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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尘府虽说是个深宅大府,但终不是京都王府,位于前线危机之地,所以,根本没有女子的衣裳,想那安斗也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寻到了一身小号的兵士服,拿给了江心月。
绕是这样,江心月穿上那身青灰色的衣服,仍是又肥又大,长长的衣摆令她走路直绊脚。
还没等她出门向安斗借针线修改衣裳,安斗却在门口招呼江心月“羌……郎中,爷召你去诊病!”
江心月双手提着长衣下摆,面色不悦地走出门来,干咳了一声,对着安斗正色说道:“我再说一次我的名字,我叫江心月,江水的江,心灵的心,月亮的月,江心月!”
安斗瞪了她一秒钟,瓮声瓮气地来了一句“才做了个医侍,就官升脾气长了?”
缘由1
江心月有些哭笑不得“我原来就这脾气,我希望你叫我的名字,不要再羌啊羌的什么奴,我不爱听!”
安斗好脾气的点头“江郎中,请!”
江心月眨了眨眼睛,终于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嗯,好,叫江郎中也行。”
安斗一副不与她一般见识的表情“快走吧,莫让爷等急了。”
又提起那个人,江心月不由的难堪又自心头升起,再看见安斗好男不和女斗的眼神,当下愤愤不平地抱怨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还怕人看呢?真是不正常!”
安斗面色变了变,眼神有些黯淡,微叹息了一声“爷的后背有一大片疤痕,那是他的耻辱,所以他才不愿意让人看见!”
江心月好奇之心大起“有吗?我没注意啊!怎么来的?”
安斗看了一眼满脸好事的江心月,正色说道:“我不是多话的人,但你现在的身份是王爷的随身医侍,有些事要跟你交代清楚,免得你日后跟在王爷身边不懂厉害,多嘴多舌,害爷再受刺激,你还要丢了小命”
江心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又想起王爷那寒意浓浓的冷漠眼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那个,我可以不听,然后也不跟在他身边吗?我真的想多活几年!”
“只怕不跟在他身边,你死的更快”
江心月皱着眉头,苦恼认命地垂下头去,看来,横竖是一死了!
安斗不理会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说道:“走吧,边走边说,我捡重要的说。”
江心月抬起沉重的脚步,无奈地跟上安斗。
“爷名讳袁清,是我们大昱朝的六王爷,也是先皇生前最宠爱的妃子,淳妃之子。先皇在时,极疼爱聪明睿智的爷,曾有意将皇位传给爷,可是,当时已立了大皇子袁朗为太子,皇家祖制一直立长不立幼。因为先皇的疼爱与看重,太子感觉受到威胁,视爷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除之而后快。”
安斗语气沉重,江心月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语气紧张起来。
缘由2
“先皇的身体一直不好,有一次趁他病危的时候,太子与他的舅舅,当朝宰相石信互相勾结,竟然安了爷一个反叛的罪名,给爷下了狱,那身的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来庆幸的是,先皇病情缓解,硬撑了过来,淳妃才有机会摆脱软禁,见了先皇救了爷的命。”
安斗黯然一叹“我当时去接爷的时候,都不认识他了,那被折磨的……那件事之后,爷变得暴戾阴沉,他怪自己办事不周,落人把柄,更视背上的疤为奇耻大辱,自然痛恨别人看见!”
江心月听完这些话微微撇嘴,看来,书上说的没错,皇权富贵里的人,真的比凡人离幸福还远!
可是,嘴里却蹦出一句“可是我真的没看见啊!以后要寻个机会看看去!”
“什么?”
安斗犹如听见金鱼叫一般,猛地转过身,瞪着眼睛“你没疯吧?真不怕掉脑袋?今天这事是你万幸罢了,千万别再去试,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江心月也觉得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向安斗做了一个鬼脸“我乱说的,我知道我今天万幸是因为你帮我说话,所以,谢谢你啊,安大哥!”
看见江心月做着调皮鬼脸的小脸,安斗一直冷淡的眼神蓦地闪过一丝温柔,面上的线条舒缓了很多,语气也不再严厉了“不用谢我,我做的所有的事只有一个前提——为了爷好!若是以后哪天,你做了对不起爷的事,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江心月装作万分崇拜的模样,对着安斗说道:“我最崇拜忠心耿耿的人了,安大哥,你是条汉子!你以后要多多指教我,罩着我啊!我的要求不高,只想多活几年!”
看着江心月如此直白坦率的模样,安斗嘴边掠过一丝微笑“确实不高,只要你不存害人之心,定能活的久一些!”
“是,是,我一定尽本分,绝不逾越,而且我胆子小着呢,看见蟑螂都不敢踩,更不会有害人之心啊!”
安斗满意的点头“这样最好!”
我会尽力
两个人走出跨院,穿过回廊,上房就在眼前。
江心月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那个,后来那太子怎么样了?王爷的心脏病也是那次牢狱之灾得的吗?”
安斗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眼神忧虑“先皇去年春天驾崩,太子终于继位,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而爷和淳妃的日子就更不好过,皇上对爷以往的荣宠一直记恨在心,处心积虑打压爷。这次羌国人大肆犯境,皇上不管爷身染病疾,执意派爷领军作战,他也许就在等一个消息传回去呢!”
听到这里,江心月也沉默了,她当然知道那皇帝在等什么消息!
安斗声音艰涩,继续说道:“确实那件事之后,爷经常胸闷,呼吸困难,有时候还会胸口疼痛,吃了很多药,也看了很多大夫,爷吃的汤药加起来能有几水缸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诊病与众不同的郎中,真希望你能治好了爷的病。那样的话,安斗也会感激不尽!”
安斗的神色郑重,目光充满期待。
江心月心中慨然一叹:还真是真诚忠心的家人啊!那个拽王爷还真有福气!
“我会尽力!”江心月轻轻却坚定地说道。
正午的阳光透过嫩绿的纱窗,明媚的照射进屋子里面,一切明亮温暖,欣欣向荣之中,突显着桌边的人身上说不出的沉重与疲惫。
袁清穿了件白色的长衫,头发已经干了,松松束于脑后,只是脸色仍是很苍白,浓眉微皱,坐在桌边,心事重重,半晌沉思,不言不动。
安斗进门的声音惊动了袁清,转头抬起那双俊逸的眼睛,就看见了进门的江心月。
江心月是跌进门里来的。
长长的衣服下摆,绊住了她的腿,于是正房门口,江心月在安斗身后,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袁清扫了地上的江心月一眼,面色鄙夷,唇角轻扯哼出了一句“这么快就学会礼仪了?姿势不正确,幅度也过了些!”
把喉结藏起来
袁清扫了地上的江心月一眼,面色鄙夷,唇角轻扯哼出了一句“这么快就学会礼仪了?姿势不正确,幅度也过了些!”
听到这话,江心月的肺差点气炸了,他居然还在抓住机会消遣她!
鬼才知道,为什么一见这臭王爷,她就要丑态百出的,连迈门槛子的脚都不灵便了,还有这身该死的衣服,竟然助纣为虐!
江心月满脸涨红的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咬着牙,气囊囊地鼓着腮帮子,不能叫不能骂不能反驳,真是气出内伤来!
袁清打量着江心月的男人装扮,一身灰色兵服又肥又大地挂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头上一顶灰色圆帽子遮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连眉毛都遮住了,可是那张脸,肤白眸亮,清丽娇媚,令人一见就眼前一亮。
袁清的眉头皱起,又冷哼出一句“这里是军营,不容女子,只有我的几个亲信知道你的身份。你最好隐藏好自己的女子身份,若是你轻易泄露,惹出什么乱子,后果自负。”
袁清边说边指了指江心月的脸“那张脸不要都露在外面,或者抹点灰土,炭黑之类的,脖子以下,全都围起来,不准露出喉结!”
江心月用手推了推帽子,不满地嘟囔着“哪里都露在外面了?眼睛都盖住了!喉结?我倒是想露呢,也得有才行啊!”
袁清不理会她的不满,转过身正式坐好,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实话!”
江心月看了看袁清阴沉的脸色“你这是要升堂审问我了?我要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放肆,你知道在与谁说话吗?”
袁清的眸子掠过一丝恼怒,第一次遇见这么不知死的家伙,问她一句,她竟然反问两句!
跌跤的尴尬令江心月愤懑不平,袁清的脸色更让她不爽,想都不想地说道:“我也不认识你,自然不知道在与谁说话!”
“你……”
冒牌郎中1
眼见袁清脸色黑了下来,房间内的气氛也一触即发,安斗急忙打圆场“那个,爷,先让她给您诊病吧,您的身体要紧啊!您还要尽快好起来不是!”
袁清眼神一动,尽量忍住怒气,将手腕向桌前一身“诊病!”冷冷的语气,硬硬的命令。
江心月也忍着气,扯着衣服前襟,缓缓走到桌前,却没有伸手去为袁清把脉,而是抓住了袁清的左手,端详起来。
袁清和旁边的安斗都同时惊愣住,她这是在做什么?
袁清没有请他看手相,算命啊!
安斗实在忍不住说道:“爷要你诊病,不是算命,你给爷把脉啊!”
江心月放心袁清的手,淡漠地说道:“抱歉,我不是郎中,我不会把脉!”
“什么?”
“啊?”
还没等袁清发怒,安斗抢先问道:“可是,可是昨天你说你是郎中啊!”
江心月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是你说我是郎中的,我只是说我能救他!”
“那么是谁说,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
袁清冰冷的声音,充满着钢刀寒剑的锋利,诘问出口,雷霆震怒,如云压顶。
这般强势萧杀,吓得江心月不争气的心脏又狂跳起来,不敢正视那双如豹子一般充满危险杀气的眼睛,对安斗急急解释道:“我虽然不是郎中,但我熟读医书,研究过人体各个器官,我们那里的医学要比你们现在先进十万倍。刚刚那也不是算命,而是手诊!”
两个男人又是一愣,世上还有这种诊病方法?
袁清眼中的暴怒熄了熄,仍旧声音冷冷地说道:“那么,你诊出了什么?”
“你的心脏很不好,而且病程比较长了,你看你生命线下,手掌桡侧的青色那么重。还有就是胃不太好,但情况不严重,其余的部位都很健康。这心脏也是猛然受刺激才犯病的,是吧?除了这个,你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冒牌郎中2
秀眉轻扬,江心月又顿了顿说道:“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心脏的情况稳定住,你个人的情绪非常重要,不要过度劳累,激动,紧张,尤其是不可轻易动怒。心态平和,然后安心吃汤药吧,怎么也要吃个两个月才行。边吃汤药边配合我学过的按摩之法,每日做十五分钟按摩,应该可以好的差不多!”
袁清目中的怒意消散许多,看来这个冒牌郎中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于是声音清冷地说道:“那你开个方子吧!”
江心月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可不会开药方。”
两个男人又同时惊诧住,安斗失声问道:“你不会只能看病,不会治病吧?”
江心月转过头冲他龇牙一笑“安大哥,你说对了,我不会像你们这的医生那样,开药方!”
安斗差点昏厥过去,妈呀!这是哪门子郎中啊,可真是世间稀有啊!
袁清本来平息怒火的眼神又变得恶狠狠,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你竟敢戏耍本王?”
江心月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不敢,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开始研究药方了,如何配伍,用量大小,炮制和生用的不同。可是,突然发生了点事情,我就没心思研究了。”
望了一眼袁清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脸色,江心月吞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其实,开药方是你们这里医生的长项啊,中药几千年的历史了,应该比我们那里医生厉害的!”
安斗苦着脸色想了想,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这是当朝太医给爷开的方子,你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安斗将纸递给江心月,同时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娄太医是皇上的人。”
江心月了然地点了点头,认真看起药方来。
袁清坐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对面前这个冒牌郎中,不知道是该谢好,还是该罚好,目中的神色也是又气又恼又发做不得。
脑袋要搬家
看着江心月装模作样的神态,袁清终还是忍不住鄙视的语气“看了这半天,你看得懂吗?”
江心月被那语气惹恼了,向袁清翻了个白眼,却又想到面前人的身份,翻了一半的白眼又急速收了回去,口里不满地说道:“自然能看懂,真当我是白痴郎中啊?”
安斗急忙问道:“有不妥的地方吗?”
江心月挠了挠头“这方子按着心阳不振,心脉瘀阻所开,基本都对,但是,好像,有点问题。”
安斗有些急了“什么问题?”
江心月有些面色难堪地说道:“我也不太确定。”
袁清在一旁终于忍无可忍,声音犀利“基本?好像?不太确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没有耐心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安斗,把她拉出去……”
江心月吓坏了,急急打断了袁清的话“慢着,我有办法让那个娄太医改好药方,治好王爷的病!”
袁清一愣,眼神变幻,沉思了片刻,冷漠地说道:“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戏弄本王,辕门斩首示众!”
袁清的话干脆利落,不留任何余地。
江心月听到斩首两个字,吓傻了,脸色立即垮了下来,求助似的望向安斗,眼泪抑制不住的在眼眶里面转,凄凄哀哀地呜咽道:“安大哥……”
安大哥,竟然这么快我就要脑袋搬家了?
安大哥,你说过只要我不害人,定能多活几年的,安大哥……
没容江心月思想挣扎结束,安斗就将她跌跌撞撞地拉出了上房。
望着江心月欲哭无泪的表情,安斗无限同情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期望你挑出娄太医的毛病,改变娄太医的想法,全力治好爷的病了!”
江心月撇着嘴无限委屈地说道:“可是,我一直在救他啊!他怎么可以说斩首就斩首,翻脸不认人,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
不能死
江心月心里怨恨死了那个臭王爷拽王爷坏王爷!
安斗面色也不好看“可是,你给我们造成了错觉之后再说自己不是郎中,确实很过分啊!他是王爷,怎么能任人戏弄呢?他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若在以前,你早就驾鹤西去了,哪还有这最后一次机会呢?现在,你大话已经说了,就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安斗微微叹息了一声,满眼都是惋惜之色,似是对待即将赴死之人诀别的感慨表情“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力所能及,我不会推辞!”
安斗的表情更让江心月心乱如麻,她一屁股坐在了廊下的青石地板上,双手抓着头,满脸愤懑,一副苦恼至死的模样。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现在怎么办啊?
日头偏斜,庭院内草木繁盛,花香悠远。
在花香与日影里,江心月坚忍地攥紧了拳头,日升日落,花开风过,世间这么美好光明,我不能死,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还要找方逸,我还有爸妈,我不要他们为我伤心!
想到这里,江心月冷静下来,霍地站起身体,向着安斗问道:“安大哥,娄太医是什么样的人?”
安斗略微一思索,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