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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叫卫霄疑惑的是,蛊虫为什么不袭击自己,反而往床的方向爬?照卫霄的理解,‘蛊’这种东西怎么说都要比蚊子、蛇什么的高级吧?可蛇跟蚊子能靠热源探知猎物,蛊虫难道没有这个功能吗?卫霄不管怎么想,都解释不通。
此外,对方要动手,明明可以让蛊虫从他房间的窗口外爬进来,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选择与他的房间相隔了那么长距离的,走廊另一头的西窗进入呢?就不怕蛊虫在过来的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吗?让对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总不会是因为他把窗帘拉上的缘故吧?
想不出答案的卫霄坐立难安,扒了扒头上的软发,把手伸向写字台,想用抄经书的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谁知,一摸却摸了个空,卫霄赶忙抬头看向桌面,只见一只铅笔孤伶伶的搁置于写字台的中央,旁侧应该放着笔记本的地方竟空无一物。
他明明是放在这里的!
卫霄的心一下子提到嗓门眼,本子丢了倒不要紧,可上面有他写了半个月的经书啊!要是被人看到了,自己要怎么解释?卫霄猛地站起身,拉开抽屉翻了一通,并把书桌上下左右各个方位都查看了一遍,依旧没发现笔记本的踪影。
怎么可能啊?他从噩梦中惊醒后,起床检查过整个房间,当时笔记本还好好的躺在书桌上的!被各种事情闹得心烦意乱的卫霄,恨不得扯自己的头发来疏懈憋闷的情绪。好一会儿才按耐下浮躁感,继续沉思。除了那条该死的蛊虫,又没人进过房间,怎么可能……难道!说到那条蛊虫,卫霄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片无名大火,更回忆起冯耀春买卖别墅的波折。前后联系起来,很容易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难不成,自己写的经书真的有用,并且在蛊虫侵袭的时侯,化为佛经上传说的可以烧尽一切邪祟之物的红莲之火?
怪不得!卫霄心道,怪不得火焰看起来那么炙烈,却没伤及地板、家具一分一毫,原来竟不是真正的火花。方才他就奇怪,燃烧着火焰的地方,都似一条条歪曲的细线,此时想来,分明就是蛊虫移动时留下的□□,难怪金黄色的火焰会一下子蹿到西窗边……
卫霄有个大胆的猜想,饲蛊人没把蛊虫从窗口放进来,不是对方不想,而是他做不到。类似于唐兰一家遇到的情况,因为有他的手抄经书在,冤鬼进不去冯耀春的别墅,今晚亦是如此。他的卧室就像一个密封的匣子,凶手要驱使蛊虫进入,必须得弄出一个缺口。蛊虫当然可以通过门锁的小孔,或是窗框上的缝隙处钻入,但它爬进来之后,若是没能打开一个口子的话,便会与饲蛊人失去联系,对方无法再顺利操纵它。为此,只得冒着可能被他察觉的危险,打开房门。
对他而言,今晚的事真是非常幸运的巧合。卫霄认为饲蛊人最初选择的操控地点,肯定是他写字台前的窗户。再不济,也可以让蛊虫从卫生间的玻璃窗外进来。若是……卫霄只要想到自己没有防备的打开卫生间的房门上厕所,突然间脚脖子一疼,低头看去,竟看到一条长虫咬破了自己的脚腕,正蠕动着身子飞快的往自己的腿里爬……心头便不由得泛起恶寒,一连打了两个哆嗦,愈发地暗中庆幸。
若是平日舒郁皎洁之时,卫霄总会让窗户留那么一道缝隙,用来通风。而且,不会拉上窗帘,任由白色的光芒照在房间的地板上。亏得今夜风雨势大,他才把玻璃窗紧紧合上了,并因为没有舒郁之光而遮上了厚实的窗帘,令饲蛊人无法窥知卧室内的情况。
对于饲蛊人为什么不让虫子从卫浴间的窗口入内,卫霄想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必定是没办法这么做,才只好退而求次。想到这里,卫霄又翻出搁置在一边的问题,蛊虫入门后,没冲自己来,反倒往没人的床边爬,到底是什么缘故?难不成,是饲蛊人知道自己房内的布置,操纵着它往床头爬吗?然后,半路上遇到写字台上的经书?
对方这次来,必是有备而来。既然能这么快找上门,弄到他房内的陈设平面图肯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对方会选今夜这样的雨天下手,或许是怕蛊虫侵入人体的时侯,他疼得喊出声来,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但亦有可能引起别墅内其他人的注意。当然,这个假设要建立在饲蛊人没有向闻镶玉、孔知心等人下蛊的前提下。最关键的一点是,今夜这样恶劣的天气,可以遮掩对方的身形,让站在别墅外的饲蛊人不容易被巡夜的管理员发现。
一晚上出现了那么多的巧合,也正是因为这一个个偶然救了自己的命。如若不是那封‘绝笔信’,自己就不会烦躁地翻书。不翻书,便不可能看到那首儿歌,十有□□亦不会在梦中听到歌声从而惊醒。自己要是没有醒过来的话,蛊虫进来也不知道,既便经书依旧会帮着他挡住蛊虫的袭击,但要是没有他以诵经声与经书遥相辉映,使得火光大作的话,蛊虫虽败却仍可逃得性命。
卫霄举起小手摸了摸桌面,笔记本烧毁后竟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灰烬?对了!卫霄当务之急想解决的问题是别墅内可能有人被蛊虫寄生了,他可不愿让这些被人操控的虫子围在自己身边。前一世的电视和小说里,甚至现实中的农村、乡野间,仍有某人中邪,然后家人求得符纸烧成灰强行给对方喂下去的事情。对方的纸符有没有效,卫霄不清楚,但自己写的经书有没有用,经过刚才的危机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不管能不能见效,他得给闻镶玉他们多喂点进去!
想到就做,卫霄拉过椅子坐好,从抽屉中取出一本空白的练习册,趴在写字台上认认真真地写起来。
当当当……
挂钟敲过六响,卫霄放下手中的铅笔,拿起本子翻了翻,随后从练此册上撕下十页纸,叠成豆腐块似的小纸片,放入上衣的口袋里。
呜啊——!
卫霄打了个哈欠,起身拉开窗帘。窗外还在下着大雨,噼里啪啦的水珠一次次拍打着窗户,洗净了玻璃窗外的灰尘。卫霄站在窗畔看了一会儿,天还没亮,玻璃又被雨水弄花了,其外的景色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卫霄摇了摇小脑袋,提步走入卫浴间刷牙洗脸,整了整衣衫后,来到房门边,看了眼铜红色的把手,咬了咬牙打开房门,悄悄跨出卧室。
走廊内仍是一片昏黑,卫霄扭头看了眼左侧蜿蜒而上的楼梯,拉上身后的房门踩着拖鞋警惕的往前走。通道并不长,才二十来米,很快便行至走廊另一个的西窗边。时下,刮得是东南风,因而此刻卫霄眼前的玻璃窗不像他卧室内面东的窗户那样饱受大雨的催残,虽说窗面上有些朦胧,但还能看到窗外的景物。
卫霄把手撑在窗台上,贴着玻璃往下看。西窗底下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树杆很粗壮,枝丫已经快伸到三楼了。但主杆在接近二楼的窗口处歪了一下,以至于树枝没经过西窗口,都倾斜到一边的墙面上去了。看来,饲蛊人就是站在歪脖子树上操纵蛊虫的,卫霄摇了摇头,暗暗责备自己,明知四处环敌,却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检查清楚。遭遇如此的险境,一点都不冤枉!
想要记住这个教训的卫霄狠狠捏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复又看了窗外的歪脖树一眼后,才放轻脚步,往右侧拾级而下。
“张妈,外头的雨下得这么大,今天的菜买回来了吗?我可要做小菜了。”
“早给你放烧饭间里了!我可是四点就起来撑着伞去买菜的。”
“买了点什么菜啊?”
“夫人说这两天人没精神,让我买只乌骨鸡补补。我看今天的草菇新鲜,就买了一斤。还有青瓜、扁芽……”
卫霄刚到底楼,就听到厨子正与负责买菜的张妈站在客厅里说闲话,他一下子藏到阴影里,避过张妈、厨子的视线,贴着墙壁往厨房走。
“咯咯咯,咯咯咯……”
(本章完)
第168章 这首儿歌和死去的小女孩()
说不定,真的会有用。卫霄看了眼碗中摇晃着的水波,再次走到灶头旁,瞅了瞅高至自己额角处的台面,踮起脚尖举起胳膊尝试着掀开炉子上的锅盖。
好烫!
卫霄皱着小脸,把盖子轻放在灶台上,抬手把小碗内的水倒入锅内。
啪哒啪哒……
卫霄听到门外传入往厨房这头走近的脚步声,微蹙眉峰,顾不得再盖上锅盖,抓着小碗快步躲入门后。当厨子跨入厨房背对房门之时,卫霄猛地窜出房间,与对方来了个擦身而过。
“谁?”
厨子感觉身后有什么一闪而过,猝然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心里有些毛呼呼的,赶紧往胸脯上拍了两下,并顺手把厨房的门给推上。
“咯咯咯,咯咯咯……”
“去去去,叫什么叫!”厨子踢了拍着翅膀的乌骨鸡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地咕哝着,无意间看到灶台上煮粥的锅子居然没盖锅盖,不由得吃了一惊。厨子几个跨步走到炉子边往锅内看去,粥没煮开不说,上面竟只有一丝热气。厨子摇着脑袋,回想着是不是自己出去前忘了盖盖子,还是张妈送菜来的时侯掀开锅盖看了一下,却忘了把盖子再盖回去了。
厨师最忌的便是让人在饭菜里做手脚,加之厨子想到之前自己感觉背后有人的事,心里不免有点胡思乱想。心虚的厨子从碗橱里取出个勺子,舀起一勺米汤送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感觉没什么怪味。厨子仍不放心,拿了个小碟子,把吃剩的半勺米汤倒入碟中,放到咯咯直叫的乌骨鸡脚边。
咚咚咚……
厨子刚放下碟子,乌骨鸡就直扑而上,用坚硬的喙啄着盘中的米粒和汤水,把碟面啄的咚咚作响。
原来是饿坏了,怪不得叫个不停。既有这个活生生的试毒机在,厨子自然不愿吝啬,转身又往碟子内添了一勺粥。
咚咚咚,咚咚咚!
白毛鸡不顾米粥的滚烫,拼命点头啄食,摆出一副鸟为食亡的样子,看得厨子啧啧称奇。
啪哒。
推门而入的管家正瞧见厨子给中午要宰杀的鸡喂食,当下锁眉道:“张厨,已经六点三刻了,老爷就要下楼了,你的粥煮好了没有?昨晚,老爷点的小菜呢?”
“你放心,一定准时端到桌上去。”得了厨子的承诺,管家安心离去。张厨待管家离开后,往锅子里噗通噗通起泡的白米粥上看了两眼,暗道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肯定要重新再煮一锅粥的。不过……厨子瞅着脚下吃的欢快的乌骨鸡,心想,应该没事吧?
“春天里开满了鲜花,这里有一朵呀,那里有一朵,还有蝴蝶在旁边拍着小翅膀。<;#。。啦啦啦,啦啦啦……”
卫霄坐在充满乐声的教室里,无奈地跟着周围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唱起儿歌,一边举起小胖手捂住嘴巴打着哈欠。
“小小,你在听我说吗?”
“什么?”卫霄感觉有人拉扯着左手肘处的衣角,他微锁着眉峰扭头看去,却见姚融张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
对于新交的朋友没有听自己说话,好脾气的姚融没有生气,反倒担心地看了卫霄一眼道:“小小,你怎么一直打哈欠啊?”
卫霄瞥了眼前方弹钢琴的老师,低头轻声回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那你想睡觉啰?妈妈说,想做什么就跟老师说。你要是不敢说,我帮你说好了。”姚融边问边端详着不停打瞌睡的卫霄,未等对方有所表示,猛地举起胳膊大声报告道:“老师——!小小不舒服,想睡觉。”
音乐老师停止弹奏,挥了挥手让正唱歌的小萝卜头都静下声,随后看向举手的姚融,挑眉道:“你身体不舒服?”
姚融摇头道:“不是我,是小小啦!”
音乐老师顺着姚融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卫霄稍带困意的脸蛋,当即紧张地站起身走向卫霄,一把抱起他询问道:“来——,告诉老师,是哪里不舒服呀?”音乐老师面对其他孩子,比如说姚融的问题时,态度不能说不好,但明显对卫霄更和蔼一些。爱星幼儿园里的老师都收过闻家的好处,自是没人不认得卫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初也承诺过会多关照卫霄的,此时当然不敢怠慢。
“没有啦。”姚融替卫霄回答道:“小小昨天晚上没睡好,想睡觉觉。”
“是吗?”听了姚融解释后的音乐老师追问卫霄道。
“嗯。”卫霄点了点小脑袋,顺便又打了个哈欠。他昨夜是十一点睡的,虽说没看挂钟,但应该睡下不久就从恶梦里惊醒过来了,之后起床检查房间,看到卧室的房门忽然间打开……也即是说,他最多只睡了一两个钟头,其后的大半个晚上都处于惊恐之中,还思索了很多的问题。这一系列的事,对一个成年人而言都是份非常沉重的压力,更别提以一个五岁孩子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住这样的负担了。
音乐老师见卫霄确实脸色不好,也没什么精神,很干脆的让音乐教室里的孩子去游戏室玩,自己搂着卫霄送往午休处的睡房。
“诶?蒋老师?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这孩子昨夜没睡好,我带他去休息室睡一觉。”
“喔,这样啊?对了,中午别忘了过来吃饭啊?”
“好,我一定来。”
蒋老师先是抱着卫霄到办公室拿了钥匙,才往走廊另一侧的休息室去,一路上还因为遇到几个老师停下来打了招呼,约摸十分钟后才把卫霄送到了睡床上。
“蒋老师,你回去上课吧,我可以自己睡觉。”
蒋老师哪里放心把小孩子一个人放在休息室里,她笑着替卫霄盖上小棉被,边轻拍着他的小胸脯道:“你别多想,快睡吧。教室里的小朋友们已经有老师在给他们上课了。”
卫霄又劝了几句,蒋老师却说什么也不走,还以为卫霄睡不着,笑问道:“要不要老师给你唱歌啊?来,咱们边唱边睡。”
唱歌?
卫霄闻言心头一凛,悄悄打量起眼前的音乐老师。蒋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卫霄可以肯定的是,两年前他来爱星幼托的时侯,没见过对方。也就是说,蒋老师很可能是爱星幼儿园新聘的老师。既然如此,蒋老师应该和那首困扰着他的儿歌没关系。想到这里,卫霄稍稍定了定心,暗道他们刚才来休息室,沿路上碰到好几个老师,而且姚融他们都看见是蒋老师抱他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蒋老师绝对无法为自己开脱。
因为近来频繁遭遇不幸,卫霄很有些风声鹤唳,就怕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不过,卫霄还没有到因噎废食的地步,他觉得难得有机会和音乐老师独处,是不是该去请教一下儿歌带给自己的疑问呢?卫霄的脑筋一连打了好几个转,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打定请教的主意,为了以防万一,卫霄把小手伸入衣兜里紧抓着自己早上撕下的经书,同时打断蒋老师的歌声,提问道:“蒋老师,我不想听这首歌,你能给我唱别的吗?”
蒋老师年纪虽轻,脾气倒不错,而且极有城府。对于卫霄突然提问而中断自己歌声的事没一点不快,反而好奇地问道:“你想听哪首歌?”
卫霄故意皱着小脸,想了半天才道:“我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慢慢唱……呜,后面我不记得了,老师,你知道吗?”卫霄边问,边观察着蒋老师的表情。
“舒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