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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笑的是绕了那麽长的弯路,不就为了采购花生的几两银子嘛。本想通过卖地瓜干的方式来赚取买花生的成本,那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开始心里没有这股自力更生的绝强,早点认识严翰墨这样「富有」的朋友,是不是也就不会走这麽长的绕路,不会牵扯这麽多乱七八糟的事来?
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中天生注定,如果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致富欲望创造的机会,紫丫怎麽会这麽快知晓自己的身世丶发觉花秀清那见得不得别人好总想揩油的世俗心理丶那又怎麽会认识严翰墨这样的朋友。俗话说,过程就是经验,经历就是收获!因祸生福也说不定,只是这幸福的代价不小。
「爹,您在喝酒呐?」紫丫从县上回来的时候,黄木手端着一小杯药酒就着一捧花生,坐在堂屋的饭桌子上一个人美滋滋的喝着酒。紫丫以为他兴致不错,也笑着爬上了桌子的另一边,伸手想从黄木身边抓几颗花生过来嚼嚼。
哪知道紫丫刚把手往黄木身旁一伸,黄木就瞬间把眼眶扩大了几倍,眼珠像要蹦出一样斜瞪着紫丫伸出的手指。紫丫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做出这样心厌至极的表情,一愣,赶紧收回了手,心一酸,眼珠上立马盖上一层薄雾,火速地下了桌子,往灶屋奔了去。
紫丫蹲在猪圈旁边,对着圈上两头白白的猪无声抽泣着,眼里的泪水肆意狂流。她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它们光滑的鼻子,用小手在它们的鼻子上画着圈,怜爱又悲痛。
紫丫知道黄木因弯小月那件事情对自己怨恨不少。紫丫不是没有想过要给弯小月道歉,只是想到花秀兰和黄大河说的弯小月已经回到了她大爹身边(紫丫还不知道弯小月和那个大爹的关系,也不知道那大爹家的窘境),按理说那个大爹的关系应该和她非浅。
紫丫认为好的是,弯小月没有再回到花秀清那种富有算计的家庭之中,就是不知道她那颗已经沾染了少许尘埃的心灵会不会重新被洗刷乾净,恢复如初呢。紫丫不想这麽快就给她道歉,是有她自自认站直了身的道理。虽然紫丫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而且是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指责她,她的自尊应该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但是毕竟她弯小月还是做过一些让自己心生芥蒂的事情,比如说那三十文铜钱,自己不是还给她封闭得死死的,全家人都不知晓吗?还有二十斤那一跟头,虽然自己没有确凿的证据是她所为,但是离真相又差了多远呢?
紫丫越想越悲痛。如果你黄木喜欢弯小月,把她弄回来就是。好像我剥夺了你一家之主的地位丶又虐待了你和弯小月而已,如果真的是因为多了自己一个,自己走了就是。紫丫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在任何时候丶任何场景对你那种深入骨髓的讨厌。紫丫真的很想很想离家出走,虽然自己是一介小丫头,但是牛马有脚丶鸟有翅膀丶自己有的是创富经历丶致富双手,四海皆为家。就算江湖艰险,那也总比在小山村总有一个人天天明里暗里瞪着你强!再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吵,何处不一样。花秀兰的养育之恩,她不是不想报了,只是越来越感觉到那种心有力而力不足的忧伤。
「紫丫,在哭啥呢?」花秀兰抱着一捆柴火进了灶间,看见紫丫不停耸动的肩膀,蔼然地问道。
「娘,爹是不是因为姐姐的事情开始讨厌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他亲生的女儿更加讨厌我了,是不是因为我把家里的红薯弄没了无可救药地讨厌我了?」紫丫像锅里炒得快要熟的豆子,一被人揭开盖子,就立马蹦的老高。
「怎麽了,他说你了?他怎麽会讨厌你呢,你不知道他有多疼呢,你小时候啊,他肩上挑着一担粪,一手护着扁担丶一手搂着你,那不是疼爱麽;你姐姐的事情,他觉得你确实做得不对,你不应该赶她走的。虽然後面确实是一场误会,但是他怎麽会因为外人而对你不好呢;家里的红薯不是还有那麽多吗,节约点够我们冬天吃了。」花秀兰把紫丫搂进怀里,用手拍打着紫丫的後背,轻轻安慰道。
「那他为什麽连几颗花生都不让我吃了?娘,我亲爹亲娘在哪儿,他们为什麽要抛弃我?」紫丫缩在花秀兰的怀里,闻着她惯有的慈母芬香,心里的委屈降减了不少。虽然花秀兰给自己说的黄木疼爱自己的场景就像一场场还未演练的戏,并未亲眼见过的,但是紫丫却感同身受,近在咫尺。也许黄木是爱自己的,只是他不善言语,不会表达而已,但是那深入骨髓的讨厌在紫丫眼前却怎麽也消失不去,不由得向花秀兰问出了埋在心里很久的疑惑?
「不就是几颗花生吗,娘下来偷偷抓给你几颗就是,你何必在酒桌上去和他争呢?他一直都是一个护嘴的人,你看他每次吃酒,我和你大哥上桌没有?有好吃的了,那次不是端在他面前,等他吃尽了,我们才开始吃的?」花秀兰顾左而言它。
「你们太宠他了,所以他的脾气就是越发怪异,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以一点都不体谅人,一遇事点担当都没有!」紫丫使劲在花秀兰的怀里拱着,她不由的忆起黄皮在地里撒野那次丶地瓜干摊位被人踹了那次,黄木那唯唯诺诺的表情。
「紫丫,不要怪你爹,他如果不是那次被蛇咬了,会这样老实吗?他不傻,就是老实!而且,他整体还是好的,如果他不好,会让娘养你吗,会由着你把红薯拿去打水漂吗?如果以後娘也这样责骂你了,你是不是也不要理娘了,也要叫着寻你的亲爹亲娘了?!」花秀兰盯着紫丫哭得红彤彤的粉脸,哽咽着说完。
「他真的好吗?上次我听大哥说,你生病了,要吃药,想喝热水。叫他给你端碗水来,结果他不帮你烧沸水,直接给你从缸里盛了一碗冷水过去,这也叫好吗?!反正我不是你们,我不是会惯着他的!我看爹是一直因为那个钱的事情对我心生怨恨吧,我就把钱摔给他就是!」紫丫知道不应该对花秀兰说出那些气话来,自己不是也如同黄木一样了吗,总是伤害离自己最亲最近的人,而对外面的人却硬不起来。紫丫挣脱花秀兰的怀抱,跑回里屋去掏从严翰墨那借来的五两银子去了。
紫丫决定,以前家中的100个铜板和卖地瓜干的一两多银子都从那五两银子中当扣除。最好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银子都交与黄木,免得他一天唠叨叨叨。哎,家贫是非就是多啊!
「爹,这些银子,我不保管了,都给您!」紫丫把包着那100个铜板和一两多银子的口袋摔在了饭桌上,摆在了黄木面前。
「给我干啥,我不当家的!给你娘!」黄木看也不看那装钱的布袋,只闷头喝他的酒。
「娘,你揣着吧,我还小,不会当家,还是你来。」紫丫又把钱袋推到花秀兰身前。
「怎麽还有这麽多钱,上次给人家赔药费不是都花得差不多了吗?怎麽还有这麽多的银子,紫丫,你告诉娘,这个银子从哪儿来的?」花秀兰忍不住解开了布袋,一下看着布袋里的银子回不过神来,慌忙把布袋口子封了,推到紫丫身前,担心地问道。
「哟,你们这是干啥呢?娘,後天就是大姑五十岁的生辰了,我们家送多少礼啊?」黄大河挑着一副担子走了进来,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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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深藏不露的爱好?
更新时间2013…3…3 16:37:27 字数:2431
紫丫没有想到机会会来得如此突然,幸好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而且幸好提前去严翰墨那借了点银子,不然此次机会来了只有望天哀叹。
最後花秀华的五十岁生辰黄家只派了紫丫和黄大河两个小的去。因地里的豌豆尖大约十天一发,掐了又长,速度十分快速。花秀兰和黄木留在家里掐豌豆尖去卖,只是可惜的是当时紫丫种得太少,不然按照买的人的规模,本可以赚取更多的银子的。如果明年再扩大规模来种,机会也许就错过了,因为这的人接受新事物的观念十分快速,什麽赚钱,就做什麽。所以,经商中赚取第一桶金的人,往往都是那第一个发现这个项目的人。
「大哥,三十几里路呢,难道我们全部靠两腿啊?」紫丫勾着黄大河的手指,一步三回头地往来路上张望。都入秋了,天上的太阳为什麽还这麽大,紫丫拽着身上的长袍,热得浑身难耐。她一想到这麽远的路完全要靠步行,心中采购花生的热情不由得慢慢降低。如果搁前世,不就半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间嘛,而在这,靠自己这小腿,半天到达都成问题。
「那还能怎麽办呢,」黄大河看着紫丫那揉成一团的苦瓜脸,不由得笑了笑,这个丫头虽然跟着自己走了很多远路,但是每次都是最後那一个,真怀疑她是吃了猪尾巴,大部分还不是自己背着这个拖油瓶回来的。
「我们去蹭别人的牛车或者马车坐啊?」紫丫摸摸怀里的铜板,希望五个铜板能到目的地。
「哪有这麽简单,有车的人大部分不都是富贵人家吗,怎麽会让我们上去啊?!」黄大河十分淡定地揉揉紫丫的头。
「咦!前面不是有辆马车过来了嘛,大哥,你等着哈,我去拦截!」紫丫说完就往路中央冲过去,站在路上使劲地挥着手,而马车却呼啸着冲了过来,一点急刹车的意思都没有。黄大河一看不好,赶紧也扑了过来,想把紫丫往路边推过去,没有想到马车已经到了眼前。
「吁……你们不要命了啊,刚挡我们严大人的车!」也就在刹那间,马车在临近紫丫和黄大河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哧的一声停了下来。马经受不住,一个喷嚏打在黄大河和紫丫头上,紫丫惊魂未定地感觉到头上马屁鼻孔喘来的热气,感觉浑身燥热无比,她也没有想到这马会跑得这麽快,明明那麽远的距离,怎麽一下就冲了过来,而且明明看见有人站在路中间……。
「紫丫,都怪你!什麽方法不用,跑到路中间来垫车轮,好危险!」黄大河毕竟年龄比紫丫大,又是男子,早就把胆怯去掉了,跟着驾车的人一起责备起紫丫来。
「呃,你……你不是那个小渣子嘛,这是严大人的车?!」紫丫顾不上黄大河的唠叨,热情地开始给驾车的小渣子打着招呼。
「黄……怎麽又是你?!」小渣子手中扬起的马鞭子垂了下去,他睁大惊恐的眼睛望着这小不点。
「小渣子,发生了什麽事情?」严翰墨挑开车帘,探出头来,问道。
「原来是你啊,那就好说了嘛!官二代,你这是要去哪啊,能不能打个顺风车?」紫丫从地面蹦了上来,打算直接往车厢里蹿。
「可……可以……吗?」严翰墨回过头去车厢里的人,结果还未说完,紫丫已经蹿了上来,还回头热情地对黄大河招着手。
「黄紫丫,你很不客气啊……!」严正统那威严的声音在紫丫身後响起!
「严……严大人,好巧啊!您怎麽也在车上?紫丫眼挫,没有看见大人您的身影!紫丫,这就下去哈。」紫丫没有想到严正统也在这车上,她还以为像严翰墨这种官二代,自己派个车夫出来,观光什麽的是常有的事。一听见严正统的声音,紫丫唬得撒腿就想往车下跳,没有想到刚好与一脸喜悦正要提腿上来的黄大河头顶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黄紫丫,我们是去溪口坝看望那儿的水灾,你们呢?」严翰墨盯着紫丫的额头,一脸灿烂。
「啊,这麽巧,我们也是去溪口坝!我大姑生辰,要赶过去给她做寿呢。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银子,然後我们坐车厢外面如何?」紫丫没有想到竟然是同路,死皮赖脸丶打定注定要打这个顺风车了。
「原来你问我借银子,就用在这些地方了?还口口声声说要做大事?!」严翰墨下了马车,靠近紫丫,背对着车厢里的人,压低声音说道,脸上阴晴不定。
「你借给我的银子,就是我的了!我爱怎麽花就怎麽花,你管得着?!」为什麽这官二代,一说到要给他辛苦费,总是一脸不爽,神经病!
「你们进来坐吧!」严正统终於发了话。
「谢严大人,我和舍妹还是坐外面吧!」黄大河不知道这两个小屁孩怎麽又杠上了,只得拉了紫丫,朝驾车位走了去,紫丫回头瞪了严翰墨一眼,做着鬼脸,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後,马车抵达了溪口坝,黄大河和紫丫跳下车去。给严正统作揖感谢,就朝花秀华家去了。其实严翰墨本来也想跟着去的,无奈严正统这次出来是想让他学习东西的,不好开口央求跟了去,只得悻悻然地看着紫丫那兴高采烈地背影一脸羡慕。
黄大河领着紫丫走了几条大道,就到了花秀华的院子门口。一路走来,紫丫东张西望,这坝子确实比石长沟好多了,傍着石长沟那同一条河道,只是这为下游,河道更加开阔。土质大部分为沙土,矮壮果树丛生丶房屋密密集集,山丘远在天际。虽然远处的庄稼地还有洪水消退後的痕迹,但是整个村庄看来也是一派祥和和富足。
站在花秀华院子门外,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锅碗瓢盆传来的交响曲。黄大河和紫丫走了进去,只见院中已经摆好了几张桌子,老人丶男子丶妇人丶儿童都围成一团,热闹极了。
「大河啊,你终於来了!大姑盼你盼得脖子都变长了,你看我们这几桌子的菜,就等着你的手艺盛上去呢!喏,围裙给你!哟,这是紫丫吧,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真是越长越水灵了。来,大姑抱抱!」一位和花秀兰长得十分相像的妇人迎了上来,待看清是黄大河来了,摔过来一根围裙,不由分说就把黄大河往灶间推去。等黄大河乖乖进了灶间,又眉开眼笑俯身下来抱紫丫。
紫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一股花秀兰惯有的慈母香气袭来,紫丫只得让她抱着自己,天天都叫了一声大姑,就要挣脱下来。紫丫还不知道黄大河会做菜,在家里,一直是花秀兰主厨,自己打下手,大家还一直把黄大河当劳力使着。没有想到,做菜竟然是他的拿手绝活,那敢情多好哇!紫丫带着疑问就像灶间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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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醋意大赛烙水泡!
更新时间2013…3…4 17:50:55 字数:2694
花秀华家的灶间和紫丫家的大同小异,都是在主屋斜边引申出来的。只是她们家的灶间看来比紫丫家的要上档次的多,首先是房间很大,其实是灶比紫丫家的打造得细腻丶宽大,灶面很宽丶光洁,上面搁几个大型的菜板一点问题。灶间的柴火都是挽成一小把一小把的,堆放得整整齐齐,可见这家的女主人是一个细致的人。
现在灶面上放慢了各种调料,灶後一个临时搭建的案板上摆满了各色农家常见的小菜,大部分都切好了,分类放着,看样子确实就等掌勺的人下锅了。
黄大河系着围裙,一脸投入地拿着锅铲站在灶後,正卖力铲着锅里的生水,想提高锅的热度,放油炒菜。他旁边站在一位眉眼生得十分好看的较小女子,端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时瞅瞅锅里不时看看黄大河的脸上,幸福地给黄大河递着各种材料。
「才书表妹,你把切碎了的姜递给我一下!」黄大河全神贯注地盯着锅里,麻利地翻腾着,头也不回地对身旁的女子「发号司令」。
「好叻!」叫才书的女子愉快地答道,摇晃着头上的黝黑辫子就去把案板上盛姜的碗给黄大河递了过去。紫丫才知道她是大姑唯一的女儿,叶才书。紫丫觉得这个表姐的名字是所有表姐妹中取名取得最具有诗情画意的,才书二字,多难得啊!比自己「纸丫」二字不知道好听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