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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一个人给袁清的证明又怎么会抵过两个人四只眼睛两张嘴?
那位兰妃娘娘哀伤欲绝地瞪着袁清,声声悲戚“淑妃妹妹天性纯良,聪明温柔,深得陛下宠爱。和我也最是投缘,刚刚我们正一起赏雪谈诗,却被你一箭,就勾了性命去。淑妃妹妹最后还推了我一把,我没有被伤到,她却去了,清王爷,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她最是无害的一个人,你怎么可以下的去手啊!”
兰妃如泣如诉,泪水莹然,那哀伤至深的语气,令的在场的人都悲伤起来。
江心月听见这番话,气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更是恶狠狠地瞪视着面前这个唱念做打全都具备的高手。
美人翻脸
江心月听见这番话,气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更是恶狠狠地瞪视着面前这个唱念做打全都具备的高手。
一身白色狐裘的斗篷内,一袭白色亮丝长裙,裙角绣着朵朵淡蓝色的兰花。
精致明媚的一张鸭蛋圆的俊脸,肤色白皙,柳眉弯弯,大眼生神,长长呼扇的睫毛下,泪珠晶莹,手如玉笋,拿着一方丝帕,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
万般伤心柔弱之余,更是风情万种,弱柳经风,柔媚到了骨子里。
袁清怔怔地望着哭诉指责他的兰妃,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沉稳与冷静,只是面如死灰,浓浓的颓丧与黯然,令他看起来那般灰心绝望!
江心月暗暗惊异于此时的袁清,他到底怎么了?
怎么一个字都不向皇帝辩解?
明明他们射中的只是一只山鸡啊?
那支箭又怎么会跑到淑妃的胸口上?
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在袁清搭弓射箭的同时,能够一箭命中树丛后面淑妃的人,并且时间控制的分毫不差,绝对是顶尖的高手啊!
内宫总管连成匆匆走了过来,在袁朗身边站定,躬身说道:“起禀陛下,经过验证,淑妃娘娘身上的箭,确实是清王府的!”
听见这句话,袁清的眼睑沉沉地垂下去,面色黯然如残阳。
袁朗坐在不远处的虎皮椅子上,似是烦忧地捏了捏眉心,然后声音艰涩地说道:“本来这一年一度的狩猎日子,是寡人与你们大家最为高兴的时候,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兰妃的话也说的重了些,清王爷与淑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绝不会有心暗害她的!”
袁朗微眯着眼睛,隐藏了太多情绪,只是转头面对袁清继续说道:“现在只能说清王爷为了射猎山鸡,而误杀了淑妃。现在人已经死了,为了平息嫔妃的惶恐,与外界的舆论,清王爷先在清王府禁足吧!待寡人查明了真相,再做定夺,寡人也是很难办啊,一边是爱妃,一边是兄弟!老六,回去好好闭门思过吧!”
多事之秋
袁清面色苍白地回答“臣领旨,谢陛下!”
江心月心头微动,袁朗提到山鸡一节,她刚刚就暗暗留意,被袁清射下来的那只山鸡却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现场四周根本没看见山鸡,就是一只羽毛都不曾有。
江心月暗叹,这个局设计的太过精致了!
更暗暗愧疚,自己和袁清太过大意了,才惹得平地起波澜。
江心月目光望向微微蹙眉,烦恼异常的袁朗,心里惶然疑惑,会是他吗?
他是皇帝,是猎人,总会找到因由抓住他们的七寸!
只是,她多么希望他不会这般狠毒,这般残忍,她多么希望这件事与他无关!
江心月黯然垂下眼帘,暗暗思索,这禁足,对于袁清又似乎处罚的不重,这个皇帝,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他在顾及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先一步一步削弱袁清的力量,到最后,才会稳妥出手,狠命一击吗?
还是心头有别的顾忌,不敢冒然出手呢?
或者,他真的是无辜的,只是要查明真相再给袁清定罪呢?
天气阴沉了下来,短暂的艳阳争不过阴霾寒冷冬季的控制,厚重的乌云,又漫天盖地地扑满了天空,奸笑着的冷风,疯狂肆虐。
这个冬天,注定是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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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王府内,安斗阴沉着脸色来到红叶阁的上房内,对着面色黯然的袁清说道:“爷,王府的箭确实是丢了,丢了三支。而且是半个月前丢的,兵器库的下人害怕责罚,没敢上报!”
坐在桌边的袁清目色沉郁,疲惫地用手支着头,剑眉紧紧蹙着,神情有些怔忪,似是没有听见安斗的汇报一般。
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暗自思考着什么,只是眉间浓浓的怅惘与忧伤令江心月很是奇怪,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愤怒不发火?
反而神游天际,灵魂出窍一般?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谋划1
袁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安斗没有听见袁清的答话,于是径自说道:“我已经按照家法处罚了他,爷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无力的挥了挥手,袁清声音暗哑地说道:“没有了,我好累,我先休息一下,你们都回去吧!”说完话,袁清疲惫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他的神色黯然极了,苍白的面上,双眼紧紧地闭着,似是在逃避着什么,而且,丝毫没有对江心月说话的意思。
安斗向江心月微微示意,两个人轻轻地退出了上房。
落日的余晖正脉脉温情地洒在高大的起脊飞檐上,漫天的金黄中,却丝毫没有温暖的意思。
檐上的霜雪渐渐融化了,随着黄昏的来临又重新冻结,黑灰的本来面目与淋漓的冰霜掺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污浊不堪。
江心月微微吸了一口气,面色疑惑地对着安斗说道:“今天王爷不对头,他怎么不向皇帝解释一个字?明明就是别人在做手脚,这个冤枉也背的太大了!”
安斗的目光也是忧愤不已,但他看了看江心月愤懑不甘的脸,只是叹息了一声“只能说,这招太狠了,冤枉不说,而且,直接将爷的心打入地狱了!能用出这招的人,也只有皇帝了。”
安斗转头看了看,紧闭着的上房的门,目光更加忧虑“我现在才知道,爷当初要推开你,是多么的明智,皇帝真的已经起了杀心了!”
江心月更加不明所以地皱紧了眉头,追问道:“安大哥,我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叫直接将爷的心打入地狱?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是皇帝做的吧?那个宰相也是有嫌疑的!”
安斗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有些忧郁地看着江心月“以后爷的日子是一定不好过了,所以,你要事事小心,如果再出现什么状况,我就送你回羌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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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2
安斗语气顿了顿,带着些颓废地说道:“如果我没有时间送你回去,你就自己离开,万一我和爷遭遇了什么不测,你每年多烧几柱香给我们,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江心月本来听到安斗要送她回国很是惊异,现在又听到这后面的话,一下恼了“呸呸呸,安大哥,你说什么呢?不至于那么糟糕吧?我们不能束手待毙,要想办法反击啊!现在不去想对策,只说这些个丧气话,我不爱听!”
安斗望着江心月有些激动的脸,苦笑了一下,搔了搔头发“是啊,我真是太悲观了,可是,这办法可不是好想的啊!我们的对手是皇帝啊!”
听到安斗最后一句话,江心月的心猛地一个激灵,失声说道:“可是,如果这个皇帝是个冒牌货呢?我们是不是可以拨乱反正呢?”
安斗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同时也记起了当初碧惜宫里,淳娘娘临终时候的话。
“我们可以吗?现在时机还不到啊!羽翼未丰,弄个不好,满盘皆输,那可是某朝篡位的大罪啊!”安斗的语气有些颤抖。
江心月讥诮地一笑“安大哥,你说错了,是他在谋朝篡位,我们的王爷才是这个江山的正主!我们所作的事才是受天命所倚的!”
安斗的眼内有光芒闪过,声音也透着隐隐的激动“那你说怎么办?怎么能帮爷把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
江心月低头微微思索片刻,然后抬起脸,笃定地说道:“遗诏,我们要从遗诏入手。如果我们得到了那份遗诏,那么,凭王爷现在极具民心拥护的身份,只要他振臂一呼,必会百应!而且,皇帝这样的步步紧逼,未必不是遗诏的原因啊!”
江心月的目光望向远处屋檐上冻结住的冰凌,忧虑地说道:“淳娘娘都说朝里的大臣很多人知道遗诏的事情,那么皇帝自然也会知道的。而石信是皇帝的舅舅,却并没有交出那份遗诏,而是在宰相府内藏着,可见,他也不是与皇帝站在一起的,正所谓面和心不合。也许,我们趁着这份不合,能闯出一片生天来!”
谋划3
安斗被江心月说的心情振奋,眼神都一扫阴霾,激动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拿到那份遗诏?”
江心月坚定地点头“必须先拿到,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入宰相府!”
安斗惊愕住了,半天才说道:“宰相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啊!”
江心月眉头微蹙,缓缓点头“是啊,宰相府自然不是好进的,需要条件啊!”
安斗愣了愣问道:“需要什么条件?”
江心月淡然一笑“需要宰相或者他的夫人公子小姐生病!”
安斗更加惊愣;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你进宰相府啊?”
江心月秀眉一挑,有些不解地望着安斗“那你的意思呢?你半夜去偷啊?就算你有功夫,那皇帝手下的侍卫功夫不比你低吧?到现在都没见什么动静,你能偷的出来?”
安斗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你一个弱女子,进了宰相府,那是深入龙潭虎穴啊!我不放心,爷也不会放心的!”
江心月微笑着摇头“就因为我是个弱女子,才是最好的掩护,他们才不会起疑,若是你去了,保准刀剑伺候了!”
“可是,可是你孤身一个人……”
江心月了然地向着不安的安斗点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安大哥你在担心我,可是,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一向还不笨的吧?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王爷,免得他担心,本来他心情就很不好了,等我回来再告诉他!”
安斗更加不安了,瞪大着眼睛“不告诉爷啊?那怎么行,如果他发现你不在府里,还不剥了我的皮啊!”
江心月摆手“不会的,你就说我心情不好,去逛街了,下次再问你,你就说我去庙里烧香了,借口很多嘛,你一定能应付的了的!”
安斗面上露出大大的难色“可是,可是……”
谋划4
江心月无奈地一叹“我拜托你了,安大哥,你就不要可是了,现在形势不利,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而且,我是皇帝御封的医圣,石信就算发现,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只要在家看好了王爷就行了!”
安斗只得妥协,因为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是又疑惑地问江心月“可是,你怎么进去宰相府啊?”
江心月唇上掠起一丝成竹在胸的笑容“我今天看见石信那个人了,他气色极其不好,气管似乎有问题,脸色白的不正常,一定有疾在身,我们只要等着他找医生就好办了!最好是张榜招医,那我就有机会了!”
安斗点头,回头又看看了上房的门,黯然一叹“爷哪也去不了了,这禁足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才好!”
江心月一番谋划之后,脸色也暗淡了下来,就这样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他的夺权漩涡里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血腥残酷的皇权富贵的倾轧下,她能帮到他吗?
但愿自己的这番心血不会白费,但愿上天看在他们孤军奋战的面上,降临幸运给她!
江心月望着即将西沉的残残落日,唇角微微扬起,扯出苦涩的一笑,低声喃喃道:“我们要的不多,只想要活下去!”
上天一定听见了江心月卑微的祷告,所以,动了悲悯之心,所以,一大早,江心月刚刚起床,安斗就匆匆来敲她的房门。
“心月,起床了吗?有人请你!”安斗的声音有些紧张的变调。
江心月别好发髻上最后一只簪子,匆匆打开房门,就看见安斗喘息着站在门口,面上的神色是喜忧参半,浓眉微蹙,目光更是担忧不已。
江心月惊疑地问道:“安大哥,这一大早的谁请我?”
“相府管家!”
江心月惊愕了片刻之后,面上露出巨大的喜色,瞪着大眼睛不确定地又追问了一句“是宰相府的管家?”
初入相府1
江心月惊愕了片刻之后,面上露出巨大的喜色,瞪着大眼睛不确定地又追问了一句“是宰相府的管家?”
安斗肯定地点头“是的,宰相府的总管来请你说是相爷夫人生病了,想请你去给诊治诊治!”
江心月回过神来,满脸振奋之色“好,我收拾收拾,马上去!还有,千万不要告诉王爷实情,你只说我去诊病就好,昨日说的那些话,只有你我知道,知道了吗?安大哥!”
江心月不放心地叮嘱着。
安斗面露难色,无比担忧地望着江心月,声音那么的舍不得“可是,可是,你一个人孤身涉险,我真的是不放心啊!”
江心月无奈地一叹“安大哥,我可是什么话都说尽了,这点小事,你还不能帮我吗?就算是告诉了王爷,除了令他担忧之外,他也不能做什么啊!”
安斗微微思忖了一下,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可以吗?你要保证好好的回来啊!”
“是,安大哥,你就放心吧,我还有你教给我的飞镖功夫呢,保证没问题的,放心,放心啊!”
江心月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药兜子,安斗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黯然一叹,这么好的女孩子,不仅聪明智慧,还有侠肝义胆,能认识她,真的是上天的眷顾,他们的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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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宰相府,石府,果然不是一般的富贵奢华。
进过宫也算见过世面的江心月都有些被震撼。
亭台楼阁自是不必说的,只是那屋顶墙壁都是清一色的琉璃瓦,碧绿的瓦顶,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石信所住的海阁上房,更是奢华的似是东海龙宫。
琉璃瓦,碧玉柱,房子的墙壁竟然是水晶堆砌的。
大红金色地毯铺地,富贵张扬,屋顶上悬挂着硕大无比的夜明珠,晶莹剔透。
初入相府2
窗框上镶嵌的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叶子,而窗帘也是泛着亮亮光芒的蚕丝织成,江心月不知道那是什么蚕丝,但这窗帘远看似是薄无一物,近看却朦胧似水,实在不是人间能有的。
幸好江心月是在上午到达的相府,若是半夜来的,定会以为自己做梦闯入了龙宫。
望着这些人间稀有,奢华异常的装饰摆设,江心月心里暗暗咂舌,石信,你是当朝的宰相,竟然生活的比皇帝还要奢侈挥霍,你这个宰相是不是不想干了?
而且,居然这样不藏不掩,明目张胆,石信,你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心思?
江心月并没有见到石信,而是在海阁上房见到了宰相夫人。
宽敞的房间内,温暖如春,有淡淡的檀香味轻轻萦绕。
巨大的镂空雕刻着花开富贵的屏风前面,两个小丫鬟站立两旁,中间端坐一位老妇人。
一身暗紫色的锦缎夹袄,前襟用白色蚕丝线绣着几朵精致的绽放梅花;下面黑色长裙,端庄稳重。
身形消瘦,脸孔白皙,化了淡妆,眼角很深的鱼尾纹昭示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