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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就火大,冲昏了头脑就……”
“我听说了。”
原来就是这家伙吗?
“揍了仓田的家伙原来就是你?”
“谈不上揍吧,就是混乱中一拳头挥过去就打到他了,然后他就不知道叫着什么跑掉了,只是这样而已。”
“是吗,是你啊。”
亚佐美确实有被仓田缠得受不了。
我问她要不要我出手解决掉,但她说那人是邻居的前男友,让我再等等看。
确实,如果当时我插手的话,万一仓田和她邻居复合了,我和亚佐美的关系可能就会让她邻居知道了,所以后来我还是只先在一边等着看看情况。
“看来我还得向你道谢了。”我说。
然后我注意到自己还叼着根烟,于是将烟点上。
之前光叼着却忘记点了。
“道谢吗?虽然亚佐美也说过好几次谢谢,不过对我来说,我本来并不是为了帮她啦。”
“不,因为你帮我揍了那男的,我们也省事多了,虽然也没什么不同……”
听说了那件事之后,我闯进仓田家里,称自己是来回礼的。
我声称那个偶然卷进来的小年轻是我帮里的兄弟,假装我来找他并不是为了亚佐美,然后我恐吓了他。
这理由确实编得有点乱来。被打的人是仓田,而且要不是因为有亚佐美这个因素在,这故事也不成立。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反正我就是上门找碴儿的。
要找碴儿自然需要找个理由,准备好其他理由来掩盖真正的理由,如果准备不出来就编个理由,就这么简单。那家伙嚷嚷着你干吗故意找我麻烦我要报警了……
我一拳揍上他的鼻梁。
估计鼻梁骨断了吧。
我放下狠话——如果你再敢踏入葛原地区半步,有你好受的。
之后我还找到了他单位,并没有硬来,而是很正常地做了预约,和他上司见面。
我并没有去威胁恐吓,只是好心地告诉他上司——你底下的员工品行不端,再让他这样在我们的地盘里乱来的话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我先是声明,这些事情我们都是调查过的,然后再略有夸张地把仓田干的坏事告诉了不少给他上司听。
那个变态一张脸变得苍白无比,还全身发抖呢。
实际上,亚佐美被这男人强奸了,之后还死缠着她不放。
他是自作自受,根本无法辩解吧?
——这种人对其他员工影响不太好吧?
我恳切地对他的上司说道。
我只是好心提醒而已,既没有敲诈勒索,也没有施加暴力,甚至也没要求对方赔礼道歉,公司应该不至于报警。
——再这么下去我们很难办啊!
我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还不到一周时间仓田就不见踪影,从住的公寓里搬走了,好像也被公司给开除了,估计是回老家了吧。
真爽!
不管怎么说,也有眼前这家伙的一分力。
“你还是帮了我们一些的。”
听到我这么说,健也露出了诡异的神色,“是佐久间先生赶走他的吧?”
“什么?”
“我是说,虽然亚佐美——亚佐美小姐她说是因为我打了那人之后他才不来找她了,但我想不可能的吧,因为那个叫崇的男人后来回佐贺去了哦。”
“他的老家在佐贺吗?”
“他怎么可能就因为被我的手挥了那么一下就辞职回老家了,太奇怪了吧。”
“行了,你不用知道怎么回事。”
“话说,佐久间先生你……”
“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就是来找我打听这些事的吗?
“你不伤心吗?”
“啥?”
健也抬起头来,“佐久间先生是亚佐美的男朋友吧?男人也好情人也好,总之是恋人关系吧?”
“没这回事。”
恋人……
“那么是什么?唉,估计又要让你不高兴了,我先说对不起啊。我只能算个小鬼,对这些不太懂,而且还是个脑子笨的小鬼。”
“你干吗要知道这些事,体验社会吗?不然干吗?莫非你也想加入我们帮派?想成为你说的黑社会然后找个女人玩玩?”
“没有啦。”健也说道。
让人火大。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想了解亚佐美的事。”
“为什么?”
她已经死了。
“怎么说呢,因为她已经死了,我也没法向本人问了吧……”
“你真像个小孩啊。”
“没错。”
“我……”
伤心吗?
听到亚佐美被杀害时,我是怎么想的?
是觉得伤心吧,还是说,比起伤心,更多的是吃惊吗,不不……
第一反应该是“不好了”吧!
没错,她是死于非命,是死于杀人案,实打实的刑事案件,而我又是实打实的案件相关人。就算装傻也马上就会被拆穿的,就算蒙混了世人的耳目,也躲不过警察的调查。
我和亚佐美的关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知道。
一旦被调查,就麻烦了。
麻烦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帮派。要是被警察盘问的话,帮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肯定会暴露的。不,就算他们不查,我们从事的也本来就是个坏事干尽的行当。如果是我个人的问题的话,那没办法,事情再糟糕再难办,也是自作自受,也只能由自己收拾善后。
但是如果事情牵连到上头去就另当别论了。
不——无论如何都会发展成那样,因为我活在这个道上。
那时候,上头正好让我开始做一个小买卖。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买卖。
我是——处于最底层的。
加入帮派已经十年有余,如今已经年过三十,却仍然是最底层的小喽啰。
在这方面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就算你很努力,但如果得不到幸运女神的眷顾,也无法往上爬。与从前的江湖侠义不同,现在的帮派在表面上是企业的形式,仅仅靠胆量、靠武力、靠逞威风是无法生存,无法出人头地的。许多比我还要晚进来的人,靠着股票、IT等知识,轻轻松松地就超越了我。
我什么成绩也没做出来。
所以——虽然我被允许成为帮派主体的企业员工——却不是任何一家企业的员工。
自从无法再收取保护费之后,暴力团除了变身伪装成企业之外,没有更好的生存办法,也就是表面上装扮成企业的模样。但是,在我当初上这条道时,情况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是一个小混混。
但是……
无论怎么伪装成企业,黑社会就是黑社会。进行筹集资金的是低层组织,如履薄冰般冒着危险赚钱的,仍然是下面的兄弟,下面的兄弟们个人赚的钱依旧是公司的资金源。那些黑钱通过企业洗白之后,成为给上头的钱,一级一级地传上去,我们的内部结构就是样的。所以,像我这样只会干些不干净的事的小混混,无论过多久,仍然还只是最下面的跟班。
但是如果能负责军火或者兴奋剂有关的大买卖的活儿——如果干得好,很快就能向上爬了。但我没这个命,上面给我的一直都是些像江湖骗子或者追债之类的活儿,说白了就是流氓地痞都能干的无聊烂活儿。
但是,那时候,终于,第一次上头让我负责做买卖。
那个买卖是从相关方面搞些以学生为中心去流通的毒品,从渠道的保证到价格谈判都交给了我去做。
那个试水的市场空间并不大,从性质上说,要考虑到迅速收手。从表面上看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上轨道之后也会扩大,而且能找到更好的市场继续干,这样一来就会成为稳定的收入源。
那是个机会。
虽然是个机会,但犯罪就是犯罪。
我们不可能经得起警察调查来调查去,不,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过你。就算是不相关的其他案件,或是被栽赃,但把自己暴露在警察的调查网内绝不是聪明之举。
所以……
不好了——我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
当听到亚佐美的死讯时,毫无疑问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第一念头。脑海中浮现出亚佐美的脸,虽然曾经也浮现出她的脸……
什么伤心什么难过,这些感情不会立刻涌上心头。人在碰到意外状况时,第一反应会是吃惊。那时候——惊讶会直接导致预感到危险,不好了,这下不得了!——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些。
于是我急急忙忙、慌里慌张地去向我大哥高浪寻求帮助。
然后,被毫不犹豫地切断了关系。
从此我与生意一点儿边都沾不到,而且被他们赶了出去,只留给我一句话: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一时间,我被迫完全与帮里断绝了关系。
虽然说是断绝关系,但并不意味着就此金盆洗手脱离帮派了。即使这么做,也不可能隐瞒得了我曾经是帮派的准成员的既成事实,只要稍稍调查就马上会知道的。
所以断绝关系的处罚,也只是向我表示“现在不会给你好差事了”。也就是说,我的地位比从前更低了,只是如此而已。
躲躲藏藏反而更加引人怀疑——这是事实,所以,表面上当作因为办事不力而被降级,只被交代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样一来,就算我被抓了也不会造成他们太大的损失。他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是被警察盘问到他们干的坏事,以致把那些事情招出来的危险性降低了,这就是上头打的如意算盘。
没有什么时间让我去伤心,葬礼我也没去参加。
在凶手被抓到之前,就只能这样了。
“怎么了?”健也问。
“烦不烦啊你!”我答道,“不是什么伤心不伤心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你懂个屁!”
你哪里会懂?
“你不是喜欢她的吗?”
“你个小样儿,不要总说些孩子气的话行不行!”
我喜欢——她吗?
不,我……
“你搞清楚了,亚佐美只是我的一个女人,不是你说的女朋友或恋人什么的。死了换一个就好了,她只是工具而已。”
健也露出佩服的神情,“果然还是这样啊。”
“是啊!就像宠物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和我算账什么的?”
“那是当然要的。她可是我的私人所有物,要是有人敢随便使用的话,我当然要找他算账了!怎么,不行吗?”
“使用?”健也说,“那你对那个叫崇的人渣那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啊。我不知道你了解了多少,仓田可是把亚佐美给强奸了啊!而且以为做了一次之后就可以一直做,像个跟踪犯一样死缠着她不放,他娘的居然把别人的女人当妓女……”
“那其他男人呢?”
“其他?”
“和亚佐美上过床的男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吧?”健也说道。
“亚佐美和你说的?”
“不是直接听她说的。不过佐久间先生你肯定是知道的吧,那些老男人……”
“哦。”我掐灭烟,身体向后仰,“这事我知道。”
“你不会不爽吗?亚佐美不是你的所有物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你的所有物可是轮着对不同的老男人投怀送抱啊!我也不懂你怎么想,一般来说都会不爽的吧,但你也没出手去找那些人麻烦吧?”
“那个——是我让她做的。”我说道。
健也半张开了嘴。
“那不会是卖淫吧?”
“不是。”
“隔壁屋的女人说她这是故意被人潜规则。不过亚佐美只是个派遣员工,这么做工资也不见得涨得多高吧,当然方便办事这种程度的好处还是有的,但也就这么点儿好处而已,你居然叫她做这种事?说居然是你叫她做的,这一点我才真是不懂有什么意义。”
“没有什么意义。”
“那是你的兴趣了?这是一种游戏吗?”
“我又不是变态,我只是——让亚佐美随她喜欢的做而已。”
“随她喜欢?”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什么?”健也露出更加不解的神色,“她出于可怜寂寞的大叔们,做援助交际③吗?”
“不是的!”亚佐美——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她应该不是个不懂得拒绝别人要求的女人。亚佐美对于不愿意的事情会直接说不,对仓田也是表现出极度的厌恶。
“不是援助交际。亚佐美基本上没有从那些人手上拿什么钱吧,不,应该说就是没拿钱,到底是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水性杨花吗?”健也说道。
我挥手给了这小子一拳。健也的身子飞进沙发里。
“很痛啊!”
“你说话再这么嚣张,下次我不会轻饶你!亚佐美才不是这种女人,她是我的……”
我的女人啊。
健也像一只虫子一样蜷缩起身体,不断地喊痛。
他用力地弯着腰,捂着肚子,弯起胳膊,夹着腋下,抱着膝盖,缩着脖子……
就像曾经的我一样——每天每天。
好痛好痛!
痛吧?
我曾经比你还要痛得多,一直都这么痛。
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要被人拳打脚踢,为什么要过得像条狗一样,我不明白。
明明是自己的事,但我不明白。
而你应该很容易就明白为什么吧。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的女人吗?”
“‘你的’吗?”
健也站起身来。
先前我抡出的拳头打中了这小子的脸,没有出鼻血,从按住脸颊的手指缝间看到皮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说到底还是‘你的’吗?”
“是啊,是我的女人,我的东西啊!”
“所有物吗?你把她当东西吗?你自己这么看不起她还这样说?看不起她的人……不是你吗?”
是吗?
不,不是!
“小子,你别搞错了!”我怒吼道,“她是我的东西,你管我是瞧不起她还是打她骂她都随我的便,因为亚佐美是我的东西!能说她坏话的只有我!只我有才能数落她!我讲她的不是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
一团怒火正腾腾升起。
我的头……
“我,我可以说她的不是,但是我不爱被你这种人说三道四,知道吗?怎么?我不爽有人说自己的东西的坏话很正常的吧?不行吗?”
“亚佐美……是东西吗?”健也说道。
“都说了!是我的东西!”我回答道。
“但她并不是只属于你的东西吧?”
“不,就是只属于我的东西。”
“那为什么她会和单位领导上床?你怎么会允许她做这种事?”
“因为这是她想要的。”
对。
——我是你的东西。
——只属于你的东西。
——永远。
亚佐美希望“无论在谁的怀里我都只属于你”,她希望我也这样认为。亚佐美是这么说的。
所以……
所以是我的东西。
“亚佐美是个好东西啊,只要是我想要的,她都会为我去做,不管是什么。所以我也一样,只要是她想做的我都让她做,只要是她想买的我都给她买。她说想和大叔上床我就随她去,然后——她不喜欢的就让我帮她赶走,她说讨厌的我就会去帮她解决掉,这样做的话……”
因为这样做了,我,亚佐美,不都很幸福吗?
所以……
“不用你这种小鬼来说三道四。”
健也用手摸着脸,又叫了一次好痛。
“我之前已经准备好会挨你一拳了,拜托别再来了,很痛的啊!”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既不屈服,也不反抗,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总是爱编造理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