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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往日的温柔不再,有的只是如同陌生人般淡漠的语气,他的表情很淡,“我知道解药在你手里,你千方百计地阻扰裳儿带楚曜回冥凤九天,不就是为了不让我拿到解药吗?水纯,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再计较,把解药给我吧。”
“我若不给呢?”面带慵懒,她纵身跃上一棵树,一头长长的墨发垂下,随风而扬。
凌邪爵的眼神顷刻间转冷,“那么,我只好自己来拿了。”
话语间,凌邪爵已然出手,水纯翻身下树,莲足轻点在树梢之上,轻盈娇小的身子向后飞退而去。丛林中,纷纷的落叶漫天飘洒,刀光剑影,格斗相绞之声,夹杂着落叶的窸窣声,二人的武功皆是精湛高超,却也难分上下。
双剑相格,彼此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却不知,她的眼神竟是那般落寞。
泛着寒光的剑锋擦着她的腰际而过,猩红的鲜血溅了一地,水纯闷哼一声,她一手捂住腰部血淋淋的伤口,明媚纯净的眼眸中泛起了淡淡的沉痛,他出手如此狠戾,毫无半分顾及,看来,终究还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被伤,也是活该。
凌邪爵一手持剑转身,妖冶邪魅的凤目微微眯起,嗜血之色一闪而过,修长的手指轻拭去嘴角的血迹,舌尖*,血味腥甜。
水纯一头栽倒在树叶的堆积中,汩汩温热的血流淌而下,她的面容也愈发苍白,他踩着落叶走向她,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一手捡起那如白玉般莹润的瓶子并握紧在手中,他如愿了,他拿到了解药。
水纯咬住唇,心里溢满不甘,满是血渍的手猛地揪住了他的袖子,她盯着他,咬牙启音,“喜欢上她,你会后悔的。”
“我决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后悔。”凌邪爵甩开了她的手,不顾而去。
望着他冷魅颀长的背影,水纯蓦地笑出声,嘴角勾起的自嘲弧度愈大,直至今日,她才真正地知晓了他的本性,对于他爱的人,他会拼尽全力去呵护,而他不爱的人,他只会弃之如屐,就好比她,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她和他有过的美好曾经,不过是一时的过眼云烟罢了。
他的温柔与丢弃,同样快到让她无法适应,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没有深爱,何来怜惜?
是她曾经伤他太深,可等到她真正忏悔时,他却残忍到一个机会都吝啬给予,这便是他,若是放手,便无半分情分可言。
苏如墨在竹林中久久徘徊,她向竹林的深处走去,拨开一层杂草的遮挡,她看到了一幅如同人间仙境般的景象,旦见绿色的荧光若繁星齐耀,点点绿色星光曼舞,使得这幽暗的竹林,凭添了几分宛如银河的意境。
而苏如墨便置身在这繁星之中,她转了个圈,周遭的萤火虫萦绕在身旁,衬得月色的朦胧,愈发美得扑朔迷离,嘴角轻扬,清甜的笑意从口中溢出,她旋转起来,绿色的长裙漾起旖旎弧度,翩若谪仙。
而凌邪爵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负立,薄唇轻勾,笑容迷魅邪肆,灼热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
苏如墨被眼前这一幅美丽的意境打动了,她畅怀的笑出声,犹如一个孩子般在点点荧光中转起圈,腰身猛地被一双铁臂抱住,凌邪爵将她拦腰抱起,在空中转了几圈,才缓缓地将她放下地。
薄唇轻启,凌邪爵的声音柔魅动听,“喜欢吗?”
“恩。”她点头。
凌邪爵轻笑,勾住她的腰身,施展轻功,带着她飞上小草屋的屋顶上,今晚的星空真的很美,繁星遍布于广袤的苍穹,汇成一条璀璨绚烂的银河,苏如墨四肢轻展,她平躺于草屋上,观赏着美丽的星空。
“星空好美。”她发出赞叹之声。
凌邪爵就睡在她的身旁,一手撑起半个身子,一头墨发散乱而下,带有几分慵懒性感,“如墨,你还欠我一个吻。”
苏如墨还未发话,凌邪爵就已经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他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薄唇已经吻上了她,一吻缠绵缱绻,久久才作罢,他放开了她,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黑暗中,他狭长的凤眸幽邃暗沉,不辨情愫,“我一直在想,你何时才会真正接受我的吻?”
苏如墨不解地望着他,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如墨,你从来没有回吻过我,”凌邪爵盯着她,轻声道,“现在,换你来吻我。”
苏如墨脸上一烫,这种事情,她从来不会主动的,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凌邪爵硬是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如墨,吻我。”
琥珀色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俊美无暇的脸上也镀上了一层银辉,犹如谪神般,令人不敢直视,望着那张倾世之容,她的心隐隐有些*,缓缓地闭上眼睛,她向他靠了过去,浓密的睫毛在风中颤抖,她似乎有点紧张。
好吧,吻就吻,他也没有说一定要吻嘴唇。
苏如墨的嘴唇是冲着凌邪爵的俊脸去的,偏偏就在她即将吻到他的时候,他仿佛早有预料般地偏过脸,正迎上她的吻,触碰到他的唇,苏如墨惊得挣开眼睛,对上那双透着戏谑笑意的凤目。
她强自镇定,再度闭上眼睛,专注的吻他,她的吻显得有些青涩笨拙,动作却很轻柔,凌邪爵凝视着她半晌,跟着闭上了眼睛,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相依,极尽缠绵。
他的舌霸道地撬齿深入其中,顺便将那颗莹润香甜的药丸给渡了过去,苏如墨猝不及防,只感觉有一股清甜可口的味道在口中漫延开来,挑逗着味蕾,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那颗丸子就顺着她的喉咙管滑了下去,徒留一股齿香萦绕。
他久久才放开了她,苏如墨凝着他,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他恶狠狠地说道。
苏如墨却笑了,目光闪烁着狡黠,“我不信。”
恰在此时,漆黑的苍穹之中绽放绚烂夺目的烟火,犹如流星划过的瞬间,璀璨美丽,凌邪爵抱着苏如墨在小屋顶上接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二人接吻的姿态都是如此得惹眼。
苏如墨记不得他们是怎么回去的,她只记得,她玩得很累,倒床便想睡觉,然而,耳畔却响起了凌邪爵略微嘶哑低魅的声音,“如墨,我好饿。”
灼热的呼吸声喷打在她的耳畔,带着情?欲之味,烧得她半边脸颊通红。
苏如墨真的有点困了,她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凌邪爵,别闹了,你知道我的体内还有春毒。”
“解药我已经给你吃过了。”他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
什么?!
苏如墨惊得挣开眼睛,睡意全无,“你什么时候给我吃的?”与此同时,她蓦地想起,今晚在小草屋上,他在吻她的时候,他貌似给她吃了一颗丸子,她原本以为那是糖……
凌邪爵的呼吸声已经紊乱,他一手将她揽入怀中,邪魅启音,“我想你……好好地喂饱我。”
☆、第四十二章 偶遇夜瑶
苏如墨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难逃,床上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配合,凌邪爵再怎么热情如火,还是弄疼了她,这个男人精力旺盛的实在吓人,她终究是受不了他无穷无尽的索要,沉沉地睡去,而他好像永远都无法满足,就算她晕厥了也不肯罢手。
干涩的疼痛,深入骨髓,整个过程是漫长而又艰辛的。
一室内点燃起馥郁的情?欲之火,衣带尽解,胡乱地散落在地上,袅袅檀香萦绕在寝室内,芙蓉帐慢上,那交缠翻滚的身影分外刺眼。
苏如墨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竟然这么折磨人,她死死地咬着唇被动的承受着,双手揪紧身下的床单,水眸迷离,凝向头顶上绣着那比翼双飞的鸳鸯,眼前的景物在晃动着,模模糊糊的时候,似乎结束了……
夜半转醒,苏如墨穿好寝衣下榻,身旁的凌邪爵仍在熟睡中,皎洁的月光透过偌大的帐幔洒落进来,照在他妖娆魅惑的俊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分外清晰,暗夜中,只剩下他平稳均匀的呼吸,他睡得那么安详,此时的他完全褪去了往日的冷戾气息,安静的模样很像一个天使。
一手挥开帐幔,苏如墨顿时惊愕极了,她看到床下摆满了精致小巧的兔子花灯,每个花灯上都写有一段清隽的小字,其中点燃着蜡烛,照亮了整个寝室。
苏如墨不由回眸望向床榻上熟睡的凌邪爵,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他还记得,她是喜欢兔子花灯的。
窗格上映出斜斜的人影,苏如墨眸波微转,无意扫到映在窗格上的人影,她立即警惕起来,打开门,未经思忖,便追了过去,那抹白色的身影一直领着她在小阁楼的楼梯口处停下,夜风吹起女子一头美丽的墨发,女子转过身,倾城绝美的小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时机已成熟,我可以带你离开了。”水纯平静地开口。
若是换做以前,苏如墨一定会欣喜不已,但是,如今她对凌邪爵的感情已经变了,她觉得这也许是她和凌邪爵的重新开始,况且,她答应过凌邪爵要和他试着好好相处的,她不能走,“我不走了,多谢你的好意。”
“你真是个贪心的女人。”水纯冷嗤一声。
苏如墨没有在意她讥讽的语气,转身便要离开,身后,水纯忽然叫住了她,“你想看南宫临风死吗?”
“你说什么?”苏如墨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她粉拳轻握,转过身,凝向她,“你把他怎么了?”
见她如此紧张,水纯轻蔑地冷笑一声,“果然还是忘不了旧情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如墨警惕地盯着水纯。
“我想让你永远的离开初影,只要你离开他,我就放了南宫临风,如何?”
对于苏如墨来说,这是个很难的选择,她既想保全南宫临风,又无法舍弃凌邪爵,往日的温情,依旧残留在她的心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曾经让她一度倾心,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用他的命来换……
至于凌邪爵,苏如墨不可置否,这段时间他所为她做的一切,确实让她动心了,她甚至有过,想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的念头,可是,如果不离开他,南宫临风就会有生命危险,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怎么,很难抉择吗?”水纯轻笑,嘴角勾起冰冷嘲讽的弧度,“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我为办第二件事。”
“什么事?”
水纯的嘴角笑意更深,初影,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痛,并且对这个女人绝望,“我要初影的降符,若你能拿到,我就考虑一下,不取南宫临风的性命。”
又是降符,苏如墨记得自己曾经听金裳说过,降符相当于凌邪爵的身家性命,先不谈她能否可以拿到降符,凌邪爵向来行事精明,就凭她怎么可能轻易拿到?更何况,降符相当于凌邪爵的性命,如果她把降符交给了水纯,她不敢想象,凌邪爵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见她缄默不语,水纯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初影,我比你,更爱他。”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要我去拿他的降符?”
“我只不过想要借用他的降符,办一件事情,”当然,这不过是水纯的借口罢了,她真正的目的是让苏如墨拿到降符,好让初影对她彻底死心,“你是离初影最近的人,而初影又是最宠你的,该怎么做,这点不用我提醒你吧?”
既然水纯不会伤害凌邪爵,那么,她只要拿到降符,南宫临风就不会有事了……
抱着这个想法,苏如墨想试一试,思忖半晌,她平静开口,“好,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你必须放了南宫临风。”
水纯继续冷笑,初影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拿到降符后,在这里等我。”
“好。”苏如墨颔首。
只是,她不知,这一切,早已经被小阁楼上的凌邪爵尽收眼底,暗夜中,那双狭长幽邃的凤目溢满阴鸷狠戾,眼底,隐匿着某种被背叛的伤痛及恨意。
夜,本就漫长,今夜也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苏如墨醒来的时候,凌邪爵已经不在身边了,门被打开,进来的竟是金裳,她手中端着一个盘子,开胃的清香米粥热气腾腾,见苏如墨起身下榻,忙绽放甜美的笑容,“夫人,你醒了,快来尝尝裳儿做的饭菜吧。”
“凌邪爵呢?”苏如墨对铜镜细心理妆,随口问道。
金裳将饭菜轻轻方才在桌上,“主人一大早便出去了,主人临行之前,让裳儿好好照顾你,夫人想出去散散心吗?裳儿可以陪你。”
简单的梳洗过后,苏如墨坐在圆桌前用膳,早膳的米粥十分香甜清糯,“你饿吗?一起坐下来用膳吧。”
苏如墨对金裳的感觉很平淡,她还是喜欢被陌馨服侍着。
“裳儿不敢逾矩。”金裳摇了摇首,她顿了顿,声音霍地压得很低,“水纯姐姐让我转告你,拿到降符的那天,飞鸽传信给她。”
苏如墨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你也认识水纯吗?”
“她是我姐姐。”
“哦。”苏如墨放下手中的米粥,她不再言语,走下阁楼,她想出去散散心。
身后,金裳总是保持着五步开外的距离跟随着她。
风月楼,门口传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每个女子打扮得妖娆妩媚,谄媚的笑着招呼客人,苏如墨不由顿住脚步,她向里面望去,竟看到了夜瑶,吃惊远远大于心中的疑惑。
夜瑶一身艳丽的打扮,她坐在高高的阁楼上抚琴,潺潺流水般动听悠远的琴声撩人心弦,台下一群看客静静聆听,一曲作罢,夜瑶站起身,持扇遮面,盈盈一俯身,优雅的行礼表达谢意,台下同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
再抬眸,夜瑶的视线穿过人群,正好撞上苏如墨迎来的目光,四目相对,夜瑶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苏如墨竟会在此,不过,她很快便恢复平静,像是不认识苏如墨般,视线自然的扫过,转过身,走进一间厢房中。
苏如墨下意识的便要进去,一看究竟,只是金裳很快拦住了她,“夫人,这里是……”
“我知道,”苏如墨打断她的话,她知道这里是有名的风月场所,只是,她很好奇夜瑶为何现身在这里,她想要弄清楚,“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夫人!”金裳再度阻拦住她,“就算你想进去,可你的这身打扮,也是不符的。”
苏如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身女装,弄不好还会被人笑话,她转身便走进一家商铺,换了一身男装,并手持一把羽扇,轻轻一扇,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气息。刚进门,风月楼的老鸨便满脸媚笑地迎来过来,“公子里面请,我是这风月楼的柳妈妈,公子您想要什么姑娘都可以跟我说。”
老鸨的那张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看着就让人禁不住嫌恶,身上那股浓重的胭脂味,更是熏得苏如墨头晕,她煞有其事地轻咳一声,“我要夜瑶。”
“夜瑶?”老鸨疑惑不解,“风月楼从未有过这样一位姑娘。”
苏如墨粗着嗓子说道:“那么,方才那位在阁楼上弹琴的姑娘是谁,我要见她。”
“原来公子说的是莲意姑娘,她可是我们风月楼的头牌,”老鸨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她领着苏如墨走上阁楼,打开其中的一间厢房,笑道:“公子在此稍等,莲意姑娘马上便到。”
苏如墨在厢房内等候,檀香味道萦绕袅袅,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夜瑶便推门进来,见苏如墨坐在椅子上,便温声细语地招待起来,“让公子久等了。”
说罢,一把檀木古琴端放在桌上,夜瑶坐下,纤细娇美的十指缓缓拂过那琴弦,“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夜瑶。”苏如墨轻声开口,夜瑶蓦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