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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放心包在我身上!”纪文心忙不迭回答。
只是纪文心在店里等来等去也没等到钱大哥口中所说的“做大单子的老主顾”,只有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的男人大摇大摆钻进店门。
纪文心还在啃着手里的面包一边纠结被贼惦记上的事情,那人已经蹿到了她眼前:“回香香!”
“回香香?!”
什么鬼?!
纪文心一头雾水地朝来人望回去:“你好请问需要本店镇店之宝——”
“唉哟我擦老钱他妈的没跟你说过啊?!回香香啊!!”
所以说回香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进来的那人长了一副倒八眉眯眯眼,看着就贼眉鼠眼的不大像是好东西。他身量虽然矮小,举手抬足间一股老大哥的气势倒好似浑然天成。
他见纪文心木头似的对他报的名词毫无反应,不由有些不悦:“哎唷你个小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回·香·香·啊!!脑子被x糊了吧!!”
纪文心也是日了狗了。
这骂什么人啊!!她真不懂回香香回臭臭是何方圣物!!
纪文心见他态度蛮横干脆也拿出强硬的架子:“我他妈真不知道啊你凶什么凶!你说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窝日不就是x药嘛这都不知道!!场子里不经常用到的嘛!”他黑黄的手掌重重拍上玻璃柜台,“快快快!!这几天晚上我们老大要用!!别让人大老板等急了!!!”
什……么……
……药?!
钱大哥店里还卖这种东西?!!
这不是都市传说里才会有的东西嘛?!
纪文心皱着眉在来人凶恶的目光下给钱大哥去了个电话。
“嘟嘟——”
无人接听。
再拨。
继续只有信号杂声,无人接听。
联系不上钱大哥,纪文心只能自己在店里翻箱倒柜地乱找,一边找一边想,这个人不会就是钱大哥所谓的“做大单子的老主顾”吧?
她越想越满头汗——这重生后自己整天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尼玛的快点成不成昂?!!我们老大要拿来招待贵客的!!!”那人看她半天没找到开始催促。
纪文心一边苦哈哈地翻找一边嘀咕:“哪个不入流贵客会要用这种下三滥玩意……”
她的声音虽然又低又轻,可是抵不过“老主顾”耳朵尖把她的抱怨听了个完完全全然后一下子暴跳如雷:
“泥特么瞎比比啥么呢!!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分分钟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哈?!”
呵呵。
不信。
傻逼。
纪文心虽想再骂回去但到底还是没这个胆,也就在心里吐槽两句。
在保健品的分类中间她又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堆肾宝片喂鸽十全激情大补丸下面发现了被密封得仔仔细细的“回香香”。
这传说中的东西毫不起眼,暗黄色的像细沙,一看就是出品自黑心小作坊。它也没有特别的印刷包装,只在密封透明袋外面又罩了个纸袋,上面歪七扭八地用记号笔写着“回香香”三个字。
老主顾一看纪文心把他熟悉的货物找出来了立刻眉开眼笑,慈眉善目得好像变了个人:“嘿哟丫头就是这个!拿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纪文心把东西扔给他紧接着翻找账本上从前关于这玩意的价格记录,刚抬眼要报价就见老主顾甩过来一厚叠大钞:“一分不会少哒!”笑意浸得他眼角眉梢都变得圆润起来。
她赶紧接过钱细数,却见他又掏出一百塞给纪文心,壕气冲天地开口:“拿去买零食哈!!有空记得来我们地下仙境娱乐会所玩哈!”
然后拿了货便扬长而去。
……变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送走了这客人,纪文心擦了擦额角看不见的汗瘫坐在柜台后面。
妈的卖个货心情都跟坐云霄飞车似的。
还地下仙境娱乐会所!乱用x药的地方她敢去么!!
……
晚上关店门回家时,纪文心不忘给琳琳捎上一盒她要的营养品,据说是安胎用的。
她回到城中村里的群租屋,屋子了静悄悄。另外几个租客作息不定又冷漠,与她几乎没什么交情。
她敲敲琳琳的房门,没人应答。
“咚咚咚!”,她加重手上力道又敲一次。
这一次或许是她用的力气大了点,房门被她一敲就向内敲开了。
琳琳房间的灯亮着,室内不透气,飘散着一股怪味,又腥又臭。
“琳琳啊——?”纪文心习惯性地拖长音调叫着琳琳的名字。
“你——在——咩——!!”
她没好声气地再叫一遍,一般琳琳这时候早该收工下班回家了。
她目光在琳琳房间里扫来扫去。
房间没什么特别甚至有些凌乱。蓝绿色破布窗帘歪挂在窗户前;箱包乱堆在角落,穿过没洗的衣物在一张椅子上叠成了个衣山;组装衣柜柜门紧闭,瓜果杂物乱哄哄地散在破桌子上。
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别的了。对一个外来务工人员来说,四海漂泊为生,不需要也负担不起过多的物品行李。
纪文心无意识地把目光移到床边,却看到床脚有一丝血迹幽幽地从家具缝里渗出来。
她呼吸一窒,头皮瞬间发麻。
她抖着声音发问,声音间微带喘息:
“琳琳?”
“琳琳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犹犹豫豫地往床边地下望去。暗红色液体顺着水泥地越流越长,在昏暗摇晃的灯泡下发黑发亮。
“你别吓姐啊!!”
她好似下定了决心侧着身子抖着腿慢慢向小破床边靠近,越靠近奇怪的腥臭味越浓烈。
床上被子不太走心地叠着,乡气的凤凰被面被叠成一个扭曲的形状,显得凤凰面庞狰狞无比。
床单是印花模糊风格老气的粉红底牡丹花,倒是开得红艳艳灿烂烂。
她走到床前手抓着床单,慢慢地蹲下来。
心中绝望不安的感觉此时已经在她内心攀到了顶峰,幽黑的床底好像深不见底的地狱深渊,细小的灰尘颗粒在黑暗中翻卷沉浮。
“琳琳啊,玩够了就出来吧。”
纪文心已经口不择言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歪着身子把头贴近地面,目光往漆黑的床底一探。
然后在积满灰尘的床下,她的目光对上了一双大睁的眼睛。
“啊————————————!!!!!”
她再也忍不住地高声尖叫起来,浑身瘫软,头脑一片空白,恐惧无助攫紧了她的心。
第11章
老旧的木板床下灰尘卷积,暗黄的白炽灯光幽静地投射在床底黑暗边缘。
只一眼纪文心便再也无法忘记刚刚所看到的情景。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琳琳直直对着她的那张脸。
幽暗的光线下,琳琳的脸青黑可怖,面庞还保持着痛苦扭曲的痕迹。她双目圆睁盯紧纪文心,目内却是空茫幽深一片,暗沉无光的瞳孔深处埋藏着凄荒。
暗红粘稠的血水静谧无声地从一动不动的琳琳身下流淌出来,仿佛沿着床底的暗黑地狱爬上来的鲜红荆棘,紧缚住无处可逃的人,将灵魂绞得快要窒息。
琳琳的尸体就那么躺在冰冷的漆黑中,毫无疑问已经死去多时。
纪文心跪坐在水泥地上粗重地喘息,同时伴随着怎么也无法抑制住的颤抖。血腥气混杂着恶臭越加浓重地刺进她鼻端。
她不记得,她什么都不想记得。
无论是琳琳痛苦扭曲的面庞也好,空洞涣散又似饱含无数苦楚挣扎的眼睛也好,还是静静躺在尘污中的尸体也好,她通通都不想记得。
整个破房间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扭曲。头顶的暗黄白炽灯摇晃着晃出一个恶意的笑容;空间杂物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绞碎万物的混沌漩涡;不远处琳琳尸体好似伸出了鲜血淋漓的手掌,誓要将她一同拖入那可怖未知的漩涡之中。
她心悸恐慌得把一切都忘了。
这种恐怖忘却有种熟悉的恶心,让她想吐。
“你鬼叫什么叫啊?!!!”姗姗来迟的室友打破了一屋子的幽静。
纪文心浑身一颤,僵硬地扭动着脖子朝门口的室友回望过去。
琳琳的房间在公共走道的尽头,纪文心尖叫过后许久,她异常的声音才引来了同住一个租屋其他室友的不满。
此时室友也察觉出了异常:“怎么回事?!琳琳呢?!”
她被抽离的精神慢慢回笼,张了张嘴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她腿软得站不起来,只能拼命颤着指尖努力往琳琳尸体方向指去,目光再不敢看床下一眼。
赶来的室友没等她说话便发现了琳琳。
他一张脸吓得惨白,嘴里大声地呼叫说话,听在纪文心耳朵里却是嗡嗡嗡嗡一堆杂音。
一阵恶心反胃冲进她的咽喉,她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膝盖双腿踉跄爬到了洗手间,接着就是一阵干呕。
紧接着她回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琳琳无神的眼睛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在一片混沌黑暗中如影随形地纠缠她。不久,那双眼连同琳琳的面貌有了更加清晰醒目的样子,是她青黑狰狞的惨状。
琳琳的声音好似忽远忽近飘在耳边:
“姐……我好痛……!”
“姐!!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姐啊!我都跟你说过我要死了啊!”
……
纪文心惊恐又难过地流下了泪。
她曾经对重生后的这个世界充满怀疑,对身边的人充满漠视,可当真正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时,才发现自己的忽视竟让一个人含着冤屈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对琳琳一直有些上辈子带来的优越感,平时相处也并没有真心实意地亲密相待;她甚至还有些鄙夷琳琳的乡气和没文化,鄙夷她随随便便就被一个不入流的男人给骗了去。
——可是这个才成年的姑娘懂什么呢?明明她给纪文心她自己的帮助也都是实心实意的。
如果早点注意到琳琳的异样就好了!
是她的错。
是她的错!
屋外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纪文心力气虚脱无暇顾及,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重生后纪文心第一次做了噩梦。
睡梦中凶恶的黑色洪流依旧就追着她不放。
她诡异地能够看到自己的样子。她看到她自己满身是血跪在地上,凌乱的刀伤遍布身躯,双手四肢有清晰深重的伤口刀痕。
剧痛传遍四肢百骸,挑断挣扎跳动已久的神经。
在一片血肉模糊中她感到咽喉像被人掐住一般窒息,眼睛嘴角也渗出血来。
接着更令她惊悚的画面浮现上来。
她倒在了地上,四肢头脑全都被撕离自己的躯干。脑袋滚落在一边,眼睛痛苦紧闭,长发粘着血液纠缠在一起。
从撕裂的四肢断口中黑红的血水不停涌出,慢慢将四肢躯干浸泡。
她想高声惊叫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发出声音了。
惊惧在她心脏上缠了又缠,把她一颗心缠紧到无法跳动。
一片寂静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木板拍打的强音,在她耳边越来越响:“…………开门!!”
“开开门!!!”
那声音把纪文心拉回了现实世界。
她感知到已然有些发白的天色,艰难地将眼撑开一条缝。
门外的人不依不饶:“我是派出所的!里面的人开门!”
纪文心头脑中血红苍白交替转换,茫然了好一会才无力地滚下床拖着身体开门。
室友报了警。
她浑浑噩噩跟着民警去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走出派出所大门,她看到外边白晃晃的日头,头脑竟有点发昏。
她刚刚在所里听到了些零星的信息。
城中村暗巷环绕,低矮破落的违章建筑随处可见。可监控类设施的缺乏,为案件侦破带来重重困难。想要找出真凶只能从琳琳身边的社会关系开始入手。
纪文心是第一个发现琳琳尸体的人,只不过她在保健品店工作的监控表明了她并没有嫌疑。
而在此之后,其他室友们、钱大哥、饭馆老板、甚至是琳琳口中的那个男朋友,也都逐一被排除了嫌疑。
纪文心这两天吃睡不好,嘴里泛苦。
琳琳的尸体被带去给法医鉴定过,死于他杀。那日上午在纪文心出门后不久被人徒手掐死,再用刀割开了喉管。
手法残忍听着就叫人心里发凉。
而她的死状太过凄惨可怖,至今还时时浮现在纪文心脑中。
时间过得越长,她心中对琳琳的不安便膨胀得越大、愧疚便积累得越深。
琳琳是她重生后第一个对她亲密关怀的人,她怎么能、她怎么能——!!!
她想到了琳琳死前那个晚上向她扑来对她说过的话里提到了琳琳男友和男友新欢。
可是他们怎么也被排除在作案嫌疑之外了?
他们怎么能就那样逍遥法外了?!
纪文心再也无法静坐在店里,跟钱大哥请了假便径直奔向了繁华商业区的长风大厦。
她曾在长风大厦与琳琳的男友有过一面之缘。
男友自称在大厦里一家投资中心工作,纪文心本来是不信的,可从前两天在笔录时得到的信息来看他好像确实在那里上班。
她不怕打草惊蛇,她要当面质问。要是能从他工作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从而将他绳之以法或是让他得到制裁,那么这将再好不过,而她心里也能稍稍安慰。
……
长风大厦一如之前她所来过时的样子,远观外表规矩沉稳,内里装潢简洁不失气派。
一楼大堂光明整洁,与琳琳尸体被发现时躺的脏污黑暗的床底正相反。
纪文心被一楼的刷卡闸机拦住了去路无法上到楼上的“豆豆泥投资中心”——琳琳男朋友据说所在的公司。
她烦躁地向周围四顾,看到在落地窗对面的前台处两个水灵灵的前台姑娘正在细声说笑,偶尔还摸两下手机玩。
纪文心走到前台边抓着袖口向她们问道:“我想找一下楼上‘豆豆泥投资中心’的工作人员,我和一个叫阿查的认识!”
两个前台齐刷刷抬起脑袋,看了眼纪文心的衣着后目光从惊诧又变为不屑。其中一个开口:“哦——”那姑娘唇上的嫩粉色唇膏闪光透亮,“那个公司呀,这几天好像放假集体旅游去啦——”声音慢悠悠地拖着。
“那能让我看看你们大厦一楼某天的监控吗?!我有急用!!”
前台姑娘瞪回去:“诶你搞笑啊怎么可能你想看就让你看!!!”
两边这就么一来一回僵持不下。
正当纪文心重新想办法重新先联系上琳琳男友时,两个前台姑娘的面色蓦地和善起来。
“程先生好!”两人转头整齐又甜美地问候。
纪文心皱着眉朝她们的视线方向望去,就见程千身后携着几个人向大楼电梯间走去。
她看到程千就有气。
上次在店里他给她留下的阴影还在她心间挥之不去,每每触及自己的咽喉那里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而程千这次居然转变步伐朝她们这边走来,然后停在三人近处。
他朝那两个前台姑娘礼貌地淡笑,然后将头转回纪文心。
“有什么事。”他问。他面上的眼镜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