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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也许还可以说是意外,但四五次都是这样,答案就只有一个,他拉黑了她。
阮婉低笑了两声,有种“报应”的感觉,之前她短期拉黑他的时候只觉得畅快,现在他一定觉得很畅快吧?摆脱了这样一个让人厌恶的女人。
恍惚间,时间眨眼而过。
上一秒还是早上,现在再看,已经是该下班的时候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阮婉,只觉得自己饿得厉害,也是,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不饿才叫怪事了。
她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拿着包走出了办公室。
下楼后,阮婉挥手招了辆出租车。
“去哪里?”
“……”
“你去哪里?”
“……”
“小姐!你去哪里?”
阮婉在司机骤然提高的音量中回过神来,说:“去吃饭的地方。”
“……你要去哪里吃饭?”
“随便。”
司机:“……”他的内心也是无语的,不过这样的客人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有经验!
十来二十分钟后,阮婉在司机的提醒下付钱完毕下了车。她站在路边,发现这位“很有经验”的司机将她丢在了市中心,的确,想吃什么都能吃到。且精神有点恍惚的单身女性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也最是安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阮婉笑了下,心想果然每逢悲剧必有反弹,最近遇到的司机人都挺好。
她左右看了眼,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身体健康也必须吃点什么。说实话,现在这种寻觅食物的行为,并不是什么好体验。因为,在过去的若干年间,她几乎吃遍了这里任何一家不错的店,每一次,都有他陪同。也就是说,这里,或者说这座城市,在她看来到处都有他的影子。光是这么看着,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阮婉只是无意识地这么一想罢了,然后……
他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又一次的。
错误的时间。
错误的地点。
他们相遇了。
这一次,又会带给她什么呢?
第165章 终究决绝
这是一场出乎意料的相遇,对双方来说都是如此。
但既然遇到了,又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呢?
阮婉突然就理解了所谓的“电视剧原理”——
电视剧里常常有这样的情节吧?女主被男主误会,她明明满心委屈,面对他的指责质问时,却一言不发或者针锋相对,最终弄得双方不欢而散,甚至导致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很多人看到这种情节时,就觉得很蛋疼,因为分明是“解释一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啊!为什么不干脆点说明白呢?
阮婉也曾经这么想过,直到此刻才明白,陷入感情中的人思维模式也许都是和常人不太一样的。明明可以去解释,却又不愿意甚至于不屑去解释,总存着类似于“你既然爱我,就该信我”之类的可笑想法。说到底,或许只是为了测试他的爱,又或许只是为了维持所谓的自尊。
她与他默默对视了不短的时间。
过程中,她觉得他在期望自己说出点什么,但她却固执地就是没说。
到最后,他似乎终于失望了,转过了身,就要离开。
“杜锦年。”
说出这句话时,阮婉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她觉得呼吸不畅,说出的话既虚弱又断断续续,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被塞在心头的话,“这就是你的决定?”
她觉得自己已经逼近极限了。
哪怕她再爱他,一切也都是有度的。现在,她清晰地看到了这个“度”。
杜锦年转过身,看着她,脸上有着与她相同的痛苦,也有着失望:“那么,阿婉,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阮婉自嘲地笑了下:“所以,你其实已经给我定了罪,是吧?”
“……我并不想这样。”直到这一秒前,他都在想,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信。可她什么都没有说,他的心也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一点点变凉。她明明知道的,他有多么厌恶甚至于恐惧那件事,然而她还是这么做了。难以置信之余,他只觉得——她其实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又或者说,在她的认知中,许多事情都比他要重要的多。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也难以将这种想法说出口,所以他只能选择转身离开。
“是么?”阮婉又笑了一声,“如果我现在说‘不是’,你信吗?”
她的态度太过随意,一时之间竟然让他分不清真假。
阮婉垂下眼眸,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一丝期待,那么现在就一点都没有了。她再次抬起眼眸看他时,嘴角微微勾起:“也是,如果不是我做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针对庄洛呢,为什么完全没有涉及到祁宣呢?完全解释不清,对吧?”这种事情,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了。如若不是她坚信自己不会梦游也没有第二人格,几乎也以为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了。
“阿婉……”杜锦年瞳孔微缩,下意识就想说些什么,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阮婉注视着眼前这个接听电话的人,注视着眼前这个人手中的电话,眼神更为嘲讽。当然,在听到隐约传来的电话内容后,她嘴角的讽意更甚:“已经玩过一次的把戏,再玩一次,你居然也信?”
“我承认,庄洛的确不是什么好姑娘。”杜锦年看着眼前人的眼神终于失望透顶,他同样字句清晰地说,“也的确会拿生命来欺骗,但这不是你现在说这种话的理由。”
声名扫地,服药自尽,一切都是那么让他熟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有生以来,他没有恨过什么人,唯一怨恨着的,就是曾经蓄意引诱母亲堕落又给予她残忍一刀的那家伙。
可现在,他爱着的人却做了类似的事,也许没有那么过分,但她也的确在逼迫另一个人死去——这一切,与他难以忘怀的过去何其相似。
庄洛若是没事姑且不说,她若是有事,他大概是真的无法与眼前人再继续相处下去了。与庄洛无关,与爱不爱无关,他只是单纯地无法迈过心中的那条坎。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不是不疼痛的,甚至比撕裂更甚。诚然,他最初是因为觉得他与一直以来梦到的那个人类似,才会情不自禁亲近她的。这种移情是卑鄙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也从一开始就将这种事告诉她了。她不介意甚至于愿意与他交往,对他来说是从未想过的意外之喜。相处过程中,他的确曾经失望过,因为她们虽然相似却的确是两个人无疑——很多地方完全不一样,但感受到的最多的,还是快乐。
他是爱她的。
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但这一刻,他也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点——她爱他,却也一天天更加自立,在有些事情上开始不会征求甚至忽视他的建议。当它发展到极致,他们也许会成为又一个父母。
而他也对与她继续一起前行有了迟疑。
杜锦年突然觉得很疲惫,这种由内而外生发出的感觉让他不愿意再将眼前的对话进行下去,甚至不愿意再与她进行任何争吵,他只是匆匆地点了下头,再次转过身。
阮婉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开,看着他一步步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难以自已地喊道——
“你别走!”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杜锦年!”
他停住脚步。
这一刻,阮婉真切地觉察到了自己的卑微,所谓地“爱到尘埃里”,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感觉吧。
他头也不回。
“如果我说,真的不是我做的……”她终于说出了口,每说一句,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更凉上一分,自尊也一瓣瓣地碎裂,掉落在了他的脚边,“你可不可以……可以不可以不去?”她把自己的全部自尊都丢在了他的脚边,趴在地上任由他践踏。
渺小到了这个地步,到了和另一个恶心的女人站在同一个位置、任由他进行挑选的地步,到了甚至不觉得自己会“赢”的地步,实在太过可悲。
他终于转过头,目光中有惊讶,也有无奈,他说:“阿婉,我们之后再谈这件事,好吗?”
阮婉的所有情绪,于这一刻尽数崩裂。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她以为自己哭了,但恰恰相反,她的表情变为了一片冷漠,她呆滞而冰冷地说:“如果你现在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
她是认真的。
他感觉到了这一点。
杜锦年踌躇了片刻,他看着这样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离开。然而母亲倒在地上的模样和她去世时的笑容不断于他的脑中闪烁,几乎要把他逼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
离开。
阮婉并不觉得疼痛,已经痛到麻木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多余的感受呢?
在这一刻,她终于懂得了一件事——
为什么上辈子他对她百依百顺,这辈子却是这样。
原来答案从来都很简单,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去看破。
她无意识地喃喃低语:“杜锦年,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恍惚间梦到的那个人……”
“……对不起。”
哈,他对她说“对不起”。
他爱上她时,她以为他看到了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看到了她那些纯洁美好过的曾经。原本,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其实从来都只是在寻找一个类似于他母亲的影子罢了……
他要的是一个坏姑娘,一个做过了坏事又心有悔意的坏姑娘,一个全心全意留在他身边依赖着他绝不会离开他等待着他去拯救的坏姑娘。
他并不是因为爱她而爱上她,而是因为上辈子的她足够“坏”。
“哈哈哈哈……”阮婉如同一个疯子般笑了起来,“太可笑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
他爱上还是坏姑娘的她。
她感激于他的爱,决心改过自新,做一个好姑娘。
却到底,失去了他的爱。
这真的是太可笑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会错了意,活该她如此狼狈,简直是自讨苦吃自寻死路自甘下贱!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阮婉开始怀疑起自己重来一次的人生。连最为重要的事情都弄错了,都变成了这样的情形,其他事情上,她做的真的是对的吗?还是说,其实也都是一次次自欺欺人。
而她之所以能重来一次,她以为自己是为了他,为了报答他生死相许的爱。
眼下他却不要她了,那么她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她愣住。
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男一女两人走了过来。
“我就说那是姐姐嘛,哥你还不信!”大冬天舔着冰淇淋的乔心愿“鄙视”着身旁的高大男性。
“……”
“哥你能不能积极点,只是逛街而已,死不了人的。而且如果不是我拖你出来,你已经被爸爸押去相亲了!你该感谢我才对!还有……”
“她怎么站在那里发呆?”乔毅及时开口,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妹妹——自从他开始被逼婚后,她就时常幸灾乐祸。他有时候提醒她说“迟早会轮到你”,她却洋洋得意地回应“到时候我就回答说‘哥哥未结,何以家为!’”——自从见到小姑娘后,心愿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咦?是哦?我去看看!”
抓着冰淇淋的乔心愿快速地跑到阮婉的身边,调皮地从背后拍了后者一下:“嘿!”
然而,她的姐姐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发出一声尖叫后,看着她露出无奈无语的笑容。而是……一个踉跄间,侧载在地,紧闭双眸,人事不知。
“……姐?姐姐!!!”
第166章 她的状态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相较于象征着“一切终结”的肉体死亡,心灵的折磨却是无穷无尽的。而在众多折磨中,有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痛名为——自我否定。
能够想象吗?
属于自己的全部一切尽数被否定。
一直以来所想的一切没有意义。
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
甚至于存在本身也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于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
不被相信,不被需要,不被……爱。
如果过往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阮婉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当中——如若她稍微能清醒一点,稍微能振作一点,稍微多看一看周遭的事物,也许就能从这种情况中走出。但眼下的现实就是,从杜锦年这个人背转过身走出她的视线她的生命的那一刻起,从她意识到那个残忍真相的那一刻起,从她知道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个可怜虫的那一刻起,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思维的浑沌之中。
她根本出不来,又何谈其他。
阮婉现在觉得自己很累,真的很累,一直以来她都那么努力甚至于逼迫自己去努力,想要改变一切,想要让自己配得上他,想要拥有有他存在的更好的未来……而现在,一直以来积累的疲惫感终于爆发了,它们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她整个儿淹没。
她觉得自己也许会溺死其中,但是……
无所谓了。
她满心倦意地闭着双眸,完全不想睁开,只想就这样静静地躺到天荒地老,躺到时间终结。
……
“检查结果怎么样?”得讯后匆忙赶来的素芳华问道。
乔心愿满脸担忧地回答说:“说是身体没有问题,就是疲劳过度,注意休息就好。”
素芳华松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孩子也真是的,我早就说过,一个女孩子那么拼做什么,何况她还没毕业。再说,不是还有锦年在么。”
乔毅微皱了下眉,对于素阿姨的这种看法,他向来是不太赞成的。不过一来她到底是长辈,二来为这种事争辩也实在没必要,所以他也就当没听到。
乔心愿则是压根就没在意妈妈说的话,她心中正乱着——不知为何,虽然医生说姐姐的身体没问题,她却一点也放不下心来,总觉得……总觉得有点不太妙。
“对了,锦年呢?”素芳华左右看了眼,“他怎么没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阮婉与杜锦年会在她大四毕业后正式订婚。两人虽然没有公开这一计划,却也都算是见过家长了,所以素芳华知道杜锦年这个人的存在。
乔毅摇头:“电话打不通。”
素芳华蹙眉,心里有些不满,却也知道“电话不通”这种事怪不得本人,又说:“心愿,你打电话给你外婆没?”
乔心愿摇了摇头:“还没呢。姐姐向来不喜欢让外婆多担心,所以我想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看看。”现在检查结果虽然没什么问题,她却非常想打电话给外婆……
“你做的对。”素芳华点了点头,“妈年纪大了,匆匆忙忙赶路太不安全了。她……”
她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乔心愿的一声叫唤打断了——
“子煜哥?”
素芳华与乔毅应声朝不远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青年快步走近,不过一两个呼吸的工夫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未免有些没头没脑,不过身处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谁都不会误解他的意思。
短暂的沉寂后,乔毅开口回答说:“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疲劳过度。”话音刚落,他只见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缓缓呼出口气,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让他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虽然他不是刚知道某些“小秘密”,但每次意识到这一点,都很有几分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微妙感。
“我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