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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案调查科2:重案捕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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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拼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第一个突破口。

  四十七
  “嫌疑人是使用电动切割机分割的尸体。”
  “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明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记不记得去年咱们侦办的那起高速公路碎尸案?”
  “嗯,那会儿我刚来。”叶茜回答道。
  “从那起案件之后,我专门翻看了这方面的资料。”说着我拿起了几根腿骨,把断面平行地摆在解剖台上,解释道,“在我们痕迹学上,有专门的课题去研究骨质客体痕迹。我们都知道,骨质中含有水、有机质(骨胶)和无机盐等成分。无机盐决定骨头的硬度,而有机质则决定骨的弹性和韧性。我们知道了骨头的这些物理特征,就可以进一步去分析在骨断面上的一些痕迹是用何种工具造成的。”
  说着,我蹲下身子,指着我刚从四具尸体上拿出的四根腿骨断面说道:“根据痕迹学的研究,在分尸案件中,嫌疑人一般会用到五种工具:菜刀、斧子、钢锯、刀锯、电锯。前四种工具形成的痕迹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我想重点介绍一下电锯。电锯肢解尸体形成的痕迹有一个最为明显的特点,即两端有黑色摩擦灼烧痕迹,在锯新鲜尸体时,会伴有烧焦蛋白质的味道。因电锯转速较大,旋转过程中与人体组织摩擦生热而产生黑色灼烧痕迹。”
  “骨头断面上这黑色的东西就是灼烧痕迹?”叶茜已经领会到了我说这么多的真正含义。
  “对,这就是嫌疑人使用电锯分尸的最好证据。”
  “难道这个嫌疑人家里也有那种大的电动切割工具?”叶茜用手比画了一下,我知道她在说之前那起碎尸案中嫌疑人的分尸工具。
  “这个嫌疑人使用的切割工具没有那么大,越大的切割工具,切割的速度越快,那它跟骨头的接触时间就越短,这样骨头的灼烧痕迹就不会很明显。咱来看看这起案件,每根骨头的上下左右四面都有很严重的灼烧痕迹。”
  “对啊!怎么会造成这种情况?”叶茜按照我的提示,发现了这个特征。
  “只有嫌疑人分多次切割才会造成这种情况,这就表明嫌疑人使用的切割机切割面并不是很大,而且切割的速度也很慢,所以切割片长时间跟骨头接触,才造成了严重的灼烧痕迹。按照痕迹的特点来分析,他使用的应该是手持式切割工具。”
  “手持式切割工具?”
  “对,这种工具很常用,可以切割瓷砖、木地板等等,所以没有办法确定更为细致的职业特征。”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叶茜有些失望地起身。
  “不过用不到这种切割机的人也不会购买,你们刑警队在后期的调查访问中可以留意这一方面。”我说出了我推理的主要目的。
  “嗯,我记下了!”叶茜点头回答。
  “小龙,你那儿还有什么发现?”明哥问道。
  “暂时只有这么多。”
  “那好,接下来我们先把尸骨拼接起来。国贤,你在这四具尸体上取样,抓紧时间回去化验。”明哥吩咐道。
  老贤动作很娴熟地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了一捆专门给尸骨取样的工具,开始忙活起来。
  这起案件的拼接工作可不像一个月前的白骨案那样简单。除了那具还带有人体组织的尸体稍微好处理外,其他的三具白骨是完全混在一起的,不懂行的人,根本分不清哪儿跟哪儿。
  这些当然难不倒对法医学浸淫已久的明哥。四个小时后,四具完整的尸体便已整齐地摆放在地面之上,胖磊拿着单反相机360度无死角地记录下它们的完整特征。
  “都是女性?”由于之前曾听明哥介绍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我扫了一眼它们的盆骨说道。
  “嗯,年龄段均在20至25岁之间。”明哥点头说道。
  “别的还发现了什么信息?”
  “发现尸体的现场环境很特殊,根据调查,窨井可能是长期处于缺氧封闭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尸体腐败得很缓慢,所以我不能像上起案件那样推测她们的具体死亡时间。就目前看来,只能先尽力查清楚尸源,如果尸源查不清楚,这个案件暂时没有什么好的线索。”我从来没有看过明哥的脸色如此难看,可想而知这个案件的侦办难度有多大。
  简单来说,我们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弄清楚谁杀了她们,因为什么杀了她们?
  “也不要太沮丧,事在人为,只要咱们足够认真细致,不可能发现不了破案的线索。”明哥给我们加油打气地说道。
  “嗯!”
  “我们先回单位,看看国贤那边有什么进展。”明哥准备转移战场了。

  四十八
  刚走进单位大门,就看见老贤端着茶杯在门口“迎接”。
  “有结果了?”
  “结果不是很理想,也可以说是没结果。”老贤有些失望地回答。
  “什么结果都没有?”明哥已经等不及去会议室,站在单位门口就问了起来。
  老贤点点头回答:“由于现场是封闭式环境,很多参考的数值都不能用,目前根据我的检验,只能判定四人为女性,这四个人的DNA信息都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而且我查阅了我们市十年以内所有的失踪人口的报案记录,没有符合条件的报案。”
  “那具腐败不严重的尸体也没有发现?”
  “没有,我没有发现她有遭受性侵害的迹象,也没有在她的身上提取到除她自身DNA以外的信息。”
  “这……”明哥面露苦色,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
  “这个是什么?”此时我注意到了老贤手里的一份印着许多“虫”形图案的报告。
  “这是那具还有人体组织的死者的一份关于人体寄生虫的报告。”
  “寄生虫的报告?”
  “对,我在观察死者的人体组织时,发现在她的身上有很多寄生虫,所以就特意做了一个检验,不过这些寄生虫都是些常规的虫子,死者的身上只是比一般人的含量大而已,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都是什么虫子?”
  “有两种,蛔虫和牛肉绦虫。”
  “国贤,你下次能不能改掉说半句留半句的毛病?”明哥板着脸从他手中拿过了那份报告仔细地翻阅起来。
  “蛔虫还好,牛肉绦虫高那么多!”明哥自言自语地说道。
  “难道有发现?”我小心地问道。
  “在我们法医的领域,有专门一门学科介绍寄生虫,叫法医寄生虫学。就目前来看,我们至少有了一点抓手。”
  “真的?”我的眼睛瞪得老大。
  “但只是一个方向,我不敢确定。”
  “快说来听听!”
  “根据人体寄生虫感染的地理分布及流行特点,蛔虫是我国感染率最高、分布最广的一种寄生虫,可以说人人身上都有,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我接下来要重点说的是牛肉绦虫。它又叫牛带绦虫,比我们熟知的猪肉绦虫要大,而且长。人是其唯一终宿主,感染这种寄生虫主要是因为食用了半生或者未熟的牛肉。比如说去吃西餐,点个半生的牛排,就很容易感染这种寄生虫。但少量的食用,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咱们来看看这个死者的报告,体内的牛肉绦虫的含量远远高于正常的数值,这说明死者有生吃牛肉的习惯,否则不会造成这种情况。”
  “生吃牛肉?这个习惯好特别!”叶茜面露疑色。
  “不特别,根据我的了解,广西、贵州的苗族、侗族和傣族的某些山寨有的还保留着食用新鲜生牛肉的民俗。”
  “冷主任,你是说死者是那边的人?那距离我们这里也太远了吧!”
  “广西、贵州那边距离我们这里有将近两千公里,如果我们这里是‘北上广’那样的一线城市,那里的人还有可能来我们这里务工,但现实情况是,我们这里就是一个三线的小城市,外来人口仅限于周围的几个地市,连外省的人都很少过来,别说还是那么远的地方。”明哥直接否定道。
  “难道是来走亲戚的?”叶茜问道。
  “来我们这里走亲戚,人都没有了,还不报案?”我紧接着回答。
  “亲戚就是凶手?”
  “死者来投奔亲戚,结果被亲戚给杀掉了,那死者的家里人不会报案?”
  “死者是孤儿?”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有,但是太刻意了,从尸体的切割痕迹上看,这四个人的分尸手法应该出自一个人之手,也就是说,杀害这四个人的是同一个或者同一群人(目前还判断不了嫌疑人的数量),按照你说的,难道这四个死者都是孤儿?”
  “这……”
  “外省的可能性不大,我怀疑这名死者是我们省的洞山市人。”
  “什么?”明哥的一句话把我们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明哥放下手中的报告回忆道:
  “早年我在办案的时候,知道洞山市有个很小的村落,里面都是苗族人,他们称之为苗乡。在苗乡肯定保留着一些属于他们自己的风俗习惯,生吃牛肉或许就是其中的一种。你们想想会不会有这种情况,死者来我们云汐市打工,后来失踪,家里人联系不上,那他们会怎么样?”
  “肯定会报警啊!”我张口便来。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在哪里报警?”
  “肯定是在当地报警啊!”
  “我知道怎么做了!”老贤恍然大悟,转身朝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我跟老贤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明白了过来,死者有生吃牛肉的习惯,这种习惯对于我们云汐市当地人来说,可能很少有人会去尝试,除非偶尔奢侈一下吃个牛排啥的。从这一点就能分析出死者很有可能是有某种风俗习惯的少数民族。
  根据明哥的推测,死者是苗族人的可能性很大。而洞山市距离我们这里就百十公里,她来我们这三线城市打工,也能说得通。死者失踪,家人联系不上,所以他们不可能来我们市报案,唯一的情况就是选择在当地报案,所以在我们市并不会出现死者家人的报案记录。但如果去联系洞山市公安局寻找,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但愿我的想法没有错!”明哥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
  除了他以外,我们其他三个人都焦急地在老贤的实验室外等待结果。半盒烟已经被我跟胖磊消灭光了,实验室里响起了嘀嘀嘀的打印机的声响。
  “在打报告,真的有情况了?”我无比兴奋地把站在我身边的胖磊和叶茜一把搂在了怀里。
  “流氓!”叶茜本能地一个勾拳打在了我的肋骨之上,这一拳差点把我的晚饭给顶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贤捏着一份报告走了出来。
  “贤哥,什么情况?”我涨红着脸,忍着疼痛问道。
  “死者叫石玉花,二十四岁,洞山市太平街道人,户籍地址就是在苗乡,是去年七月十号失踪的。”
  “什么?真的比上了?”
  “嗯!”
  “那其他三个人呢?她们有没有情况?”
  “这次我吸取了教训,我把这几人的DNA在全省都查了一遍,只发现了这一个信息。”
  “你是说,其他三个人不是我们湾南省的人?”
  “对!要么就是她们三个人的家人都没有报人口失踪!”
  “怎么说已经有了一个突破口,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明哥再说!”
  我们四个人带着还有温度的检验报告,拥入了明哥的办公室。
  “比上了?”明哥瞟了一眼报告。
  “给!”老贤直接递了过去。
  “嗯,看来我的分析没有错!其他三个人没有比中?”
  “没有,全省的都找了,都没有发现。”
  明哥点了点头,接着他把目光对着叶茜:“告诉徐大队,连夜把石玉花的家人给带回来,我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明白!”叶茜潇洒地一个转身,掏出了手机。

  四十九
  目前已经是深夜一点多,路面上的车辆比较少,在拉开警报无视红绿灯的情况下,从我们这里到洞山市最多只需要四十分钟。我们只是稍微眯了一小会儿,死者的丈夫和父母就焦急地赶了过来。
  这一行人中,估计也只有死者的丈夫最了解情况,所以明哥直接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按照他自己所提供的身份证,他的名字叫郑翔,二十八岁,身高有一米八左右,身材较胖,汉族人,身上穿了一件脏兮兮的黑色棉袄。
  “警官,玉花怎么了?”郑翔结结巴巴地问道。很显然他们还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然后再回答你!”明哥生怕他知道结果以后,会情绪失控,这样对下面的问话十分不利。
  “嗯。你问吧!”他依旧是结结巴巴地说道。
  “原来不是因为紧张,可能有些口吃!”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你老婆石玉花在云汐市是做什么的?”
  “是这样的,警官,我从头把事情说一遍!”郑翔很不见外地自己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了明哥的面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明哥的脸。
  “这家伙不光有口吃,难道智商也有问题?”我在心里泛起了疑惑。
  吱——,明哥也被他盯得有些别扭,用脚蹬地,把自己连人带椅子往后推了推。
  没想到这个郑翔紧跟着又把自己的板凳往前搬了搬,始终保持着跟明哥之间只有两拳的距离。
  “这家伙脑子绝对有问题!”我在心里给出了结论。
  “嗯,那你说吧!”明哥彻底妥协了。
  “我老婆是我大姨给介绍的,我们去年过年的时候刚结的婚,结婚之后她总是嫌我这,嫌我那,还说我傻,要跟我离婚。当时结婚的时候,我们家可是给了彩礼的,她哪能说离婚就离婚!后来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爸,我爸就给我买了条链子把她拴在家里,不要让她跑了!可拴了没有一个月,她就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钥匙,自己跑了。走的时候,她还给我留了个字条,说自己去打工了,以后自己单过,不会回来了,如果我要找她父母的麻烦,就跟我没完。”
  “后来你就报警了?”
  “不是我报的警,是她父母报的警。”
  “她走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钱?”
  “我妈说了,一定不能给她钱,她怎么可能带钱!钱都让我给藏起来了!”
  明哥听到这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转身朝会议室走去,那里正坐着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正是死者的亲生父母。
  “石玉花从家里出走之后,有没有跟你们联系过?”明哥直截了当地问道。
  “联系过。”
  “她有没有告诉你们她在哪里?”
  “只说是电子厂,并没有说在哪里,她估计是怕郑翔家里找到她,所以打电话只报平安。”
  “电子厂叫什么名字,她跟你们说了没有?”
  “没有。”
  “她是用什么跟你们联系的?”
  “手机,可现在怎么都打不通。”
  “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
  “我们平时打都还能打通,我记得是从去年七月十日开始打就联系不上了,我一直连续拨了十几天,怎么都联系不上,我担心出什么事,就到派出所报了警。警官,我女儿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徐大队,这里留给你解释吧!”
  明哥说完转身出门,我们的脚刚踏出门框,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送走了一行人,我们五个人又坐在一起开了一个小型的碰头会。
  “死者是因为受不了丈夫的虐待而匆忙离家出走的,身上不会带多少钱,她极有可能会选择我们这里为暂时的落脚点,因为从洞山市到我们这里只需要五块钱的车票。从死者父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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