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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只是淡淡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我承认我是有些挫败的,我几乎可以预见未来,在她的面无表情下,自己时不时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一定会经常发生。
桃林里的泥土渐渐潮湿,她走得越发小心,我站在前面看着她慢慢朝我靠近,鬼使神差的朝她伸出手,等我意识到这个举动的突兀却已来不及,一下子进退两难。
当她把手放到我手里时,我有种恍惚的感觉,定了定神牵起她慢慢往前走,听到身后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刚刚还有飘飘然的心绪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为什么叹气?我想知道。
抿了抿唇,我垂下眼帘,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很长,我和她会一起走很久很久很远很远,不在这一时。
回去的时候我也一直牵着她,牵着她出了桃花林,牵着她跨过了门槛,我不是忘记了,也不是没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多的视线,但是我就是不想放手,她似乎察觉了,她可真是不细致,这么久才察觉到,虽然我更希望她一直毫无所觉。
她没有出声只是轻轻转动手腕试图挣脱,我走在前面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若是那么容易就让你挣脱了,我二十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
她见我不放手用力往后一扯,我只能停下脚步在脸上挂上疑问的表情转过身去。
她把我们交握的手举到了我眼前,依旧的面无表情,一边道谢一边告诉我在青石板上她自己也能走得很稳当。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恼了我的唐突和冒失,在她那张无半点波动的脸上寻找许久,无半点收获后轻轻放开了她的手,没什么诚意的道歉,握了握手指仿佛依旧可以感受,她柔软圆润的手所残留下的温度。
吃过午饭要回去时,我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她,然后转过身从门口小厮手里牵过大宝,大宝和二宝是两只麋鹿,是还在幼崽时期被我从陷阱里救出来的,我们家下田代步都离不开它们。
我翻身跨上大宝的背向着远处郁郁葱葱的青山而去。
采纳,问名,纳吉,纳征,忙忙碌碌之间日子已经进入仲夏,送完聘礼后姑姑跑到家里和母亲吼了一顿,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了,我在边上看得几乎失笑。
定婚期时算定了今年的两个好日子,一个是八月二十二,另一个是十二月十六,我没有犹豫的选了八月二十二。
还有两个月我已经在期待,掀起她盖头时,她的脸上是不是依然那样风轻云淡平静无波。
☆、7郎来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原本应该热火朝天的厨房此时却是一片冷清,漆黑的房梁,焦黄的墙壁,各种锅碗瓢盆翻倒,灶上灶下和地上都是混着灰黑的水渍,还有小块污浊的水坑,甚至有些地方还在因为水火直接接触而在呲呲冒着白烟。
我努力端着面瘫脸抬手拨了拨额头被烧焦的一小撮头发,看来需要换个发型了。
看着闻讯赶来焦急的凤妈妈,我真不知道要在脸上挂上什么表情,只能尽力维持着面瘫,力持淡定的迎视扶额无语的冯妈妈。
“母亲,是女儿疏忽了。”我就是白天黑夜的想也绝想不到,我会有火烧厨房这么白痴的一天,我记得我完全没有任何高出安全系数的动作,为何厨房会从我脚边烧起来?为毛?
“没事啊,闺女……咱还有两个厨房呢,无妨的。咱不急,慢慢来啊!”凤妈妈握着我的手拍了拍,似乎怕我受打击,万一不愿再进厨房问题就大条了。
“……”还有两个厨房,果然凤妈妈开口就是不一样,我点点头,想必应该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要是再烧一回儿我就是再面瘫脸也罩不住了。
凤妈妈吩咐了一番,丫头小厮们便开始整理看上去一塌糊涂的厨房了。
一身狼狈的我被赶下去好好梳洗,我应了之后领着一脸苍白的小丘回了红妆阁,等到小丘抖着手以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把我收拾好后,我挥手遣退了她,然后一个人慢慢思考了起来,因为前景似乎不怎么乐观,我原本还以为这些东西都很容易呢,现在才发现练习是有必要的,站在旁边看和实际操作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
我必须学会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家和凤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沈家家境平常,是个典型的乡村小户,虽然人口简单关系明了,但也意味着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保持一个乡村人家正常运转所需的技能,这是我要学会的,然而从提亲到迎亲还不满三个月,时间是在太紧迫,而我要学习的东西也实在太多,这让我不免有些焦躁。
当初不是选定了两个日子么,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赶?我叹口气表示非常不满。
我要学会最简单的上灶炒菜,下灶烧火;学会怎样把衣服洗的又快又干净;学会认识和照顾最基本种类的家禽;学会简单地缝补,最好能做个鞋裁个衣服什么的,记住一年到头的节日和相应的风俗,明白怎样处理邻里间繁琐和细微的交往,总之这个世界普通女孩子一般要会的东西我都要学个八九不离十。
我曾今一个人生活了七年,做饭水量炒个菜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缝个扣子补个线头也勉强可以,洗衣服只要耐心一点多洗几次想必没问题,毕竟这干净不干净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照顾家禽也不是问题,来到这世界解了封印我才慢慢发觉,我那不是动物缘好,而是我身上有着言灵的力量。
虽然都是属于操控能力,家里人的操纵术是通过驱使灌了灵力的纸符【灵仆或者式神】,我的操纵术则是通过语言来达成。
问题在于下灶烧火,裁衣做鞋这两样。
烧火多练练总是会的,但是裁衣做鞋……估计是要下大功夫的。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还有那些轮到才能做出反应的迎来送往和人情世故,更是我额头一阵阵抽疼。
凤妈妈告诉我沈家除了凤家便没有其他亲戚时,我几乎喜极而泣。
毕竟邻里好的话就亲近一点,要是比较极品那便是疏离一点也是无碍的。
“……”我长长叹一口气,就要嫁人了,还要面对一堆新娘必修课,咋感觉压力这么大呢?
不知道沈子墨会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呢?想到那张平凡的脸,那种沉静的气场,应该不会有吧……真的不公平,如果我的内心也有我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无波,山崩于前照样眼皮不抬的淡定就好了。
长榻上层层叠叠的铺盖帐幔都是绣庄里秀的,我则只需要学着用剪刀和针线把一块布纠结成一件衣服。
至于细节怎样先不管,最起码大约看一眼,要看得出那是一件衣服。
我的嫁妆一共四大木箱子,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马桶(里边有花生什么的),一座四扇屏风,一个两层被柜(内带十八条被子,六对枕头,床单八条),一对五斗矮柜,一张小圆桌带四个圆凳就是全部了。
按着我低调的想法,这些个家具都是选了厚重的深色。
本来凤妈妈是想要风光的嫁一回女儿,就算没啥十里红妆,但洋洋洒洒抬个一百二十抬嫁妆还是要的,但是彪悍的琴操妈妈把凤妈妈往家里请了一回儿,结果凤妈妈就气呼呼的回来精简嫁妆了,除了必须的家具其他一律排除,请人在床底多打了一层底做了个隔层,那些细软东西则统统打包塞了进去,梳妆台和小矮柜也被塞得满满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凤妈妈指挥着,突然感到心中微微发酸,她是真的待我好,真的把我当成女儿爱护周全,虽然我到现在依旧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但这并不影响我此刻的侧身感受。
所有嫁妆中我重视的就是那四个半人高的大箱子,那四个箱子是我做好妻子的根本。
一箱子我和沈子墨尺寸的鞋子,塞得满满当当,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双,是凤妈妈请人做的,当时她语重心长的说:“闺女啊,这些个鞋子应该能穿上五六年,五六年后你做鞋子应该没问题了吧?”
我不知是该为可以有五六年的缓冲高兴,还是凤妈妈如此看低我的手艺而郁闷。
然后是两箱子的衣服,依然是我和沈子墨两人份的,春夏秋冬都有准备,缎面的只有两套,其他的都是细的粗的棉布衣服。
最后一箱子,半箱子是以棉麻为主,锦缎绢纱为辅的布匹,剩下的半箱子是各式荷包,手绢,步袜,腰带,头巾之类的小东西,不但种类繁多,数量也相当厚重。
有了这四个箱子我底气足了不少,生活需要的短时间内都不会短缺,那么我就完全可以慢慢学了。
看着这些东西摆满了隔壁的厢房,我有种不真实感,随着婚期一天一天临近,我每天都会一个人对着这些家具发会儿呆,有时一不小心一天就过去了。
坐在院子里轻轻摇着扇子,把视线从家具上移开,抬起头看向纯净无暇的蓝色天空,慢慢放柔了眉眼,大约是还没对这世界产生归属感吧。
“姑娘,姑娘!”小丘抱着一个竹篮子从院门外一路喊过来。
见我坐在那没反应嘟了嘟嘴,但下一秒马上又笑了起来,抱着篮子凑到我旁边“姑娘,猜猜这篮子里是什么?”
“什么?”本来我不想出声的,但实在受不了小丘间歇性的缠劲儿发作,原本不多话,安安静静的孩子,在知道不能陪着我一起嫁过去便开始变异了,一时很正常,一时又黏的厉害。
我真不明白我这样一个面瘫脸到底哪里值得她舍不得了。
“姑娘猜嘛~~”小球不乐意了。
“点心?”我不甚在意的随口说道。
“姑娘猜错了,是只小狗哦!”小丘小心翼翼的打开篮子的盖子,露出一个白色的小家伙,“是姑爷刚刚送来的,因为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姑爷只是到了前厅没来见姑娘。”
“……”沈子墨来过了?我放下手中的扇子伸手轻轻碰了碰团成一个球的小家伙,小东西竟然爬了起来趴在篮子的边沿上,睁着两只咕溜溜的眼睛查看起环境来了。
“姑娘,这只小狗好漂亮,全身雪白,除了脖子下边一处黄色便是一点杂毛都没有。”小丘看样子十分的喜欢。
我对上小家伙的眼睛,然后伸出手“过来。”小家伙便乖乖把爪子搭在我的手心里,然后扭动着圆圆的身子滚进了我的臂弯里。
“姑娘!”小丘见到这个情景一边惊叹一边羡慕得不得了,手指捏着篮子一脸跃跃欲试。
“等等……”我双手掐着小家伙的两只前肢腋下举了起来,然后翻来覆去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不是……
“姑娘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小家伙放在膝盖上,对着小丘勾了勾嘴角“这只小白可是我的,你要抱去找大管家的媳妇儿要一只来。”
“姑娘!”小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春娟嫂子家的小土狗灰不溜秋的……”突然怨念的神情一改,眨着星星眼对着我嘿嘿笑了两声。
“……”我面无表情的抱着小白,与完成高难度变脸的小丘对视起来,最后小丫头受不了我的视线转过头,不过转过头后却一个人捂着嘴偷笑……我手指无意识的揉着眯起眼睛的小白,果然年纪大了,对于小丫头的想法,表示理解无能。
“姑娘要不要回送点啥?”小丘双眼盯着懒洋洋趴在我膝盖上的小白,似乎想要趁我不注意,偷摸一下也是好的。
“……”我瞥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小丘,有回送的必要?
男人送礼物给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更何况马上就要结婚了,没过明路的还是私相授受,古代人不是最讲究这个的么?
“姑娘,明天姑爷就要来抬嫁妆了,姑娘可以把要回送的东西让小丘交给姑爷。”说得好像我已经决定要回送了。
在小丘万分热切的眼神中,我有些无奈的从椅子里站起身,抱起小白慢悠悠的进了卧室,转了一圈之后才想到合适的东西,倒腾出一个装首饰用的小锦盒,把梳妆台上那颗从桃林跟我回家的桃核装了进去……沈子墨,准备好了么?我要坑你了。
我非常满意自己选择的回礼,既然他都送了狼(郎)来,那么坑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看,多好的寓意!
点点头盖好盒子交给整张脸都皱到一起的小丘,淡淡的道:“明天别忘了送。”
☆、8婚礼
端坐在铺着正红色锦被的床边,红色的盖头遮住了我所有的视线,直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结婚还有滚床单这一回事来。
狠狠地捏紧手指,我就是白痴啊,之前怎么只想着怎样学好生活技能,完全忘了还有另一种生活也要好好准备,最起码也要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好好研究怎样才能淡定的和才见过一次的沈子墨坦诚相对。
虽然上半辈子因为嗜睡没时间好好处一个,顺便把那层膜给去了,但该知道的我还是非常清楚的,在岛国爱情动作片如此泛滥的年代,无知代表山顶洞人。
而就是因为这个知道,这个清楚,对于再过不久就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完全淡定不起来,有种面瘫脸会龟裂的预感。
不知现在开始开导自己还来不来得及……
“……”突然红色的世界被拉开,一阵亮光让我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来不及了。
“娘子……”沈子墨清雅的声音响起,那双漆黑的眼眸带着盈盈笑意,大红色的吉服衬着修长的身子,整个人看上去分外清俊,那张略显平凡的脸也变熠熠生辉起来。
“……”我对上他的视线,被他眼中的温柔吓了一跳,心中没来由的一跳,那声娘子也让我感觉无措起来,压根忘了这会儿我应该回他一声相公才合规矩。
看着他轻轻坐到我的身侧,执起我交握的双手。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轻轻在我的指骨间按压起来,我一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因为刚刚太过纠结,握得都红了。
想起刚刚,几乎立刻一阵燥热往上直涌,手也下意识的一缩。
“别动,揉一下就好了。”沈子墨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紧握住我想要缩回的手。
“嗯。”我纠结了半响,好容易制住了有龟裂迹象的面瘫脸,最后几不可闻的轻轻应了一声。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呼吸声,我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此时再不转移注意力我可能又要莫名紧张和无措了,于是转开视线开始打量起这间新房,怎么说也是我下半辈子安身立命的地方,是有必要先了解一下。
二十多平米的大小被我送来的家具塞得满满当当的,地面是用青砖铺成的,看样子应该铺了没多久,房顶上盖着的也是新的……好像是芦苇杆压成的跟席子差不多的东西。
墙壁好像也是新刷的,看起来很干净,总体印象还不错。
“娘子吃些东西可好?”沈子墨拉回我慢慢转动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但不红不痛了还舒松不少,真神奇。
“好。”听到他问我点了点头,因为怕中途上厕所,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喝,特别是水。
“来。”沈子墨牵着我的手站了起来,我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坐了许久的我感觉膝盖和脚腕都有些僵硬,还好不是冬天,要不然大约要扑街了。就在我要皱眉往前迈步时,一只手臂轻轻从背后环上了我的腰,温热大掌贴着夏日薄薄衣料的感觉异常清晰,身体的条件反射绝对快过我脑中的意识,几乎是下一瞬整个身体便僵住了。
“坐了一天可是不舒服了?”沈子墨笑着问道,那姿势那叫一个自然,似乎做过好多次一样。
“……”我第一次没有回视他的目光,几乎是本能的垂下头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