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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这是想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赵狗剩这孩子心里毒,你们别和他亲近。”
“知道了爷爷。”
宓妃刷完碗,擦干净手又凑过来,坐穆长胜身边看他雕花,“爷爷,你给我做个小多宝阁好不好,我昨天买了个壶没地放。”
“你买了什么壶,还得专门让爷爷给你做个多宝阁放?”穆长胜看向穆宏毅,“真会糟践钱啊你们。”
穆宏毅讪讪,“爷爷,没花多少钱,在废品回收站捡的。您别听她胡要,就那破壶摆哪里不行。”
“你才胡扯,人比你有见识多了,拿来给爷爷看看,要是值得,爷爷就给你做个小多宝阁,家里还有一块黑木料子,还是那年发大水从山上冲下来的。”
宓妃一听高兴坏了,“爷爷你等着。”
穆宏远没听穆长胜他们说什么,削了快巴掌大的木头,在厦檐下找了一块阴凉深的地方,靠墙坐马扎上就开始雕东西。
穆宏毅看了穆宏远一眼,直接问了,“宏远,你看上秋淑媛了?”
刻刀没握稳一下戳了手,穆宏远抱着手指惊慌的看着穆宏毅,“哥你说什么呢哥,没有,我哪儿配得上人家啊。”
一会儿宓妃拿了壶回来给穆长胜看,“爷爷你瞧,这壶漂亮吧,我都给刷干净了,摸起来凉润如玉。”
穆宏毅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这是咱从回收站捡的那壶?”形状像,颜色一点都不像了,偏黄的竹色,表面泛着油光,还真挺漂亮。
穆长胜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像好东西,但咱也不懂这个,宏毅媳妇你懂不?”
“懂什么?”宓妃疑惑的问。
“那你怎么就挑中了这个壶呢?”
“我看着顺眼啊。”
穆宏毅抽了抽脸皮,“爷爷我都说了,她就胡乱挑的。”
“你才是胡乱挑的呢,爷爷你没见他挑的那几样,放我眼前我都嫌碍眼。”
穆长胜笑了一下,把壶还给宓妃,“行,就给你做个放壶的多宝阁吧,咱老穆家跟木头打了几辈子交道了,打从百多年起,那就是工匠,搁以前那就是让人瞧不起的贱籍,现在好了,新社会好啊,可也有一点不好的,不敢刻花了,稍华丽点都怕让人给揪出去。咱老穆家这手艺眼看就算传下来也没有用的地方了,可惜。我这手也生了不少。”
“爷爷,我一直关注着报纸呢,我忖度着,再过段时间就彻底没事了,你就可以想雕什么花就雕什么花了。”
穆长胜叹气,“再说吧,咱可不做出头鸟。”
☆、49。哄媳妇
阳光慢慢的移到厦檐里,照在穆宏毅的背上,穆宏毅抹了一下额上的汗,直起腰看着要偷溜的穆宏远,“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穆宏远捏着刻刀和木料嘿笑,“哥,坐这儿怪热的,我屋里刻去。”
穆宏远看了一眼被穆宏远雕出雏形的木料,目光深了几许,“自己觉得配不上人家就雕个木头人出来解闷?”
“不是,我要雕小丫来着,小丫问我要过。”在堂屋擦桌子扫地的小丫抬头就拆台,“我没有。”
穆宏远窘迫的无处躲藏慢慢低下了头。
“出息。”穆长胜都觉得自己没眼看这孙子。
穆宏远把头低的更低了,“对不起,爷爷。”
穆长胜胸口一闷,“滚。”
看她哥被嫌,小丫躲门后面偷笑。
“爷爷别生气,宏远就是胆子小点,抹不开脸皮,多见见大世面就好了。”宓妃指着木面上的刻文,“爷爷,我要是画出一张花纹来你能刻吗?我想要海棠花的。”
“别的木匠能不能爷爷不知道,但爷爷能,甭管你画出个凤凰还是飞龙来,爷爷都能照样给你刻木头上,丝毫不差。”穆长胜隐隐骄傲的挺直了背脊,昂高了脖子。
宓妃一拍巴掌,一笑脸上的两个梨涡就出来了,甜死个人,“爷爷你真厉害,爷爷咱家有毛笔和宣纸吗,我马上画。”
“那没有。”
见宓妃把穆长胜哄住了,穆宏毅走到穆宏远跟前就去掰他的手指,“我看看。”
“哥,就戳破点皮,我六岁上就跟着爷爷学木活了,怎么也不能那么没用。”穆宏远小心的看了穆长胜一眼。
穆长胜眼皮不抬,“你就这点还看得过去。”
穆宏毅跟着和稀泥,“爷爷你不还跟我夸过宏远手艺学的青出一蓝胜一蓝吗。”
穆长胜勉强“嗯”了一声,“你这性格都赖你妈。”
王美凤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堂屋西里间出来了,和小丫一起躲门后面偷听,听的一脸不高兴,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宏远,是那秋淑媛配不上你,你现在要是对她没心思那是最好,你要是有心思就赶紧掐灭,她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女人。”
宓妃听着有点不高兴,“秋淑媛要学问有学问,要身段有身段,长的也出挑,怎么就配不上了,你不许这么说她。”
“我和宏远说话你别插嘴。”穆宏毅板着脸睨了宓妃一眼。
宓妃回瞪,却还是想着,夫为天,既嫁了他,都登记了,这里的登记应该就等同于开祠堂把女主人的名字写入族谱吧,有外人在还是给他几分脸面好了,回屋就收拾他,哼,还敢给本公主脸色看,可真能耐。
“大嫂说的对,是我配不上人家。”穆宏远小声的道。
“屁话,是她配不上你。她心里装着徐诚,一辈子就喜欢这一个男人,你别想她喜欢你,你就算能娶到她的人,她的心也不在你这里,你趁早死心。你要不信就问问你大嫂,你大嫂是和秋淑媛、徐诚一块长大的,她比谁都清楚。”
宓妃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两根辫子,慢悠悠含笑,“你们说话哪有我插嘴的余地啊,不知道。”
穆宏毅心塞了一下,“现在让你插嘴了,快说。”
宓妃哼了穆宏毅一鼻子不理他。
穆长胜假咳了一声,“宏毅媳妇你跟爷爷说,爷爷想听。”
“那好吧。我就知道秋淑媛现在喜欢徐诚,往后喜欢不喜欢谁知道。”宓妃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穆宏毅的眼神都变了,心里忽然酸胀的厉害,“穆宏毅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坏了。”
眼泪骨碌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宓妃起身就奔向西厢,“咣当”一下关了门。
穆宏毅一脸的莫名其妙,“爷爷,我说错什么了?”
穆长胜严厉的瞪着穆宏毅,“混账小子,回屋里跟你媳妇赔不是去。”
“宏毅,大娘听你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酸呢,你娶走了一个不算,还不许我们宏远娶另一个了,我就看着那个秋淑媛不错,她长的好看,将来我孙子孙女一定也差不了。”王美凤摔门走出来,强势拉起穆宏远就走,“傻不傻啊你,跟这晒什么油,给我回屋睡觉去。”
穆宏毅站太阳底下愣住了,哭笑不得,“爷爷,我没那心思。”
“没有最好,有就给我掐灭喽。”
得,把他教训穆宏远那话又还给他了。
穆宏毅坐到宓妃刚才坐的马扎上,小声问,“爷爷,您说雕木头跟雕石头一样不一样,要是给您一块白石头您会雕不?”
“按理说呢,能行,一通百通,不过就是材料换了,弄一套雕石头的工具,练练也差不多。你可不要以为是个木匠会刨个木头就会刻石头,咱们老穆家可不是一般的木匠,木匠里头也分三六九等。”
穆宏毅心思一活,目光清湛发亮,“爷爷,我就想着应该是差不多的原理。爷爷,我要是给您准备一套雕玉石的工具您能雕不?”
穆长胜哽了一下,警惕起来,“你打什么主意?”
穆宏毅笑了笑,“爷爷,回头再说,我回屋去了,爷爷你也歇着点。”
眼见穆宏毅三步并两步急匆匆进了西厢门,穆长胜失笑,“臭小子,紧着去哄媳妇呢。”
大中午,太阳炽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一阵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大队部,三人挤着住的平房里,秋淑媛坐床上,双臂环胸,脸拉的老长,“徐诚哥,你就这么急着走?”
正收拾行李的徐诚一顿,“我早该走的,我妈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圆圆,我这几天挣的工分还有丽丽挣的工分都是给你挣的,丽丽也是有苦衷的,你别老记恨她和她过不去。”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丽丽’这俩字,我恶心。”秋淑媛忽然大叫。
杜丽红从帘子后头走出来,和徐诚对视一眼,指了指外头,徐诚不敢和杜丽红说话了,点头,示意杜丽红走。
秋淑媛阴着脸看杜丽红,“你到哪儿去?”
“秋淑媛,我是看徐诚的面子才不跟你吵的,你别蹬鼻子上脸。我上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杜丽红扭身就出了门。
秋淑媛恨的摔枕头;“臭不要脸的!”
徐诚按压了一下脑门,把枕头捡起来放床上,和秋淑媛坐一起,“圆圆,你不是一直问我要答案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秋淑媛忙转头看着徐诚,长而艳的眼泛光,“徐诚哥,我发誓,你要是敢给我别的我不想听的答案我恨你一辈子。好了,你说吧。”
徐诚心中涩然,说话之前抱住了秋淑媛,秋淑媛心中喜悦,笑逐颜开,“我就知道……”
“嘘。”徐诚轻抚着秋淑媛的背脊,“圆圆你别说话,听我说。圆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回想咱们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想一次我这心里都是暖的,更念念不忘,尤其是咱们在宓园的时候,一起读书识字,一起学钢琴,一起学跳华尔兹,陪咪咪学古筝学书画学各种各样咪咪喜欢的,你喜欢的,我喜欢的东西,爷爷从不要求咱们必须学成怎样的精通,就算今天喜欢明天就厌了也从不说咱们,只要咱们高兴什么都宠着咱们,那时候多好啊,我都希望过咱们仨永远都不分开。
可是我们终有长大的一天,长大了终究是要分开的。”
秋淑媛心里一冷就要挣扎,徐诚死死抱住她,“圆圆你乖乖的听我说完,算徐诚哥求你。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两行泪从眼中流出,秋淑媛心疼的厉害,死死抓紧徐诚的背。
背上被抓疼了徐诚也不在意,依旧笑着说,“圆圆,我还是想通了,你和咪咪我都喜欢,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徐诚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疼,但他还要撑着继续说,“和杜丽红深入接触过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爱,所以圆圆,我不爱你,你、也放下吧,终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比徐诚哥更优秀的男人,你会和他相亲相爱,白头偕老,那才是你的归宿。”
秋淑媛已是泪流满面,死命抓着徐诚的背,“我不要,我只要你,我这辈子也只爱你,徐诚,你敢爱上别人,娶了别人,我恨你一辈子,我跟你没完。”
“别这样圆圆。”徐诚要推开秋淑媛,秋淑媛却把徐诚猛的压在了床面上就去亲他的嘴。
徐诚撇开头,猛的推开秋淑媛,“圆圆,你自重!”
秋淑媛坐起冷笑,“好一个杜丽红,可真厉害啊,老娘还真低估了她。”
说完扭身跑了出去。
徐诚呆呆的站在地上,片刻,痛苦的抱头蹲了下去。
☆、50。这娘们
穆宏毅把门栓插上,转过身问见他来了直接翻身侧躺不理他的宓妃,“你生什么气?”
瞪着墙壁,宓妃觉得现在不是她矜持的时候了,左右没有帮她的大丫头,有些事她就得自己动手,学学秋淑媛撒泼,反正屋里没外人。
这样想着,宓妃坐起直接拿枕头砸他,气嘟嘟着红润的小嘴,“你说,你娶我是不是为了接近秋淑媛?”
穆宏毅一脸懵逼。
宓妃跪炕上一掐小腰接着往外突突话,“你竟然不否认,那肯定是因为我戳中你的软肋了,你娶我就是因为知道娶不着秋淑媛,秋淑媛满眼满心里就一个徐诚,你拿不下秋淑媛就来拐我,逼迫我。”
说着说着宓妃又哭了,“然后借我之便利勾搭秋淑媛,要不然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秋淑媛一辈子就喜欢一个徐诚了,你那么了解秋淑媛吗?”
穆宏毅觉得宓妃那俩大眼睛根本不是眼睛,那就是泉眼,眼泪想流就流,还流的那么梨花带雨,虽然知道她哭的只有几分真,但还是让他心生不舍。
见穆宏毅站炕前不说话,宓妃更伤心了,“你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吧,我终于可以确定你为什么那么欺负我了,你就是不喜欢我,懒得哄我,懒得对我温柔以待才欺负我的。”
见穆宏毅还不说话,宓妃呜呜起来。
穆宏毅没那辩解的口才,直接来做的,上前一把搂住宓妃决定继续早上没完成的事业。
“你走开,我不要你碰我。”宓妃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脑袋摆动不让他亲,穆宏毅眼神深了些,分开宓妃的双腿架自己腰挎上,将宓妃压下,双手捧着宓妃的脸就吻了上去,“我让你知道我到底稀罕不稀罕你。”
“唔……”
正午的太阳点点偏西,天地之间依旧像个蒸笼,一个小时之后,宓妃身上裹着床单趴穆宏毅怀里呜呜的哭,穆宏毅神情餍足,轻抚弄宓妃的背脊,“……再哭就再来几遍。”
哭声戛然而止,宓妃抬起红艳的小脸狠狠瞪他,“你要敢对我不好,我就弄死你!”
骂完又继续趴他怀里哭,“呜呜,我彻底回不了家了。”
穆宏毅让她哭的想笑,“会回去的,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宓妃的爸妈现在应该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但他记得八几年会被放出来,宓家产业归还不足十分之一,好在祖产宓园还是还了,宓妃的爸爸最终还成了市长,妈妈接手了宓家产业。
“啪”的一声手背被拍了一下,宓妃抬头瞪他,“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不许碰我。”
“你刚才、你刚才就是以下犯上,本公主要治你罪。”
穆宏毅笑倒,瞧着她红嘟嘟的嘴眼眸光泽渐深,“那就惩罚小的再伺候公主殿下高兴一回。”
说着话就要往下摸去,宓妃蹬着脚踹他,被他双膝夹住,宓妃动弹不得,眼波柔媚起来,腾出手抓他耳朵,“你走开。”
穆宏毅衔住那不讲理的小嘴,捏着那乱抓的手,撬开唇齿,深吻。宓妃被吻的又迷糊起来,觉得自己荡啊荡,跟浮在云朵上似的,整个身子也化成了流水,软的没有骨头,只能像是瘫在砧板上的肉肉,任他揉搓。
此时,院子里有了响动,穆宏毅警觉抬起了头,宓妃恍恍惚惚清醒过来,晕红着脸蛋怒,“你又亲我!我话还没说完,你回答我,你怎么那么了解秋淑媛呢?是不是让我戳中了?”
穆宏毅低头又堵住宓妃的嘴亲了一会儿,亲的宓妃晕头转向。
穆宏毅穿衣下炕,系着腰带瞅着躺炕上晕乎乎的宓妃,“我晚上回来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我回答一百遍都白搭,咱们用做的,你看我稀罕不稀罕你。”
这娘们,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真不稀罕她,这辈子早拿她当陌生人了。
宓妃羞的轻喘,拿了枕头砸过去,“大流氓!”
穆宏毅单手接住枕头又塞她脑袋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崭新的床单盖宓妃身上,抽出了那床弄脏了的,“你歇着,床单放那里等我晚上回来再洗。”
他下炕去了,宓妃独自躺着就觉得哪里空落落的,索性坐起来,嘟着嘴道“这就要下地啊。”
“没够?”穆宏毅揶揄的看着宓妃。
“?”宓妃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反而眼眶红红的,“你就这样丢下我吗?”
“我下午散工就回来。”穆宏毅做炕上,让宓妃躺下,“你睡一觉,很快我就回来了。”
外头的阳光把屋里照的亮堂堂的,宓妃还是觉得羞耻,“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