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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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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怔着,无法预料他一句软下的轻声,竟让她江河日下,一泻千里。
男人健硕的身子欺压而下,遮掩了她眼前的光明,逆光下映着他阴晦不明,却看见他唇角隐隐哀求的笑意,他眼中的怒火化作一滩柔光,仿佛要将她溺毙,
可是,抱着她有力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看小风铃吗?乖,你怎么又失约了,嗯?!”刻意压抑的声色里尽是沙哑,好似哭裂了嗓音,支离破碎到无法拼揍。
她在他身下颤抖,不是害怕,不是畏惧,是难以割舍之痛,从未想过他真正属于过她,可是,那紧窒的怀抱熟悉到让她无法挣脱。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分别,而是习惯,习惯一个人的气息,已将他一切揉进自己骨血里,融为一体,不得割裂!
“——”她终以沉默回击,只是害怕会缴械投降,功亏一篑!
而男人眉角紧蹙,太阳穴上的青筋急促跳动,凝视她的目光满是哀痛,为何是哀痛,仿佛一遍一遍痛苦的逼问道,那种以为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却一下失去所有的感觉,那种无依无靠,撕心裂肺……你不懂!
她不懂?!她怎会不懂?!
期满前的那些日夜,两人早已预料,谁都没有打破那样的沉寂,假装到完好如初,原来……这才是曲终人散的寂寞,
她笑了,苍白的微笑在水晶灯下,竟显得那样无助。
莫之城被那笑意忽而怔住:“你是故意的!”他从唇边艰难的溢出这几个字:“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色,每一个动作都是你事先设计好,为的就是逼我放你离开,是不是?”他凶猛摇晃着她的双肩,狠绝的力道,仿佛要撞击出她胸口所有的空气:“我问你是不是?!”
她疼的眼前一黑,却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原来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他和她之间没有可能,甚至没有未来,在她身份暴露前她离开他,那么在他心里会不会少留存一点伤害。
倘若早已预料到互相搏杀,两败俱伤是结果,那么她选择这一刻退出。
原来口是心非会是那么痛,可是,她别无他选,仍旧失笑:“我早就料到你会出尔反尔,反复无常,我答应你一个月的时间,不代表我还要委曲求全继续做你的床伴,而我害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我害怕你,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噤若寒蝉,你可以忘记你的强夺,你生日那晚怎样强暴我?是,你可以忘记在我身上付诸的暴行,可以狠狠给我一巴掌,再塞我一颗糖,用你的怀柔逼我缴械投降,
可是,我忘不掉那天夜里你就是生生将我拉拽上了楼,对,就是这座别墅,你甚至连我出声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将我吞噬下腹,就像一把利器,要活活剜了我,我疼的快喘息不得,我快无法呼吸,叫天不应,你却扼住我的喉咙,连呜咽都不准,一遍遍,一下下……”
“够了,别说了……”
他掌心狠狠扣住她的侧脸,狰狞的神色,几乎像撕裂了她,那极尽隐忍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甚至,强忍到那声音也颤栗着……
“够了?”可女人冷笑,乌黑亮丽的长发清寂的泼散在餐桌:“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藏着别的男人……你却不惜强夺豪取,还妄言将他从我心里连根拔起,妄言取代他,你知不知道你一次次强入我的身体,”
“叶铃兰,不要再说了……”他大拇指卡住她的喉咙,手指咯咯作响,阻拦她继续,她的喉咙几乎要将他碾碎,就差一点她就要成功,
她却不怕死的偏要说下去:“你一次次……强入我的身体,你怎能体会……我有多痛,只有把你想象成……我心里的那个男人,与我心连根的地方才不会那么痛苦……”
“啊!”
致命一击!
他猛地将她摔在餐桌,身上的血管几乎要炸开,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此刻他已像只失控的野兽,狠狠的将她按压在桌,她吃痛的蹙眉,眼前泛着星子,只是疼,倒不过气来,疼的那么剧烈,
“啊!”她听见他发狂的怒斥,而她的心疼的像被沉石捻烂,
他忽然卸了她身上那件其他男人的大衣,撕扯她的衣服,动作蛮暴的要将她大卸八块。
她已被牢牢按压在餐桌,不得动弹,不,她甚至连反抗也不屑,似条被搁浅在沙滩的美人鱼,别过脑袋,逼着眼睛,任由身上男人疯狂割宰。
可是,他眼睁睁看着她任命似的,不为所动,
——你一次次……强入我的身体,
——你怎么能体会……我有多痛,只有把你想象成……我心里的那个男人,与我心连根的地方才不会那么痛苦……
那一声声,一句句犹如魔咒在他耳边不得消散:“叶铃兰,你太残忍,太残忍……”男人的声音尽是绝望。
她哭着,痛苦的大哭着,眼泪砸了一地,却仍旧听见他固执的逼问:“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我不相信,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怕……这么残忍……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她喘息着,睁眼看着他暴怒的眼睛,深蹙的眉角,她好想,真的好想伸手为他展开眉心,可是,她不能,过多的眷恋,已令她迷惘,走不出这场迷局!
终于,她伸手,颤抖的回抱着他,莫之城身子忽然怔忡,紧紧的箍着她的身子,不料她凑近他耳边,用轻而颤的声音对他说:“莫先生……让我放弃十几年的感情,爱上你,可能吗?”
“滚……”
莫之城狠狠挥手将她摔下地板:“滚……”他夺过桌面的酒杯,拂手摔去,七零八碎爆裂声,深撼整个餐厅:“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哐当——
哐当——
他砸烂了酒柜,砸烂了一瓶瓶红酒,破碎的渣子飞溅她身旁,耳畔尽是震耳欲聋,支离破碎的声响。
“滚啊!”
他疯了般拖拽住她,她踉跄的跟上他脚步,哐的一声,她被他扔向了别墅外,铃兰一个趔趄,摔倒在外。
所有的风暴瞬间凝滞,别墅外星空稀疏,安静的只能听见她的心跳。
她的泪已无法抑制的狂掉不止,铃兰紧紧的环抱住自己,所有的感情瞬间崩塌,只剩下胸腔里那冰冷的、无助的心跳声。
夜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子,
“呜……”铃兰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嚎啕,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呜……”
******
走了一夜,铃兰没去医院,直接回了家中,昏暗的楼道里,感应灯闻声亮起,铃兰踏上最后一层楼梯时,才看清坐在门前阶梯上的男人,垂首埋在双膝,晦涩的灯影落在他萧瑟的身影。
“叶少……”她怔了怔,轻声喊过,
男人徐徐抬头,眼前的视线已是朦朦胧胧的影子,虚芒间看到她形单的身姿,他浅浅一笑:“我没等到你!”一句低沉声中暗藏着那么多失落,
她说等她回来,
可是,他却没等到她!
“我手机和钱袋被偷了!”她淡语着,扶着不锈钢栏杆,虚软的坐下,来回行走四个小时,她脚疼的再跨不出步子:“你怎么跑出医院?你肺炎引起高烧还没全好,怎么就跑出来?”
叶胜寒起身,踏下了几步阶梯,在她身边坐下,隔着暗光,却看到那一双哭红的双眼,她哭了,而且哭了很久。
叶胜寒伸手,搂过她肩背,将她纳入自己肩背,铃兰缓缓闭着眼,她真的累了,昏沉沉中不觉睡去,即便在睡梦中还依稀看到那双暴怒的眸子,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狠狠的响起,压低了声音了,带着可以席卷一切的恨意:“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身子寒蝉的一颤,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她,心似狠狠抽痛。
叶胜寒低头见她身子颤颤巍巍,他抱紧,直到她渐渐安定下。
******
叶胜寒一直到初七后才出院,这段日子也都是白宇晨和叶铃兰轮流照顾他。
铃兰有时旁推侧击问过照片的事,叶胜寒握着手机,原本定于初八向外公布消息,可如今已是犹豫,他思绪很乱,理智如他,此刻已无法做到从前那样帷幄。
而初八铃兰重回‘天城’,她已将手底下的事提前完成,同时将资料与文档整理好,无意间瞥过桌上那盆仙人掌,紫罗兰色的花盆上仍印刻着那一行隽美的字迹——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寰!
她无奈的笑了笑,莫之城年后就消失不见,新年开工第一天也出现在‘天城’,而冷听雨也好似说好了般,一并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铃兰已无心顾瑕,将辞职报告书递给了林佳。


一卷:潜入 最彻底的报复 为Cathy86钻石而更

?“我哭了,你能想象我是被吓哭的吗,浓稠的血液蔓了一地,我踩着他的脑浆,惊慌的躲在我妈身后,攥着她的衣角,我一遍遍的哭着问她,妈,这个人是谁,是谁?!
他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我几乎连他的面容都认不出。他腕上带的手表摔得粉碎,可是,我却一眼认出,那是我妈送给他的,我哭的哽咽,不停的问,妈妈,他是谁,到底是谁?还是在我年幼的意识里,根本不会相信他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抛下我们,”
莫之城抱着她的力度紧了又紧,掌心掐着她的后颈,她吃痛的蹙眉,随着他的声音一同颤栗着:“城…”
“可是,你能想象吗?
那夜的烟火如劈下的闪电,直直的照应着他满脸血迹的脸,直到我妈看清他是谁,我还记得她全身颤抖着,急急的喘息,她大声的尖叫着,身体蜷缩成一团,跪在染满鲜血的水泥地上。”
血腥的画面在眼前疾闪而过,铃兰哭着抱着他:“城……”
无法出声慰藉着他,却只能低声的喃喃着他的单名:“城…都过去了,会好起来!”
女人的声音,贴在他耳边,柔柔的,无力的,带着些微的颤抖,好像风吹起的羽毛,跌宕的落入在他伤痕累累的心池。
他的手仿佛冰冷的铁钳,将她紧紧地箍住。他的力气很大,箍得她的脊椎咯咯作响:“她不停的呼唤,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没有人应她,我抱着她,拼命的哭喊着,妈,妈,我抱着她哭的声嘶力竭,那年我七岁,已尝尽了什么是痛苦,那就是吧。
而她疯了,崩溃了,竭斯底里的痛哭,那个男人她整整爱了十年,却死在她脚下。
我无法忘记那个夜晚,我人生中经历的第一次绝望;可是,我的人生又何止是这一次?”
铃兰咬着唇瓣,不支吭一声,任凭无尽的痛感蔓延全身。
终于,他累了,倦了,紧拥她的力度慢慢的松懈,就那样颓然的抱着她。
这样的拥抱,真的很浪漫,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与王子;
这样的拥抱,真的很温馨,好像一颗心对着另一颗心的深情抚慰;
可是,这样的拥抱,本不该属于他和她;如果……她不是潜伏在他身边的间谍,如果她的身份再干净再单纯一点,可太多如果已换不回这段令人无望的爱恋。
原来他们之间早已相隔甚远;
铃兰已感觉到他宽厚的身子渐渐虚软下,她架着他的双肩,却抵不住他身子滑到于地,当他的嘴唇贴下,若有若无的吻着她的发时,铃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声,她随着他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他肩膀,隔着单薄的衬衣渗进,他知道她哭了,他埋首在她怀中,无助的呢喃:“他死了,却要带走我妈的心,她承受不了他离开的打击,曾经她义无反顾嫁给他,又义无反顾随他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江,与他一同创下莫氏,他死了,莫氏毁了,他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悲恸和无法偿还的债务;终于她也疯了,精神崩溃,被送进四面是墙的疯人院里,每天念念叨叨着他的名字。”
他埋在她颈边哭着喃喃,苦涩绵长的泪水染湿着她的柔嫩的肌肤:“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以为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却一下失去所有的感觉。那种恐惧,那种焦虑,那种无依无靠,撕心裂肺……你不会懂。
自我被干爹收养后,我很多年没有见过她,因为……我知道了比现实还残忍的真相,当年莫氏蒸蒸日上时,让同行业者感到岌岌可危,无奈成了风口浪尖处,被人盯睨嫉恨的猎物。”
铃兰猛然一颤,
他失声的笑着,透着无尽的哀切:“他吸毒是被人陷害引诱,他们的手段卑鄙无耻,让一个曾满怀志向的男人一夜之间一蹶不振,莫氏毁了,可是,我还没死,我发誓当年让我们一家家破人亡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莫之城回国第一个铲除的便是叶氏,
铃兰怔忡,已经意识到叶氏与莫氏之间或许相隔着浓浓的血海深仇。
她的目光在漆黑中凝滞,心已跳至嗓子眼。
可是,叶伯父当真如此对待过莫氏?!不,她不信,她根本不信!
莫之城紧拥着她,声色愈渐愈弱:“我不会放过他们,我回国……就是要一个一个清算他们。
可是,你知道吗?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杀了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算真正毁得彻底!”
莫之城闭眸,绝决的泪水自鼻翼凄迷的滑落,声音轻轻的消逝在冰冷的夜空。
——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算毁得彻底!
绝决的话语震撼着她整个身体,不,她根本不信。
可他抱着她喃喃,诉说着那一段不堪,而晦涩的过去。多年后他再看到他的母亲,那个曾经风姿绰约的女人没日没夜,疯疯癫癫的念及着他父亲的名字,她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却怀揣着一家三口的照片,癫痴的笑着。
他颤着,直到倦了,厌了,昏昏沉沉间,无助的,沉沉的睡去,过去的种种恍如梦魇般,他也会害怕,害怕自己一直沉浸在可怕的噩梦中,狰狞的无法醒来。
自成年以来,他再也不敢这样安心的睡去;多少个日夜,半梦半醒间,他抱着这女人幽香的**,深深的埋进她身体,当她伸手拥搂着他肩背时,被她纳入怀中的感觉,就好像小时候埋入母亲的怀底,那样暖,莫之城轻嗤的笑着…
烟火终谢,大雪停飞,整个世界终于沉陷黑漆漆中,铃兰拥搂他的双臂渐渐垂下。
*********
自那夜,他病了一场。
初一她哪儿也没去,留守在他身边,新年的第一天,终于望见雪霁天晴之景,他染了风寒,铃兰合窗,怕有寒流卷入。
随后她再次进入了那间书房,才看清整个房间的摆设,实木书柜中整齐摆放着一行书籍,看上去已有些年岁。若没猜错,应该是他父亲留下的。
照片散乱于地,铃兰俯身,一张张拾起,她翻看着,大部分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全家福的照片。他母亲年轻的时候真是秀外慧中的女人,而莫之城眉目间的神色随他父亲,俊朗沉稳。
她一张张看着,仿佛能亲身感觉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所享的天伦之乐。
铃兰叹着,抬眼再望向那片敞开的玻璃窗时,她憾住了,所有一片都是漆黑的玻璃窗。她怔了又怔,可以想象平日里紧闭的书房是怎样的暗无天日。
他就是这样将心紧紧的封闭起,不愿任何人打破书房的宁静。她感觉喉间一片酸楚,拂过实木书桌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铃兰的心紧了又紧,未曾过问他,直接让派人换去了那片黑色的玻璃窗。她花了很长时间,将书房打理的一尘不染。
将那些照片整理成档,按照拍照时间的顺序,依依放入精致的相册夹中。最后一页,她夹了一张清新的卡片,只写道:生者如斯!
她将相册存放在精致的礼盒中,铃兰放在那书桌的第二个抽屉。
铃兰再次环视着整个书房,稀疏的阳光已穿透明净透彻的玻璃,影影绰绰的落下,斜映着半边书房,她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大海,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似荡漾着金辉,新年来临,是迎接新的开始,新的生命!
她退出书房,随即落了锁。
*********
铃兰盛着热水,在床边坐下,铃兰打湿着毛巾,为他擦拭着脸庞,他脸色许些惨白,额上还渗着细密的冷汗,眉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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