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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了榻里侧,还觉着一股子晕眩就连薄被都被他也给盖了个密实:
“没事,我有分寸的。”
他自然是有分寸的,那一刀不过是为着引出心血来催动“昔年”棋局,他这一条命还要留着缠她一辈子,怎么能有事。他胸口此刻裹着棉布,看来他睡着的时候,她已把他的伤都仔细的处置过了。
“你太鲁莽了。”
陆茉幽忽然沉了脸似有些生气,简辞回头于黑暗中看她,虽看不清楚却也知道她生气了,看来纳兰必是来告诉她了。在这事上陆茉幽必然不会轻易原谅他伤了自己的行径,简辞便随性岔开话题分了她的心思:
“我有事要告诉你。”
他侧身对着她不等她回应便又继续道:
“从前和你说的,因为觉着欠了顾瑾些什么,所以许多无谓的事情上便都顺着她,以致她故意传出了许多我和她之间的瓜葛,现在就告诉你,我欠了她什么。”
简辞唇边的笑渐渐有些冷,说起这个就觉着格外的嘲讽,他因此而对那个人诸多忍让维护,甚至因此而纵了那人伤了陆茉幽的心。陆茉幽听他说的竟是这个,便怔了一下,就听简辞又说道:
“我带你去慈光寺前,她派了人以右相之名邀我去相府,去到之后却发现是她,她悬白绫于梁上,告知我若势败,她绝不偷生,我虽断了白绫走的,却总疑惑她仍会寻死。前世终归许多年,即便她有私心可也算多年里苦心相追,还不得她的情还带累她丢了一条命,我不想欠她的,就想用这一世的荣华来还她,也算是还了她想要的东西。”
可简辞话还没说完陆茉幽便霍然从踏上坐起,连连冷笑:
“好!好!”
连道两声好,简辞惊异起身:
“怎么?”
可陆茉幽却并不回他,反而眼中带着厉色看来:
“我不会放过她!”
原来,简辞一直以为前世顾瑾最终还为他丢了一条命才会想要偿还的如此宽容待她,甚至早早便想要收她为义妹保她一世荣华,可偏偏这人却是贪心不足,得了一便想二,要将简辞拆吞下腹。
“好。”
简辞顺她应声,知道她前世和顾瑾的恩怨,只怕从前是因着他说对顾瑾有所亏欠方才隐忍,眼下知道了内情,这仇恨自然再不能放下,况且看顾瑾对陆茉幽曾经所作所为,他决然容不下顾瑾。
“是她把圣上给了你传位诏书的事告诉了十皇子,你去找我时,她便去了十皇子府,用你将去慈光寺小观音堂取传位诏书的消息,换了皇妃的位置。”
所以,小观音堂外才会埋伏重兵,才会在简辞出得殿门时万箭如雨。
简辞一霎怔愣过后,那嘴唇便又止不住抿出一丝冷笑。陆茉幽说好,果然是好,顾瑾即便是在前世,戏也要做的这般足。她怕简辞会赢,就做了这一出戏令简辞即便胜了为帝,也要为着她这番生死相随的痴心将她纳入后宫,却也没有放过旁的机会,又去向简瑄密告。
然而那时,他去到小观音堂发现有重兵暗中围住时,还以为是陆茉幽所为,他以为陆茉幽为了简瑄,不惜令他死,这样的认知令他的心便先一步死了。
可原来,却不是。
“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不气就好,要做什么只会我一声,我会安排下去。”
简辞攥住她冰冷轻颤的手以做安抚,可陆茉幽却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
“前世圣上既然会给你传位诏书,可为何现下却如此相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改变,他会给我传位诏书只因他想要继位的人已不在,他不甘心被人摆布,这才给了我诏书,希望我和简瑄一番争斗能给他一个喘…息机会,只是他没想到,我还没有动作,他就已被人害死。”
简辞将她又推回躺下,她这半夜都没睡,白天又抄了一天的经,必是疲累。可陆茉幽却是兀自沉思,原来如此,可如此行径也确实就像兴帝性情所为,她于被下握住简辞的手,不住的心疼。
“我能做到旁人算计他时不出手就已算是全了我和他的血缘之情,旁的,我再也做不到。”
他感到她手中传来的心疼,便也回握了握,可这话却终究寡淡。
不止因为兴帝从来不顾父子之情将他放置在太子和简泽之间以做牵制,不顾死活的肆意利用。更是因为,许多年前他所做的一切。他担心外戚当权制约他的权利,会拥立皇子对他逼宫,所以母家有兵权的妃嫔永远不能生出皇子,若是生了皇子,那么这妃嫔便必然不能存活,母子二人总要殇去一人,所以当年他示意连妃,若是能在秦皇妃生产之时下手除去,那么秦皇妃的位置和她所出的子嗣,便都归连妃。
他该如何自处?一个是生身之父,一个是养身之母,却都是将他当做可利用的棋子,直要利用到最后一分力都被压榨干净。
就连顾瑾,也不过六七岁便知晓打探他的喜好,知道他惯爱对着宫苑中那簇花架子发怔,便在二月初春他生辰那一日,故作胆小娇羞的藏在已然长满花叶的花架中,只等他去发现。
这些人即便做法不同,可却都是同一样的人。莫怪陆茉幽怎样都不愿再待在这皇宫里。
陆茉幽看他半晌不说话,便如猫儿一般依偎过去,将头靠在他肩上,简辞伸手揽住她肩头:
“有些事,或许如你想象一般,也或许比你想的更要糟。”
“不怕,我们若是逃不出这上京,我就和你一起留在这里。”
简辞原本说兴帝和连皇妃的事,可陆茉幽却以为他在说眼下局势,可她淡然回应的这一句却让简辞在一怔过后便勾唇笑了起来。
“六皇子妃娘娘今夜也来了,她虽没明说,可话里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大约是知道你从偏殿带着伤冲到小佛堂的事,就来看一看。”
陆茉幽说到这里又不免不满起来,一是为他受伤,二是为他不管不顾就这么冲了来,眼下局势这般紧张,他这样行径岂不是给人机会落人口实,颜若璃一个深居皇子府久不出门的人怎么会莫名因此而来,必然是简泽得了消息便令她前来探一探。若是简泽知道了,那么兴帝和太子等人自然也是知道了。
“怕什么,在这皇宫里,有些事情你即便做的再隐秘,可该知道的人总还是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人,即便你就在他身后行事他也不会知道,既然如此,何必委屈自己。”
他说着话却好似想起什么,便起身下了榻,陆茉幽惑然也随着他起身,便见他已开了门去到院中,待她刚走到门边,便见他一伸手,就有一道黑影猝然窜下落在他面前,她一怔,就听简辞对那人道:
“多派几个人,将这里仔细护好,人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那人应了一声便又悄无声息一跃而去,简辞交代过后却是顿了一顿方才回身,见她也跟了出来,便拉住她手又牵回了小屋,直到将她安顿上榻方才道:
“天快亮了,你歇一歇,我去处置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陆茉幽应了一声,简辞将被角掖好便出了门,小心将门掩好后便径直出了善宁殿直奔南华宫而回,可行至半路却忽而转了方向,没走出多远便顿住了脚步:
“惊刃。”
他倏然回头一唤,便听一瞬静谧风拂而过后,一道黑影方才落在了他身后,跪下行礼:
“主子。”
简辞眉眼淡漠并不看他,惊刃便跪在地上道:
“原来主子还有旁的人使唤,如此属下就安心了。”他顿了一顿便又道:
“国公爷从精绝来了,只是听说了朝中的事,国公爷的意思是那顾家姑娘主子若真不喜爱,不娶便不娶吧。国公爷和主子终归是亲舅甥,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情闹的生分。”
简辞声色未动仍不理会,东宫与右相府表现如此明显,顾瑾眼下成了弃子,既然她没了价值,秦国公又怎么还会迫使他再娶顾瑾,然而却偏偏还要将话说的如此好听。
简辞仍旧没有说话,惊刃便跪在地上动也不动,直过了半晌惊刃方才带着一丝希冀抬头去看简辞:
“属下跟随主子十几年,主子还让属下回来吧,即便使的不顺心,可终究还能护卫主子平安。”
简辞眼瞳一暗可面色终有了几分缓和,这人从他幼年便跟在身边,护卫他教导他,虽说他身上的功夫大多都是从秦皇妃秘密留下的武功心法书籍中学来,可终归这人才是他的启蒙师傅,这许多年里除却会按着秦国公的意思来左右他之外,当真是真心为他。
可为着秦国公一意孤行的想要扶他上帝位,秦家的影卫不知多少次暗中对陆茉幽下手,他实在担忧会有万中有一的防不胜防,也厌恶了如此被逼迫的腹背受敌。这场储位之争避不了,他也清楚现下形势太子必然不能继位,否则谁也难以安然存活。他思量着,终于说了一句话:
“回去告诉舅父,他想要的,不必在我身上也能得到,他若肯退一步,我便助他谋成此事,他若不肯,那便算了。”
简辞一句算了说的风轻云淡,却带出肃杀的凉薄之意。
第77章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出现一点小混乱,如果有读者发现收藏掉了,还想收藏回来的就麻烦再点一次收藏~~不好意思哈各位。
惊刃怔了一下,但随即满面惊喜。简辞此举较之从前可谓是退了一步,秦国公也始终担忧将简辞逼紧了同他一拍两散,虽说眼下秦雪之配了简瑄,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决然不会选择简瑄,同样仍是因着简瑄的出身太低难以扶持。
这边惊刃匆匆退去,简辞便又折返回方才道路往南华宫而去,回到南华宫时却正是天亮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候,他推门进了自己宫房,但一踏入房门便是顿了一顿,可他却是淡然进了屋,随手回身便关了房门。
“你就不怕是刺客?”
黑暗中传来一道淡淡嘲讽的声音,却听出极为疲乏的无力。
“若是刺客,又怎么会静静坐着等我。”
简辞反唇相讥,那人又嗤笑一声:
“终究是这样多年能牵制太子和六哥的人,看来父皇选了你,除了出身,你也果然有本事。”
“莫非你想要?”
简辞冷笑一声便坐在了几案的另一旁,那人听他冷笑,便没了声音,简辞又坐了半刻,见他不再说话便道:
“若有事就直言,没事的话,天也快亮了,现下宫中不比从前,风吹草动就能露出破绽,你筹谋许多年,总不想毁在最后一步吧?”
然而简辞这话说罢,那人却带着些许诧异回头看他:
“你难道不恨我?”
他不信天下有此胸襟的人,若那些幻影中的一切都曾经真实的发生过,而简辞又真的经历过。可简辞听他这句话却忽而一笑,竟是低头看了看他自己胸前的衣裳:
“若你以为的结局竟不是结局,不管等了多久却还是等到了自己等的人,那心中的怨恨,不知怎的,莫名就淡了。”
他并没有那份胸襟,只是如今那人在他身边,那么曾经的过程便真的不再重要,他若再纠葛着过去不肯放过,岂不是会令她心上背的更重?
简瑄看简辞神情从未有过的柔和,陆茉幽的身影不期然便跃上心头,那面上神色终究隐忍不住的几番转变,他竟忽而再度有了同幻影中的自己感同身受的触觉,他输了。
即便他在幻影中的曾经,得到过她,可她的心却是从来都在简辞的身上。他也不知为何他在看过那些欢迎过后竟会失魂落魄一般,直等到天黑便直奔简辞宫房而来,甚至一直等了整夜。他想要问简辞些什么,可终究却是一句都没有问出口。其实在看过那些幻影后,所有的一切他都已有了答案。
“这天下,我断乎不会让给你!”
简瑄忽而起身,那低沉的嗓音却是无比的坚定,他未再等简辞回应便推门而去,简辞却看他背影只淡淡一笑。他在入了偏殿便发觉了房顶有人,可是在做同她有关的事情,他便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去分心。
简瑄如今都知道了或许也好,以他现在已然和陆家消了仇怨的样子,看到了这些就再不会痴缠陆茉幽了。
他正思量着,却见房门处小唐探头探脑,见他坐在屋中便麻溜的窜进了屋子:
“主子?昨夜里有个内侍来找奴才,说是顾姑娘央他带句话,想主子寻个空隙见一见她,她有要事和主子说。”
可小唐这话方才说完,一见简辞黑沉面色冷冷一眼横来,霎时缩了缩脖子往门外退去:
“奴才也就传个话,这就去回了!”
“回来!”
简辞沉声一喝小唐赶忙顿了脚步,以为他改了心意要去见顾瑾,谁知他却转身往屏风内走去更衣:
“不用回。”
他不会再见顾瑾,更不会再给她任何优容,他虽不好对一个女子下手,却不介意留给陆茉幽出气。
小唐吃不透简辞想些什么,可见主子去更衣便匆忙也钻进了屏风伺候,只是一见简辞脱了衣裳露出胸前裹着的棉布,心疼的忍不住皱眉抱怨:
“跑了一夜,这又伤了。”
觉着简辞冷冷目光又往他头顶看,他慌忙赔笑:
“奴才这就传话给上官先生给主子治伤。”
小唐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简辞正待制止他,却听门外有人恭声传话:
“十一殿下,上清殿传话来,圣上令各位主子现下即可离宫。”
小唐顿了脚步,简辞却是一怔,没料想此刻兴帝竟肯放他们出宫去?还以为此番要将他们拘到选秀完结,但转而一想他便止不住冷笑一声。
只怕有心人说动了兴帝,而兴帝也难得的为这些小事动了心思,将他们都放出了宫,那么不论宫中出了什么事,在皇子府中的一众皇子即便得了消息往宫中赶,也终究会晚上一步。
小唐看自家主子面色变的有些不好,便自作主张冲着门外应了一声,听着传话的人脚步声渐远,随即就听着院中有开门的声音。小唐错了窗户缝往外看了看,便自顾自的对简辞回起话来:
“这十殿下可真是心急,圣上旨意刚传来他就急着出宫了,这模样看着倒像是等了一夜似的。”
简辞厌烦小唐这聒噪,兀自换好干净衣裳便迈步往外走去,小唐正唠叨着见简辞已然出了门,慌着唤了一声跟出门去,又一想这预备回府可东西还没收拾,就又匆匆忙忙跑回了宫房。
这来回的功夫,简辞便走过了南华宫前苑的大半个宫苑。
待走出南华宫他便往外走去,正想着是否要先往小佛堂去知会陆茉幽一声再出宫,就忽然发觉前面被人阻去了道路。
简辞顿住脚步看面前堵在宫道上的顾瑾,心头着实一阵冷笑。从他出了善宁殿偏殿开始,就有多少人盯着,兴帝、太子、六皇子、甚至是宫中但凡有些心思的宫妃,接着便是他从小佛堂出来,先是秦家,再是简瑄,现在终于到了顾瑾,她倒当真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他不觉中噙着一丝冷笑看顾瑾那般哀愁欲泣的神情,倒真有一股子痴心不改的模样,只是被看透了,就觉着实在令人腻歪的泛着厌恶。
“我们九年的情意,你难道当真这样绝情?”
顾瑾本要等简辞先说话,她本以为他们终究有那九年的时光,简辞不管真心假意也总要为自己的名声,不能做了遭人诟病的负心人,可谁知简辞却只一味冷笑,倒令她心中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