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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爷怒气冲冲的低头一看,顿时蔫儿了。
于让翘着二郎腿,也是干脆利索的不行,只道:“我知田氏外头弄的银子,费尽心思都贴补了田家,今儿我来,没别的意思,您呢,也甭跟我兜圈子绕弯子,只一句,那些个银票子,只要少一张,短一两,咱们公堂见。”
田老爷脸都绿了,闻言呐呐道:“一时半会儿的凑不整齐……?’
于让嗤笑一声,“好,好,我也不难为您,给您一个时辰,您尽管凑银子去,我只这里坐着等着就是,若是一个时辰后,我还是不能如数见到银子……呵呵!”
田老爷瞅着女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翻脸连个喘气儿都没有,登时憋屈的不行,转身出去吩咐了几句,又叫了田太太急忙回了屋子,这才扭过身子,一脸怒色的道:“到底是一家人,就是看着你媳妇儿的面子上,你也该给田家一条活路。”
于让眼皮一翻,“您甭急,一样一样来,自然了,若是您实在念着您闺女儿,这便领了回去,我保准二话不说,另叫人送了她嫁妆给您,好不好?”
田老爷一噎,心头却是狠狠一挑,于家这是——莫非是要休妻?
一想到这儿,田老爷再没了打嘴仗的心思,拎着衣摆疾步出了门,收银票去了。
不去不行啊!
若是因着这事儿,毁了闺女儿姻缘,田家在京城的路,也就没了。
第180章 属耗子的
好容易攒齐了银票,于让数了数,笑着起身,银票子拍的啪啪作响,“田大人到底是能耐,这会儿功夫,就齐活儿了。哎——啧啧,我就不打扰府上了,这就告辞。”
说罢,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田太太张着嘴想说什么,可转眼间于让人影到了门口了去,再叫已然来不及了,只得愣愣的望着远处人影消失不见,好一会儿后,忽的身子一软,摊在地上,埋头捂着帕子哀嚎,“天哪——他这是要害死我田家啊!这样的人……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田老爷一阵烦躁,不由怒声呵斥道:
“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
田太太身子一抖,抹了眼泪,哀哀戚戚道: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女婿怎的就翻脸不认人……“田老爷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女婿?你是聋了?刚他叫我什么你没听见?田老爷——哼,说不得于家是不想认这门亲了?“田太太一听,立时惊诧的不行,再顾不得地上撒泼,一下子跳起来,瞪大眼睛,“不能吧,咱们女儿可是给于家生了个……闺女!“说到一半儿,田太太也是不由心虚的很,声音越发小了。
田老爷冷哼一声,“你教的好女儿,嫁过去好些年,不知调养身子,竟只想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于家哪里会罢休?”
若是闺女儿生了儿子,今儿于让哪里会这般无情!
田老爷自觉想的通透,怕是女婿迁怒的多,不然,不过是挣了些许……银子,填补家用,哪里值得他那般横眉怒眼。
田太太心下惊慌不安,却是眼泪忍不住落个不停,抹着眼角,哭道:“这是怎么说的,我可怜的女儿,于家忒薄情了。好歹这些年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的就是不能看着咱们家好过些。”
出口就是埋怨,田氏心里也是憋闷又委屈。
田老爷一脑门官司,再不乐意有人耳旁叨叨,登时豁然起身,一甩衣袖,撂下一句,“且歇着罢,只盼着于家善罢甘休,不然咱们有的磨呢!”
末了,扭头大步出了房门。
再说,出了田家大门的于让,又一路不停的回到自家里,提了先前逮着的几人,甩着银票,一手拿着搜来的账本,冷声道:“且给你们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下,出了这个门起,你们按着账册,一家家的,以前放了的,收了的,一样样的都给我平了账,另,务必要让各家满意,心平气和的把事儿结了,不然,爷有的是手段等着你们。”
一通威胁加告知,几人战战兢兢的接过账本,于让又派了心腹拿着银票,跟着一道去了。
知道三日后,外头人才来报信儿,说是事儿了了的。
于让翻着账本,只觉得胸口一股子郁气乱窜。
不看不知道,一看,啧啧……田氏可真是大手笔啊!
看了半晌,于让突然起身,脸上怒气俱都收敛,转身将账本放进书架上的匣子里,缓步到了外头,仰头看天,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吐出口气,大步往院子主屋去了。
田氏被禁足,已是好几天了,外头何种情形,她全然不知,亦不敢有人传递消息。故而,当于让再次推门进来时候。
田氏紧张的立起来,紧紧的盯着于让,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艰难的扯出个弧度,“爷,您——”
于让一摆手,他不是来听废话的,当即只一句,“收拾了东西,我送你回娘家。”
顿了下,忽的讽刺笑道:
“左右你满心惦记着娘家,干脆回去就近看着罢。”
田氏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泪道:“爷饶了我这回吧,我知道错了,便是,便是看在女儿的份上,爷不看我,只看着女儿……“于让俯下身子,攥住田氏的下巴,满脸风雨欲来的怒气,冰冷的望着地上默然流泪的女人,冷笑道:“真真是个贴心的好亲娘,打量着着我不知道,若不是为着你的好娘家,如今女儿该是有个弟妹了,嗯?“田氏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都抖落起来,颤着嘴唇,不能成言,“你,你怎么知道……”
意识到自个儿说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懊悔,却是无济于事。
于让慢吞吞的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睛里却是没有丝毫温度,“哦,承认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可真是个好姐姐,为着娘家兄弟的亲事奔波劳碌,连着自个儿怀了身子都不知道,马车里晃着晃着把孩子都给晃没了,我心心念念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你倒好,竟是一声不吭,连着跟我说一声都不乐意,只当没这回事儿,装的没事儿人一般……呵呵,也是,你自来最会装模作样,轮起装相,哪个能及得过你?”
田氏眼泪流的更凶了,哭的口不能言,断断续续的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当时,当时……那也是我盼来的孩子,我心里捅刀子似的疼,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自打生了女儿,一直没缓过劲儿……”
“啪!”
于让淡淡的收回手掌,低头瞧了瞧自个儿手指,厌恶的在身上擦了擦,回身几步,坐回椅子上,睨着摊在地上的女人,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把脏水往女儿身上泼,这都几年了,于家好吃好喝供着你,太太连着太医都给你请了来,就是为着给你调养身子,你打量着大伙儿都是傻的,一句身子虚就能打发过去,蠢货……你当太医都是吃干饭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冷眼瞧着田氏瑟瑟发抖的身子,于让眼底满是嫌恶和冷漠,“实话告诉你,早两年太医给你诊了脉,便说了你的身子已是康健,再无暗疾。你每每口口声声道自个儿元气虚弱,不过是给你脸子,才没有揭穿。哼……你倒好,如今还拿来当借口,妄想推脱……你自个儿也觉得自个儿聪明吧,只是既然聪明,怎的就能拿着一个借口一用四五年不带换样儿的,我想了想,只觉得是——你觉得天底下只你一个聪明的,旁人都是蠢的不能蠢的,只要你胡乱应付几句,都信的跟什么似得,如此想来,我也是佩服的紧。”
什么玩意儿?
给你面子,一家子都善待你,捧着你的脸,偏你不能自个儿脸当脸用。
孩子——?
于让深深吸了口气。他心里不是不盼着有个儿子的,只是爹娘都劝着,他也想要个正经的嫡子,这才揽下外头的闲言碎语。
只是不曾想,他费尽心思给了田氏一个清净,田氏却是把他的心意踩在脚下,毫不在意。
他于家的嫡子啊——就这么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糟践了。
想起来,他心里就揪着疼!
心里想着,盯着田氏的眼睛里忍不住迸射出一阵浓浓恨意。
田氏迎着于让的目光,好似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浑身冻成冰块一般,抹着胭脂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厚重的灰败,‘咯噔’一下子,软在地上,失了精气神儿。
完了,完了!
爷都知道了,他——竟都知道了。
知道孩子没了,知道她放印子钱补贴娘家,知道……知道她身子早就好了。
这些,他早就知道了,可他偏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由着她说着谎话,笑骂作态,说不得心里只当她戏子一般作耍……
田氏衰败的眼神渐渐的移向于让,忽然生出一股子气愤来,“爷既早就知道,为何不明说。爷倒是大方的紧,由着我装病,吃了那些个名贵补品,怕是花了于家不知多少银子,爷待我可真好……”
嘲讽的勾起唇,田氏也恨。
恨于让耍弄于她。
早知于让什么都知道,她何苦费尽心思满心愧疚。
于让晒笑一声,眯着眼道:
“我待你是好,只让你吃些有什么心疼的?你才吃了多少?只看你昧下不知多少偷偷送回娘家,好叫一家子得利,我都不计较,如此看来,爷可不是大方的紧。”
田氏闻言,心神俱颤,好似自个儿脸皮叫人扒了个彻底,再无所遁形。
偷婆家东西给娘家,这样没脸的事儿传出去,田家再不用做人了,她也不必活了。
于让腻味的起身,撇头望向窗外,没甚兴趣的淡淡道:“行了,少废话。快收拾了东西,送了你回娘家,下午我还得当值呢!说来为着你田家一摊子烂事儿,连着公务都耽搁了,如今细细想来,我竟想不出一件田家做的好事儿,除了惹事儿生非,竟于我半点益处。”
虽不指望着靠岳家提携,只也不能拼命拖后腿吧!
忽的想到什么,于让一阵轻笑,看着恍惚起身的田氏,上下一打量,笑道:“不过,田家只一样做的极好,养出你这样孝顺的闺女儿,京里鲜少有几家比的上了。”
属耗子的媳妇儿,娘家倒是喜欢,可就是苦了婆家,真是倒霉催的!
第181章 臭显摆
田氏收拾包袱默默无声的回到田家,于让现下对田家是满心满肺的恶心,只看着田氏进了门,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田氏流着泪看着于让身影渐渐远去,听到消息的田太太一路到了门口,一把拽着自家姑娘,焦急不已,“芙雅,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这是……”
瞥见田氏手中的包袱,田太太心中一震,忙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于家这是……“
是不是不要你了?
可看着周遭几双眼睛,田太太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歹不能叫人看了女儿的笑话。
田氏低着头,木愣愣的,就是不开口说话。
田太太深吸口气,拉着田氏的手腕儿,阴着脸,道:“跟我来。”
田氏木偶一般叫田太太直直拉到后院屋里,回头关了门,撵了人,一扭头,看田氏眼睛直愣愣的瞧着窗棂雕花,不由又是一阵气闷。
快步走到女儿跟前,挨着坐了绣墩,田太太瞧着闺女儿了无生气的模样儿,心底蓦的一酸,落下泪来,“你这孩子……你说,让娘说什么好?”
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闺女儿叫婆家撵了回来,她心知肚明是因着闺女儿外头放印子钱,可闺女儿这般还是为着田家。
她连抱怨都不能,说到底,还是田家害了闺女儿。
可这事儿不能不管不顾,由着于家磋磨女儿啊。
田太太哭了一回,擦了眼泪,想了想,好声劝道:“……不然,娘去跟于家好好说说,求求于太太,好歹你也给于家生了个闺女儿不是?再不能这么无情……“田太太絮絮叨叨,田氏通没个反应。只是耳中听到“闺女儿”,忽的眼珠一动,豁然转身,一把抓住田太太的胳膊,尖声叫道:“不许去,不许说,不许,不许——“
闺女突然发狂,吓了一跳的田太太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满脸惊恐,“芙雅,你这是……”
疯魔了不成?!
田氏因着吼叫出声,额角青筋一根根蹦出,末了身子一软,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田太太不明所以,想劝又不敢劝,闺女儿刚才模样儿实在吓得她够呛,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口想说些什么。便听“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田老爷一脸怒气的冲进来,瞪着眼指着田氏,怒骂道:“你这混账东西,田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竟还有脸回来,还不滚回于家去,若是于家不要你,你就吊死在于家门前。”
田家没了银子,如今人也让撵回来,这怎么能成?
于家事情做绝了,也别怪他不留情面!
田太太惊诧莫名,听了田老爷的话,眼中惊慌更甚,慌忙回头望向闺女儿,呐呐道:“芙雅啊……”
田氏哭够了,这时候反倒冷静下来,抹了眼泪,看着一脸冷色的父亲,竟还能露出一抹笑来,轻声道:“父亲是想卸磨杀驴?捉摸着借我拿捏于家?我劝父亲少想些吧,便是沈家能眼看着于家由人拿捏?父亲这些年官职并无变动,任凭女儿外头如何人情关系,都毫无用处,父亲也该想想,这是为何?”
田老爷脸色一变,田氏又真一阵轻笑,抬手抚了抚鬓角,道:“父亲好歹看在女儿明里暗里偷着摸着想方设法的贴补娘家的份上儿,也甭总想着让女儿去死一死罢?还是父亲以为,只要女儿死了,于家就能放过田家,既往不咎?”
看着田老爷咬牙切齿,脸色铁青一片。田氏神色越发轻柔,缓缓道::“于家待女儿如何,女儿确无法反驳,只因女儿嫁入于家为媳,这些年从未给于家做过什么,便是管着家事儿,也是处处抠了银子出来,一脑门的送回田家了,女儿对于家不住,然对于田家,女儿——”
直直盯着田老爷,田氏一字一句道:
“——问心无愧!”
田老爷田太太脸色齐齐不好看了。
好半晌,田老爷冷哼一声,眼神凌厉,道:
“你个不孝女,竟还嫌弃起自家来了,可别忘了,没了田家,于家认得你是哪个?”
当初前头的于太太认得是田家闺女儿,可不是你田芙雅!
田氏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随即冷了脸,一手捏着帕子,慢吞吞的道:“可如今嫁入于家的是我田芙雅,即便于家不要我了,还能认下田家这门亲不成?这青天白日的,父亲何苦多思?”
嘲讽,□□裸的嘲讽!
田老爷叫闺女踩了老脸,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十分好看。
可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田芙雅说的难听,却是句句是真。
田老爷气怒难当,也是为着惧怕于家翻脸,再不认人。
田氏一通冷嘲热讽,勾着唇角提着包袱,捡个顺眼的屋子就这么住下了。
不住下又能如何?于家既送了她回来,若是不消气,是不会坐下来跟她好好说话的。
于老爷叫了儿子到书房里头,相对而坐,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于老爷闷闷的吐了口气,道:
“你怎么打算的?撵了田氏回娘家,是住多久?一日,一月还是一年?有个什么章程没有?”
于让老老实实的道:“儿子还没想好,先让她就这么住着罢。”
反正她也喜欢来着。
于老爷一看儿子这样,立刻气了个半死,
“还没想好?现在就想,赶紧想,那是你的媳妇儿,你的岳家,你心里好歹有个盘算,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