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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周一的马哲大课上，李不言正在玩儿手机，忽然接受到一条短消息：
——现在来阶梯教室厕所门口。你自己来。
落款是你的烤鱼很好吃。
李不言愣了半晌，脸上阴晴不定。
许是表情太过于异样，旁边的沈晚栀看着李不言，“你怎么了？”
李不言回过神来，对着沈晚栀勉强笑了笑，“没事儿，你继续上课，我去下厕所。”
他收起手机，从后门出去。
外面正是上午，阳光灿烂，教室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李不言往厕所门口走，到了之后，却并没有发现有人。
正在疑心自己是被人耍了，就看到不远处的林荫处，一个小姑娘的头露出来，对着李不言眨了眨眼睛。
李不言心头一惊，顿时不知道要不要过去。
小姑娘似是非常好笑，又伸出胳膊对着他挥了挥手，小声说，“过来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许久，李不言阴沉着脸往树荫处走，“你出现在这里，不怕吗？”
是巧巧。
或者说，不是巧巧，而是另外一个人。
“李大哥不会伤害我，对吗？”
巧巧眨了眨眼睛，伸手就去拉李不言的胳膊，李不言躲开，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把被巧巧拉住了。
李不言身子一僵，感觉到巧巧拉着自己衣袖的力度，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个动作很熟悉，在森林的时候，巧巧就爱这么拉着自己的衣角，像是狂风中的浮萍，毫无底气。
然而这个动作，却万万不该出现在现在的巧巧身上。
“你到底是谁？”
巧巧嫣然一笑，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极为天真烂漫，“我是巧巧，这是我的本名。”
“……”这么一想，又想到了原来的那个巧巧。李不言心里一沉，甩开了巧巧的手。
巧巧沉默了一瞬，抬眼看向李不言，眸子里有些受伤，“李大哥，你不愿理我了吗？”
“装什么好心？这次又要来杀我们？”李不言眸光渐渐冰冷，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即使看上去再无害，再可怜，也是一个凶残的妖修族。
她是同伴们第二次试炼全锅端的罪魁祸首与幕后设计者，她绝对不像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甚至，现在巧巧出现在这里，便又是一个阴谋。
李不言手心里微微聚拢起一团灵火，眸光淡淡地看向巧巧。
巧巧眸光黯淡下来，她微微垂头，须臾，抬起脸勉强笑道，“李大哥，我这次没想杀你，我是来提醒你的。”
☆、第37章 分配
“提醒？”不会又是圈套吧？
李不言蹙眉，看向巧巧。
巧巧眨了眨眼睛，“你本来就不是修真界的人，不如退出，好好地当一个普通大学生不好吗？”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成为敌人……”巧巧垂下眼眸，轻声说，“其实……上次假如得手的话，我也不会杀你……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嗯？你就那么确信我会被杀？”自己给人的印象也太弱了吧，难道来个人都能杀了自己？
“以后……”巧巧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一叹气，“以后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死……执法队太过于危险，你知道吗，假如你加入执法队，你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三十……”
“什么意思？”李不言皱眉，“这一届的执法队怎么了？”
巧巧的眸子里倒映着李不言的身影，像是一汪泉水里的涟漪，轻轻荡漾，“我们不会永远蛰伏在黑暗的角落，修魔族也不会……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凡人却将它们占领，凭什么？就因为修真界的那些蠢货吗？”
“所以，修魔族、妖修族与修真界迟早要爆发战争，现在就是……”她想了想，“现在只是交锋，不久之后，就会很危险……你，不要加入执法队好不好？”
她期翼地看着李不言，期待着李不言的回答。
“你告诉我，执法队怎么了？”李不言执着地问。
巧巧咬了咬唇，“就在不久，我得知，执法队的人只剩下五个……所以，你们很有可能要被填补上去。那时候我，我们就会直面对立了……”
李不言神情漠然，“你们杀的，对吧……即使不是你们，也是修魔族……你现在叫我退出？这究竟是提醒我，还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巧巧想上前，却看到李不言离自己更远了些。她眨了眨眼睛，掩去其中的黯然，“你真的不适合这里……”
“不管我适合不适合，现在我是小组的一员，”李不言注视着巧巧良久，“而你，是妖修族……我们注定是敌人。”
“我不知道你最近这两个月在我们学校做什么……我想，总不至于是为了我一个人……”
“但是我想，你最好不好做什么坏事儿……你走吧，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巧巧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李不言不再看她，转身说，“我要去上课了，假如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很高兴，我们即将再次对决，下一次，你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再不留恋，快步走向教室。
巧巧怔怔地看着李不言的背影，咬了咬唇，轻哼一声。
…
李不言走上楼梯，忽然一怔。
阶梯教室门口，一个女生百无聊赖地站在栏杆旁，看向楼下的树木。
感觉到李不言过来，她转头看向李不言，神色淡淡。
“额……你怎么出来了？”李不言纳闷地看了看时间，“还没下课啊。”
上课时间不去听课，反而在教室外面看风景，这不像是沈晚栀的风格呀。
沈晚栀站直身子，白皙的脸上似乎有些郁结，开口便带着些质问，“她为什么要来找你？”
李不言身子一僵，“你看到了？”
“能让你神色有异的人，我第一次见。”沈晚栀冷淡地说，“我知道她是谁，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个能耐，能让妖修族的公主刮目相看。”
李不言从未见过沈晚栀如此冷淡的样子。沈晚栀展现给众人的，是高冷的，是淡然的，却从来不是冰冷的，漠然的。
然而此刻的沈晚栀，却宛如高山之巅的冰雪，让人望而生寒。
“我想你误会了，”李不言解释说，“我没有跟她有很深的交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找我……我绝对不会背叛……”李不言不想为这件事儿解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却并不想让沈晚栀误会。
“我从未想过你会背叛，”沈晚栀深深地看着李不言，像是要看到他的眼底，“只是也许有人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我不会再跟她接触。”李不言忽然笑了，“晚栀，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谁关心你。”沈晚栀一滞，扭头看向栏杆外。
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像是雨后的水汽般，悄然消散。
李不言不知道为什么，唇边扬起一丝笑意，“走吧，咱们该进去上课了。”
“嗯。”
她微微低头，轻轻地说。
……
…
“我早就说过，咱们不能这么循规守矩地训练他们！”脸色黑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
“黑长老，我知道你想尽快培养他们，好早日跟修魔族的那些渣滓对上，可是他们不是机器，他们现在的年龄，不过是一个学生……”下颔胡子花白，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慢吞吞地说。
黑长老一声冷笑，“咱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独当一面了！我看是你们和平的太久，根本不知道面对复杂的形势了！”
“可是现在就让他们面对，不忍心啊！”
“没有那个时间给他们慢慢面对！”黑长老怒气冲冲，“这届执法队就剩下五个人！妖修族跟修魔族早就蠢蠢欲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丧心病狂！咱们的人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
吴教官一直蹙眉，眸子里有些哀痛。
木犀长老看向吴教官，胡子微颤，“小吴，你觉着呢？”
“我……”吴教官深吸一口气，像是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他们还是太稚嫩……我想多练练他们，但是……”
众人都沉默下来，妖修族跟修魔族没有给他们留下来时间去成长了。
几个人不由自主地看向曾校长。
感觉到众人的注视，曾校长慢悠悠地放下喝着的茶，良久一叹，“我跟木犀长老的意见是一样的。他们有的人，甚至不知道被选拔意味着什么……若是按照普通人来说，他们只是刚刚升入大学的孩子……”
“然而……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容许我们来放松了。”他接着说。
“幽雾长老的事情刚刚过去，就是他将天选者的事情泄露出去，险些让我们的C小组种子们全都被灭，我们的斗争，已经是势如水火，不容的半分迟疑。”
他沉吟着说，“小吴一直带着他们，现在他们的基本素质已经有了，对每个人也有了了解，我想第三次试炼，直接进入分配堂口的这一环，由你们亲自带领，会事半功倍。”
黑长老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长舒一口气说，“师父，早就该这么做了！他们这群小崽子甚至开始在学校里谈恋爱了！这还得了？”
木犀长老慢吞吞地接，“怎么不得了？人类不就是这样繁衍的吗？“
“你非得给我争什么？”黑长老瞪眼。
曾校长呵呵笑起来，然而过了一瞬，轻咳起来。
黑长老立刻住嘴，关切地看向曾老校长，“师父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年纪大啦……”曾校长摇了摇头，“你们跟着一起出发吧，在外面要小心行事，争取将他们都带出来。”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合格的，就让他们继续过普通的大学生活吧。”
……
第三次试炼在不久后开始了，十个人与吴教官、马易一起，踏上了去L市的路。
李不言本来以为会是像前两次试炼一样一起练习，却没有想到，刚刚到达L市的那天，面临着分别。
很好，在李不言莫名其妙地进入安陆大学灵学专业的第二个月，他终于见识到传说中修真联盟的三位长老。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黑胖子，一个白胡子的老爷子，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经过吴教官的介绍，他们知道了，黑胖子是黑长老，掌管议事堂。白胡子老爷子是木犀长老，是议事堂的副堂主。中年女子是月长老，掌管外事堂。
祁大宝数了数，“不是三个堂口吗？传说中最冷酷最残酷最阴森的执法堂是谁掌管啊？没来吗？”
吴教官轻咳一声，“是我。”
“额……”祁大宝呵呵讪笑，“吴教官……我不是说你啊……我本来以为执法堂没来人……你看你怎么早不说嘛……”
他虚抹了一头汗，赶紧站好。
吴教官瞪了一眼祁大宝，“执法堂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所以我希望你们对它不要抱有太大的偏见。”
吴教官说着，李不言跟祁大宝视线相对，交换了意见——有吴教官，这执法堂就够恐怖了！
絮叨这么多，终于有了下文，吴教官轻咳一声说，“第三次试炼有了些微的调整，你们会被直接分配到三个堂口里，两个月后假如合格的话，会直接进入执法队，你们的学业不用担心，四年后会给你们发毕业证……假如没有合格也没有关系，你们可以继续在安陆大学学习，四年后假如你不挂科的话，还会有毕业证。”
灵学二班的几个人面面相窥，感觉世事突变……好像听到了关乎他们命运的……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宫东风神色疑惑，“吴教官……吴堂主，不是说两年吗？”
不等吴教官说话，黑长老冷哼一声说，“再等你们两年，整个修真界都是妖修族与修魔族人的了！你们这个年纪身在象牙塔，即使在试炼中跟妖修族与修魔族有了接触，也意识不到残酷与紧迫。现在你们作为队员加入到三个堂口，不要抱着试炼的心态，假如你们没本事，很快就会成了尸体！”
他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顿时，所有人沉默下来。
几个人互相看着，都明白，他们的人生，已经到了最严酷的时候。
马易弱弱地打破了沉寂，“下面，我来分一分你们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就像是练功到了瓶颈，死活写不出来。
想通剧情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之间海阔天空一路是蓝！
所以……此刻的我……通了……通了……
☆、第38章 钱师兄
众人都看向马易，对于他们来说，分配堂口极为重要，很有可能就是以后能不能留下的关键。
马易对着众人羞涩一笑，轻声念道：
“议事堂，宫东风，肖闲，冉桐桐。”
祁大宝对着李不言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好事儿还是宫东风吧？
之前两个人谈论过小组的事情，其中就有这么一个话题，上头是不是打算重点培养宫东风？
答案显而易见，宫东风就是他们培养的领导者。
眼下将宫东风分到议事堂，显然印证了这一点。
没有理会下面人的小动作，马易继续念道：
“外事堂，陈艾，周浮生，沈晚栀。”
“执法堂，尹之予，钟鸣远，李不言，祁大宝。”
陈艾有些失望，没有跟祁大宝与李不言分在一起，一张俊秀的脸上全都是忧郁。
祁大宝与李不言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浑身发软，一个人一个巴掌挡住了陈艾的脸，“都是在L市，你至于摆出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吗？”
陈艾幽幽一叹，“离开你们，我会睡不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李不言的错觉，自从上次看到陈艾用花香作弊之后，他甚至开始觉着陈艾吐气如兰……
“期待你们两个月之后能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马易泪眼婆娑地看着几个人。
冉桐桐有些多愁善感，“导员你也注意身体，我们会想你的。”
马易擦了擦眼角，幽幽一叹，“也别太想我，尽量少给我惹事啊。”
……
吴教官神色严肃，脸上的线条像是刀削一般冷硬。他沉默地注视着尹之予，钟鸣远，李不言，祁大宝，“我重新给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吴东淮，掌管执法堂。与其他两个堂口不同，执法堂的功能与它的名字一样，注定是冷酷的，无情的。所以，我希望你们收起来玩闹的心思，当一名合格的队员。”
与以往军训中展现出来的军人作风不同，此刻的吴东淮一脸冷硬，散发着幽幽的冷气，李不言这才明白，此刻的吴东淮，吴长老，才是真正的他。
那个在军训中极为严厉的吴教官，不过是一层伪装、一个身份罢了。
几个利索地应了，随后，他们跟随几个长老，离开。
……
一路上，吴教官并不与两几个人说话，在这种严肃如冰块的氛围下，众人面面相窥，不再说话。
李不言与祁大宝，是从刚刚开始就认识的交情，两个人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早就成为了真正的兄弟，与钟鸣远却从刚开始的过节到如今的状似风平浪静。
但是，最不熟悉的却是尹之予。
在之前的试炼中，几个同学全都在磨练中发展出来深厚的交情，然而尹之予本身平凡无奇，而且又沉默寡言，几个人的交情并不深刻。
李不言观察过尹之予，他发现尹之予也似乎并不想与几个人有太多的交情，不仅面目平淡无奇，似乎连生活都过成了一潭死水。
李不言曾经与尹之予交谈过，尹之予只是轻轻地点头或者轻轻的应和，并不产生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