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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倒没笑沉香没见识,只是细细的给她解释,道:“咱们爷在北疆的府里头,内院只是一些个丫头婆子,再有就是外院走动的小厮们,嗯……就跟我这样的,爷身边儿向我这样的人,统共有四个,各有分工,如今北疆府里的诸多事儿都是秦西管着呢!不过,这回有你,那小子可是该乐了,他早巴望着想跟爷进军营里头呢!这可是脱了你的福了……”
沉香认真的听着秦东给她说的北疆那里的一些情况。知道这是他的好意,心头暗暗感激。
天色渐黯,野鸡也考的焦黄酥脆,沉香取下两递给国公爷,“爷,您请用!”
沈敬重抬眼看了眼小脸仍是一片木愣愣的沉香,好在这段时日他已经习惯了,伸手只接过一只,漫不经心的吩咐道:“这就够了,余下的你们分了吧!”
沉香看了看手中比她脑袋还大的烤鸡,点了点头,应道;“是。”
说罢,又去盛了碗热腾腾的汤,放到沈敬重跟前儿,自个儿跟秦东一块儿分食了余下的鸡子。
四周散落聚积的侍卫,各自儿扎堆儿围着火堆儿喝汤吃肉。
入夜以后,更是寂静一片。只余噼叭作响的数值炸裂声时不时的响起,除却守夜值班的几个侍卫,旁人俱都闭目休息。
沉香躺在离沈敬重一丈远的地方,右侧沉木侧着身子替她遮挡夜里刺骨的凉风。
这也是国公爷的交待,说是到底是个小丫头,兄长既再跟前,还是多多照看的好。
时辰已到深夜,营地里一片寂静,多数人已沉入梦中。
忽的,沉香一下子睁开眼,手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目光沉沉的盯着远处茂密的丛林,面色在火光的照映下晦暗不明。
她的动作极轻,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好似在确认些什么,最终抿了抿嘴唇,低头轻轻拽了拽沉木的的衣袖。
沉木原就是个警惕的性子,此时不过浅眠而已,觉出身上动静,眼睛猛然睁开,霍然坐起,惊讶的看着面色沉静的沉香,眼神不自觉的往国公爷睡觉的地方看了眼,微微春下脑袋,低声问道:“怎么了,香儿,时候不早了,你怎么不睡?”说着,皱起眉头担忧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眼里俱是一片关爱!
沉香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沉木默了片刻,手指一抬指向丛林方向,迎着沉木疑惑的目光,平静的开口道:“那里有声音。”
沉木眉心微蹙,扭头往丛林方向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动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笑着安慰沉香道:“许是林子里野鸡窜跑的声音罢了,这是常有的事儿,它们怕人,不敢过来,香儿不怕啊!”
说着,轻轻拍了拍沉香的小脑袋,沉木神色温柔。
妹妹第一次出远门,爹娘不在身边儿,心里头难免恐惧害怕。
沉香紧紧抿着唇,不是这样的,野鸡的响动不是这样的。
重重的摇了摇头,沉香紧紧盯着沉木,执拗的说道:“不是野鸡,是声音,很多的声音。”
而且,越来越近,她都听到了。
沉香忍不住又补充了句,“朝这儿来了。”
沉木面上笑意渐退,眉头一点点儿皱起,神色沉黯下来。
妹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可他……
又一次转过脑袋,定定瞅着黑黝黝的丛林,来回摇晃的枝叶更叫他心中平添几分不安,微微侧耳,屏息凝神静静听了一会儿,沉木满脸无奈的扭过来,抿着唇同沉香对视良久,慢慢呼出一口气来,沉木定了神色,想了下,认真的问道:“香儿,你知道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真听见有声音往这边儿来了?还……很多?”
趁着这会儿功夫,沉香又是听了一回,嘴角抿得越发紧了。
那些声音,又近了好多……
“我真的听见,有好多声音……”沉香仰着脖颈,轻轻说道:“大哥,得赶紧离开这儿,不然,等它们……到了,咱们会被踩死的。”
沉木心中忍不住担忧,踩死?眉眼一拧立时开口道:“不是人?”
“不是。”
沉香摇头,心底慢慢腾升一股子慌乱来,压都压不住,语气忍不住快了些,“是好多蹄子奔跑的声音,很多,很多……”
这样的声音,她和老乞丐进到老山里抓人参的时候,也听到过,后来她看见……
“赶紧跟国公爷禀告吧,咱们得离开这儿,”沉香声音带出意思郑重,强调着说道:“马上得走,大哥你信我。”
再晚就来不及了。
沉木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妹妹说她听到了,他信了,可到底是无凭无据,再有,若是回禀国公爷后,却虚惊一场,就是蒙骗国公爷……
深吸口气,沉木定下决心,沉着声音,道:
“大哥信香儿,既如此,我这就……”
“兽群要来了?”
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沉香一转眼,霍的撞进一双深邃如墨的狭长双眸里。
沉木一惊,倏然长吸口气,“爷……”
沈敬重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双定定有神的望着沉香兄妹,徒然开口。
“你当真听见兽潮的声音?”沈敬重眼眸深深,“——沉香?”
沉香一怔,重重的点头,开口无一丝犹豫,“我真的听到了,好多好多,都往这边儿跑来了。”
沈敬重听罢,深邃的眼神儿牢牢的盯着沉香,好似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实则不过一瞬间,衣袍飒然一摆,沈敬重站起身子,沉声命令道:“那便叫醒众人,立刻离开这里。”
说罢,已是大步往拴着马匹的地方走去。
沉木立起站直,抱拳应道:“是。”
眼看着众人被叫醒,收拾细软,一样样装上马车,不过半刻钟的时候,沉香已经坐在马车上,疾驰的路上,车尾留下一片黄土飞扬。
直到上到山顶上,车马一行人聚集在一处,沈敬重立在一块儿巨大的山石上,俯视着底下山林,刚才宿营的地方,目光沉沉。
耳旁轰隆轰隆的声响好似打雷一般,只见成群结队的野牛野羊飞快的从丛林中疾驰而出,越过刚才他们休息的平地,朝着山下如滚滚流水一般涌去。
牛羊过后,竟是成群结队的狼群、两人高的老虎狮子,小山丘一样的黑瞎子……更不用说地上游移而过的蛇,密密麻麻的,叫人鸡皮疙瘩都冒个不停。
侍卫群里,窃窃私语,掩不住的好奇,
“我的天,这得有多少野兽?都是从哪儿来的?”
“可不是,以往不是没见过群兽奔走,可这么大的场面,忒的吓人,这是怎么了?你瞧,那些个虎狼,好似发狂一般,一个劲儿的往下跑,山里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谁知道,不过……这场面,啧啧……”
沉香依旧坐在车辕上,隐在众人后头,此时,她忽的心口一紧,只觉一阵又一阵的慌乱如海水般痛上心头,一浪高过一浪……
眼前一黑,身子猛地往前一扎,沉香连忙抓住车板,几乎是是顷刻间,脑袋覆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缓缓的抬起头,沉香面色苍白的望着底下渐渐稀少的兽群,额角斗大的汗珠划过鼻尖,落入沉黄的尘土中……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沉香面色难辨……
不对,兽群已经快要过去,为什么她却恐慌的越发厉害,连指尖儿都发颤的不能自已?
第12章 巨石坍塌
轰隆隆的轰鸣声渐渐歇弱下来,沉香却是止不住的掉冷汗,心脏扑通扑通直要跳出胸口来。
捂着胸口,沉香视线收回,却是突然一凝。
国公爷站立的那块儿巨石,底下一个缝隙正往下漏着尘沙,一颗颗……一缕缕……越来越多……
猛然抬头四顾,沉香一脸茫然不解,周遭侍卫低低的说笑声传入耳中,脸上的表情更是放松,甚至带着愉悦新奇?
他们都没发现吗?
心跳越来越快,沉香头脑发懵,从眼里看去,不知是眼睛在转,还是地面在动……
可旁人仍一无所觉。
忽然——那巨石要掉了,掉进悬崖——
脑海里徒然蹦出这个念头。
瞳孔猛然一缩,沉香怵然一惊,甚至来不及呼喊示警,喉咙似火烫一般,已然失声,叫不出声来,然脚下似有自己意识,脑中未反应过来,身子已是飞奔而去,好似一道残影而过,几乎是在瞬间,拉住沈敬重的衣袖,口中无形的屏障一下子破除,沉香嘶哑着声音,手腕用力往回拉,口中大吼道:“要塌了,爷,快回来,回来!”
周围一众侍卫眼露惊愕,面上一片愕然的沈敬重,还未来及反应,便觉一阵大力袭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头倒去,耳边儿听到如此话语,眼中蓦的一凝,微薄的唇瓣冷冽的抿着,只是却随着沉香的力道,速度快了几许!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沈敬重脚离开巨石那一刻,硕大的石块,于众人眼中毫无预兆的跌落到悬崖底下,重重的落在地面,轰的一声闷响,惊醒了眼露后怕,迟疑震惊的众人。
沉木一脸担忧的上前,朝沉香伸手,“香儿,你……”没伤着——吧!
然而,顾不得看众人脸上的惊愕,沉香顺势抓住大哥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往马车上跑去,口中竭力嘶吼道:“快走,要地动了,快走,走——”
沈敬重随着沉香快速奔跑,眼底却是一片沉黯镇静,高声斥道:“还愣着作甚?快走!”
如闷雷一般的声响,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凌休早在沉香出声之时,便作势往国公爷所在奔去,在看见沉香动作后,却是身形一滞,随即转身往自个儿马匹跑去,口中亦是喝道:“快,离开此地!”
说着,驾着马贴近马车,与沉木一同护着马车,下令众人疾驰往北而去。
马车一路急行,马蹄踏过尘土飞扬,众人屏住气赶路,马车里头沉香面色发白,嘴唇抿得死死的,手指紧紧抓住一侧衣角,口中喃喃道:“快,再快些,还不够远,不够远,得再快些!“沈敬重面色凝重,压抑沉静的车厢中,忽的扬声令道:“再快些,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秦东紧紧巴着车栏,脸上神情惊吓不已,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惑,眼神在沉香和国公爷之间来回徘徊,却是一丝声响不敢发出,只探出车帘之外,马蹄阵阵好似踏在心上!
拼命跑了有半个时辰,大约有十来里地远,马鼻子里呼哧呼哧打着响鼻。
凌休放眼望去,此处一片平地,开阔平坦,离那处丛林高地,已相距甚远。
马匹已经显露疲态,且没有先前那般焦躁……
凌休骑马到车窗边儿,沉声请示道:
“爷,此地距先前之地甚远,马匹已不堪重负,咱们且休整一番吧?”
沉木抹了把头上滴落的汗珠,视线朝着车中望去,眼中俱是一片担忧挂念。
车厢里,沈敬重默不作声,只紧紧盯住沉香,见她面上苍白渐渐消退,神色渐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眉目微凝,沈敬重轻声问沉香,“可仍需赶路?”
沉香眼珠一顿,这是在问她?
对上沈镜中的额视线,沉香微微一怔,却是轻轻点头,认真回道:“我心不慌了。”
沈敬重,:“……”
这是什么意思?
心头一动,沈敬重觉得明白了什么,朝着车外高声下令,“休整一刻钟。”
“是。”
窗外马蹄声渐渐远去。
沈敬重微微倾身,低声问道:”可是适才,丛林高地那里,你忽觉心慌?“所以,才能在千钧一刻,拖着他脱离险境。
沉香抚着平静的心口,雅静眨了眨,”是,我心慌的很,那里不好。”
总感觉地底下有一张血盆大口,稍有不慎,便会掉落它口中,无法生还——叫人害怕的紧!
正在此时,天地忽然摇晃起来,不过一瞬间,虽停了下来,远处却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大声响,如巨鼓般震动耳膜,众人惊骇的看着自远处而来,地面裂开道道缝隙,大涨的口子好似能吃人一般,马匹焦躁的原地踏动不停,嘶鸣声久久不歇……
好半响后,动静消失,天地间恢复一片平静,只是离众人几里远的地方越来越狭窄的丝丝缝隙,仿佛还在提醒着,刚才若不是先行一步,这场浩劫怕是躲不开的。
往回去打探的侍卫飞奔回来,沈敬重立在车辕上,听属下回禀后,眼底暗色浓的再化不开……
不远处侍卫们尚有余惊,间或夹杂一丝庆幸,经过这一劫,众人面上难免添加一丝警惕,沈敬重收回望着车外的视线,放下门帘。
沈敬重眉心微动,长臂一伸,将木呆呆的沉香捞进怀中,眼角警告了嘴巴大张的秦东一眼,直看的他身子缩出车门之外。
身形微动,将沉香圈的严严实实,低着眼帘,面色却一丝不显,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听见,一手禁着沉香下颌,瞅着小女孩儿高高扬起的脸蛋儿,白皙如玉,“是心慌的很,觉得那里不好,才让我叫醒众人,离开那处丛林?后来,也是心慌,才拉着我离开,叫咱们赶紧赶路,对吗?”
到底是性子惯冷凝的,便是有心和缓,声线却依旧清冷,好似命令一般。
只是沉香一无所觉,仿佛觉得国公爷本就如此,虽觉得自个儿这样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偏着脑袋,一字一句认真道:“不是的,先前睡觉时候,我是听到声音,好多声音往咱们这边儿来了,才会叫醒大哥示警……在悬崖上,我突然觉得心慌的厉害,好像有人紧紧捏着心口,我都喘不过气来,心里觉得不安,觉得那里也不好……我看见爷您站的那块石头松动了,我觉得它要掉下去了,心里又慌又急,可是嗓子里不知怎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直到拽住您,我忽然能叫出来了……那里不好,我心慌的喘不过气来,心里只觉得得赶紧离开那里,不然——会不好的,很不好!”
断断续续的解释完,最后几个字更是咬着牙加重语气,强调那时不走的眼中后果。
小女孩儿清脆的嗓音,因为沙哑却难掩一丝稚嫩,语气中的认真沈敬重却是没有错过。
轻薄的唇角微微勾起,深邃的眼眸凝重如墨。
看来果真如他所想,可是,就这么个小丫头,怎么就会?怎么就能……
目光沉沉的盯着沉香许久,沈敬重蹙起的眉头缓缓散开,长长叹出一口气来,身子往后倚靠,眼中划过一抹决断,凌厉的视线慢慢的变得和缓,对上沉香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沈敬重罕见的笑容直达眼底,抬手拍了拍沉香的小脑袋。
不敢用一丝力道,这还是个小丫头呢!
第13章 麻烦出现
自那日见得兽群奔袭,后又得沉香示警躲过一场地动。沈敬重下令,命众人禁言那日情形,不得往外透露半点儿。
跟随国公爷一行人本就是麾下亲信,自是喂国公爷之命是从,这事儿便被有意无意的瞒下来。
只是从那天起,沉香再不能离国公爷左右,沈敬重心中如何作想,旁人不得而知,只是国公爷对沉香的优待,却是人人眼中都看得到的。
二人同吃同住,国公爷吃什么,沉香就跟着吃着独一份儿的,自然,夜里歇下时候,条件好时,便睡小榻,若是没得,睡在脚榻上也是使得的。
再有露宿荒野时候,沉香就得贴着国公爷身边儿睡,不然看着主子黑着脸放冷气,目光不善的盯着她不语,瞧着也是挺怕人的。
这前后差距之大,沉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担忧,却又不敢言语。
虽说他家已非国公府家奴,可爹爹感念国公爷恩典,烧了一家子身契,却并不往外头去,只同家中老小,一心伺候国公爷,说是报答国公爷恩典。
他虽身为护卫,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