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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急,我去找她。”
“好,你一定要把她送回来啊,最近晚上天还是凉,她刚出院,不能生病……”
“嗯。”
一个简短的单音节,他挂断了手机,按了公司电话的内线。
“严冬,上次你是不是说,你给晓曦的手机装了定位?”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
“嗯,装了。”
“到我办公室,告诉我使用方法。”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诶,等一下,等一下,我就最讨厌你这个喜欢立刻挂电话的毛病,等等等等,你别挂……”
路梵的手几乎已经触碰到了挂机键。
那头的严冬知道他肯定是刚才准备立刻掐电话,现下也不油嘴滑舌了,赶紧上重点。
“晓曦不见了?”
“嗯。”
严冬在电话那头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透过电话听来,刺耳得不得了。
“那个逆来顺受的姑娘,终于被你逼上梁山了啊,你真是功德圆满了啊……”
“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掐断了。
林晓曦去了R市,原因不言而喻。
她在秦晓家楼下坐了一天了,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她开始不确定,这个自己记忆中的地址,真的是他的家吗?
傍晚的天空总是分外的绚烂,天边的闲云被暮色渲染上了重重的霞光,自顾自地流光溢彩着。
她望着天空,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来找秦晓,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弄清楚情况,还是只是私心想见他一面?
答案昭然若揭。
“秦晓,今晚你做饭给我吃吧?”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林晓曦蓦地僵住,她不敢回头。
她听到了别人用亲昵的语气叫着秦晓的名字,这让上一刻的记忆还是与他如胶似漆的她,要拿什么样的神情转头?
“好啊。”
这个声音如电光一般钻进她耳中,猝不及防。爱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你明明不想听,却偏偏因为关心,听得比谁都真切。
他说,好啊。
林晓曦能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指,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她好似听到了自己冻结成冰的声响。
“你想吃什么?”
这是他的声音,那个千百次对她喃喃说着爱语的声音,那个在她心里动听如天籁的声音,此刻却变得如此的残忍。
她想回头看一眼,她想看看那个女孩儿的样子,想看看他的样子,可她始终不敢回头,直到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
在她来的时候,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冷静地阻止她,可是这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他就像一块力道巨大的磁石,而她只是一粒力不从心的铁屑,挣扎着挣扎着,终于来到了他的楼下,然而此刻,情怯却帮她战胜了自己,她,不敢见他。
林晓曦抬头望着那一扇窗里悄然亮起的灯火,心中一片冷清。
秦晓啊,我是晓曦,我在你楼下。
如果是从前,这是一句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惊喜之语,然而此刻,却变成了一句咒怨,她觉得自己就如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一般,一直一直,默念着这句话。
但是,她忘了,其实早在一年半前,她就已经被抛弃了。
想来她来这里是多么的自取其辱,她带着自以为是的记忆就来找他,却未曾想过,他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可能并不想见她。
她胡思乱想着,呆呆地坐在他楼下的花坛边,身后是春日里吐蕊盛放的繁花,夭夭灼灼得刺眼。
“你是打算在这里坐一夜?”
路梵看到林晓曦时,她就是这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
她听到声响,恍然抬头。
他立在晕黄的路灯下,依然是西装笔挺,依然是道貌岸然,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
她其实想问你是谁,有那么一瞬间,她忘了自己的处境,自然也就忘了他。
但是,她立刻就想起来了。
这么一个警世醒言一般刻意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是她存在在这里所有矛盾的结合点,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你来了啊。”
她吐出这么一句连自己都吃惊的话,很老夫老妻,很知根知底。
“嗯。”
“坐一会儿吧。”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似乎踌躇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坐下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林晓曦终于知道了,他是一个超级大洁癖,那是他对她第一次的纡尊降贵,这也彻底为她以后的得寸进尺挥下了具有历史意义的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说,丧权辱国割地赔款什么的,一开始就不能做,一旦做起来,那就欲罢不能,不对,是没完没了了。
“你是来找我的?”
“嗯。”
她转头看向他,他的鼻影在路灯下着实非常好看,好看到几乎让她心笙摇曳。
“你是开车来的?”
“嗯。”
“那就好,我累了,不想坐火车回去了。”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视线重合了一瞬,又被他立刻分开。
“见到他了?”
“没有。”
她收回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脚尖。
“还没回来?”
她撑着肩膀,摇了摇头。
“回来了。”
“为什么不见?”
“大概是……不敢见吧。”
他转头认真地看着她低着头的侧影,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应该见见的,一年半了,一直忍着,一次都没有见过。”
他知道,她是爱秦晓的。
林晓曦觉得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转头一想,又似乎不是什么秘密,他那么明察秋毫,肯定会发现的。
不过她突然觉得,揣摩这个男人与“自己”的过去,还真是让她感觉微妙得很,似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不记得你了。”
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嗯。”
他愣了愣,不过还是微微颔首,出口仍然是言简意赅的单音节。
“我觉得,我可能是爱你的。”
这句话纯粹是为了吓唬他,他也诚然不负所望。
他被吓到了,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以人眼能看见的幅度,狠狠地抖了一下。
林晓曦对于这个效果相当满意,看见一个冷静的人失去冷静,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愉悦的事儿了。
她正得意着,忽而见他转头看向自己。
“你真的是林晓曦吗?”
这次换她吓到了。
这个问题她该如何回答呢?
她不是吗?似乎又是。
她真是是吗?似乎又不是。
最后,她努力稳住视线回望他,这是个很难的事情,因为她心虚,极其的心虚,而他的眼睛,那么平静,那么了然,总是让她不知所措。
“我当然是。”
路梵的视线没有移开,肆无忌惮地与她对视。
林晓曦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败下阵来,但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来装不下去的时候,他调转了视线,望向了楼上的某一扇窗。
那扇窗透出柔和的暖色灯光,是林晓曦喜欢的调调。
“那是他的家?”
她也循着那视线望去。
“嗯。”
“不是你喜欢的灯光。”
她惊讶地回头看他,他说不是她喜欢的灯光,可是她明明就喜欢。
难道自己想错了,她和他的妻子,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当然,也可能只是你说的不喜欢。”
这话倒是让她微微来了兴趣,她将头稍微贴近了他一些。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斜眼瞄了她一眼,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现出“小姐,你想太多”的神情,但他还是很遗憾地彻彻底底显示出来了。
林晓曦呵呵一笑。
“好吧,是我想太多。”
“嗯。”
这个“嗯”在她看来多少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但是她决定原谅他,因为他到底是个开车来接自己的人。
“说说我们怎么认识的?”
“相亲认识的。”
她当然知道是相亲认识的,就是想试探一下,说不定她与他是旧识,她嫁给他是别有他因也说不定。
“我是因为被恋人抛弃,那你是为什么要相亲才能谈恋爱?”
他沉默了。
沉默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不想回答,而是非常不想回答。
显然,他是后者。
这场在她眼中的交心之谈,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回去吧。”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嗯。”
这个“嗯”倒是勉强动听了一些。
“对了,我是会开车的吗?”
两人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她问他。
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我有驾照?”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嗯。”
“可是我忘记怎么开车了怎么办?”
这是她胡扯,她从来就没会过。
还没等他说话,她又说道:“有驾照了还回炉重造是不是很丢脸?”
“……”
“不如你教我吧?”
“……”
这是她死皮懒脸的第一步,为以后的没皮没脸打下了奠基巨石。
他没说话,她当他默认,又开始继续。
“开车好不好好玩?我以前开得好不好?”
他显然懒得理睬。
“我是不是很聒噪?”
“嗯。”
这回答,真是掷地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同居日子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快要暴露本来面目了。。哦也~~
“奶奶,我准备要搬回家住了。”
这是林晓曦在午饭桌上发出的爆炸宣言。
奶奶好不容易把路梵请回家吃顿饭,他才刚吃了几口,就被她这一记炸弹轰了一响。
他抬头瞄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确定此宣言的可靠性。
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她是下定决心要回去的。
她想的是,既然车祸前的自己是住在路梵的家里,那就代表着,那个家里能有些线索给她留下也说不定,现下她正六神无主,得赶紧着手理清思路。
奶奶和林妈妈都是喜出望外的神情,眉毛扬得老高,眼睛眯得恁缝儿。
“你想起来了?”
问这话的是林妈妈,她是最着急的一个,因为她住在路奶奶的家里,自己的女儿却老是想不起女婿来,这让她苦恼得几乎都睡不着觉。
然而,林晓曦想的却是,自己一辈子根本不可能想起的,但这话是决计不能说出来的。
“唔……那倒没有,不过回去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毕竟是以前住的地方嘛。”
奶奶点了点头,笑得一张皱纹满布的脸煞是鲜亮。
“对对对,晓曦身体也养好了,是该回去住了。”
转头又对向了一边的路梵。
“路梵啊,你要好好照顾晓曦。”
然而被招呼的主人公,却慢条斯理地看了林晓曦一眼,便重新将心思放回了饭碗里,含糊不清地答应:“嗯。”
不过,不知道后来的路先生,是不是曾在月黑风高午夜梦回时,有过一丝丝的懊悔呢?
下午,路梵屈于奶奶的淫威没能去上班,只得带着林晓曦一起回去收拾。
“哇,落地窗!”
林晓曦刚一进门,甩脚把鞋子一踢,就蹬蹬蹬地向着客厅的一整扇落地窗跑去,完全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村妞行径,欢快得像只在林间蹦跶的兔子,哪里还有一星半点车祸刚醒不久的意思了。
路梵的房子在高层,透过那扇落地窗,能够清楚地看到半个城市的景致,鳞次栉比,车水马龙,若是晚上,必然会妆点上霓虹彩灯,想来真是流光溢彩,目不暇接。
想到这,林晓曦回头看了看正在将她的行李提进来的男人。
有钱人啊,就是会享受,这种骚包的君临天下感,真是……
爽透了!
“我的房间在哪?”
路梵提着行李,径自往屋里走,看着是有给她带路的意思。
“这个也不记得了?”
她不以为然。
“我连你都不记得了,哪里还会记得我住在你家的哪个房间啊?”
“……”
没几步,他走到一扇门前停下,伸手拧开了门把。
林晓曦做好了一番会被惊艳到的心里准备,急切地探头去看。
白色的窗帘,蓝色的床单,清清淡淡,简简单单。
“你……确定这是我的房间?”
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嗯。”
她仰头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眼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看好戏意味,但是仔细看去,那眼神却又再端庄自然不过了。
“这是你布置的?”
这个房间,显然是他的品位啊!
“不是,你自己布置的。”
难道她和“她”审美也不一样?
林晓曦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看了路梵一眼,让着身子走了进去。
房间非常整洁,比她以前住的那间被胡乱堆塞得水泄不通的房间要看着顺眼许多,但却有些过于素净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难不成结了婚以后会转性?
“行李给你放下了,我在书房,有事可以来找我。”
路梵低头弯腰把行李箱一放,放出“噔”的一声轻响,他不咸不淡地交代了一句,就抬脚走了。
路梵前脚刚一出门,林晓曦就立即动手开始翻箱倒柜。
“相册,日记,记事本,有什么都行啊……”
她手上一边翻着,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本来整洁的房间,一会就被她弄得人仰马翻,看来就算身体变了,这搞破坏的本事还是没变。
“有了!”
林晓曦找到的是一个保险柜,被整个塞在床头柜里面,这么严密,不管是钱财还是日记,反正开盖有惊喜就是了。
她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如果有的话,那就一定是在这个里面。想着赶忙将手中的东西一扔,盘腿坐在了地上开始琢磨密码。
依照她的个性,密码应当是生日。
不是哪个权威调查说的嘛,全球百分之七十的人会拿生日做密码,她刚巧就是那百分之七十。
她跃跃欲试,搓了搓手就拧了起来。
这是“她”的东西,是那个林晓曦不了解的,另一个自己的东西。
这让她兴奋不已,好似在窥探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一般。
拧完了一组数字,她激动地伸手去拉门,可任凭她多么地使劲,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看来,“她”不是那百分之七十。
林晓曦至此不禁有些懊恼,双手地抓了抓被这一阵忙活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抚着额头盘腿坐着,就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爸爸的生日?”
不是。
“妈妈的生日?”
不是。
“文婧的生日?”
不是。
“秦晓的生日?”
林晓曦其实不太愿意试这个,但还是忐忑地拧了拧,没开。
心里却不知为何蓦地放松了。
林晓曦的头皮都快要被自己抓破了,试了一大串,保险柜依然是固若金汤,纹丝未动。
“‘我’居然是这么刁钻的一个人?!一般密码什么的,随便想想生日不就……”
嘴上还没抱怨完,她脑中灵机一动。
怎么忘了,还有这么重要的一个人。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开门准备去找那个重要人士。
“他说他在书房,书房是哪一间啊?”
林晓曦当时没问清楚,现在只能在屋子里乱转,一丝头绪也没有。
“算了,各个击破。”
才开到第二个门,她就看到了坐在书桌电脑前的他。
他换了件休闲的针织衫,显得修长,却不瘦弱。
他带着眼镜,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深沉幽暗,有了几分商场精英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