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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晚上如果能找到何长安的家,人家愿意给我们借宿,那我们自然是有地方住,如果人家把我们当成骗子,我们只能回车上将就了。
进了村子,林森把车找了一个空位停下,我们就开始敲门打听何长安的家,一听说我们来找何长安的,那户人家就指给了我们大致方向,然后问我们,何长安已经半年没和家里联系了,是不是在外面犯什么事儿了。
显然这户人家看我们是开车来的,手里又拿了一个牛皮袋子,就把我们当成了便衣。
我们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很快我们就按照那人给我们指的方向找到了何长安的家,家门是开着的,我们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接着听里面一个女人操着山西口音骂了一些我们不太能听懂的话。
王俊辉在大门上敲了几下就大声喊了一句:“你好,是何长安家吗?”
王俊辉这么一喊,就听里面女人说了一句土话,好像是在训斥那孩子不要哭,然后就听着脚步声向门口靠近。
等她到了门口,我们就发现这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正在哭的,是她怀里的小男孩儿。
看到我们三个陌生人,她就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你们是谁啊,找他干啥,他半年多没和家里联系了。”
估计她也是误会我们是便衣了。
王俊辉把手里的牛皮袋子递给她说:“你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你丈夫吧?”
那女人抱着孩子不方便接,王俊辉就走到她身边,把那张带着照片的纸抽出来给她看。
她看了一会儿说:“是我们家长安,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这都半年了,也不给家里打电话,半毛钱也不给家里寄,我们娘仨儿的日子都要没法子过了。”
我心里正在想,如何向这女人表明身份,还有告诉她何长安已经死了的消息的时候,王俊辉道了一句:“你能否把孩子放到一边,有些话我们需要单独跟你说。”
女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孩子道:“不行,这孬孩子,一离开我就哭,没法弄,有啥事儿,你就说吧,是不是何长安在外面犯什么事儿了,村里人都这么说,还说他要不是做了啥犯法的事儿咋不回来。”
说着那女人又看了看我们说:“你们是来抓他的吧,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就听身后又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老大娘过来,她说的本地话,我们听不太清楚,不过大致意思很快就明白了。
她是面前这女人的婆婆。
这女人用方言给她婆婆说了我们的身份,她婆婆就一脸不高兴说:“给你们报案说了丢人,你们不出去找,来家里找,家里能找到了,还给你们报啥案子?”
她虽然说的是方言,不过意思我们还是听懂了。
王俊辉解释说:“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关于您儿子的,因为他捎信儿给我们,说有人要害你们,让我们来保护你们。”
王俊辉这么一说,婆媳俩一下就消停了,看她们的表情,好像她们家里最近已经出过什么事儿了。
第050章 “0”和“1”()
这婆媳俩忽然不言语了,王俊辉就继续说:“能不能进你们家里说话,在这里,如果被过往的人听去了,怕是会被人嚼舌根。”
听王俊辉这么说,这婆媳俩也就把我们仨人请进了院子,然后又领着我们进到了一间屋子里。
进去之后那个较小的孩子还是一直哭,那女人估计是被气得够呛,抄起一个笤帚疙瘩就要开打,林森眼疾手快给拦下了。
我当时就想,要不要把车上的兔子魑拿来哄哄这小孩儿。
这女人又哄了一会儿那孩子才不哭了,我们这边也才能好好地谈事情。
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就知道何长安的媳妇也姓何,叫何二妮,她婆婆是外姓人,姓曹。
知道了怎么称呼,何二妮就问我们,何长安到底在外面遇到了啥事儿,为啥会有人害他们。
王俊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与告诉她们何长安已经死了的消息,只是说了一句:“我们是收了你丈夫的钱过来给你们解决事儿的,但是他惹了谁,他自己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也是一概不知的。”
听王俊辉这么说,何二妮和她婆婆相互对望一样,也是露出一脸的无奈。
王俊辉这次继续问何二妮:“你们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你丈夫能找上我们,说明他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东西要害你们,那你们或许能提前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预兆。”
何二妮点头说:“我们在一个月前收到了一封信,是长安寄回来的,不过没有留寄信的地址,我们当时以为是长安有消息,没想到打开之后,那信里面写的都跟天书一样,我们根本看不懂。←书の阅”
我好奇问她一句,还记不记得上面的字怎么写,能不能写给我看。
何二妮说:“上面写的不是字……”
不等何二妮说完,林森就打断道:“难不成是画的画?”
何二妮摇头说:“不是字,也不是画,而是数,就两个数,‘0’和‘1’,然后写了满满一大张,我都不知道啥意思。”
“0”和“1”排序,难不成是二进代码排序?
我听爷爷说过,其实太极、两仪、四相、八卦、六十四主卦,包括每一卦的变爻,都可以对应到所谓的二进制代码中。
两仪对应“0”和“1”,即是“无”和“有”,无和有再以复杂的形式在人生中交错,就会形成所谓的命理卦象,即六十四卦和每卦的变爻。
比如今天吃了饭,吃了对应“有”,那身体就不会饿,不饿对应“无”,即是“有”生“无”,对应到二进制中,就是“1”和“0”的排序。
而人在这一天里干过的所有的事儿,也就全部可以用这两个数字表达出来,再复杂一些的二进制排序,甚至能够表达人要做的事儿是什么,然后有没有做,怎样去做。
不过那需要的二进制排序就更多了,也就更复杂了。
另外我爷爷还说过,这二进制数字,对应到卦象,不但可以为人卜卦,厉害一些相师,还能用把自己的气打入这些数字中,然后让阅读者看了,进而根据这些二进制排序行事。
从而达到远程指挥一个人目的,这也是第三种中邪,卦象改命,也可以叫二进制代码改命。
当然以我现在的水准,估计只能看懂一些初级的,稍微复杂些的代码根本不可能看懂,更别说用这些代码去改命,让人中邪什么的了。
看到我的表情,王俊辉就问那些数字代表什么,我给他解释了一下,他就摇头说:“我有些听不懂,这样,找出那张纸你直接看看能不能看懂吧。”
听了王俊辉的话,何二妮就说:“我公公看了那个信,隔天就从房上掉下来给摔断了腿,我们觉得那信透着一股邪气,就给烧了,所以你们想看也看不到啊……”
烧了?
王俊辉问信封还在不在,何二妮说,也一起烧了。
这下好了,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见我们三个开始犯难,何二妮就问我们:“她家里到底还不会出事儿。”
此时我已经把何二妮和她两个孩子,包括她婆婆的面相都看了一面,何二妮田宅宫黑气萦绕,眼角有些命气的血丝征兆,有牢狱之灾,她婆婆的面相是白发送黑发人的,绝代之相,也就是说她的后人可能死光光。
那两个孩子面相更糟糕,保寿官绕着一股黑气,是寿终之相,他们印堂上是黑红之光,主血光,是枉死。
看来这一家人真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盯上了。
当然这些面相我是不能当着他们说,如果说出来,非得把这一家人给吓出一个好歹来。
我这边不说话,表情开始变化,王俊辉估计猜到了什么,就继续说:“你家的情况暂时不好说,我们这才刚来,具体接下来还会发生啥事儿,我们也说不清楚,这样,我们三个能暂时在这里住下吗?”
王俊辉说要住下,何二妮还没说话,她的婆婆就直接出来表示反对,说何二妮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男人不在家,家里住了三个其他男人算怎么回事儿。
听了这话,王俊辉就说:“曹大娘,那我们住您那,也可以。”
本来我觉得那老太太应该同意,毕竟我们是来帮她们的,可没想到那老太太继续说:“不行,我们那边房子不够,你们去别家找地方住吧,还有我家的事儿,不用你们管,我们这儿地方偏,可人不傻,你们几个赶紧走,不然我们喊人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动了这婆媳俩,没曾想这老太太自作聪明,把我们当成了骗子。
我刚准备出言解释几句,王俊辉就打断我说:“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你们家里要是再出事儿了,就打给我,如果没有,你们拿着号,也不用打,我们也不要你们家什么东西。”
说完王俊辉递给何二妮一张名片,然后领着我和林森就退了出去。
回到车那边,林森就问王俊辉:“我们这是准备撒手不管了吗?”
王俊辉点头说:“我把他们家,以及附近都看了一下,没有任何阴邪之气,所以可以排除是脏东西害人,如果是人之间的仇杀的话,那就要交给警察来管,我们查了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我赶紧给王俊辉所命理中二进制代码的事儿,王俊辉听完后问我:“初一,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通过你所说的二进制代码,制造卦象害人的话,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吗?”
我自然是拼命摇头,我哪有那本事。
王俊辉拍拍我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如果那样的话,说明何长安真的惹上了不起的家伙,如果你强行插手,怕是会害了你。”
我还是不甘心道:“可他们一家人的面相……”
说着我就把自己在何家看到的那些面相一一说了一遍,听我说完王俊辉不吭声了,林森惊讶地道了一句:“这么惨?”
此时我们正掉入了一个极乱的麻线团中,手里明明握着很多线索,可无论扯那一条,都扯不到源头,而是被其他的线牵扯得死死的,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我则是继续说了一句:“难道我们真要见死不救吗?”
王俊辉深吸一口气说:“这样吧,我们先去附近的镇上住下,我在她房子附近,留下两道镇宅符,防止阴邪之物害了她们。”
看我不放心,王俊辉又说:“初一,你也不用想太多,想想看,之前何家那封奇怪的信,看过的肯定不只是何长安的父亲一个人,其他人都没事儿,偏偏他摔断腿,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
我忽然觉得王俊辉今天有些反常,来的时候,他对这个案子十分的热情,甚至还说要帮范老完成遗愿什么的,可到了这里他却各种的打退堂鼓,这还是我认识的王俊辉吗?
还是说他另有用意?
我仔细看了看王俊辉的表情,他眼里的光埋得很深,是深思之相,他没有放弃,而是想到了一些我和林森都没有想到的事儿。
所以我不吭声了,王俊辉应该另有安排吧。
接着我们就开车去了附近二十里外的镇子上一家小旅馆住下,这旅馆的楼下就是饭店,所以我们吃饭也比较的方便。
这一晚过得还算快。
第二天一早,我们这边吃了早饭,我就问王俊辉对何家的事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想了一下就说:“昨晚我已经给市里的朋友打电话了,让他查给何家寄信的记录,只要找到何家寄信人,那这件事就明了了。”
说到这里王俊辉顿了一下又说:“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每天去何家窑转一圈,确定一下他们的安全,如果七天内这件事儿没有进展,我们也就只能放弃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我明白王俊辉的处境,如果他不听从组织的安排的话,那些人很可能会停了李雅静的药。
上午的时候,我们又去何家窑转了一圈,还去了一趟何二妮家,不过又是碰到了她的婆婆,我们三个人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最后我们只能悻悻地离开。
不过我们刚回到镇上,王俊辉的手机就响了,接了电话王俊辉就道了一句:“哦,何二妮啊,怎么了,什么,你说你家又收到一封只有‘0’和‘1’数字组成的信?”
第051章 杀人信()
那女人又收到了信?
而且内容还由“0”和“1”组成?
估计王俊辉知道我和林森对电话的内容也感兴趣,立刻把手机切换到了免提模式。
王俊辉继续问:“信是谁寄给你们的?”
何二妮道:“我男人,何长安!”
听到这里我们仨人同时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何长安明明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寄信呢?
我第一反应的就是有人冒名顶替写的。
王俊辉继续问:“除了‘0’和‘1’上面还有什么字吗,你认识的?”
何二妮说:“有,开头我的名字,结尾我男人的名字,王大师,我婆婆那些话,你们别放在心上,她不信你们,但我心里是信的,因为最近我老梦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男人的,他在梦里一直告诉我,快跑,快跑,有东西要去找你们了……”
听着何二妮说她的梦,我不由感觉自己脊梁骨都有些发凉,主要是我对王俊辉给我的那张照片有阴影,我会把梦里的人想象成那尸体的样子。
王俊辉打断何二妮:“对了,第一封信,开头的署名是你吗?”
何二妮说:“不是,是我公公的,我们看了没事儿,后来我公公看了,第二天就摔断了腿。”
说到这里何二妮顿了一下继续道:“上次写我公公的名儿,然后他出事儿,这次写我的名儿,不会轮到我了吧?”
王俊辉安慰道:“你先别担心,你听我说,把那张纸放到一边,别去碰它,然后等我们过去,我们这边有一个相师,可以解开一些那信上的秘密……”
不等王俊辉说完,我们这边就听到“哇”的一声孩子的哭声,接着就听到何二妮用方言骂道:“你个孬孩子,哭,哭,就知道哭。”
“啪!”
这声音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只是打在哪里我们就不知道。
单是听这声音,不管是打到哪儿,肯定都是很疼的一个巴掌。
那巴掌的声音刚落下,之前那小孩的哭声就响亮了,何二妮咒骂的声音也就更响了,王俊辉想着劝说几句,可他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那何二妮非但不理他,对着那孩子骂得更厉害了。
接着又是几声“啪啪”的巴掌声,这一下又多了一个哭声,我们这边就听何二妮骂道:“你这个当姐姐的,光知道看,也不知道哄下你弟弟,天天看着他,你也跟着哭,你们想要气死我吗?”
忽然电话那头的何二妮忽然说出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比我和王俊辉说的还要标准。
我和王俊辉同时愣了一下道:“糟了,要出事儿!”
一边说,王俊辉拿着手机就往外跑,我也紧跟着,林森在后面结账,顺便帮我提兔子魑的笼子。
电话那头的何二妮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打电话,而是对着她的两个开始一阵阵的训斥和响亮的巴掌招呼,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是变成了一个操着正经普通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