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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时来的?”
那人薄唇轻抿:
“本宫,一直都在。”
第7章
那一句话如同深深触痛陆茉幽心弦,她茫然四顾,只觉着不知哪里在疼,可却怎样也寻找不到,她皱眉垂头,一副慌张无措的模样,甚是可怜。
简辞无奈叹息一声缓步上前,但终因男友有别,他只伸手将那支黄蜡从她手中抽出:
“你烫了手。”
陆茉幽垂头,此刻才发现手背上一大片蜡油都已凝固,却也能看到原本白皙的手此刻红肿一片,她后知后觉感到疼,嘶的抽了一口冷气却又怕简辞看到,赶忙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简辞看她终于意识到伤处,便将手中黄蜡一熄随手一丢,那黄蜡竟直直被抛到存储许愿灯的柜子上,只是适才抽出时太过急切,拇指便也伸进了蜡油中,此刻右手拇指指甲上一层薄薄的黄蜡,陆茉幽一低头便看到了那层蜡油,她心里一慌,竟觉着比滴在自己手上更令她疼,她抬头去看简辞,却发现简辞仍然在看她。
她一慌,又低了头。两人就这样默默对站,简辞目光淡漠却似乎有些不解,越是看她那眼神竟越是深了下去,小观音堂内除了偶然烛火噼啪声响外便再无其他声音,外间似乎经过飞鸟,几声细弱清脆鸣叫,简辞眉头一蹙,转身便走了。
“恭送殿下!”
她略带仓皇的在他身后说了一句,简辞已然出了小观音堂,她看他渐次消失的背影,心头却一股股的疼痛夹杂着喜悦矛盾的冲击着内心。
几乎是前后脚,简辞身影刚消失不见,白萍便找了水回来寻她到这里,一眼看到她烫的红肿的手,立刻便慌张起来,丢了水便要去寻蜂蜜给她擦。
两人刚出了小观音堂,便见一个小僧走来,看到两人自小观音堂内出来似乎闪过一丝诧异:
“施主可是来参加皇后娘娘主持的礼佛?现下时辰都快过了,两位姑娘怎的还在此处?”
陆茉幽一凛,竟将正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待要往后花园去看看,却被白萍死死拖住,白萍满脸怨怼神情,她不仅不喜欢了那后花园,更加不满她不过走开一会她就烫伤了手。
“你去寻蜂蜜,寻了到后花园来找我可好?这等大事耽搁了会被人说我轻狂不懂礼的。”
陆茉幽无奈,只得这样吓唬她,果然白萍一听说她会遭人诟病,十分不愿的还是松了手。
这边两人分开,陆茉幽便匆匆往后花园走去,及至转弯到了后花园门口一眼看去,却只见园中稀稀落落还留着一些人,但大多数人却都已然不在,陆茉幽惑然皱眉,若是礼佛开始了,万不会还留着这些人,若是没开始,怎的又有一大半的人没了踪影?她抬眼看天,时辰已近午时,突然她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近午时了,礼佛时辰早过。但丝毫未听到皇后娘娘传旨,更不曾听到诵经敲钟声!
她转身意欲再去寻其他人,然而目光兜转间便看到秦雪之仍坐在亭子内神色淡然,倒与这里旁人面上俱是一副恍然惴惴不解的神情那般的格格不入。
陆茉幽来不及细想其他,转身便往那边走去,一路向僧侣打探便寻到了安顿皇后娘娘休息的客厢,那是一处如同大殿一般的院落,但门口处竟没有任何守卫,待陆茉幽走进一些却猛然听到自院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女子嘶喊惊呼声与刀剑利器碰撞的激烈声响。
陆茉幽大惊之下疾跑几步来到门口,便见内中一片混乱,一众贵妇姑娘仓皇凌乱四处逃窜极尽狼狈,一众护卫夹在其中奋力打斗,而更令人惊心的是,皇后娘娘眼下正被一黑衣人挟持在院中,钗环散乱满面惊恐,四处数个同样黑衣蒙面的刺客与护卫缠斗,而院子另一角落似乎有一落单刺客,一人力战数个护卫。
一瞬之间陆茉幽整颗心都提在了喉咙中,被眼前景象惊住。
但心头却有一个念头不曾消散,皇后不能出事!否则不论为着彻查此事还是为着皇后的受伤或薨逝,此番选秀必然作罢,那么她与简辞的事情……
思及此,她捺下心头惊慌仔细去看院中局势,护卫人均是武艺高强且人数众多,但奈何刺客更胜一筹,虽不过六七人的模样却令护卫久攻不下,尤以落单那一人更甚。
然而下一刻,一个极尽惊险的念头便冲进了陆茉幽的脑中,怎样也按不下。她若能想法子救下皇后,那她与简辞的事情,是否会更为顺利?
耳边尖声喊叫此起彼伏,陆茉幽皱眉看着院中一向自持身份的贵女夫人们一个个尽无形态的模样,四处逃窜只给刺客更为便利的混乱却反倒阻碍了侍卫。但也发现那些刺客看似杂乱的打斗却是始终维持着一个阵型,挟持皇后之人始终在后,余下人以半圆分布将护卫挡在外间始终无法突破,若她能混入到他们背后去?
陆茉幽咬牙冲进了院中,她四处绕过只走边缘,刺客似乎并未防备那些只顾仓皇嘶喊的惊慌女子,她瞅着缝隙往里一寸一寸艰难移动,过得半晌堪堪避过刀剑惊险万分终是到了那些人背后,果然见后背处门户大开,那刺客只顾挟持皇后看眼前形势。
陆茉幽瞅了一瞅,眼看皇后似乎脚下一绊身子一晃,刀锋偏离脖颈,陆茉幽看准时机一头便往那刺客腰间撞去,那刺客猝不及防被撞的身子一歪挥刀砍来,皇后惊呼被刺客拽的也一同往一旁跌去,陆茉幽弯腰趁他挥刀的功夫一手攥住皇后手臂往回狠狠一拽,皇后身子便又向着这边倒来重重砸在陆茉幽身上倒在地上,陆茉幽却顾不得许多,一个翻身又将皇后压在自己身下护住。
这边刺客猛然听闻身后响动,分神回眼看去俱是一惊,一众护卫登时趁空发难攻来,原本那刺客站稳后眼看护卫即将攻上,本欲挥刀砍向倒地的陆茉幽和皇后,但谁知落单在外那刺客竟斜里突然掠来,一股劲风阻住挥刀那名刺客,刺客一顿的功夫便已失了先机,无奈只得放弃,随着一声呼啸哨声,这几个刺客全数一跃便跃出了院墙,倒是早先落单打斗那人落在了最后。
“娘娘!”
护卫一分为二,一半追踪刺客而去,另一半呼啦一声涌到皇后近前面向外成圆站着将她二人护在其中,摔的头晕脑胀的陆茉幽只觉着有人七手八脚把她掀翻在地将皇后扶了起来,随后护卫保护退回了厢房。
陆茉幽艰难自地上起来,只觉着手肘膝盖都一片疼痛,眼看身后厢房门大门关闭,但那最后关门的护卫却深深看她一眼。
满院夫人姑娘霎时作鸟兽散,跌跌撞撞便冲出了院子。
四处一片混乱,陆茉幽也只得慢慢往院外走去,出了院门不过没绕多远便见墙边斜着竖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废弃香鼎,现下松了一口气,她只觉着腿脚发软,便走过去扶着香鼎将身子都倚在了上面,浑身惊恐过后的虚脱乏力。
只是她一回头,只见香鼎与墙壁夹着的空隙中一角黑色,她一惊松手,但那处却更快的伸出一手紧紧攥住她手腕将她拉住,她正待大声呼救,但低头一看自己被他紧紧攥着的手腕,生生压下了呼喊。然而紧接着便远远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似乎许多人向着这边跑来。
陆茉幽一惊,抬眼看那人露在黑色面巾外的双眼一闪而逝的冷戾光芒,她突然一伸手推在他胸前,将他推回壁角后一把将他又按回香鼎后,随即她一转身,整个人便靠在了香鼎上不住的喘息,将身后香鼎与墙壁的那一处缝隙遮挡的一个严实。
果然她方才站好,便见一大队护卫往这边跑来,一个个神情异常紧张,双眼精密四处查看,待看到陆茉幽正在一旁喘息,突然领队那护卫远远站住:
“姑娘无碍吧?”
陆茉幽见他停住,一急便岔了气息咳嗽起来,她垂头弯腰将身后遮的更严,只伸手对那护卫不住摆手示意她没事,那护卫匆匆一笑便又领着一众人四处搜索刺客。
待看那些护卫一直跑向尽头转弯不见之后,又听了听再无旁的声响,陆茉幽才站直身子往后看去,却见那处早已没了黑衣人的踪影。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又觉着心头仿佛缺失了一块,隐隐的不足。
然而那黑衣人却并未走远,只与她一墙之隔,那人站在草丛中,伸手到自己面前,食指轻轻捻过拇指指甲上,薄薄的一层黄蜡蜡油,原本冷戾肃杀的目光露出些许柔光。突然又听到声响,他目光一凛,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然而墙那边的陆茉幽,此刻却陷入了无尽的不解和担忧中。
简辞他,为什么要行刺皇后?
眼看京郊大营禁军率军前来封锁了慈光寺,他又能否安然逃出?
第8章
自得知慈光寺皇后遭袭后,陆家便整个一片慌乱起来,尤以陆正雨和陆夫人两人焦躁异常。且在派遣打探消息的陆墨竺回来说慈光寺被京郊大营禁军封闭任何消息都打探不出时,太爷便登时发作起来吵嚷着要入宫请旨入慈光寺探孙女,生生被陆良领着儿子们给按下了。
但人人心中的担忧却愈发浓烈,一个个坐立不安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派出家丁前往慈光寺打探消息。是以在黄昏时得知捉住刺客一人,慈光寺终于解封可令众人归府时,陆正雨几乎是跳着起来要亲自去接孙女的。
但是,并不用。
因为陆茉幽就连自己前往慈光寺时乘坐的陆家马车都没有乘坐,而是皇后命护卫用自己的九凤鸾车将她送回了陆府。
当陆正雨携全家老小在太傅府门外见陆茉幽被皇后身边的嬷嬷自鸾车上扶下时,都惊愕万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碍于宫中人在场,陆夫人只不住上下仔细打量自己女儿,陆茉幽轻轻拍拍陆夫人手背示意她安心,便回身对着那嬷嬷墩身行了一礼:
“劳烦李嬷嬷送小女回府,小女谢过嬷嬷。”
李嬷嬷并不赘言,只是一笑,陆茉幽随即又回头对陆夫人解释:
“今日慈光寺大乱,我们都受了惊吓,眼下天也黑了,皇后娘娘担忧我害怕,便让李嬷嬷送我回来,也辛劳众位护卫一路护送。”
她又对着那一队护卫又墩身行了一礼,李嬷嬷眼神中愈发慈爱看她,这才张口:
“姑娘既已安然到家,奴婢也赶快回宫向娘娘复命了。娘娘交代,待姑娘压压惊,过上几日后再来接姑娘往宫中一叙。”
陆茉幽行礼受旨,那九凤鸾车便又再度启动往皇宫行去。
待九凤鸾车不见踪影后,陆家众人才慌忙闭门入府,陆茉幽知晓全家担忧,便简单几句将今日状况交代清楚,又挽起袖袍言明自己磕伤了手肘。
这一下心疼坏了陆家人,但见她满脸疲累之态眉尖紧蹙,也只当她今日受惊所累,故而匆忙令人熬煮压惊安神汤,便着人将她赶快送回了念心阁。
这一番折腾下来,待到陆茉幽终于躺在榻上将白萍也遣走后,竟都将交子时。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于黑暗中仍然满心惴惴,简辞为何要行刺皇后?且她听说禁军捉住了一个刺客,联想那些刺客一瞬之间都跑的没个踪影,只有他一人因阻了那刺客砍来的一刀而慢了退势,及至禁军搜查时还被困在寺内,她心头不住惊跳,被捉住的难道是简辞?
简辞若被捉,该如何解释行刺行径?他是皇子,皇后是他嫡母,他这般行径会被人斥责大逆不道。且兴帝会如何对简辞?是否会如同对待寻常刺客一般极刑毒打?还是会为了维护皇室体面秘密处死?
陆茉幽满心惊跳,越想越严重,仿佛已然认定被抓的刺客正是简辞。她一阵心烦意乱,在床榻上不住翻来覆去。
“若我说,我和行刺皇后的刺客不是一伙的,你信吗?”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沉厚润泽的嗓音,因着刻意压低,故而带些粗粝却愈发蛊惑撩人。
陆茉幽一怔,随即自榻上坐起,一双晶亮眼眸往声音来处望去,却丝毫看不到人影,她只当自己听错,故而不确定的悄声问了一句:
“是殿下吗?”
那人却不答声,在她就要以为真的是自己听错的时候,他突然又张口询问:
“信吗?”
这一声却让陆茉幽险些落泪。
“信。”
那边又再没了声音,陆茉幽过了半晌才又悄悄问去: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
简辞说着话,自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立在窗边,于月光下勾勒出一副倾世绝俗的侧颜,身上仍是那一身黑衣。只是他有些玩味陆茉幽的态度,她怎的就这样信任自己?但心底还是有那样一丝莫名的暖意划过。
他捻了捻还未清理的指甲上的蜡油,很明显陆茉幽是觉察出了他的身份才会施救,他很好奇,陆茉幽这般帮他,是为着他欠一个人情将来好讨回,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来求什么,亦或者以此作为要挟,今后无休无止的需要满足。
“殿下没事就好。”
陆茉幽哽了半晌,但最终仍是生生压下眼泪,只说了这一句话。简辞一怔,但随后嘲讽似的冷冷一笑:
“虚话还是不说了,不妨说说你的条件。”
“条件?”
陆茉幽不解。
“不然呢,一个疑似刺杀皇后的皇子,你为什么要救?难道不是为着手握一条本宫的把柄吗?”
简辞声音愈发的冷,陆茉幽心头感念暖意缓缓退去,终于发现了他眉眼的冷戾。
“所以,殿下是来杀人灭口的吗?”
简辞突然勾唇一笑,听她这一句话陡然便觉着胸口一股气息上涌,他脚下一动,身形如风瞬间便来到榻旁,他一俯身便将陆茉幽推倒在榻,一手便扼住了她的脖颈,手下用力,陆茉幽惊愕过后只觉着颈间死死被人钳住,她甚至能感到简辞那修长手指上分明的骨结都嵌进了她的皮肉中,她愈发觉得窒息疼痛,脚不觉蹬着被褥,双手攀在他的手腕上,她看到他眼中丝毫没有疼惜怜悯,只有冷漠与狠戾。
她被掐的满脸通红,早已无法再进出任何气息,连手也没了力气再攀着他的手,她又看了简辞一眼,似无限留恋但终究没有恨意,便闭上了双眼,一颗泪水自她眼角流出。
简辞如同被烫一般仓皇松了手,然而陆茉幽却徒劳的张着口仿佛已经不会呼吸了一般躺在那里,简辞一慌,一把拉起她将手掌贴在她后背,一股真气渡到她体内,他看她狠狠吸了一口气,随即便不住的喘息起来。
“殿下,既然要杀,为什么还要救?”
她满脸潮红还未褪去,脖颈上一圈红痕,简辞眉头一皱,自袖中逃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在指尖便往她颈上抹去,然而他一触及陆茉幽的脖颈,不知是疼还是畏惧,她瑟缩了一下。
“这样明早就不会有痕迹。”
而陆茉幽在适才勉力问过那一句后,难受的再难说话,只是一味喘息。
“如今你知晓了我的秘密,从此自然与我再难分割,若想保命,安分听我话便好。”
简辞冷冷言语,只是看陆茉幽此刻眉头紧皱不住喘息的模样愈发可怜,心底那丝怜惜之心再难压抑,不觉中竟握住她双肩,突然之间有一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感觉,看她那因喘息而干涩苍白的嘴唇,甚至想要一尝味道。
陆茉幽只觉着眼前一片阴影压下,抬眼看去时,竟正是简辞低下头来,她猛然间不防备,眼看便要被他噙着口舌,她猛然一慌僵在那里。
许是感到手下陆茉幽陡然一僵,简辞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