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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华丽最是好看的要算走马灯了,灯的架子是高粱秆扎起来的,走马灯用的是高粱秆最上端的细细圆圆的那一段,根据灯的不同部位,截取不同的尺寸,比如用颜色艳丽的纸做成各种花朵,装饰在灯笼上。最称奇的是,灯的内芯装有用纸剪成的神态各异的人物造型,灯内的蜡烛点燃,这些神态各异的人物造型就会在灯内旋转,好看而神奇。
双至没有再去理会秦子吟,径自去店铺前看着那些花灯,福敏修走到她身边,低声问,“要不要买两个花灯玩?”
双至回过头,福敏修和秦家兄妹站在她身后。
双至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一次来花灯会,自然是要买个花灯留念一下。
福敏修买了两个荷花灯,一个递给双至,一个递给秦子吟。
双至高兴地接过手,还没去仔细观赏,就听啪的一声,那竹柄断了,整个荷花灯掉在地上,火一下子蹿了上来,烧了荷花灯。
福敏修将双至一拉,才免去她的衣摆被火苗焚到的危险。
“有没被火伤到?”福敏修看着脸色苍白的双至,急声问道。
双至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会吧!不会吧?她今天从一出门就一直相安无事,她以为那些意外总算能避开了,怎么还会这样?
“再买一个就好了。”秦子绚在一旁低声说道,浓眉拧得紧紧地看着双至。
双至抬起头,却正好看见秦子吟似笑非笑的嘴角,心里一恼,“再买一个!”
福敏修笑着安慰双至几句,又给双至买了一个牡丹花贴纸的花灯,双至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啊哈,没事儿!花灯没有掉下去,竹柄也没有断开。
看吧,刚刚那个是意外,不是她衰!
“走吧!”福敏修拍了拍双至的头,怜惜看着妹妹脸上露出来的松口气的笑容。
双至笑着看了秦子吟一眼,看吧,只是个意外。
秦子吟轻笑,低声声道,“你可要拿好了。”
双至皮笑肉不笑地低声回道,“多谢提醒。”
他们继续往城隍庙走去,人群也越来越多,这城中老百姓一年到头难得遇到一回热闹的事儿,今晚是全凑到这里来了。
双至从来不知道普靖城有这么多人的。
通常,人多的地方,就表示她遇到的衰事也多。
她开始走得小心翼翼,努力避开人群了,不一会儿,她已经满身大汗,远远落在他们三人身后,她看向在她前面回头和她微笑的秦子吟,依旧是那么笑若春风,好不得意。
她真是讨厌这个装模作样,虚假恶心的女人!
不过,不管她怎么小心翼翼,她终究还是避免不了那句祸不单行的死俗语。
在就要进大广场的拐弯处,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落下了,她不由得加快步伐,在即将转角的地方,突然一位身形庞大妇人也大步走出,她为了不让自己和这妇人撞一块儿,急急收住脚步,怎知这妇人吨位虽庞大,动作却相当敏捷,扭腰一闪,从双至身侧走过,只不过位置没拿捏好,双至的肩膀被她用力地挤撞了一下。
她整个人就这样飞出去了!
“哟,小姑娘,走路要看路。”那妇人走了几步,才惊觉自己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回过头一看,一小姑娘整个人趴在地上,花灯从手里掉了出去,在地面转了几圈,轰一声烧了。
那妇人话一说完,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双至眼角微抽,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到底是谁走路不看路了?
噢!该死的,好痛!她好不容易发育出来的小笼包肯定被压没了。
她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好到不行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绿色的如意裙全是粘湿的尘土,她就好想哭。
为什么又是这样?每次都在她以为不会再有意外的时候,就马上遇上衰事了。
手也脏了,衣袖衣摆全脏了,这些天因为返潮,地上都是潮湿一片,那些水迹黑乎乎的脏死了。
“双至,双至……”福敏修的声音在转角处传来,不一会儿,他便出现在双至面前,看到双至欲哭无泪的狼狈样,他愣了一下,随即马上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大哥”双至吸了吸鼻子,已经没了赏花灯的心情了,“我要回家!”
这时,秦家两兄妹也寻来了,看到双至满身狼狈,也不知说什么好。
福敏修对他们歉然一笑,“我就先带双至回去了。”
秦子吟摇了摇头,这福双至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
作别之后,福敏修便带着双至直往他们停放马车的地方去了,容兰和荣宝还在那里等着他们。
“双至,还疼吗?”福敏修看着双至一直用绢帕擦拭着手心和衣袖,忍不住担心地问,虽然以他经验来看,这时候是不能和双至多说话的。
果然,双至狠狠瞪向她,“你去摔摔看。”
福敏修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多说了。
“姑娘,您……您这是怎么了?”在马车旁候着双至和福敏修的容兰急忙走到双至身边,看着她家姑娘衣裳上的脏水迹,心里暗咐,姑娘不会又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双至扫了容兰一眼,径自走向马车,“回家!”
容兰怔了一下,她家姑娘心情不好啊,连一贯的温柔形象都没维持了,看来果真是又遇到没运气的事儿了。
不敢耽误,容兰急忙跟了上去。
福敏修苦笑着摇头,回头依依不舍看了城隍庙一眼,才对荣宝道,“回府吧!”
007 告密的小人
双至一下马车就直奔着要回自己屋里换衣裳,经过大厅的时候,却听到福老爷喝了一声,“你们去哪里了?”
跟在双至身后的福敏修停了下来,拉住还在往前走的双至,“爹,娘,你们回来了?”
双至还在郁闷中,听到福老爷的声音,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走进大厅,丝毫没注意到福老爷正脸色难看,她的娘正努力地给他们眨眼睛,“爹,娘。”
福老爷一见到双至这一身的狼狈,马上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她,脸上的不悦一扫而空。
双至委屈地看着福老爷,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站在旁边的一个身形圆乎乎的少年哈哈笑了出来,“双至肯定是又遇到什么事儿了吧?说说,这次是被狗追还是被猫舔了?”
另一个长得较为温润的少年扯了那胖少年的衣袖一下,“莫要如此说双至。”
双至马上眼眶发红地瞪着那少年,“福敏勋,你说什么?”
在大厅上的这两名少年就是双至的另外两个哥哥,胖些的,脸圆圆的,和福老爷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是福敏勋,是刘姨娘生的,而另一名少年则是福敏昇,长得是温润秀气,和他娘李姨娘倒很相似。
刘姨娘和李姨娘站在他们的儿子身边,本来是一脸得意幸灾乐祸的笑意,不过看到双至这狼狈样,她们就不敢笑出来了,谁不知道福老爷爱女如命,她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了老爷,然后成了替罪羔羊。
福老爷瞪了福敏勋一眼,才温声问双至,“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脏兮兮的?”
双至收回视线,可怜兮兮看着福老爷,“爹,我没事,就是衣服脏了点,待会儿回去换了就没事儿了。”
福老爷心疼叫道,“有没哪里受伤了?”
他的女儿每次出门都会带点小伤回来,虽然不至于有危险,却也实在惹人心疼了些。
“姑娘是去了哪里啊?怎么弄成这样了?”刘姨娘在一旁用手扇风,凉凉地问道。
福夫人扫了她一眼,才对双至道,“没事儿就好,这花灯会人多,我和你爹也是早早就回家了,你们去哪里了?”
福敏修回道,“娘,我们和秦公子他们去吃饭了。”
福老爷确定双至没有受伤之后,便度步坐回上首,一脸郁色地瞪着福敏修,“去哪里吃了?”
福敏修与双至对视一眼,看来爹是知道他们去了香飘满楼了。
双至走到福夫人身边,柔声问道,“母亲,您和爹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呢?我和大哥刚才还想着去庙里找您呢。”
福夫人睨了她一眼,“我和香芹去庙里进香,后来听到你爹说你们也来了,等了许久也不见你们,便先回来了。”
双至讪笑几声,她还和爹说要去找娘的,见到人山人海的就放弃了,跑香飘满楼去了,她心虚地避开娘的嗔怪,给福敏修使了个眼色。
福敏修抿了抿嘴,眼底掠上笑意。
福老爷舍不得骂女儿,只是瞪着福敏修,“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福五味和香飘满楼是仇家,同行如仇家,知道不?你们还知道我是怎么交代的吗?”
福敏勋在福老爷话音刚落,他马上就喜滋滋地念道,“不许走进香飘满楼半步,不许和姓石的有亲戚关系,不许和石家的任何人有眼神接触,不许交谈,更加不许做朋友。”
“二哥,平时你念书的时候怎不见你记忆力这么好?”双至看向福敏勋,她清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刘姨娘的声音是那种尖尖细细的,提高声音的时候,听在耳里特别刺耳,“这是敏勋谨记老爷的话,和念书何来关系?”
“爹,那是秦子吟他们想要去香飘满楼,我和大哥才委屈自己,勉强去的,您都不知道,那东西都太难吃了。”双至走到福老爷身边,表情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看得福老爷马上眉开眼笑。
“真的?很难吃吗?”福老爷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了。
福敏修马上点头,“确实不怎么样,菜式简单,味道一般,与咱们福五味不可同比。”
“谁说的,香满楼的七彩鱼丝很好吃!还有那香芋甜沙也很粉……”福敏勋又抢话了,不过他这次的抢话却遭来刘姨娘的一顿好打。
双至讶异地咦了一声,一双眼眸澄澈天真地看着刘姨娘面色铁青尴尬的脸,“原来刘姨娘你们也去了香飘满楼啊,我还以为你们和夫人一起去进香了,爹分明是跟我们这样说的,大哥,对吧?”
福敏修勾起一抹微笑,双至温柔乖顺的表面下,就是这么鬼灵精怪,“嗯,爹确实这样说的。”
福老爷这时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他瞠大了眼,瞪着刘姨娘和福敏勋,这不是他的宝贝女儿和嫡子,他的怒火自然不会收敛的,“你们不是说要跟夫人去进香吗?怎么知道香飘满楼的七彩鱼丝很好吃了?”
福敏勋涨红了脸,两只耳朵也被刘姨娘揪得通红,他看也不敢看福老爷,心里懊悔不该兴奋过头,以为终于能看到双至和大哥被爹骂。
爹太偏心了,大哥和双至也去了仇家那里吃饭,为什么爹都不骂他们?
那福敏昇和李姨娘也手心冒汗,生怕刘姨娘一个不小心把他们也拖下水。
福夫人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对双至道,“你快些去屋里梳洗一下,衣裳带了水气了,别受了寒。”
福老爷一听会受寒,马上就要双至回屋里去先了。
双至对福敏勋温柔一笑,才行礼回屋里了,哎,这种打小报告的戏码她已经从小看到大了,不明白刘姨娘他们怎么想的,是嫉妒福老爷太偏心她了吧?
幸好她醒目,在听到爹那么大声一喝,又看到福敏勋和刘姨娘脸上的小人笑意时,她就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就福敏勋那贪吃的性子,她就打了包票他肯定去过香飘满楼,嘿,果然被她猜中了。
福老爷在双至离开大厅之后还想发火,却被福夫人止住了,“老爷,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事儿留着明日再说吧。”
福老爷向来都很听福夫人的话,所以福夫人这样一开口,大厅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福老爷仍然怒火盛盛,想到他家里的人也跑去香飘满楼花银子了,他心里对石老爷就怨上了三分。
第二天,福家就多了一条家规,任何人只要踏进香飘满楼一步,就要领家法,十杖。
008 福家的早晨
天刚亮的时候,双至就已经起身了,她简单梳洗过后,换上了一套嫩黄色的劲装,悄悄地推开门出去了。
容兰看着端着脸盆,摇头笑了笑。
夏日的天气是炎热的,只是这清晨日头还未升起,倒有几分透彻心扉的凉爽。
福家的奴婢们已经都开始忙活了,游廊甬道,来回都是各个院里的丫环婆子,双至避开她们从花园的小路来到福敏修的院子。
驾轻就熟地,双至直接来到左侧边的一个大屋子,轻手轻脚推门走了进去,低声唤道,“大哥,大哥?”
“嘿!”双至才走进屋里几步,背后马上跳出一人,正是一身黑色劲装的福敏修。
双至回过头,瞪了福敏修一眼,“大哥,这把戏你都玩了几年了,腻不腻了一些?”
福敏修俊逸的脸扬着温和的笑意,“不吓一吓你,你的睡虫哪能跑掉啊。”
双至不理他,径自走到屋子中间,坐下盘腿调息。
这屋子面阔有三间,本是作为客房的,但福敏修为了练武,将中间的两面墙打通了,让人在地面上铺了一层上好的杉木,木香萦绕了整个屋子。
双至挥了挥双手踢踢双脚,刚才走了那么一段路已经可以当是预热运动了,虽然她对前世的印象很模糊,但某些存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却很清晰。
她好像越是长大,越是能想起更多关于前世的事情了。
例如这个她正在做的瑜伽!她知道练瑜伽对人体的好处,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她练的是健身操,后来当瑜伽这种运动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她便开始练瑜伽了。
她喜欢福敏修的这个练武室,这里的上好杉木地板正适合她练瑜伽,但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太多人看到她这些在别人眼中很莫名其妙的动作。
他们一定会问她,在哪里学来这些动作,她到时候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哦,这些是我上辈子遗存下来的记忆。
她一定会被当成怪物的。
但大哥不会,所以在她才喜欢来这里,大哥很宠爱她,只当她是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反正在大哥认为,她就是一个鬼灵精怪,总是做些莫名其妙东西的人。
“双至,你学的这些究竟是什么啊?像蜗牛一样慢吞吞的,哪能和练武一样强身健体啊,要不,你学我扎扎马步,练连几个招式?”福敏修赤脚走到双至跟前,好奇地看着她弯腰抱着自己的小腿,做一些看起来很怪异别扭的动作。
双至基本每个月都有半个月是要来他这练武室的,他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想和他一起练武,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自己不知从哪里学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动作,就像之前那些蹦蹦跳跳的什么体操,她好像是这样说的,那些真的能强身健体吗?
好像双至这些年也确实没生什么病,身体很健康呢。
双至深呼吸,慢慢吐气,完成了一个拜日式,缓缓睁开眼,看了福敏修一眼,“大哥,你还不去练武?”
大哥每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到这里来练武,其实也不是练武,听娘说大哥小时候身子不是很好,很瘦弱,所以才请了师傅教他练武,强身健体之用。
现在看大哥身形,绝对和瘦弱搭不上边了,那师傅也在早两年前就没请了。
福敏修站了起来,破空挥了几拳,笑道,“早练过了,哪像你,都日上三竿了才起身。”
双至撅嘴斜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去爹的书房?今天你们不是要出去巡铺吗?”
福敏修弹了弹她的额头,“我回去换衣裳,你也该去给娘请安了。”
双至对着福敏修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继续练瑜伽,她不像大哥每天都要那么忙,除了学习看账本还要到福家各个铺子去巡视,有时还要去收租。
大哥是一个很认真,做事一丝不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