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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就是贱!”二师兄翻着眼说:“就该狗把你咬死。”
“你能不能说话好听点?”娇娇瞪着眼说:“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二师兄一愣,盯着娇娇看了半天,然后嘿嘿冷笑两声,埋头吃饭了。
师傅瞪了娇娇一眼,娇娇不服,大声道:“怎么了!”
师傅没奈何,问我:“老三,你想怎么弥补?”
“师傅这里有没有让人好的厌胜术?”我说:“您给我讲一个,我暗地里给刘老汉弄个法儿,算是弥补弥补他。”
“好!”师傅眉开眼笑:“你这是积德的,师傅有的是法子,让人发财的,让人发科的,让人发官的,让人长寿的,让人吃饱穿暖的,都有!”
“呵呵……”二师兄冷笑着说:“师傅有这么多好法子,怎么自己还是个下力的?”
师傅说:“厌胜术有个规矩,须在无人处,莫让四眼见,自己闭目开,专与他人用。须在无人处,莫让四眼见——这两句话讲的就是下厌,只能是下厌的人自己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看见,尤其是被下厌的人,更不能看见——藏那个猫眼的时候,我让你们都走,就是这个规矩。自己闭目开,专与他人用——这两句话讲的就是,下厌只能是给别人下,不能给自己下。”
第十二章木匠的下算
二师兄不说话了。
师傅又看向我,说:“老三,你想让刘老汉怎么着?”
“他一个老人家,肯定是不求当官,不求发财,也不求有什么好姻缘。”我说:“让他一日三餐,吃饱穿暖就好了。”
师傅点点头,说:“好办,数九十九粒米,藏在斗里,放在堂中梁上,别让刘老汉看见,只要刘老汉平生不做亏心事,这辈子不但饿不着,还能发点小财。”
“好!”我兴冲冲地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说:“刘老汉有个邻居,两个小夫妻,天天吵,还开打。刘老汉说是他们装修房子的时候,跟匠人呛着了,本来好好的一对儿,匠人走了以后,就翻天了,这会不会是匠人下的厌胜?”
“你们师祖爷说过,一个柴头系血绳,藏在地下随处行,夫妻父子频斗争,吊死绳头入冥冥。”师傅说:“可能会是这个法儿。要真是这个法儿,闹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出人命。”
“这么厉害!”我吃了一惊,问道:“那这东西是埋在哪儿的?”
师傅说:“这个没讲究,埋在哪里都行,你可以去问问小两口,房子装修以后,俩人第一次大吵大闹是在哪儿?东西大致就埋在那地方了,一般来说,是在门槛附近的地下。”
我记在心里,说:“师傅,我一直都没弄明白,这厌胜术到底为什么能让人好,让人坏?埋个东西就能定人的生死、贫富、贵贱、喜怒?”
师傅说:“我也不明白,但这几十年来,我也琢磨了,得了一个理儿,也不知道对不对,说出来你们都听听。”
我们几人都支起了耳朵。
师傅说:“老三,要是有一个人骂你,你生不生气?”
“生气。”
“要是有一个人天天骂你,生不生气?”
“那当然是更生气了!”
“这就是了。”师傅说:“那坏的厌胜术,就好比有人在咒骂你,那厌胜术天天在,就是有人在天天骂你,你心里不自觉就气糊涂了,一气糊涂,就什么事儿都干不好,因为天天不顺心!出门不顺心,被车撞了;工作不顺心,财路断了;当官不顺心,前程断了;过日子不顺心,情分没了……这就是厌胜术能让人病灾、破财、丢官、情变的原因。”
“可是有人骂我,我知道啊。”我说:“有人给我下厌胜,我不知道啊,这也能影响我?”
“人的心是这天底下最难琢磨的地儿。”
师傅摸着自己的心口,说:“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你是想不明白的。就好比有人心里头恨你,嘴上并不一定要喊出来,说我要杀你,我要伤你,他就看你一眼,你就能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有人在心里骂你,不一定骂出来,你也能知道。”
师傅这话,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二师兄,他看我的眼神,就时常让我觉得他心中不怀好意,这对我的心情,也确实影响不小,最起码,我要时常提防着他,做别的事情就会分心,就会不顺。
只听师傅继续说道:“厌胜术就是这样,让你不知不觉中就坏了心情,所以才叫做下算,叫做阴招。现代人不都讲究个磁场吗?磁场也是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偏偏就能互相影响。”
大师兄听得满脸欢喜,说:“师傅这么一讲,我就全明白了!等我有钱买房子、盖房子的时候,我就在家里偷偷弄点手段,专门让我媳妇、儿子好!”
娇娇笑了:“大师兄,你还没媳妇,没儿子呢。”
大师兄“嘿嘿”笑道:“早晚的事儿!”
师傅说:“我还没说完呢,这厌胜术,不是下了就起效,还得分人。就好比骂人,有的人气量大,吐沫星子吐到脸上都不擦,等着自己干,这人你就是天天骂他,也没事儿,拿厌胜术咒他也没事,就是老话说的——量大福也大!好比刘老汉的邻居,要是小夫妻俩什么隔阂都没有,匠人再下厌胜,也挑不起事儿来——自己篱笆扎得紧,就不怕有野狗来钻!常常说,鸡蛋里挑骨头,真是鸡蛋,就没骨头,你还怕挑?”
大师兄说:“那好的呢?”
师傅说:“那些让人好的厌胜术,也得要人自己上进。有个厌胜术是盖起房子以后,在正梁左右各放一个铜钱,覆放,现在的商品房,就砌在承重墙或者圈梁、横梁的水泥儿里去,说是——双钱正梁左右分,寿财福禄齐登门。这是好的,可你要是天天坐家里,啥都不干,天上能给你掉下来钱?你天天不吃饭,能活长命?有句老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尽了人事,才能看天意!这些厌胜术,是好是坏,往玄乎里说,都是在改变天意,做事儿的还是人!”
我听得心悦诚服,大师兄也频频点头,只有二师兄撇着嘴,说:“人定胜天!”
娇娇说:“大师兄说的好,赶明儿哪儿有地震了,让大师兄去,压着别震。”
娇娇这话说的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
师傅说:“老三啊,今天刘老汉的活儿就该完了吧?”
我说:“还有半晌就能干完。”
“好,我这边也才接了个活儿。”师傅说:“干完了,就跟我们一起。”
“中!”
师傅又说:“你要去给那小夫妻找厌胜,我就再教你一个法儿,让他们俩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
当我到刘老汉家里的时候,刘老汉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看见我来,就说:“小陈啊,狗不见了!一夜黑地都没看见它!”
我“哦”了一声,说:“可能是偷吃肉,挨骂挨打了,就跑了?”
刘老汉唉声叹气地说:“有这可能,这狗会记恨人。”
我说:“跑了就跑了,狗跟主人不一心,养也是白养,我再给您买一条狗崽子,您养着。”
“我还是出去找找吧。”刘老汉急匆匆出去了。
我替刘老汉心里不舒服了一阵,昨天我把狗给埋了,地来来回回踩了好几遍,加上那里十分偏僻,地湿人少,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不过正好刘老汉出门了,我就得空做了个小木斗,把数好的九十九粒米放了进去,然后把斗摆在了堂屋梁上的暗角里。
但愿刘老汉这辈子衣食无忧吧,我在心中暗暗祈祷。
等我把灶火屋里的工程都给清完了,刘老汉还没有回来。
眼看着将近晌午,隔壁邻居家里突然传出来“啪嚓”的一声脆响,吓了我一跳,接着是一个女人尖声喊道:“刘二伟,你是要逼死我!”
“不好!要出人命了!”我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邻居家里跑去。
等我跑到隔壁家里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捏着一个碎碗片,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站在那里,作势要往自己腕子上划。
这正是刘二伟的媳妇谢丽红。
地上狼藉一片,尽是碎的暖瓶胆片、塑料壳子、玻璃、水,还有菜叶、面条……全扔了。
刘二伟脸色铁青,蹲在大门楼里,听见我过去的声音,才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我,就没吭声。
他们认得我,我和刘老汉在在家门口吃过饭,遇见过这小两口,打过招呼,他们知道我是刘老汉家里请来的匠人。
我说:“刘哥,嫂子要割腕了,你也不管!”
刘二伟把脖子一拧,歪着头,说:“又不是我让她割的,死了也不怨我!”
“刘二伟,我跟你拼了!”
谢丽红叫了一声,手里拿着碎碗片,就朝刘二伟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哎呀,哎呀!不敢,不敢!”我赶紧拦住谢丽红,把碎碗片给夺了去。
刘二伟站起身子,叫道:“小陈,你别管!你让她过来!反正她也天天看我不顺眼——谢丽红,你过来把我弄死,你再去找个好的!”
“嗬嗬……”谢丽红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清清白白做人,天天遭人怀疑!嗬嗬……过不成了啊!呜呜呜……”
“你们别闹了!”我叫道:“是有人在害你们!”
我这么一喊,谢丽红抽噎了一下,然后就不哭了,刘二伟也睁大了眼睛看我,说:“啥?小陈你刚才说啥?”
“我说有人在背地里害你们!”我拉了一把谢丽红,谢丽红趁势站了起来,擦擦眼泪,说:“小陈,嫂子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说啥?”
“你们俩人吵架,不是因为你们俩人的问题,是因为有人给你们下了厌胜!”我说:“有人捣了鬼,所以你们家里才不得安宁。”
“啊?”俩人大眼瞪小眼,一起问:“啥是厌胜?”
“就是咒人的东西。弄个小木偶,上面写上生辰八字,然后天天用针扎,知道这不知道?这就是厌胜!”我说:“你们告诉我,你们装修好这房子以后,第一次吵架,是在哪儿吵的?”
“装修好房子以后?第一次吵架?”刘二伟挠了挠头,看了看谢丽红,俩人的脸突然都红了,也不吭声。
“怎么了?”我说:“快跟我说说,我给你们把别人给你们下的咒找出来,你们以后就不吵架了!”
刘二伟吞吞吐吐地说:“不会是因为这吧?”
“你要是不想出人命,就赶紧跟我说!”我没好气道:“我告诉你们,这道道只有匠人懂,你们惹了给你们装修房子的匠人,他们做了手脚,要是不破了,你们一辈子过不安稳!”
谢丽红一听这话,便来劲儿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哦!是了!是了!我就说以前也不吵架,就是装修好房子以后,天天吵!小陈,我告诉你,第一次吵架是在床上!”
“啊?”我愣住了:“在床上?”
第十三章床头柜里的木偶
师傅说过,要么是在堂屋(客厅),要么是在卧室,要么是在厨房,不管是哪个屋子,厌胜的东西一般都会藏在靠近门槛的地砖下面,但是谢丽红说是在床上,这算是怎么回事?
算是在卧室吗?
我不敢太确定,又问道:“在床上吵架,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谢丽红一听这话,脸色一红,扭头进了屋子,丢下一句话:“刘二伟,你跟小陈说!”
我只好又看向刘二伟,刘二伟扭捏了一阵,说:“这话说出来怪丢人的——那天是刚装修完房子没多久,才搬进里屋睡觉的第三天夜里,我跟你嫂子那个,她嫌我不中用,我们就吵了起来。”
我恍然大悟,不由得心中暗笑,刘二伟急忙解释说:“小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天是太累了!”
“知道,知道。”我“嘿嘿”笑了起来,略显不厚道。
刘二伟无奈地瞪了我一眼,说:“当时也奇怪,我平时没那么大火气,偏偏那天夜里,她一说我,我就上火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跟那几个匠人有说有笑的事儿。”
“然后你们就吵起来了?”
“嗯。我说了一句,嫌我不中用?你是不是看那个组床的小白脸中用?你去找他呀!你嫂子就急了,我们吵了半夜。”
我心中灵光一闪:“组床的小白脸?那是谁?”
“就是给我们家安床的木匠!”刘二伟说:“长得白白净净,说话油嘴滑舌,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东西,偏偏跟谢丽红有说有笑!”
“你放屁!”谢丽红又从屋里蹿出来了,叫道:“刘二伟,你不识好歹!我啥时候跟他有说有笑了?我那是哄着他,让他把活儿给咱干好!床是要躺上去睡的,做的不好,让谁不舒服?”
“床倒是做好了!也没见睡得舒服!”刘二伟反唇相讥。
谢丽红说:“你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又来了!”我说:“你们俩说不上三句就开始吵!”
“他就是个狗!”谢丽红指着刘二伟骂:“翻脸比翻书都快!那木匠嘴贫一点,他就骂人家。”
“我没当着他的面骂就够了!”
“是没当着面骂,句句都让人听见了!”
我连忙问刘二伟:“刘哥骂那个木匠了?”
刘二伟气氛地说:“我还想打他呢!当着我的面,想给我带绿帽子!”
“小陈,你听听,他是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谢丽红气得够呛。
“好了,别提狗,刘大爷正为狗的事儿上愁呢。”我说:“你们带我去看看那床吧。”
“床有问题?”刘二伟警惕起来。
“我怀疑,那木匠在床里面给你们下过什么东西。”
谢丽红脸色一变,连忙说:“走走走,小陈师傅快过来给看看!”
我跟着两人进了卧室,刘二伟一阵掀,把床上铺的褥子、床单、被子、枕头全都抱走了。
这床,是桐木做的,也不复杂,六尺长、五尺半宽,一尺半高,排骨架上搭了块床板,床头是个简易的造型——几块木板合起来的弧形床柜——放不下东西,只是摆设。
我前后检查了一遍,床板、床尾、四条腿和排骨架都一目了然,藏不了东西,只有那个床头的造型柜里有空间。
我看了谢丽红和刘二伟一眼,说:“你们心疼这床不心疼?”
“不心疼!”刘二伟说:“那小白脸做的东西,我就没觉得睡舒服过!”
谢丽红想要说什么话,估计又觉得自己说出来更添和那木匠有一腿的嫌疑,所以话到嘴边,又像是咽了下去。
我说:“我要破开这床头的造型柜,里面要是有东西,那就是找着害你们的因了,要是没东西,我再给你们合上,保管跟原来一模一样。”
“随便破!”刘二伟说:“真不心疼!弄坏了,合不上也没关系!”
谢丽红说:“你就看着弄吧。”
我点点头,说:“刘哥上来搭把手,咱们先把这造型柜给卸下来。”
造型柜卸下来之后,我和刘二伟把它给挪到了院子里。
刘二伟家里只有一把短斧头,不合适,我就又回了刘老汉家里,去拿锛头,恰好遇上刘老汉垂头丧气地回来,一问,是没找着狗——肯定找不到啊。
刘老汉见我拿锛,问我是咋回事,我把刘二伟家里的情况跟他讲了一遍,他又来了精神,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有了趁手的家伙就好办,桐木质地轻软,一锛头下去,就破开了。
我把合板给揭开,柜子内外全见天日。
我赫然看见两个小木偶扎在一块合板之上!
那是两个裸体木偶,一个还黏了几根头发,胸脯子凸着,显见是女人,都雕刻的惟妙惟肖,就是面色狰狞,两人两张嘴都张着,两双手绞在一起,显然是在殴斗!
两个木偶脚底下是一根柴头,柴头粗的一端,系着一根绳子,暗红色的绳子,明显是血染成的——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师傅的话——一个柴头系血绳,藏在地下随处行,夫妻父子频斗争,吊死绳头入冥冥!
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