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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的惭愧,我满脑子都是萧龙溟,就连这得道的高僧都说,若无这第四皈依。我是绝对不会苏醒过来的,我情根深种,和佛法是绝对无缘的。
“其实姑娘你佛缘深厚呢,前面的那三皈依念了有大半个月了,你依旧不肯转醒。倒是第四皈依,在你听三皈依耳朵起茧子之后,一念你便醒了。”老僧依旧是笑着,他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灵一样。
我吃了一惊,“我昏迷了大半个月?”
“施主在梦中,自然觉得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的快速,我等却要一直在这里守候。”觉难大师并不避讳,为了让我苏醒过来,劳师动众的在此等候。
我却更加惭愧,连说:“惭愧惭愧,都是因为我,才饶了大家的修行。”
觉难大师缓慢的说道,“助人也是出家人修行之一,这第四皈依,讲的是人的本心。人有人性,佛有佛性,不是人人都能回归自己的本心的。无论是何等佛法高深的佛,前世都是经历过万千情劫。”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问道:“这第四皈依,皈依的是人的本心吗?”
“施主果然是慧根深重之人,萧先生把你送来之时,你身上全都是晦气,奄奄一息。他愿意付出所有,只求老衲救你一命。”老僧敲木鱼的手停了一下,眼睛里是一道精芒,他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被他这个表情弄懵了,我问:“您要了他什么?”
老和尚他不会是想要我萧大哥的命吧?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找这个老东西拼命的,我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心里面已经生出了恶念,手指去触摸口袋寻找那柄防身的匕首。
我此时此刻还没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变得极容易愤怒。
“去吧,萧先生在门外候着。佛家清静之地,阴晦之物是进不来的。”觉难大师他一挥灰色的衣袂,他其中的一个弟子就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口将大殿的大门打开。
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心头极容易产生恶念,已经没有像从前那样容易对人产生信任。我愧疚的低下头,低声说道:“多谢大师。”
“和阴晦之物相处久了,难免脾气秉性会有变化。不过萧先生是个特殊之魂,不论发生何事,都能恪守本心。施主天性良善,又和萧先生抄袭相处,只需顺其自然,不必懊恼。”觉难大师缓缓的站起身,他掌上的手指上着那串黄花梨的佛珠,朝我拜了拜。
然后,亲自带我走出殿外,直至山寺的大门。
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之人,身上有淡淡的桀骜的气势。可他却是微微颔首,如同雕像一般,虔诚站立。
“阿弥陀佛!”随着觉难大师举掌说话。
萧龙溟猛然一抬头,那种好像经过了无数岁月洗濯目光当中,带着刻骨的思念以及炙热看着我,那一刻我就被他的目光所融化了。
我冲出门口,用力的搂住萧龙溟的脖子,重重的喊道:“萧大哥,萧大哥,萧大哥!!萧大哥……”
我找不到任何词汇来表达重逢之后的心情,我只想紧紧对的抱着他,感受他身子的存在。我没有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默默的守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萧龙溟比起我来,则简单的多,他柔声喊了我一声:“小东西!”
泪水汹涌而下,我紧紧的咬着唇,我从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当中听出了萧龙溟有些嘶哑,却仿佛要用尽一世温柔的语调。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我问他。
他整理着我混乱的发丝,语气异常的稳定,手臂怜爱的搂着我,就好像我随时都会丢一样的珍爱,“每时每刻都在,小东西,你要跟在我身边,一刻都不许离开。这是我最低的底线!”
我静静的享受在他怀中的感觉,天上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佛寺里面传出了一声声深沉的撞钟的声音。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谭笙。”我缓缓的说出,这几个字,心里面微微的起伏着。
“皈依小东西。”萧龙溟抓住我的下巴,狠狠的深吻起来,热烈的吻都带着热流,将我的唇燃烧起来。
我极力的迎合,舌就好像久别重逢的痴男怨女,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萧龙溟吻过我之后,将我的身子托起,抱着我缓缓的走下山,“小东西,老和尚修为有限。你被萧老下的咒,已经被他解了,可是身体里的怨气还在。”
“我们是要回去找父亲母亲帮忙吗?”我把下巴放在萧龙溟的肩膀上问他。
他说是,只是现在电话联系不到他们,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确定他们能不能帮这个忙。我们在下山之后,第二天就坐上了飞往老家的飞机。
小和尚何灵川的尸身,还有连少卿都交给家里那只小鬼照料。
小鬼本来是不太容易控制的,毕竟曾经是梁琉的手下。萧龙溟在他身上用了些手段,如果他背叛了主子,就会立刻魂飞魄散。本来如此狠戾的手段,萧龙溟以前轻易不会下手,只是现在是特殊情况。
我身体里的怨气,被萧老的诅咒一催发,进度更加的快了。
十天,我只有十天的时间。
如果这十天之内,没人能打开盒子,我就只好被这些怨气杀死,最后连灵魂都会被吞噬,彻底的从人世间消失。
我和萧龙溟什么行礼都没有带,就只带了那只上了梅花锁的盒子,还有那把我们谭家祖传的钥匙直接回去。在飞机上一上一下的折腾,加上要开车回郊外的家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
敲开门,安嫂来开门,她脚边还有一只娇小的柯基。
“小笙,你怎么回来了?”安嫂有些意外,她打了个呵欠迎我们进门。
我刚脱了鞋子,穿上拖鞋,就在房间里张顾四望,“妈妈和爸爸呢?他们在哪儿?我给他们打电话没有打通。”
“他们?他们出去了,是往北一点的岭子里,收不到信号的。”安嫂给门泡茶。
她说的岭子,其实就是兴安岭。里面都是深山老林,也有一些屯子,不过现在外出打工的多,屯子里应该也没有什么人。那边很多地方几乎是没有信号站的,手机接不上信号,自然是没办法打通电话。
这个消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我们家里没有固话,所以没有办法打电话给安嫂。否则的话,一通电话,就能知道父亲和母亲去了兴安岭。
我问道:“他们去岭子干什么?”
“说是有新的盒子的去想,你不知道辽人自从和宋人解除了,也是很讲究风水墓葬的。不过,我这些都是听知青说的。”安嫂将茶壶放在电磁炉上烧煮,随口就这么一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我却是身子一颤问道:“他们去盗墓了?”
我以前是极为不认同盗墓这种行为的,因为盗墓破坏的是国家的文物,还有历史遗留下来的宝贵的文化价值和历史研究价值。我祖父以前干的正职,就是在公安部,专门抓捕那些文物贩子。
祖父心细,有很强的开锁能力,接触电子锁之后,又对电子锁和一些新型的高科技锁十分的了解,所以可以给文物做设计安保工作。
加之祖父心思缜密,容易发现蛛丝马迹,追讨文物的时候屡立奇功。
可我自从接触了老爷子和槐香之后,我对盗墓这件事情依旧不赞同,但是没有以前那么抵触。估土状弟。
“是啊,知青重新研究了这些年的线索,发现岭子里可能埋有辽国的一个大贵人,就去了。”安嫂说道。
我急了,“辽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对文物再怎么热情,也不至于去盗墓啊!”
安嫂眨了眨眼睛,把茶碗都端到我们面前,然后神秘一笑,“姑爷不是在找盒子吗?他们找到盒子的线索了,盒子有可能在古墓里。如果不去,就拿不回来,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我被安嫂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父亲和母亲居然为了我和萧龙溟去盗墓。他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他们只需要告诉我们地点,让我们自己去。
萧龙溟问:“他们去了多久?知道去哪儿了吗?”
我明白只要知道方向,而且他们走的不远,就能把他们追回来。
“走了有十多天了吧?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汍兰和知青都是一个性子,都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对我这个老婆子讲。”
我能感觉到安嫂心中深深的失落的感觉,父亲和母亲突然离去,而且没有交代任何人,有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不过,他们做什么从来就没有和我汇报。
走了十多天,又不知道方向,那必须是追不上了。他们两个人估计已经深入到了岭子的深处,那么大的兴安岭,要找两个人太困难了。
倘若我们一路追查他们的下落跟过去,我仅剩的九天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只是我中了尸魅头骨粉,身中厉鬼纠缠的怨气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始料未及的。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提前就知道,我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掌心,皱了眉头,我不知道自己掌心的伤势如何。
一咬牙,就着手去拆绷带,我的看看手上的伤如何了。
“做什么?”萧龙溟阻止我打开绷带的行径。
我动作一滞,回答道:“萧大哥,我是有能力打开那把锁的。只是我的手被利刃切断过里面的筋骨,所以影响了实力的发挥,我必须要看看里面的伤情。”
“你的伤重新拆线缝合过,短期内是不会恢复到从前那样的,我们必须想其他的办法。”萧龙溟的脸色十分沉重,这让我的心也跟着悬起来。
原来我的伤口已经这么严重了,只是感觉起来没那么疼而已。
现在唯一能打开盒子的人选的范围又小了,何东凌这个曾经帮助萧老陷害萧龙溟的人算一个,失去了宝贝儿子高紫逸的何西娲算一个。
但我现在根本不敢把盒子的希望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他们两兄妹很难说不是一丘之貉,倘若沆瀣一气,破坏了盒子。
那一切就悔之晚矣了!
唯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国内如果没有开锁的高手,我们就只能去高丽,也就是朝韩两国去找合适的开锁工匠。
不过签证实在太麻烦了,万一耽搁了,我也是死路一条。不管是什么办法,那都有风险,而且稍一不不注意,就会功亏一篑。
一旁的安嫂好像才看到我受伤的手,上前关心道:“手怎么受伤了?让安嫂看看!”
我朝安嫂伸出了手,没想到她养的那只柯基居然冲上来,张开了嘴要咬我的小腿。在那一瞬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腿上的符纸。
这时候的我,和以前那种对什么都没有戒心的我,完全是两个人。我伸手就抽出了口袋里的匕首,直接就把那只狗插个透心凉,它咬我的嘴还顽强的要继续咬紧来。
时间都仿佛慢下来了,电光火石之间,萧龙溟一把就抓起这只小小的狗就扔出去。小狗砸在家里的摆钟上,砸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嘴里面居然是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狗发出婴儿的叫声并不稀奇,而是声音里带着婴灵的阴气,那种感觉太诡异了。就跟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看到人面蛇身的玩意,它跑进了萧龙溟的卧室一样。
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根本就顾不上有多血腥,走到那只狗的旁边。它真的只有刚出生的孩子那般大,而且还只是早产儿的大小,那一双眼睛带着人一样的怨念。
张开的嘴里面,是一排整齐的牙齿,够根本就没办法长出这样的牙齿。
狗的牙齿是需要撕裂食物的,至少会有尖牙的存在,可是只有人经过了漫长的进化,牙齿已经进化的十分的工整。
“是人吗?萧大哥?”我问萧龙溟。
萧龙溟已经到了我的身后,他随手接过我还握在手中滴着血的匕首,眼睛里面全都是凶残杀戮的目光。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冷着一张脸,就当着我和安嫂的面,把那只柯基的狗皮给剥下来了。
那个场面在血腥,也比不上够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恶心。
狗皮里面真的是一只看起几个月大的孩子,浑身是血当中,手指头晶莹细长,脚也是人脚。
这太恐怖了吧!
我头皮发麻,心里面却警惕起来,周围一定有东西在监视着我们。
“嘶”随着这一声的响起,我听见了好像是有蛇在吐信的声音,我立刻就朝着那个声音看过去。黑暗的角落里迅速的就闪过一道黑色的蛇影,蛇影的速度非常快,它直接就爬上了墙壁,要从窗户逃出去。
如果是我这样的普通人,肯定是追不上这种东西的。
可是萧龙溟脚尖一点地,迅捷身子一跃而起,直接就把那只古怪的“东西”抓进手里面。它细长的脖子被抓住,一张人脸苍白异常,只是嘴里面吐出来的是巨大的蛇的信子。
“萧大哥,就是这个东西,它通风报信害死了我父亲,没想到它还敢呆在我的家里!”我义愤填膺,身边唯一的杀人工具在萧龙溟那边,此刻只能目光发狠的睨视这只怪物。
怪物的眼睛里面是一种阴冷的光芒,它拼命的在萧龙溟的手里面挣扎,声音就跟老鼠一样猥琐不堪,“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的行踪已经被萧老掌握了,就等着谭笙怨气发作死掉吧。”
“他想动我的女人?你还知道什么!”萧龙溟冷怒道,咆哮的声音犹如雷动,把安嫂直接吓的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她翻了个白眼直接就晕过去了,我急忙冲过去将安嫂扶起来,抱到沙发上。安嫂年纪大了,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发的差不多了,她的身体只剩下一把骨头,轻盈的很。
只是受惊过度的她,额头上全是细汗。
我用袖子在安嫂的额头上擦了一擦,才起身看向萧龙溟手里的怪物,怪物冷冷的笑了:“你什么都没法从我嘴里问出来,萧老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萧龙溟也跟着怪物冷冷的一起发笑,森冷的说道:“小东西,过来,握紧了匕首。萧大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可以报仇。”
“我?报仇?”我一提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变得亢奋了,这一刻我才知道心如铁石是什意思。
自己心硬的感觉来了,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我抓着萧龙溟给我的银色的匕首,直接就朝那个怪物的腹部刺去,我用力的将刀刃从伤口处滑到它的尾部,几乎失去理智的问他:“我父亲过世那晚,是你通风报信的吗?”
那怪物的肠子和脏器都从身体里掉出来了,它身子在战栗,突然爆发出震怒,“贱人,你真敢杀我!我告诉你,不是我……不是我……”
“是谁?”我大声问它。
我喘着气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怪物,我举着刀子贴在它的脖子上,它瞪大了眼睛。双手抚摸着自己被破开的肚子,用牙缝里挤出声音,“是……是……”
“是谁?”我问道。
它一字一顿的喘息,好像就要油尽灯枯了一样,“救我,救我……我就告诉你!”
“先说!”我不肯答应它,那天通风报信的除了它,居然还另有其人。
会是谁?
安嫂吗?
还是说只是这个怪物为了活下来,信口胡说的?!
它的手缓缓的去摸脖颈上冰凉的匕首,眼眶里流出血泪,嘴里也在淌血,眼神里的光芒十分的苍凉,“是连……连……”
梅花锁 第71章 为什么要杀死他
那一个连字,这一只人面蛇身的怪物,在嘴里面哆嗦了了两遍就咽气了。死的时候那张苍白脸上带着不甘,嘴角的血沫子还在不停的流着。
蛇的尾巴最后的抽搐了几下。最后整个身子都僵硬不动了。
我拿着匕首的手也跟着僵硬了。骨头里面发出了有些刺痛的感觉,目光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具怪物的尸体。
连什么?
连少卿吗?
不!
不可能是少卿,少卿的脑子就跟个孩子似的,根本就做不了这么复杂的高智商犯罪。少卿被萧老打的地魂都飞出体外了,如果他真的是萧老的人,是不可能被伤的这么彻底的。
那到底那只怪物想说的是什么?
莲子。莲花,鲢鱼……
所有和连字有关的事物,都被我重新组合了一遍,依旧是没有任何有效的线索。我的脑子里陷入了混乱,我开始有些后悔刚才对这只怪物下手太重。
它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有从它嘴里面探听出来,隐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