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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问向莫语“那么,你来了这些日子,发现了什么吗?那个东西到底藏在哪里?这个地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相府里面,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呢?对了,你的伤没事了吧?”
莫语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道:“你问的太多,我先回答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江心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沉默的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高手1
莫语被江心月这一笑,弄得有些尴尬,他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这算是江心月看见的他唯一生动的表情了。
江心月借着远处的朦胧灯光,看见莫语眼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痂形斜上鬓边,只怕是以后会留下疤痕。
看着莫语发窘的样子,江心月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么先说重要的东西吧?你查探出它藏在哪里了吗?”
莫语依旧低头“没有,已经一个月了,没有发现!”语气中有些焦灼与颓丧。
“那么,这个混乱的相府,你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嗯!”
“刚刚那个地阁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好像勾栏院呢?”江心月想到刚刚那个恶心的男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莫语抬起头,说道:“其实,那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前方传来脚步声,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莫语想都没想,伸手揽过江心月的手臂,身形轻动,江心月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所有的景物都变小变矮,视野开阔起来,江心月两个人落到了屋顶上。
江心月有些惊愕的不能相信,好半天才转头看着身侧的莫语,带着隐隐的激动说道:“哇,你的功夫太厉害了呀,这是飞檐走壁啊!太崇拜了,能教教我吗?”
莫语抬起头,第一次正视江心月的眼睛。
尽管瘦弱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江心月看见他的眼神变得很明亮,声音低沉但是极其清晰“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你!”
江心月欣喜地笑着抱拳说道:“好啊,好啊,我先认你做师傅啦!请师傅多多关照啊!”
莫语毫没推辞,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不必多礼!”
高手2
江心月明亮的眼睛带着无限憧憬说道:“肯定是有机会的,等我们胜利了,就有好多时间了,那时候,你就可以教我了!”
莫语垂下头,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可是,我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江心月被他这一句话又打回到现实中,眉头也微微蹙起,继续问道:“刚刚你说地阁就是什么?继续说!”
莫语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带你去看看石信现在做什么,看过之后,你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哦?好!”
江心月刚刚点头答应,就感觉身体又飞了起来。
莫语揽着江心月的腰在屋顶上疾飞而起,直向云阁的方向掠去。
江心月感受着这新奇的走路方式,居然是用飞的啊!
真是太奇妙太好玩了!
眼看着云阁到了,江心月低声问道:“云阁是相府招待客人的地方,石信在这里面吗?”
“不,这个时候,他都在春园!”莫语答道。
江心月微一抬头,才明白,云阁紧挨着的就是春园。
春园内一如刚刚她看到的灯火通明,笑语喧哗。
隔着远远的距离,都可以听见园子里女人的嬉闹调笑。
靡靡的丝竹乐鼓之声,更烘托了热闹戏耍的气氛,一切都兴奋欢乐的如火如荼。
莫语携着江心月,身轻如燕地落在了春园上房的房顶上。
然后莫语俯下身,轻轻揭开了一小块瓦,对着江心月低声说道:“你可以看看石信在做什么!”
江心月将信将疑,好奇地将眼睛凑近了那一小片射出来的灯光上。
龌龊
春园上房的大厅出乎意料的宏大宽敞,足能容纳上百人的宴会大厅一般。
而且,房间内几乎没有柱子,所以俯下头,房间内的一切全都一览无余。
艳红的金丝地毯之上,除去门的方向,其余三个方向全都一字排开,摆满了长形条桌。
桌后全都席地而坐着喝酒饮宴,呼朋唤友,高声嬉闹的人。
江心月的目光先看向大厅主位的方向,果然,石信正坐在桌后,怡然自得的饮酒。
他身后,左右各有一个风姿绰约,貌美如花的美姬,殷勤地倒酒布菜,却没有看见最得宠的三夫人。
江心月又将目光扫向大厅内的其他人,却目光所及如被针刺到一样,脸色腾地就涨红了起来。
大厅内的男人,全都衣冠楚楚,笑逐颜开,在他们身侧,几乎都伴有美貌的女人。
而展现在江心月眼前的却是一幅幅令人恶心的丑态。
有的男人依靠在女人身上喝酒调笑,有的男人的手在女人身上摸来揉去,有的女人在向男人的嘴里灌酒。
令江心月脸红的是,在大厅一侧最末的那张桌子后面,一个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奋力的嘿咻嘿咻!
男人尽管衣衫不整,但还是穿着衣服,身下的女人却裸露着纤细的胳膊与白晃晃的大腿,还有那银荡的娇呼声,羞的江心月睁不开眼睛。
天啊!
这是宰相府吗?
这么的龌龊不堪,霪乿靡靡!
而石信居然视而不见,安之若素。
他那微扬的唇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阴鸷的眸子中闪烁着志得意满,这到底是哪出戏啊?
江心月不能再看下去,霍地移开了目光,将脸扭向别处,她不想让莫语看见她发烫的脸颊。
莫语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迅疾将那块瓦片盖回原位!
温暖1
云阁上房,江心月不敢点上灯烛,在黑暗中终于问出了自己所有的疑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宰相府里面怎么会这么混乱不堪?石信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啊?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啊?”
莫语站在门旁,沉声说道:“那些人全都是朝廷里面位高权重的人物。那个钱大人是户部侍郎,抱住你的人是宫内御林军的李统领。春园内的宾客是一般的官员,而能入地阁的人,全都是朝内的一品大员,把持着各部的重要职位。”
江心月被震撼住了,呆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莫语又说道:“地阁的那些美人全都是石信差人物色来,色艺双绝的女子,而且,还有专人教授她们媚惑至骨的床上功夫,只为了伺候好那些官员,让他们欲罢不能,甘心情愿地追随石信。”
江心月惊愕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问道:“石信特意提供了这些晴色场所,美人玉食的招待这些殿前之臣,目的是什么?”
莫语冷哼了一声“石信之心,路人皆知!”
江心月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石信邀请袁清所说的宏图大业,他要谋反!
他要取他外甥的位置而代之!
江心月也终于明白,袁朗为什么只是对袁清处罚禁足了,因为他还没有能力动袁清,他还有更大的敌人,就是这个权倾朝野的宰相,石信!
静默良久,江心月乱纷纷的心思缓缓理出了头绪。
现在石信是袁朗最大的威胁,他这般用尽心思,蓄谋已久的谋动,袁朗不可能丝毫不知情。
那么,现在正是袁清可以反击的时候,只要拿到了那份遗诏,袁清最起码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趁着袁朗没有能力动他,要抓紧时间得到那份遗诏。
江心月对着沉默的莫语又问道:“你来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那份重要东西的大概位置?相府这么大,想找那份东西,实在是大海捞针呐!太难了!”
温暖2
莫语声音低低地回答道:“我只是了解个大概,石信除了在春园招待那些官员,基本就待在海阁里面,晚上侍寝也由夫人们去海阁。所以,山阁,地阁,云阁,不可能放那么重要的东西。除去这三阁,余下的只有海阁,和春园。”
莫语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春园鱼龙混杂,每夜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所以,也不会藏着重要的东西。那么,只有海阁,现在是唯一嫌疑最大的地方了。只是海阁房间三十九间,亭台楼阁复杂,要找出遗诏,也是极难!
暗影中,莫语垂下头去“我一直在山阁里面当差,没有时间探查,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江心月第一次在莫语的语气中听见了一丝焦灼与沮丧。
不由心下暗想,原来,你也有着急的时候啊!
江心月微微叹息了一声,安慰地说道:“石信这个人极其狡诈多疑,相府又这么大,想要找到那份东西,实在是太难了,你也不必焦急,原来你是孤军奋战,现在我来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借着窗户上映照的外面灯笼的隐约光芒,江心月看见莫语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头抬起来,终于望着她。
只是夜色太暗,看不清那眼中的神色。
良久,只听莫语沉沉地答应了一句“嗯!”
江心月有些失笑,这家伙也太惜字如金了,也许今天是他对她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吧!
江心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说道:“我们各自想办法,明晚这个时辰你来云阁,我们交换交换意见。”
话音落,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微微的激动“既然那份东西藏着,我们就要它藏不住,把它给逼出来。”
莫语低声说道:“好,天晚了,我回去,你休息。”
说着,就要向外走,却被江心月拉住了手臂“慢着,我先去看看外面!”
江心月这一拉,却令莫语的身体如遭雷击般地抖了一下,江心月清晰地听见莫语低低哼了一声。
温暖3
江心月这一拉,却令莫语的身体如遭雷击般地抖了一下,江心月清晰地听见莫语低低哼了一声。
江心月一愣,旋即放开手,心里猛地明白了什么,急声追问道:“那个混蛋大小姐又责罚你了?”
莫语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无波地说道:“没事!”
江心月却急忙点起了蜡烛,不由分说抓过了莫语的手。
挽起莫语的袖子,在烛光下看见他那胳膊上狰狞的伤口,立时江心月的心被剜了一下。
略微纤细的手臂上有一个黑色泛着红肿的圆圆伤口,江心月明白,那是当日大小姐用她的簪子刺的。
那个伤口用上江心月拿去的金创药,早就应该结痂见好。
可是现在,伤口向外涌流着血水,周围也全都肿胀了起来。
整条胳膊全都是青紫之色,这明显是用钝物击打的伤。
那个混账大小姐竟然狠狠击打莫语受伤的胳膊,她真狠厉的像魔鬼啊!
江心月望着莫语沉默的脸,生气地急问道:“她又打你了?这个混蛋,大疯子!”
莫语想要撤回手臂,却被江心月死死拉着手腕,只好低声说道:“没事,一点小伤!”
江心月早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又无处发泄,不由得狠狠骂道:“这个大疯子,等我有机会,我一定治的她半身不遂!”
又无奈地望着莫语“怎么是小伤啊,你原来的伤口已经感染了,如果再不消炎治疗,整条胳膊就要废掉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治伤啊?坐下!”
莫语张了张嘴,看见江心月气恼的神色,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老实的坐下。
任由江心月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淡淡的烛火,摇曳着昏黄的光芒。
烛光中,莫语望着专注忙碌的江心月的脸颊,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安静,眼角处结痂的斜形疤痕都消失了尖利凛凛,缓缓放松了下来。
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那眼神终于不再冷漠无情,被鲜见的温暖徐徐占满。
行动1
阴翳的冬日,灰云不散,寒风呼啸,颇有久久不开晴的意思。
傍晚,相爷夫人派人来请江心月去海阁。
原来她的足跟痛的毛病已经彻底好了,这次是特意要重谢江心月的。
又送给了江心月宝石玛瑙的首饰一堆,足能装下一个大盒子。
江心月推辞之后就照单全收了,然后对着相爷夫人说道:“夫人身体见好,应该多出门走走,不要总是在房间里面闷着,精神愉快,自然身体无恙。”
相爷夫人轻声一叹,眉宇间除了忧郁还是忧郁,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去处啊,每日里只能吃斋念佛的混日子,什么都不想了!”
江心月微笑着说道:“您可以去寺里进香啊,听禅师讲讲佛法,坐坐功课,都是打发时间的法子呢!而且,人有了精神寄托,自然心情舒泰。何况,寺里的环境熏染比家里的要更加无碍无扰啊!您去的久了,都会占了仙气呢!”
相爷夫人听见江心月最后一句话,立时被说笑了“呵呵,还是江大夫会说话,那老身就听您的,明日去寺里进香去!也算是为相爷祈福了!”
江心月的眼神亮晶晶的,扯起唇角,微笑着点头。
心下却暗暗想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给了我这么多金银珠宝,我还是保护你平安比较好!
而且,你也算是个无害的妇人,不要受了野心夫君的连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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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相爷夫人果然听了江心月的话,带着身边的侍女随从,出门去西山的悬空寺进香去了。
而晚上,春园内的声色犬马,通宵夜宴则继续上演。
自从石信的哮喘被江心月的火罐治疗的初见成效之后,春园就基本上夜夜笙歌。
其实,石信的病症现在更需要静养,健康的身体都抵不过夜夜饮酒,日日放纵的损害,何况石信那病歪歪的身体呢?
行动2
其实,石信的病症现在更需要静养,健康的身体都抵不过夜夜饮酒,日日放纵的损害,何况石信那病歪歪的身体呢?
但是,江心月和石信都明白一个道理,为了实现伟大的抱负,损害点身体就算什么呢?
所以,江心月对石信也充满了同情,为了登上那一步,你可是牺牲很大呀!
只是你还在等什么呢?
手下有一群殿前之臣拥护着,家里必也是富可敌国的足够财力,那么,也许还差一点兵力吧?
如果这三条全都具备了,昱朝的江山就会易主了吧!
所以,他才会去联络袁清吧
只可惜袁清不买账,不然,这昱朝的国姓就是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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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尽子时,江心月悄悄出了云阁的大门,向海阁的方向走去。
今晚,这里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热闹要发生,她必须去观看。
而她和莫语的目的,那份遗诏能否现身,就全看今晚这狠命一击了!
江心月出入海阁已经很多天,所以,地形也算是驾轻就熟。
因为这时候所有的仆人基本都在春园伺候,海阁内留下的仆人并不多。
难得无事的时刻,也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偷懒耍滑。
江心月没有费多少力气,就躲开了几个守门的仆从,藏到了上房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偏房边上的隐蔽角落。
角落前面是一大丛的矮松树丛,后面,是装着木炭杂物的库房,最重要的是,这里是进入海阁内部的唯一通道。
躲在这里,江心月可以看见所有进入海阁上房的人。
午夜,呼啸的寒风凛凛吹过,头上的玄月被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