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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随即点头:“在呢,在呢,就在你姥爷之前住的那个屋了。”
她自然是全力配合我了,虽然这事儿按照小姑父跟小姑的想法是天方夜谭,而且我爸已经送到冷冻柜里了,但我总得试试,既然我是干阴阳师这一行吃死人饭的,总不能认命!
带着姥姥的排位香炉直接回到妈妈给喔准备出来的房间,我关好房门不让他们打扰到我,按时间推算我爸应该现在还是在黄泉路上,所以应该都来的急,之所以要姥姥的排位,就是我怕自己下不去,希望姥姥能助我一臂之力。
把姥姥的排位放到一个桌子上,我拿出自己带回来的包,里面香白酒什么都带着,要过年么,本来是准备着大年夜的晚上上香用的,老仙儿的排位我也带回来了,并排跟姥姥的放在一起,随后点香,插到香炉里,这回香点的很顺利,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跪下身体,先是磕了三个头后,然后拿出一张红纸,写上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以及我爸爸的姓名跟出生年月,压倒老仙儿的排位底下,盘腿而坐,抽出三根儿香拿着火机想要点燃,咔哒了两声,火机又不好使了。
我咬了咬牙,换一个,继续,咔哒咔哒还是点不着,抬眼看了看排位,我随即张口:“三仙儿在上,娇龙的父亲走的太急,娇龙只想下去看看,求三仙儿给娇龙引个路……”
话还没等说完,屋子里的灯开始一明一暗的闪了起来,我急了,再次跪到那里:“姥姥!你帮个忙,你带娇龙下去吧!!”
说完,我又开始点香,火机就跟没气儿了一般咔哒的连个火星子都不起,我怒了,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在一明一暗的房间里,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娇龙就不信那个邪!这黄泉路我是非去不可了!!”
话音一落,我狠狠的将流血的中指滑到打火机上,火苗窜起的一瞬间,屋子里的灯‘咝’!的一声如线路烧断了一般……灭了。
我顾不上这些,用手拿着香去凑到火机跃起的荧光上去点,身旁忽然直立一道黑影,“娇龙!你胆敢威胁本座!”
“老仙儿开恩!让娇龙下去看看吧!!”
我大声的应着,尽量让自己忽视那道黑影,只想着赶紧点香,桔色的萤萤火光旁忽然照应出一张黄色的满是绒毛的脸,黄皮子!我吓得心里一激,只觉得那个毛脸眼睛铮亮的看着我,舌头忽然一伸,对着我火机打出来的萤火一舔,这一抹荧光也登时灭了。
摁着火机的手指满是冰冷的粘腻,屋子里一片漆黑,身旁的那个黄皮子嗖的一下就不见了,我抓狂的抬眼看着伫立在夜色中的两个排位,恶狠狠的扔掉手里的火机,眼泪忍不住的顺着胸口上涌,既然老仙儿靠不上我就只有求我姥姥了!
“姥!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我大声的喊着,“你让我下去吧!我爸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妈怎么办啊!我妈怎么办啊!!!姥!!!”
姥姥是最心疼也最觉得亏欠我妈的,我不信姥姥不会帮我下去,棚顶的灯开始啪啪两声打出来了火星子,一切的异常情况都在提醒我这些未知神明的愤怒,我一脸悲愤的跪在那里:“今天我非去不可!谁也不能拦我!!”
抓起火机,火光再跃起,这次周围没在出现什么别的东西,香头却总也点不着,于此同时,胸口好似忽然有一个大力推涌,我一口气没有憋住,“噗!!!”的一声,整个人往放着老仙儿跟姥姥排位的桌前一扑,一口甜热的东西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四肢登时无力,我强撑着想要重新再来,这一次,我必须要下去,我就不信,我想把个死人从鬼门关拉出来就那么难!!!
‘铃铃铃~~铃铃铃~~~’
掉落在身旁地板上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我不停的咳嗽着,侧脸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胡乱的抓起来,直接接听:“你帮我……你帮我……”
“娇龙,你是不是在家做傻事呢,啊!你后背父母宫的火已经灭了一支,你听清楚了吗,是灭了!这说明寿尽于此,无力回天!!你身为阴阳师必须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我不信!你不是都救我了吗,你帮我!你再帮帮我!!”
“不是我不帮你,你当时是意外,直接踏上黄泉的,但是你家人这属于阴差奉命勾魂,时候到了你明白吗!就算我一开始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你家人也避不过去,你生病就是预兆!这事儿你阻挠不了,听我的你赶紧停手,不然你只会伤你自己!!”
“我连我爸都救不了我还算什么阴阳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崩溃大喊,只听见桌子上的排位咯噔咯噔的晃动起来,抬起眼,姥姥的排位忽然砸落下来,好似一记当头闷棍,我闷哼了一声,耳边还传着程白泽叫我名字的声音,手机跌落出去,整个人软软的躺倒地上,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额头流出,我忽然想到了姥姥走时我的样子,闭眼前脑子里隐隐的浮出了四个字——大势已去。
第538章 看到了后果()
合上眼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抽离,顺着窗户,如孤魂一般的飘荡了出去。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也许是性格里的东西早已经融入到了血液,虽然力不从心之感层层堆积,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不搏到最后我不想放弃,这也许就是程白泽常挂在嘴边的说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我不甘心,也许是因为妈妈那个孤座在沙发上的背影震撼到我了,亦或者是爸爸那个叫我回家时的电话,激发了我潜藏在心底的对父亲应有的关爱,我不知道,心里总归是复杂的厉害,如果我不是阴阳师倒也罢了,我也许可以做到‘顺其自然’,甚至可以安慰一般的说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但我是马娇龙啊。我明明是一个已经起势的先生了,至少经我手的事主案例还从未彻彻底底的失败过,怎么会想救自己的家人就这么难!
身体轻飘飘的不知道飘到了那里,天阴阴的,不黑不白,四周围空荡荡的,无花无草,无风无澜。
我有些茫然的四处看着,心里隐隐的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刚要开口,前方不远处直立的背影就足以让我心思澎湃,看着他后脖颈处的鬃毛,我双膝一屈跪地:“马哥!你帮帮我……”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如一只穿云箭般直插进我的耳膜:“本将若不现身见你,你是否仍旧执迷不悟下去。”
我吸着鼻子看着他不远不近的背影:“马哥,那是我爸爸啊。我又怎么能看着他这么离开而无动于衷啊,马哥,你帮帮我吧,我要求不多,只在给他三年阳寿就好,至少让我爸爸能有些时间跟我们家人分别,他走的实在是太匆忙了!”
耳边传来一记冷哼,“你入门前的规矩现在可曾记得?”
我瘪了瘪嘴,垂下眼:“娇龙记着……福泽众人,不做坏事,不发歪财……”
“那你现在告诉本将,做阳差的禁忌为何?!”
“做阴阳师……不可给自己算命,也不可给亲近之人算命。不是求于我的,也不要去算……每个人出生都有他的定数,要顺其自然,否则,就是伤害阴阳师的自身……”
“那你又是否知道做阳差为何要立这些规矩!?”
我软软的跪在那里,轻声的回道:“怕有……私心。”
“既知如此!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本来就如一片残叶般的身子更加的飘摇,我好像哭的多了,崩溃到一个点了,眼泪都流不出来,能做的,就是头兀自的摇着:“马哥,我也不想有私心的,可那是我爸爸啊。您念在我出道后一直谨守做阴阳师的规矩上您帮帮我吧,我只要我爸爸三年的阳寿啊,就三年……”
“三年?”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向都起得是震耳欲聋的效果:“本将问你,折你三十年阳寿,另林大志还阳三年,你是否同意!”
我怔了怔,半晌,还是张了张嘴:“娇龙……同意。”
“你迟疑了。”
我生挺着跪在那里:“娇龙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是现在却很清楚的知道,想让我爸爸活。”
“呵,本将见你为人几世,还想着你会有所长进,想不到你仍旧冲动误事,此等凡心。儿女情长,该放的不放,该留的不留,三十年阳寿一尽,如何福泽众人,你还当什么阳差!看似孝感动天,实则意气用事,难成大器!”
说着,他长叹了一声:“罢了,本将念你曾在本将身下做事的情分上饶你口无遮掩,三十年阳寿你愿不愿意换,自己看吧……”
我跪着未动,在他的身后,本应是空地的位置上居然兀自播放起了换面,我愣愣的看着,眼见自己带着家人奔到了殡仪馆的冷冻间,抱着我爸哭的空档他居然直接坐了起来,我妈妈小姑无一人不是既惊悚又激动,他们给我爸爸送到医院,连医生都不敢相信,我大姑被放出来了,扑到在我爸的并床边儿上大哭,一切好似又回归到了起点,闻讯而来的记者一拨又一拨的赶来,他们堵到医院对我爸爸妈妈还有大姑小姑做着采访,说这是医学奇迹……
眼前的画面不停的快进,好似一闪而过,所有的细节却又清晰的进入到了脑子里,我看见医生拿着我爸爸的检验报告唉声叹气,报告上的几个字,让我不禁睁大了眼,肝癌晚期……以团厅血。
我大姑拿着检验单站在病房里掩面大哭,“去大医院!卖房子!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我也要把我弟弟的病给看好!!”
妈妈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那些话似曾相识,我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头,看着我大姑指着鼻子骂我,你不孝啊,咱们家现在房子都卖了就让你给你爸换个肝你都不同意!!
“不要,不要……”
我看着画面嘴里小声的念叨着,惊恐感无以复加,直到快速闪烁的画面停靠到在我躺倒病床上,妈妈跪在身子被白色单子罩上的爸爸病床前大声的哭泣:“大志啊,你怎么吃了这么多苦啊,你糟了太多的罪了啊!你睁眼睛看看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把把我们孤儿寡母的给扔下了啊!!”
身子再也承受不住,我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用双手撑到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画面骤的消失,我的心尖儿却随着消失的画面仍旧颤抖不已,摇着头:“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爸为什么会重病,为什么又要卖房子,让我捐肝,太失控了,太失控了……
“这就是你一意孤行后的结果,林大志这一生命该如此,你做阳差应该清楚,既然是阴差勾魂,那本将要是再差他们将魂送回去,岂不是天下大乱,多生事端?做阳差者立下规矩,怕的就是有一天私心所向,天地阴阳,又岂容一人修改,,肉体凡胎,弃之有何可惜,命格本就互相缠绕,你看似救活一人,实则改变的则是多人的命局,自食苦果的,最后只有你自己。”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这些,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很简单的不想让我爸就这么死了而已,我懂马哥让我看见刚才那些东西的寓意是为何,该受到惩罚的人会因为我爸爸的醒来而平安无事,不知罪责,而我做了那么多,犯了忌讳,最后受到惩罚的也就只有我自己。
“哪怕本将开恩,让林大志还阳三年,但这三年里,林大志必会日日夜夜受到病魔困扰,你们家也会为了救他而散尽家财,直到三年限到,林大志一命呜呼,死到手术台上,而你,自然会为之所累,无人念好,甚至林大志死后还会去阴朝地府一纸上告,因为是你,害他在阳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似还阳,实则苟活,而现在这种走法,却是林大志最无痛苦无挂牵的一种,本将最后问你,你是否仍旧坚持,只要你点头应允,本将拿走你三十年的阳寿,立即派阴差将林大志的魂魄送回肉身!”
我颤悠悠的起身,我知道马哥不是真的想要我的阳寿,他只是希望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谓良药苦口,前因后果,他已经给我走了后门让我看见了……
木木摇摇头:“谢谢马哥了,我都知道了,你让我看的,无非是告诉我作茧自缚的道理,我都明白了……”
他的声音终于轻了轻:“本将知道你一心向善,你阳间的寿命尚浅,或许还需时日才能明白,要知本将要你三十年阳寿何用?做阳差最忌意气用事,你若成大器,必须抛开杂念,只要一脚踏进阳差之列,你就得知道,你不是为一人而生,而是要清楚自己所背负的使命……”
“罢了,既然给你送到阳间,一切业障自然要你自己亲自去还,本将手握生杀轮回大权,天上地下,没有敢跟本将讨价还价的,你日后不要再来相求,否则,本将再张口,要的就不是你三十年阳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将身子扶到地上,深深的给他磕了一个头:“谢谢马哥教诲,一片苦心,娇龙明白了,这样的离开,对我爸爸是最好的,他没受苦,没遭罪……是娇龙无知冒犯了。”
无论是马哥还是姥姥以及三个老仙儿,他们都很喜欢不遗余力的向我灌输一些做阴阳师的道理,我心里清楚,但我只是一介凡人啊,把我送上这人间轮回时它们就应该明白,凡人又怎么能参透一些虚无的东西呢,就连姥姥,不是也在死了之后才觉得给我改命是她的一个错误吗,人活着,必然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牵累,罪难逃的,就是各种各样扣在你头顶上的道德帽子。
我知道我所敬畏的神明都想让我升华,奈何我的思想却是最普通最常人的,大概马哥也是最清楚我这一点的,我冲动,任性,做事情总是喜欢不管不顾,所以他直接让我看到代价,之后在让我选择,我所有的热血,自然会被那冰冷冷的事实给浇灭了。
事实上,我不怕给我爸爸三十年阳寿,当马哥话一出口时我只是愣了一下,但没想太多,我有什么理由说不同意呢,我的生命都是父母给我的,我用三十年阳寿给我爸三年的生命又有何不可,哪怕我迟疑了,我也会给的,但要不是马哥给我看见了我爸还阳这三年会面对的苦难,我想,我还会坚持的,只是马哥有一句话是说到我心里去的,我看似救活了我爸一人,但实则改变了多人的命格,这种事情是很可怕的,就像我改命一样,我让我爸在这个地方绕过去了,但迟早,他还会绕回来的……到时候的代价,肯定是要远远地大于现在的。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回吧。”
风沙骤起,我本来就飘荡无根的,被这风卷的直接控制不住急速的向身后来时的路上非去,我没怎么挣扎,知道马哥是让我从哪里来的回那里去,脑子里仍旧回荡着马哥让我看见的我爸爸还阳后的画面,我想这些东西,我将要永远的放在最心底了……
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不然,人活的最高境界就是摆脱这个杂乱的尘世,很多人不愿意走,不是多稀罕这具皮囊,不想走的原因只是对下面的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惧,但是活着真的好吗,这个答案,却不是肯定的……
“娇龙,娇龙……”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鼻尖萦绕着的清冷的气息却让我的心无比的安定,我的手直接就伸了出去,指尖触碰到熟悉的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