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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实录-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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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做的事情就是调兵遣将了,而不应该还窝在山坳里探求一种不确定性的未来。
    我基本上赞成青格勒图的看法,我们的工作重心还是在蒙东集团的日常业务上,这次盗墓本身就是一种阴差阳错的偶遇,事先谁也不敢肯定就一定可以发掘到鲜卑王陵墓。况且这种事情本身也是没有法律支撑的,安全性全在于对当地社会情况的认知和良好关系的维系,我同意该收手时就收手,趁着今天风和日丽,全队剩余没有返回查干浩特镇的这十几个弟兄,应该马上收拾行装,在天黑前返回蒙东集团总部。
    一向对青格勒图言听计从的老黄,这次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汤,坚决反对我们马上离开营地,他坚持说陵寝附近必定还有更重药 的遗藏,觉得可以让弟兄们先行一步,但坚持让我们和他一道留下来进行进一步的勘察与搜索,可是又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由此所谓的据理力争就演变为一场面红耳赤的偏执。
    青格勒图不愿意纠缠于无结果的论争中,他果断地作出折中式的决定:他和老黄以及另外三个弟兄留下,由我带领其余弟兄们先行下山返回蒙东集团。
    老黄似乎还有一丝不满,但是苦于没有理由和魄力予以反驳,只能撇撇嘴角默认了这种结果。青格勒图让我去检查车辆状况,但是随即独自跟着我来到了相对平坦的停车草坪。“云飞,你看到了吧,老黄今天可是有点儿不正常啊!”青格勒图回头看了看营地,依稀可见老黄站在帐篷的远处打电话。
    “是很蹊跷,这家伙平时一直是低眉顺眼,从来没有这么公然反对过你的意见。今天他是不是情绪有点儿不对头啊?好像早上也没看见他喝过酒。”
    我接过青格勒图递过来的香烟点燃,淡淡的青灰色烟雾里缭绕着若有若无的疑惑与不解。“喝什么酒啊,他肯定是心里有事。”
    “我也觉得不大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我皱着眉头思索着,“按理说老黄应该很愿意结束目前的盗墓工作回到蒙东集团,因为你们的协议标的是以狃兽印章的不对称信息交换为界,现在老黄不但把狃兽印章出图的消息告诉了你,还率先找到了印章,那么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应该回到集团总部等着你把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双手奉上才对嘛,怎么可能坚持着还要留下寻找所谓的陪葬品呢?这家伙也太利欲熏心心渐黑了吧?”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是不全面。”青格勒图索性坐在越野车的踏板上,边吸烟边分析着,“老黄的确是一个眼中只有利益的老甲鱼,但是他还没有昏聩到不明事理的地步。现在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坐享其成,但是为什么在即将拔营南返的时候从中作梗呢?我看啊,他这是有更深一步的打算,也不排除他的背后另有其人在帮他支招。”
    我有点诧异,这老黄不是在集团内部也受到排挤吗?“青格,老黄在集团内部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死党吧,还不是受到别人的排挤?否则他也不必借用你的份额来增加他在集团内部的话语权了。而且他是一个即将退休的人了,以后很可能出国与孩子团聚,没必要横生枝节吧?”
    青格勒图冷哼一声,把半截烟头掷到地面用鞋底碾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老黄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我没有吭声,觉得这片怅寥的草原也不是我所憧憬的那方净土了,其实人们争来争去的利益还不是过眼云烟?源自骨灰坛深处的寂寥灵魂才是一种真正的永恒。
    “云飞,你还是先行一步,把弟兄们带回去安顿好。”青格勒图递给我一个小包,黑色的绒面相当眼熟,“这枚印章还是交给你带走,你这次回去把它交给卓云保管,她不是蒙东集团的人,所以受到的牵绊比较少,把狃兽印章暂存在她的手里比放在你我身边稳妥得多。”
    我有点儿犹豫,但还是把印章接过来放到随身挎着的腰包里,“放在你身边不是更安全吗?卓云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自身的安全还要全部依仗社会治安状况,况且她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帮助 她,就这么交给她保管,合适吗?”
    青格勒图看着我笑了笑,“咱们可不能小看这丫头啊,她的身后可是有更大的靠山呢,这一点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以为上次出事以后她就没有了依靠?现在把印章放在我这里肯定是不妥当的,因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最近总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刚才姓黄的反常态度再次印证了我的判断。云飞你想想看,老黄的反常发生在印章出现以后,也就是说他的一些变化是与狃兽印章息息相关的。按照道理来说,老黄应该对狃兽印章没太多的兴趣才对,因为这枚印章的作用不在材质,只有落在合适的人的手上才能发挥图腾的作用,这一点老黄自己心知肚明,因此他更愿意通过提供印章信息来换取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不过现在他的态度说明了其背后肯定存在着一派势力,而这派势力是觊觎狃兽印章的。”
    “那老黄为什么不直接把印章的信息通知背后的人呢?或者更干脆一点,直接把印章交给背后的势力来换取更大的利益。”我越发困惑,“他没道理恪守诺言啊,而且我觉得他也不是一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看老黄这个人不可小觑。”青格勒图若有所思,“也许是咱们原来对他太过轻视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老黄的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这家伙想做黄雀也说不定呢!”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干脆别管老黄的意见得了,咱们一起打道回府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我有点儿想尽快从这个莽荒之地脱身的强烈欲望,“不能因为他反对撤离就陪着他继续玩啊,我看他这是想拖住我们另有所图。”
    “我留下来不是为了尊重他的什么意见,而是因为现在老黄和他身后的势力在暗处,你我在明处,这一点对咱们相当不利,你我甚至不知道老黄目前到底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假如就这么直接返回查干浩特镇,就势必会把问题带回到蒙东集团。你也知道,集团内部也很复杂,当地还有黑恶势力觊觎集团利益,我们回去以后心里更加没底。我看倒不如就依照老黄的想法留下来,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旦发现了老黄和他背后势力的真实意图和打算,咱们也就可以有针对性地予以反制了。”
    青格勒图站起身,“云飞,我觉得老黄未必就是为了狃兽印章而拖住我,这背后有事。为了稳妥起见,你现在就出发与卓云会合,然后等着我的消息相机而动。依我看,老黄背后的黑恶势力有张阳的影子,你回去告诉卓云,彻底解决张阳问题的时候应该快到了。”
    我没有言语,也没有携带过多的行李物品,甚至没有返回营地向老黄辞行就独自驾车南返,留下了青格勒图一个人来面对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就在我南返的同时,老黄独自站在帐篷外面的高坡上看着我绝尘而去,他的眉头渐次舒展开,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情报分析会结束以后,张阳感到有些疲惫,他拿着一摞文件回到办公室,陷坐在松软的会客沙发上看材料。没过多久,一阵阵的倦意袭来,张阳把头后仰,枕在沙发背上,右手按摩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是啊,最近确实有点儿忙乱,总部的朋友不止一次地暗示着善意的提醒,说观察到了上层的一些态度变化,希望自己有所警觉,不要因为一些身外物而耽误了前程。不过张阳自己特别清楚,现在有些事情不能不管,否则就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的身后还有大老板盯着呢,命运早就不由自己来掌控了,此刻自己的政治轨迹甚至是生命走向,就犹如漂行在西辽河上的一叶扁舟,只能尽历顺势而为才不会顷刻翻船,想要逆流而上追本溯源是绝无可能的了。
    胡思乱想中,张阳的呼吸渐渐和缓了,他的手臂自然垂落在沙发扶手上,朦胧之中进入了梦乡。
    大型挖掘设备的柴油机心脏搏动着轰鸣般的噪音,几辆自动卸载的黄沙车轮番抢运着挖掘机刚刚铲捞上来的泥土,熙攘的工人们忙碌地搭建起方墙形制的脚手架,动力滑轮组已经在架上放下了第一根悬挂钢索,汽车的喇叭声与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现场组织者不得不拎着扩音器向攒动的人群吼叫指令……霍尔特山南麓缓坡的疑似鲜卑王陵寝故地一派繁忙景象,这种劳动场景在南方都市的楼宇工地习以为常并被证明着房地产市场的“深度繁荣”,但是在一向人迹罕至的霍尔特山附近重现,着实让人看不懂想不通莫非计划给远牧的牛羊打造永久居住区吗?
    在虚幻的场景与朦胧的人群中远处草坡上,张阳似乎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高壮身材红脸膛,一双苍狼般犀利的眼睛里涌动着蒙古人锐利的目光没错,那就是青格勒图!这位蒙古大汉远远凝望着自己正在组织的鲜卑王陵挖掘行动。
    十余米深的方坑下面裸露着硕大厚重的数面赭铁石板券顶,张阳指挥着工人和机械小心翼翼地撬隙挂索,然后再缓慢轻柔地拖曳起吊,悬空的石板下面是千百年来第一缕阳光直射进去的庞大鲜卑王墓室的一角神秘沉睡千年的鲜卑王巴音诺敏的陵寝墓室终于被现代科技和冥顽贪婪彻底打开!
    张阳和几位心腹戴着防毒面具乘坐吊索篮悄无声息地由券顶矩形掘口慢慢滑落到了陵寝墓室的地面。
    光线从方坑中央照射进来,给这个阴霾的墓室以明亮和温暖,环顾左右,张阳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鲜卑王的陵寝内部竟然是个近似圆形的墓室!原来在墓室外面看到的数面赭铁石板券顶,在墓室里面每个石板下面沿着墓室的圆周都有粗大的石梁承接,石梁下面是立柱,这样就既可以巩固券顶的固若金汤,又可以保证墓室内部空间的完整和大气。一具宽大厚重的深褐色描金石椁安放在墓室的正中央,石椁的长度接近四米,宽高各两米左右,四角各嵌镇一尊一米见方的L型护椁石,牢牢卡护着石椁防止发生任何位移。
    面对六年多的辛苦追寻,面对唾手可得的鲜卑王财富尤其是错金昆仑玉狃兽印章,张阳此时此刻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兴奋和迫不及待,他甚至有点儿过于谨慎。
    张阳在石椁右侧的滑落点伫立良久,直到随员的善意提醒和催促,他才表示有点儿不适应墓室内部的环境需药 调整一下呼吸设备,他随即指定一个精干的下属走上前去仔细看看石椁的左侧外围有什么陪葬品没有,顺便看看石椁的浮雕纹饰。
    小伙子头戴防毒面具,背负氧气瓶一步一顿地走了过去,就如同1969年阿姆斯特朗初次登上月球一般兴奋、紧张和一丝期待,慢慢消失在石椁的另一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石椁的左侧没有任何声响,当然也没有看到精壮小伙子的鲜活身影,这么久的时间,即便是善于仔细端详青花瓷器的老教授也应该有了初步结论,莫非这小伙子发现了珍贵的陪葬品而需药 时间偷偷地藏在腰间?
    张阳依旧不为所动,另外一个随员经授意快步走了过去并且马上发出了惊叫!先前走过去观察周边环境的小伙子已经死于非命,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异样,他安静地躺在石椁的左侧,口鼻中的乌血已经浸染了面罩,他成为了鲜卑王陵寝里也许是最后一位殉葬者。
    没有惊慌更没有解释,此时的张阳似乎只关心石椁的内棺。他让随员把殉难者的遗体搬离到角落,然后未卜先知般用一个扳手旋转石椁天板南侧的石榫,除掉两端的石榫以后,张阳让几位心腹用力推移开两寸多厚的“北头南脚”的南脚挡板,在没有吊开厚重的石制天板的情况下,张阳等人已经打开了石椁的尾端,从这里看进去,一具暗黄色木棺静停在石椁的内部,虽然目前也只能看到木棺的尾端,但是对于这几位熟稔各朝代墓葬规制的行家来说,木棺外侧暗黄的颜色一定不是涂料,而是金粉!在木棺与石椁的空间中由下到上依次填充着少量的泥土和瓦罐,这说明了鲜卑王族墓葬惯例的确是要放置领地土壤和普通百姓的生活用具,所谓故土难离或疆土永固在墓室里逐步演化成了陪葬的形式,而张阳们关心的绝对不是领土的归属或者百姓的疾苦,他们高度关注的只是暗黄色木棺内部的珍贵陪葬品和据说可以控制部分信教边民的宗教图腾错金昆仑玉狃兽印!
    拖曳木棺的急切、砍斫天板的狂暴以及后来的金光泛闪和墓室欢呼的回音都像幻境般逐渐淡去,眼前可以清晰看到的就是升出墓室的张阳站在鲜卑王墓室上方的草坡前仰天大笑,他的手里高擎紧握的错金昆仑玉狃兽印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射出青金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鲜卑王陵寝的地面逐渐清晰地传来隆隆的声响和轻微的震颤,抬头遥望,大兴安岭的远际草线烟尘滚滚并且由远而近推移前来。
    张阳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的视线里慢慢浮现出一队骁勇的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一线列队疾骋,万马踏坡的闷雷轰耳欲聋,明晃晃的马刀在晴空下闪烁出万千条寒光,为首的骑兵队长正是青格勒图!
    来不及下坡发动汽车了,临时雇佣的盗墓分子乌合之众立刻作鸟兽散,张阳只能握住印章独自向霍尔特山方向狂奔。
    蒙古骑兵犹如一张撒开的大网,在追赶上了张阳的散兵游勇以后开始逐渐收拢、包抄和包围。一些妄图冲破包围圈的壮汉们立刻被狂飙的蒙古铁骑撞翻、践踏以及砍杀!张阳独自向霍尔特山腰继续狂奔,其实这种奔逃完全没有实际意义,这只能被理解为一种逃生本能,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生命的重药 性似乎首次超过了物质财富的重药 性,但是不要忘记了,张阳在奔命的时候从没有放气 给他带来杀身之祸的错金昆仑玉狃兽印!
    青格勒图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健马,疾风一般地超越了身边的骑兵队伍和脚下的盗墓之徒,他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就是在他面前三百米不到狂奔中的张阳,正是张阳的真假潜伏和刻意放纵才导致蒙东集团走上邪路,正是张阳的立功野心和知情不报才导致了林晨的香消玉殒,也正是张阳的无止境的贪念和控制欲才导致了鲜卑王巴音诺敏陵寝遭到今日的浩劫!了结一切的时候终于到了!
    在风驰电掣的追袭和报复的幕后,在另外一座缓坡的草顶,一辆熟悉的SUV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曲线婀娜柔顺的卓云斜靠在车前注视着山下沙暴翻滚的杀戮场面,她那美丽白皙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异常冷静地吸着香烟,在淡青色烟雾的聚散中期待着黄雀在后的快感,而她身后车内的后排座位上,她的后台老板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也在透过车窗漠然地欣赏着初春草原的萧杀和希冀。
    气喘吁吁的张阳终究跑不过蒙古骏马的铁蹄,当他被一条古胡杨裸露在外的枯根绊倒以后尚不及再次爬起来的时候,青格勒图单人独骑已经闯到了面前!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整个蒙东草原似乎瞬间凝固了时间和想象,一切的喧嚣和嘈杂突然都消逝了,霍尔特山陷入了空前的死寂。
    黑色骏马上的青格勒图怒目圆睁但内心淡定,他明了眼前的一切原宿与纠葛,这与张阳惊慌失措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来吧,终结往事的时刻到了!
    张阳匍跪在霍尔特山的草地上,面对着鲜卑王巴音诺敏的陵寝,在他那惊恐的眼眸映像中,一匹黑色骏马前蹄腾空嘶叫,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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