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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白亦突然呵斥道:“帮孩子找回父母的爱有什么不对?幼儿园只是他们最坏的选择,现在我们无条件收留他们,他们的父母逃避了责任,看起来好像皆大欢喜。却是我们一起剥夺了他们回归父母的机会。”
“哪有这么严重!”黎昕暴跳起来,“我是在帮他们。”
“真的想帮他们,就用这两个月时间,把孩子们送回父母身边。”白亦扯过他的手,一口咬下去,“我不信哪个父母是真的愿意丢弃小孩。”
黎昕对着一圈小小的牙印愣了好一会儿,牙口不错,看着深度没有两天消不了。
“白亦——你这个以下犯上的小崽子,看我不把你卖到山里去当白痴大叔的童养媳…”
“吵死了,抓到我再说。”
第二天,黎昕策划了一个主题班会,叫做《我的爸爸妈妈》,由班长先发言。
白亦被黎昕的突发奇想弄的有点蒙,站在台上面对十几双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给点面子,你先说两句把他们带动起来。”黎昕在她背后悄悄地说。
白亦暗自翻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说:“我妈妈是个护士——”
“哼哼,张囡囡,说你的亲妈。”
白亦低下头抿抿嘴——我真没见过张囡囡的亲妈。
“我妈妈是个普通的南下打工者,相貌平平,目不识丁…”
“老师,目不识丁是什么?”下面立刻有人举手提问。
黎昕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用五岁小孩的智商说话。
“我妈妈在外面工作挣钱,她答应过年回来给我买新衣服。我爸爸和妈妈一样,他不喜欢笑,每次回来都给我十块钱零花。我很喜欢他们。”
白亦说完了,轮到副班长。
“我妈特漂亮,长头发,比我的还长。我两岁的时候给我买过一双皮鞋,可好看了,可惜给我穿坏了…呜呜呜…我…我爸爸,呜呜呜,我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
“我妈妈说今年过年回来看我和姐姐…”
“我爸爸会修路,他说挣了钱回家盖大房子…”
“爸爸去年就说要回家,我是不是睡太死,错过了爸爸回来的时间…”
……
不知不觉教室里哭倒了一大片,有些小一点的已经开始抱着黎昕要妈妈了。白亦无奈地看着他们,突然感到衣角被扯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她的忠实追求者李瑜。
他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使劲吸着鼻涕。
“囡囡,你跟了我我把爸爸妈妈分你一半。”
白亦愕然地看着他,许久才说道:“不…不用分我,你有心就好,跟不跟你的事咱们过几年再说。”
李瑜眨巴着眼睛,无限悲情道:“你不喜欢我了,你移情别恋了,你看上那个男人?他有房还是有车?”
刚刚对他印象有点好转的白亦,忍无可忍的捏他的脸蛋:“让你多看书,少看点狗血电视剧——九九乘法表背了多少——”
黎昕的班会成功把小萝卜头们都弄哭了,一个小时的班会,半个小时用来哄人。
事后黎昕精疲力竭地躲在房间里偷懒,白亦直接推门而入。
“看到了?”
黎昕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露出形状清晰的喉结。
“看到了,在父母面前老师同学就是根毛。”
白亦走过去轻轻趴在他腿上,嘟囔道:“刚才李瑜说要把父母分一半给我,我好感动。”
黎昕怔怔地看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亦抬头看着他,微笑着说:“快点给他们找妈妈吧,我好早点把囡囡还给李瑜。”
黎昕‘嗯’了一声,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
“囡囡长的可真可爱,太便宜李瑜那家伙了。”
给留守儿童找父母真的这么容易吗?首先他们天南地北居无定所,有些人连个电话也没留。
黎昕让孩子们把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上交,到了晚上,黎昕就拿着手机一个个的打。
第二天早晨白亦见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好奇的过去围观。
“怎么样?还顺利吗?”
黎昕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别提了,打了二十二个电话,找到了八个家长,只有一个答应一个月内回来接人。”
白亦理解他的苦恼,安慰道:“不急,总会有办法的。家长不愿接小孩过去无非就是担心管不了他,我们可以试试和那边的社区联系。听说有专门接纳农民工子女的学校。”
“我们要管的那么宽吗?”黎昕问。
白亦:“当然,不然就是我们不负责任了。”
他们又去求助了秦学民,他很爽快的答应给他们联系各种收留机构,前提只要小孩的父母同意就可以。
从那以后,黎昕发挥出了超常的耐心,每天都在电话里度过。
白亦代领每个孩子画画,画他们的父母,画全家福。
他们同时利用网络,向外界呼吁,把失联的父母找出来。一时间这个不为人知的小镇,成了全国爱心人士关注的重点。
进展一下变得很快,已经有九个家长同意接回自己的小孩,一个月过去,留校的小孩只剩下两个。
有人欢喜有人愁,留下的人特别发愁。
这两个倒霉鬼就是张囡囡和李瑜,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黎昕正在跟来接小孩的家长谈话,教室里仅剩的两个小朋友面对面而坐。
“囡囡,我不想离开你。”
白亦掩面叹息,这小孩不去演苦情剧真是可惜了。
“等你满十八岁了再来找我,未成年谈恋爱国家是不允许成功的。”她想尽量让李瑜明白道理,这小子昨天接父母电话竟然哭着喊着要带囡囡一起走。
他父母还有两天才能到,为防止他出什么馊主意,黎昕认命白亦给他做心理辅导工作。
“我喜欢你关国家什么事?我有独立的人格,成熟的思想。”李瑜挺起胸脯,努力把自己摆成一尊高大上的铜像。
白亦糟心的把他摁下来:“什么叫人格?什么叫思想?本我、自我、超我分的清楚吗?”
李瑜挠挠脑袋:“咩?”
白亦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我们俩加起来还没有十岁,都不会挣钱,没有钱就买不了糖,买不了糖的爱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李瑜的眼眶突然蓄满了泪水:“你好现实,好物质,我没有车没有房你就不要我了?”
这段台词让白亦觉得腮帮子疼,她问:“小朋友以后就好好看奥特曼,大人的电视你就不要看了。”
李瑜懵懂的眨眨眼:“奥特曼一天只放一集,水果台电视剧每天放三集。”
他说的好有道理,白亦只想揍他一顿。
“好吧,我们用琼瑶体谈话。”她拉过李瑜的手,“我们两的爱情,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既然相爱,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长远的未来,我们要坚信彼此。”
“咩?”
白亦抓狂:“你都能知道现实和物质,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噗!”路过的黎昕听了一半他们的对话,实在是佩服两个二逼的聊天技能,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场。
他抱着肚子坐下,笑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复正常。
“囡囡,你去做午饭吧,我来跟他说。”
李瑜见到白亦要走,刚收住的眼泪又要流出来。
“不许哭,早就让你有点男人的样子,整天跟个怂包似的谁会喜欢你?”
黎昕掏出纸巾粗鲁地在他脸上抹了一遍。
“男人要可以保护自己的女人,如果我要把囡囡抢走,你打的赢我吗?”
黎昕期身靠近李瑜,矮小如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感,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是忍住了哭声。
“所以说,你现在太弱,等有一天你跟我一样高了,就再没人能从你身边抢走囡囡。”
黎昕将李瑜从凳子上拉起来,两人并排站好。
“看见没有?你还要长两个半自己那么高,还要比我强壮。所以你要回到父母身边,多多吃饭,很快就能去找囡囡了。”
李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趾,又抬头看看黎昕的肩膀。他深吸一口气说:“囡囡等我,我一定把你从齐老师手里抢回来。”
☆、不一样的荣光
黎昕就这样光荣的成为了奥特曼。李的假想敌,三人的午餐吃得杀气腾腾。
李瑜已经塞了一大碗饭,肚皮被撑的滚圆。他见黎昕要去添饭,不甘示弱地又去乘了一勺子。
白亦冷眼看他们俩搞什么鬼,只见黎昕得意地朝她挑挑眉,满脸笑容显得格外无良。
他用筷子敲敲李瑜的头:“吃不下别硬塞,肚子撑破了没地方给你补去。”
“哼!”李瑜把他的话当成一种鞭策,三楼两口把饭塞进嘴里,嚼了老半天才咽下去。
白亦好心地给他倒了小半碗汤:“快喝点儿,别噎找了。”
李瑜受宠若惊的接过,暗自感叹米饭的力量。
李瑜的事情已经算是成品了,再没有可操心的地方,接下来就是张囡囡。
她的情况最复杂,原来她父母去年离婚了,双方都再组建家庭,她成了多余的一个。
黎昕拿着手机正在唉声叹气。
“怎么办?你爸妈干脆关机了。”
“闭嘴,他们不是我爸妈。”白亦不高兴道。
“好吧,是张囡囡爸妈,现在怎么办?”
白亦想了想:“他们都不要孩子,这算是犯了遗弃罪吧?”
黎昕盯着手机屏幕看:“还不至于,如果要让他们坐牢,那肯定还是愿意把孩子接回去的。只不过…囡囡今后的生活会幸福吗?”
白亦猛的站起来,小小的身体因为太过用力而晃了一下。她稚嫩的脸上覆上一层违和的沧桑感:“幸不幸福那是她的命,家庭的温暖是别人给不了她的,久了她就会接受的。”
“白亦…”
黎昕对白亦的家庭也有耳闻,他知道白妈妈年纪轻轻就病逝了,她现在的妈妈是继母。
她和张囡囡,是一回事吗?
黎昕不敢问,她的家庭,从来就是一个禁忌。
知道要分别了,李瑜就化身为一块狗皮膏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白亦身上。
黎昕让白亦回家找找有没有户口本这类证实身份的东西,李瑜躺在地上滚了三圈,总算换来了跟班的位置。
“路上不要贪玩,快去快回。李瑜,要是让囡囡被坏人欺负了,我就剥夺你今后的竞争资格。”
白亦不想看这两个‘买卖人口’的家伙,穿着黎昕给她买的新鞋,吧嗒吧嗒跑的飞快。
真是吃饱撑了才送来送去,一共还没几百米远,献殷勤也不动动脑子。
不一会儿小道上就见到一个画面,漂亮的小女孩在前面猛跑,后面一个小矮萝卜在猛追。
张囡囡的家离幼儿园不远,却因地形复杂走的有点崎岖。她要经过一个池塘,转弯上山,左绕右绕穿过小竹林才能到达她家那栋独立的小房子。
白亦体力不支,很快在上山的路上被李瑜追上。
“呼…呼…你真是吃菠菜长大的。”白亦扶着根歪脖子树使劲喘气,面前是李瑜那张永远擦不干净的花猫脸。
“我不爱吃菜,我喜欢吃肉,吃肉才长得高。”
白亦一掌把他挥开。
她把跑步调成慢走模式,山间吹来的凉风让她感到清新自在。这个小镇穷了穷了点,环境却是好的没话说,生活节奏也慢。不用为吃穿奔忙的话,不失为一个避世的好去处。
但当她又面对自己家时,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刚才的念头。
不要面朝大海穿暖花开,最少也能遮风避雨10兆光纤吧!此地不宜久留,拿了东西赶快走。
白亦和李瑜在破房子里展开地毯式搜索,果然在一个塑料箱子里找到了户口本和父母的身份证复印件。
白亦拿好东西就准备召唤跟班有人,哪知她刚准备转身就被一双无法抗拒的手紧紧抱住。
“嘘,乖孩子不要叫,爷爷带你买糖吃去。就给你买,别人都没有。”
白亦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遇到了什么,她张口就要大声呼唤,可没想到老色鬼速度更快,捂住她的嘴把她整个人拖进了卧室。
“乖,别叫啊,爷爷跟你玩个游戏马上就放你走。”
他随便捡了块破布把白亦的嘴堵上,不要看老色鬼年纪大,乡下人从没停止过劳作,力量上不比城市里的小年轻弱。此时对付一个小姑娘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白亦除了乱蹬乱踹别无他法,忍受着老色鬼在身上摸来摸去,她急的欲哭无泪。
黎昕,黎昕你在哪儿?
老色鬼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白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呀——你放开我的雅典娜——”
‘嘭’一声闷响,白亦看见李瑜拿着一根柴火棍打在了老色鬼腿上。大概是很疼,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色鬼没想到房子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禽兽的事暂时干不下去了,他要先解决这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放开白亦,一反手就握住了那根棍子,用力一扯李瑜连人带棍都到了他手里。
白亦重获自由,李瑜又被抓住了。
“放开他,我们家大人马上就来了。”白亦紧张地冲老色鬼喊叫。
老色鬼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紧紧捏住李瑜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吓唬谁呢,你们这种没人要的小崽子哪里来的大人。快点乖乖的给我躺下来,不然他的脖子就要断了。”
“呜呜呜…嗯…”李瑜被掐着脖子很难受,小脸紫红紫红的,他穿着硬邦邦的塑料凉鞋,突然一脚跺在老色鬼的脚尖上。
手上的力道一下就松了,李瑜像颗小钢炮一样,一头撞上白亦,把她给推了出去。
“囡囡快跑,我拦着他。”
白亦懵了,她眼睁睁看着李瑜又跑回去,房间里传来七零八落碰撞的声音。
“小杂种,不要让我抓到你…”
老色鬼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发怒了,白亦不敢耽搁,拼了命地往外面跑。
“来人呐,救命——”
“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城里和乡下的最大区别就是,前者人满为患,后者都分散在地里干活,方圆几里连条狗影都没有。
白亦从未恨自己疏于锻炼,现在她只想自己跑的快点,再快点。
好不容易跑下了山,一块突出的大石头绊得白亦整个人飞了出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被一双手给托住了。
“屁股着火啦?跑那么快干嘛?”
黎昕,你就是我的天神。
白亦的眼泪喷涌而出,着急地朝他喊:“快,快回去,李瑜有危险。”
她扯着黎昕的衣服就往回跑。
黎昕从白亦不寻常的失控状态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干脆把人抱起来,直奔山上的小房子。
他们到达时,白亦还可以听见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都是你,又把小丫头放走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杂种,贱种——”
黎昕三步就垮了进去,推开房门的瞬间:“卧槽尼玛,老子今天非毙了你不可。”
白亦顾不得看黎昕要干嘛,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李瑜身边。
他已经失去意识了,脸肿的像一个泡发的馒头,鼻孔和嘴角都渗出血来,小臂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挂在一边。
“黎…黎昕…快打120,快…”
黎昕已经把老色鬼揍的出气多进气少了,他这才拿出手机打电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警车也来了,刚才怎么也找不到的村民也都重新冒了出来。
张囡囡家重未这么热闹过。
跟警察交代了所有事情经过,他们终于能去医院看李瑜。
李瑜在加护病房里躺着,医生说他伤的太重,必须转到市里的大医院。
他断了一只胳膊,一条肋骨,最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