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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静默了多久,他似乎终于发现我仍旧站立在他的身后,他轻叹一声冷冷道:“你怎么还未离开,露台夜里风凉。”
他说完见我脚步依旧未动,又淡淡补充道:“这处本是宫人避之不及之地,你若是想安心度日,以后再不要来了。”
“是挺冷的,我这就走,你也别待太久了。”临走之时我忍不住继续婆婆妈妈,这还真是违背我一向的做事风格!
☆、二,艺阁学琴(一)
清晨,在梅香的倾力帮助下,我第一次浓妆艳抹且穿上正式的礼服。幸好昏睡得不算太厉害,才及时制止了梅香在我面孔上涂上厚厚的白粉。
梳洗打扮完毕后,我与冯洁一同在小黄门的带领下前往太后的宫殿里行受封之后的正式跪拜谢礼。
魏宫的建筑古朴森严,不同于我见惯的江南园林,穿梭在里面直觉阵阵冰凉扑面而来。翘起的飞檐之上湛蓝的天空不时掠过几只大雁,偶尔低鸣几声瞬间又隐于一座座高大的宫殿之中,听着它们凄清的叫声让我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更觉紧张。
身上厚重的衣服使得脚步尤为迟缓,一路上总有些手不知该放哪儿的错觉,再看冯洁那张处处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柔亮面孔,心里即是替她开心又隐隐有些担忧。
经这些天来的朝夕相伴我早已经从心底里把她当作了我的小妹妹,尽管她实际上是冯润的姐姐。
现在的我其实已经不在意称呼她为姐姐,毕竟来到这个对我来说全然陌生的世界以来,一直都是她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
想起以前无聊时看的那些关于后宫争斗片子,我的心就怎么也无法安宁。
又怎么能不担心天真的她将来会在那些无法避免的争斗中受到伤害,或者迷失了原本善良的本性,而这两者都是我不愿意见到的。真希望她永远拥有现在单纯的快乐,不过我也知道身处在是非的环境之中想要明哲保身很难。
低头跨进院门就感觉到厅里的人很多,忍不住侧过头偷看一眼却不期然对上拓跋勰那双温润的眼眸。
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回复了平淡。而他旁边的拓跋禧则是微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我,与他们站一起的另外几个大概是他们其他的兄弟吧!
我也不敢细看,又急忙乖乖的低下头跟着冯洁一道规矩的跪拜行礼。
太皇太后端坐在主位上,身披凤袍,头戴珠冠,高贵而不失威严,与我第一次见到的形象差别还是挺大的。
这般不怒自威的气势加上强劲的手腕的确可以让臣民们信服,唉,想她能把持朝政这么些年肯定是有不一般的统治能力的,与历史上有名的那些太后们自是可以比一比,而且她在后宫里的绯闻又那么丰富,怎么那些电视剧导演就没想到多演演她的故事呢。
“都起来吧!”她面露微笑的对着我和冯洁亲切的说道。
我急忙爬起来,抬起头来的瞬间这才看清了坐在太皇太后身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小皇帝。
我的心咯噔一跳,他不就是昨晚我在露台见到的那个少年,貌似我对他的态度还很不恭敬呢!难怪早晨起来一直心神不宁的,原来是昨晚闯大祸了!这下可如何是好,我的安稳日子啊!
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再也听不清太皇太后在说些什么,只是机械的跟着冯洁一起动作,心里急切的盼望着这个仪式快点结束。好在太皇太后的训话并不长,跪拜谢恩过后我们便退出绮宫。
一步出宫门我便大大的舒了口气,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的滋味真的很不舒服。刚刚偷偷看着拓跋勰清亮的目光变得黯淡我的心里忽生出一股无法言状的惆怅来,还有小皇帝拓跋宏那饶有兴味的目光更是让我无法平静。
原谅我吧,昨晚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招惹他的,可他刚刚的那种眼神看起来似乎对我还有那么点的兴趣,我该怎么办啊!我真心还没习惯这个十四岁的年龄呢,又怎么去适应做一个十八岁少年的小老婆。
冯洁被册封为昭仪,昭仪在这个后宫里是除了皇后之外级别最高的。而我的封号是贵人,也不算差,毕竟我们都是冯家的人。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我早就有所预料,单看太皇太后这些时日对我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尽管冯洁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这样的结果却让我挺自在的。眼下对我来说不受重视就是最好的,我深知什么也不懂的自己现在唯有将自己好好的隐藏起来才能安全的度日。
闷头在前面无意识的走着,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不多会儿便发现冯洁在后面急急的追了上来。
“润儿,之前我也不知道姑母会做这样的安排,我以为我们姐妹一起进宫,位份应是一样的。”她一手抓住自己的发梢,焦急不安的看着我。
“真是我的傻姐姐!”我抬手掩住她嫣红的小嘴,轻声道:“姐姐也不要想太多了,妹妹的心思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这样最好不过!”
她那小女儿心思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还算不错。虽然同为庶出,太皇太后似乎还是有些宠爱她的。如今拓跋宏尚未册封皇后,她应是准皇后的预备人选。
只是太皇太后也好,皇帝也好,她们的宠爱能持续多久都是无法预测的。此刻我面色的沉重其实多半是在为她未卜的将来而忧心,幸好冯润留下一个让我可以抵挡住她的疑问的理由。
“妹妹放心,将来只要是姐姐有的,妹妹也一定不会少。”冯洁先是紧握住我的手,下一秒已经扑到我的怀里哽咽道:“小时候我们做错事受大娘责罚每次都是你娘亲偷偷拿东西来给我们吃,可怜我娘亲去得早,你们却从不欺负我待我一直都很好,那时我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对你们好,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轻拍她的肩柔声安慰:“姐姐言重了,我们是亲姐妹啊!其实妹妹早就看出姐姐对陛下的仰慕之情,姐姐也知妹妹的心不在此,这样岂不正遂了我们姐妹的心愿,姐姐真的不必为今日之事忧心的。”
冯洁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看着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妹妹记起以前的事来了吗?”
我摇头,她怕是永远不会明白此冯润已非彼冯润了。
由于等级的差异,我与冯洁的住处也分了开来。冯洁依旧住在莲宫的正房,南半边的大院子。我则搬到了北半边的小院子,本来是莲宫的后院。尽管房间不如前面的宽敞,间数也比前面要少,对我来说却是没多大差别,只除了以后找冯洁聊天不若之前那么方便。
除去梅香,上面又新派给我几个小丫头老婆子,可惜小丫头们太害羞,老婆子们又太拘谨。终究不如从冯家跟过来的梅香贴心,也难怪冯洁坚持把梅香给了我。
搬过来之后去华林苑倒是方便了,出了后门便是。那个露台我却是再敢不去了,既没有时间也怕撞到拓跋宏,且这天也变得越来越冷,怕冷的我早晚都不大乐意出门。
自正式受封之后我的清净日子也正式宣告结束,忽然变得空前忙碌起来,每天疲于应付拓跋宏的大小老婆们。
不但要恭敬的陪着笑脸,还得被迫学习着说一些我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说的场面上的话,所谓的寒暄。
这些天来我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改变一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有多困难,说来惭愧,若不是有冯洁这个知书达理的真闺秀在前面帮我扛着,否则依我那一不留神便会胡言乱语的坏毛病真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出来。
本来因着大病初愈也不用各处去请安拜访,可现在由于我的品级不高,基于后宫的外交法则,我得时不时主动去拜访那些姐姐们以显示我们后宫的团结友爱。
其实我是真的很不情愿在后宫各院串门子的,可在冯洁的软硬兼施之下还是被迫认识了那些美人们。
前几日大哥冯诞来看我的时宣布就快要有琴师来宫中教我琴技,且据冯洁之前给我的回忆,琴技似乎是那冯润的强项,就连太皇太后也曾赞赏不已,也不怪她急切着要让我补回来。
可如今的我自小唱歌就五音不全走得厉害,属于完全没有音乐细胞的那类,真不知道自己能学到原来冯润的几分。
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忧心的事又添一桩,而我所期望的安逸的米虫日子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一早正躺在床上睡着美美的懒觉,就见梅香抓了套衣服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三下两下就把我收拾好押到了冯洁的院子里。而此刻的我正非常无奈的坐在洁儿的下首对着对面的高贵人露出标准而又僵硬的微笑。
高贵人闺名照容,据说是高丽国的第一美人,因其貌美,被太皇太后选进了后宫。如今在人数不多不少的后宫里依旧艳冠群芳,很受小皇帝拓跋宏的宠爱。
其实她也只不过比我们略长一两岁,但我初见她的时还是被她的美貌给慑服,她的身子比我们高挑许多,慵懒的歪靠在案几上犹如蒲柳之姿,牛奶般娇嫩的瓜子脸,秀眉之下是一对剪水秋瞳。嫣红的菱形小嘴说起话来的嗓音也是柔柔的,甜而不腻。
绝对是集南北之美于一体的大家闺秀,也难怪小皇帝拓跋宏会对她宠爱有加,这样的妙人儿只是远远看着都觉舒服。
正胡思乱想着,高美人突然浅笑着对我说道:“听闻妹妹一向喜欢着汉服,我那儿有两块上好的锦缎一直闲置着也没用,做汉服却是正合适的,要不等会儿差人给妹妹送过去。”
“有劳姐姐费心了,妹妹却之不恭!”我起身道谢,其实最烦的就是这个,整天互赠礼物不过是来来回回搬东西罢了。我一直将这些礼尚往来的繁琐事全权交给了全能的梅香来打理,也幸好先前太皇太后给了我不少赏赐,足够我送一阵子的。
我本来对珠宝首饰就一点也不感兴趣,宫里惯常吃的主食更是单调到倒胃口。现在只要远远闻到手抓羊肉的味道就直想吐,更别提那些羊奶、肉汤。好在还可以自己开开小灶,只是材料有限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
真的好想念现代的那些家常美食啊,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菜都不好吃,例如胡炮肉虽然腻了些,但还是很香的。但是魏宫素来节俭,那些我觉得很好吃的菜也不长做。当然也有很多好吃的面点,只是梅香难得才会满足我的特别要求。
高贵人急忙起身扶我:“前些日子听闻妹妹的身子不适,并不是姐姐不想去看妹妹,而是姐姐的身子微恙不便出门,妹妹可不要怪姐姐啊!”她说话的时候笑意盈盈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的腹部,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
看来这十八岁的拓跋宏又要做爹了,这在这个年代应该是很正常的,可让我这个现代人去平静的接受还是有点困难的,尤其那个人貌似跟我还有着很不一般的关系。
“姐姐太客气了,姐姐身子不便理应妹妹们去看姐姐才对。”这两日冯洁有了爱情的滋润,面色明显比之前红润也多添了几分妩媚。
她们互相客套了一番后,继续聊起女人们永远感兴趣的话题,我既不感兴趣也不敢胡乱插嘴生怕一不小心说出些她们听不懂的话来。
我对服饰美容之类一向兴趣缺缺,想当年我决定做时尚杂志的编辑时差点让李锦秋她们跌破了眼镜,虽然工作成绩平平,但这么多年却也坚持了下来。
唉,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的情形如何,出事的时候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但愿她们的遭遇就算跟我一样的离奇也要比我幸运。
也许老天真的听懂了我日复一日的祈祷,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她们的确是比我要幸运许多。
☆、二,艺阁学琴(二)
傍晚,我吩咐梅香将琴搬到内房来,准备开始练习。
自从那负责教导我的琴师嵇扬进宫之后我每日便必须到艺阁报到,跟着他学习抚琴。事实再次证明,我的确没什么音乐细胞,好在这几日在他不厌其烦的指导下我终于可以不再制造噪音。
我当然看得出来那嵇扬对遇到我这样难以开窍的徒弟心里一定极为郁闷,不过厚脸皮的我始终将他时不时翻出来的白眼视而不见。
尽管师傅很不满意,我却对我现在超长发挥的表现挺满意的。虽仍是曲不成调,但完全符合我的期望值。总要一步步慢慢来,才不管他是不是一直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我直摇头。而且我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在练习,原来后天的努力多少还是可以弥补一些先天的不足的。
梅香放下琴,看了我一眼笑道:“姑娘怎么又穿起这件衣服了!”
我扯了扯身上由我授意梅香制作的现代睡衣在琴边跪坐下来:“做了不就是用来穿的,这个穿着可比橱里的那些都要舒服,改天你给自己也做一件穿穿看,真的。”
梅香无奈的直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姑娘可别怪奴婢多嘴,这些日陛下时常去前院的昭仪那儿,姑娘与昭仪是亲姐妹,怎么就不多到前面院子里走动走动,陛下多见几次姑娘说不定就会来这儿了!”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暗自好笑。却也耐着性子听她发表完高见,然后看着她认真的说:“我的好梅香,你姑娘心里有数的,你就放心吧!你不是说要去找思云帮你裁衣服的,去迟了不定就不得空了。”
“哎呀,我差点都给忘了!”她说完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唉,这丫头与我相处久了别的没长进,性子倒是越发毛躁了。只是她哪里知道我现在躲拓跋宏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去招惹他。
把衣服袖子卷了卷后,我抬手开始练琴。嵇扬对我的这个习惯性动作一直颇有微词,他总说我不像是准备抚琴的,倒有几分像是准备打架的。在他的屡教之下我依旧无法改过来,他便索性不管了。
其实这个嵇师傅挺有个性的,我一早就看出来他对教习我琴技之事并不怎么上心,若不是宫里有什么让他留下的理由,他也许早就不教我这个上进不了的学生了。
据说他是由太皇太后面前的红人,魏庭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李冲推荐过来的,那个李冲我仅在绮宫匆匆瞄过一眼,果真如梅香形容的一样英俊儒雅、风姿卓越。
太皇太后与李冲的风流逸闻在魏宫里算是公开的秘密,几乎是人尽皆知的。虽然没人敢公开嚼舌根,背后议论的可不少,不然又怎么会传到我这个初来乍道的耳朵里。
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小皇帝拓跋宏对这样的事似乎也是不管不问放任它去发展,也许现下的拓跋宏的手里什么实权也没有,怕是他想管也管不了,毕竟大权还牢牢掌控在太皇太后的手里。
我又来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呢,眼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练习好我的琴,争取先过了太皇太后那一关再说。
当然从未奢想过在我的苦练之下我的琴技能达到考级的水准,其实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要能完整的奏几首曲子就好了。
最近太皇太后那老婆子对我似乎是越来越冷淡,每次去请安几乎就成了对我的酷刑,只要一看到她高深莫测的眼神我的神经就不由自主绷得紧紧的,深怕她说出什么震撼我的话来,好在她惯常三言两语便直接将我打发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弹完了师傅教的练习曲目,刚想喘口气,只觉得后脑头皮一紧,辫子被人给拽住了。我伸手向后打过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思云没空吗?不过你还是快些松开我的头发,再玩下去我可就发脾气了。”
梅香这丫头下手怎么也不注意点轻重,我的头皮被扯疼了。
“是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