沅低了小脑袋,“女儿怕的,怕大皇姐和大堂兄知道……”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女儿,还有跟我一起去拣风筝的乐莺。”
  “缪逊!”武帝忽然朝外面喊人,等心腹太监进来,吩咐道:“把跟着三公主过来的奴才带进来。”等乐莺进来,微眯双目,轻轻一扫,“听说你平日不好好服侍主子,经常偷懒怠慢。”
  乐莺一头雾水,“奴、奴婢……,没有啊。”
  “还敢顶嘴?!”武帝忽地沉脸,然后深深的看了缪逊一眼,“这等偷奸耍滑、目无主子的奴才,不必留了。”
  阿沅大吃一惊。
  断断没有想到,皇帝爹居然要把乐莺灭了口!
  乐莺吓得脸色都白了。
  缪逊无声无息上前,一掌将她击晕过去。
  “父皇!”阿沅急了,她可不是真正皇室,不能接受把人命当做草芥,让乐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枉死。因而跪下去求道:“乐莺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不会到处乱说的,父皇饶了她吧。”
  “你起来。”武帝脸色的更不好看,“听见没有?”
  那一刻,皇帝的威严气势扑面而来!
  阿沅竟然不敢违抗,惶惶然的强行站了起来,心下慌张,不知道该要怎么去给乐莺求情,继而想到原公主一贯任性娇纵,干脆跺脚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乐莺嘛。”
  武帝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女儿耍赖。
  哭了一阵,阿沅只是把眼睛揉得红红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自己也为演技不好而羞愧,更知道没有效果,只能央求,“父皇,你就饶了乐莺吧。”
  “阿沅。”武帝认真的看着小女儿,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啊……?”
  “第一,你还没有把乐莺的退路想好,就直接来回禀,所以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的;第二,你身为皇室公主,身为朕最最心爱的小女儿,居然为了一个奴才下跪,这样只会惹得朕更生气,让那奴才死得更快。”
  武帝揽了女儿的小小肩膀,“你虽然还小,但是却不能一无所知。”
  阿沅眼里闪过一丝了悟,“是,女儿知错了。”
  武帝又问:“那么重来一次,你要怎么办?”
  “我……”阿沅想了想,“如果我不想害了乐莺,就说、就说当时我自己任性淘气,跑去拣风筝,身边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胡说!”武帝皱眉打断,“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奴才们是怎么服侍的?全部拖出去打死!”
  暴力爹啊!
  阿沅到底不是真的六岁,心下明白,皇帝应该没有真的打算处死乐莺,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呃……,手把手教自己在皇宫里的生存技能。
  学宫斗技能哪家强?大内皇宫找皇上。
  因而再想了想,说道:“嗯,就说是我和乐莺一起去捡风筝的,但是起因却是我崴了脚,不怪她。而且、而且……”心下飞快的琢磨说词,现编现卖,“当时我在台阶上踩滑了,掉了下去,多亏乐莺做了肉垫挡在下面,不然我就摔断腿了,所以她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父皇不能处死她。”
  “越编越没个谱儿。”武帝“嗤”一下笑了,继而点头,“不过你小小年纪,能这么快想到说辞和办法,也算是难得了。”他叹气,“慢慢来,但是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
  阿沅小心翼翼问道:“那……,父皇饶了乐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武帝一身明黄色的无爪龙袍,皱眉时,身上的金龙也似在跟着生气,张牙舞爪、目光狰狞,“若是不让奴才受点苦处,嘴巴怎么封得住?再说了,你又哭又闹的为她求情,如此深重大恩,做奴才的得心里记牢了才行。”
  “是。”阿沅不敢再争。
  武帝又问:“既然你们俩是去花园里捡风筝的,风筝呢?”
  “捡走了。”阿沅回道:“亏得先拣了风筝,不然麻烦就大了。”
  武帝微微颔首,“知道做事不留痕迹,还不错。”
  阿沅觉得怪怪的,皇帝爹啊……,你一直在关心小女儿的宫斗技能,就半分都不着急大女儿乱*伦的事儿?只是这话不好开口。
  “你先回去吧。”武帝在她的小手上拍了拍,安抚道:“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你母亲和哥哥,父皇会处理的。”继而又有一丝担忧,“不过……,小阿沅你以后,可不能对父皇撒谎。”
  咦?刚才不是你教我诈的吗?
  阿沅看了看双重标准的皇帝爹,甜甜应道:“女儿保证,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跟父皇撒谎。”
  “好。”武帝笑了,目光慈和的送小女儿出了大殿。
  但愿永无谎言。
  然而这样绸缪如同江南三月烟雨的心情,不过只是一瞬,等到阿沅的背影消失时,武帝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河间王这个作死的畜生,居然敢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
  乐莺是一个倒霉催的,跟着沁水公主去金銮殿走了一趟,偏生不小心,居然打碎了皇帝的一只心爱花瓶。
  要不是沁水公主苦苦向皇帝求情,只怕就回不来了。
  最后被赏了二十个嘴巴,还罚跪了三个时辰,方才脸色红肿,站都站不稳的勉强扶着栏杆回来,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似的。
  还不敢回去歇息,先找到阿沅磕头哭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阿沅叹气。
  皇帝爹真是一番良苦用心。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乐莺被吓破了胆子不说,将来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身边多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下去歇着吧。”阿沅让人扶了乐莺下去。
  眼下天色都黑了,还是没有周驸马的死讯传出来。
  看来隆庆公主和河间王另有安排,肯定会先做好应对之策,才会再放周驸马的死讯出来,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而此刻,隆庆公主府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
  “你是说,这个风筝是在金香园里面捡到的?”
  “是,就挂在园子里的花圃中间。”
  隆庆公主看着桌子上的蝴蝶风筝,忽地脸色一沉,目光微寒,一把抓在手里撕了个粉碎!继而怒道:“今儿是谁开了库房拿风筝的?!给我叫来!”
  很快,中午那个放风筝的圆脸侍女传到。
  “听说……”隆庆公主问道:“今儿你拿了风筝,陪三妹妹玩了一会儿?有这回事吗?”
  “有的。”
  隆庆公主指了指破碎的风筝,“是这个蝴蝶的吗?”
  圆脸侍女看了一眼,瑟瑟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昨天积极撒花了,都来嘴一个(づ ̄ 3 ̄)づ ~~
  让鲜花来把我淹没吧~~~


☆、要宫斗,学演技

    “很好。”隆庆公主轻轻颔首,在烛光的映照之下,脸上倒显出几分柔和之色,“你倒是乖巧的很。”继而面色一寒,“难道你不知道,金香园里有我养得稀世兰花吗?居然敢把风筝掉进去!”
  圆脸侍女赶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该死?说得好。”隆庆公主“嗤”的一笑,漫不经心道:“既然你自己都说自己该死,那就去死了吧。”
  “公主……?”圆脸侍女猛地抬头,瞪圆了一双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连声求饶,“公主饶命,饶命啊!”
  “等等。”一直在旁边沉默喝茶的河间王,忽然开口。
  “怎么了?”隆庆公主不解。
  河间王淡淡道:“先留下她,有用。”
  圆脸侍女闻言一喜。
  隆庆公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往下看了看,之间那宫女一张圆圆脸儿,柳眉杏眼的,倒还真有几分小小姿色。不由起了疑心,皱眉看向河间王,“莫非你看上她了不成?”
  圆脸侍女赶忙低下了头。
  隆庆公主见状不免猜疑更重,恼怒不已,“拖下去,把脸划烂了再打死!”
  “你又多心了。”河间王淡笑道:“一个奴才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不过眼下留着她还有用,先不着急。”起身走近,附耳细细说道:“驸马死了,咱们总得对外有个交待,不如……,就说驸马和这个贱*婢有染……”然后笑问:“这个主意可好?”
  “不错。”隆庆公主带着几分满意笑了笑,朝下人挥手,“先押这蠢货下去看着!”然后摒退心腹到外面守门,又道:“既然咱们的事被那小丫头听见,肯定瞒不住的。”阴沉冷笑,“你看着吧,玉氏一定会借机兴风作浪!”
  河间王嘴角微翘,“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就算三公主告诉了玉贵妃又如何?她有什么证据?!难道还空口白牙说咱们有瓜葛?”
  “你说得对。”隆庆公主神色慢慢缓和下来,得意道:“眼下玉氏手上无凭无据的,单凭那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不能说明什么。”语气一顿,“即便是闹到父皇跟前……”目中露出凶光,“哼,咱们就说是玉氏故意诬陷!”
  “玉氏哪里会那么傻?”河间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她若是有心告状,必定会派人跟踪咱们,找个机会再当场捉住……”悠悠一笑,“呵,可惜咱们洞察先机,怕是要叫她失望了。”
  别急,就怕你们不掉进来呢。
  隆庆公主皱了皱眉,“那废物才死了,我少不得要做做样子守孝的。”站起来环住情郎腰身,“少不得,这段时间先委屈你了。”
  她扑在河间王的怀里,轻轻贴着。
  看不到对方嘴角那一闪而逝的讥讽,只是听见情郎柔声道:“但凡为了咱们的将来好,我受一些委屈也不算什么。”
  隆庆公主将他搂得更紧了。
  若不是顾及驸马刚刚才死,麻烦事儿多,真是恨不得立时就温存一番,最后好歹还是忍住了,抬起头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把事情办了吧。”眼里带出几分埋怨,“依我的意思,要弄死那贱*婢,叫个奴才去办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去?别是真的看上那贱婢了吧?”
  河间王挑眉道:“这种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叫那些嬷嬷们去办事,妇人手软,一时间捅了篓子不说,弄得哭天喊地的岂不难堪?”语气里带出一丝责备,“况且这会儿功夫,别说是那等粗鄙姿色,就算是个天仙我也没兴趣!你就别在这儿吃干醋了。”
  隆庆公主听他说那侍女姿色粗鄙,心情暗爽不已,好脾气的连声赔罪,“好好好,是我误解了你。”
  河间王不再多话,转身出门。
  很快找到关押圆脸侍女的小屋子,先将公主府的人摒退,再让自己的心腹守在门口,方才“吱呀”一声,推门进去。
  圆脸侍女一见是他,目光惊喜,“王爷怎么来了?”赶忙上前关了门,然后一脸含情脉脉,“今儿多谢王爷替奴婢求情。”
  河间王轻轻勾起嘴角,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王爷做什么这样看着奴婢。”圆脸侍女脸色潮红,带出羞涩,继而又有些不安,“不过眼下是在公主府,不是在外面,王爷来找奴婢多有不便吧?”一脸期望问道:“王爷什么时候将奴婢弄到王府?你从前答应了的……”
  河间王笑道:“你先过来。”
  “现在?”圆脸侍女露出几分不解,愈发羞涩起来,娇嗔道:“王爷真是一个急性子,这会儿还想着、想着和奴婢……”话里拒绝,身子却依偎了过去。
  河间王面容俊朗干净,温柔道:“别说话,先闭上眼睛。”
  圆脸侍女虽然觉得时间地点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满腔欣喜,娇软的搂住了他,听话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河间王嘴里笑着,脸色却是一片阴鸷,抬手一掌,重重敲在对方脑□道上,看着那侍女软绵绵的倒下去,再从容不迫的补了几剑!他道:“咱们从前的那些事,你说出去可就不好了,还是死人的嘴更叫人放心一些。”
  圆脸侍女先是被敲得又痛又晕,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又吃了几剑,吃痛捂住胸口,嘶声道:“王爷答应,要纳我做侧妃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她还想再问,却断了气。
  河间王重复白天同样的步骤,蹲下身,在尸身上细细擦拭剑锋血迹,嘲讽笑道:“本王答应过的事多了,你居然都信?哎,这世上怎地有如此天真的人?真是可惜呀。”
  他站起身,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
  这一夜,阿沅没有睡好。
  次日跟着玉贵妃去凤栖宫请安时,亦是心不在焉。按规矩行了礼,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郗皇后和葛嫔等人说着闲篇,心情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隆庆公主府那边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隆庆公主进宫请安……”
  宫人的话音未落,就见隆庆公主素白着一张脸,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上前抱住郗皇后哭道:“母后……,驸马、驸马他……”
  郗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驸马怎么了?”
  “……死了。”
  “什么?”郗皇后顿时大惊,“昨儿宴席开始的时候,驸马还好好儿的,怎地就死了?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隆庆公主呜呜咽咽,哭道:“昨儿我做生辰,驸马心情好……,一时不免有些贪杯喝多了,然后……”像是悲痛的不能自抑,哽咽得一顿一顿的,“不知怎地自己离了席,居然跌到荷塘里……,给、给淹死了。”
  听她说到这儿,众位宫妃不免都是神色怪异。
  好端端的,驸马居然淹死在了公主府的荷塘里?!难道当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路上巡逻值夜的人也没有?这番说辞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却是蹊跷古怪的很。
  只是谁也没好意思开口询问。
  若是问了,岂不是在怀疑隆庆公主的说辞?那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况且驸马死便死了,也不与后宫嫔妃们相干。
  因而大殿内一阵沉默。
  阿沅看向哭得伤心欲绝的姐姐,不由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瞧瞧人家这精湛的演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驸马有多么鹣鲽情深,哭得一派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简直像是恨不得一起跟着去了。
  这番说辞虽然不见得高明,但是驸马已经死了,收拾一下,再把衣服给换一套完整无损的,外表肯定看不出什么问题。而无缘无故的,谁也不会把驸马剥光了来验尸,等到封棺下土,这个麻烦就算彻底解决掉了。
  那些不知情的人,又怎么会想到是公主乱*伦*偷*情,害死了驸马呢?
  这件事皇帝爹已经接手,不需自己插手。
  毕竟说起来,自己和隆庆公主只是吵了几句嘴,并无深仇大恨,非要落井下石置她于死地不可!而自己现在年纪又小,少惹麻烦,平平安安长大,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
  若是可以选择,阿沅并不想和隆庆公主、郗皇后以及河间王结梁子,甚至其中还会牵扯到靖惠太子,这些人一个都不好惹。
  但是她不想惹麻烦,“麻烦”却盯上了她。
  隆庆公主一面扑在皇后怀里哭,一面用眼角余光扫过妹妹。
  没看出来,这小丫头最近还挺沉得住气的,或许是被玉氏叮嘱过,要假装不知道此事,好等着将来拿住自己的错处吧?哼,娘儿俩想得美!
  “大公主节哀。”葛嫔一声劝慰,脸上露出心疼和哀戚之色,“逝者已矣,大公主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跟着熬坏了。”
  隆庆公主擦了擦泪,哽咽道:“多谢葛母妃关怀……”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又扑在皇后怀里大哭,“母后,我怎么这般命苦啊。”将沾了葱汁儿的帕子,狠命在眼睛周围揉了揉,揉得通红,眼泪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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