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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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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田一先生,我刚才也想到这个问题,所以问过越智龙平,可是他说他生于岛上、长于岛上,从来没听过有这回事。” 
  接着,矶川警官又压低声音说: 
  “而且刚才村长也说过,凶手若不是手臂强劲有力的人,又怎么可能将神箭刺得那么深……看样子,凶手是有意把杀人罪嫌嫁祸给越智先生。” 
  “可是,这座岛上并不是只有越智先生的手臂强劲有力,村长自己也不长得很强壮吗?” 
  金田一耕助笑着继续说: 
  “对了,那扇格子门有没有上锁?” 
  “没有,因此这不能算是密室杀人事件。” 
  “这样啊……看来我们不必伤神去想这方面的问题了。” 
  金田一耕助露齿一笑,但矶川警官的脸色却十分凝重。 
  “我想,凶手可能与被害人熟识,或是跟他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因此刑部守卫才会对这个人毫无戒心,让对方站在自己身后。” 
  “的确如此。这么一来,追查凶手的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金田一耕助说着,又看了看眼前的尸体。 
  “对了,法医怎么还没有到?” 
  “金田一先生,这座岛上的人口太少,不要说法医,就连一个医生也没有。不过我刚才已经借用这里的电话,联络下津井警局和县警本部,请广濑带个医生和鉴识人员来岛上。唉!在这样人口稀少的小岛上,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还好越智先生有汽艇,才能去接广濑他们。”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从格子门里钻出来,朝拜殿的方向走去。 
  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穿着祭典用的背心,气喘吁吁地跑来。 
  “喂!没有人告诉你们不可以来这里吗?” 
  矶川警官大声斥责道。 
  “有,可是‘锚屋’的大老板拜托我们一定要过来一趟……” 
  回话的是三津木五郎,荒木定吉则害怕地站在阶梯上朝内阵看了一眼。 
  矶川警官见状,连忙挡在尸体前面。 
  “说吧!‘锚屋’的大老板拜托你们什么事情?” 
  “他说巴御寮人已经清醒了。” 
  “哦,这样啊!那又如何?” 
  “荒未,接下来由你说。” 
  “啊?由我来说……” 
  听三津木五郎这么一说,荒木定吉更加害怕了。但或许是受人所托的缘故,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娓娓说道: 
  “巴御寮人一直说想见……想见她丈夫的最后一面,虽然‘锚屋’的大老板已经对她说……说……” 
  “‘锚屋’的大老板说什么?” 
  “他说在验完尸体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去命案现场,可是巴御寮人仍然十分坚持,希望在法医进行解剖以前,能见她丈夫的最后一面,她还拜托我们向警方求情,希望你们能成全她,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三津木,我说的没错吧?” 
  “是啊!一切正好荒木所说的。警官,巴御寮人真的非常伤心呢!” 
  站在一旁的金田一耕助没说话,只是十分感兴趣地看着三津木五郎。 
  尽管三津木五郎曾经对着越智龙平喊“爸爸”,不过他实在很难从这位年轻人的面容、长相、身材和体型中找出一丝越智龙平的影子! 
  这时,矶川警官突然问道: 
  “你们两个的感情倒是挺好的。今天晚上你们一直在一块儿吗?” 
  “是的,我们两人现在是秤不离陀、陀不离秤,荒木,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 
  “这样啊……” 
  矶川警官轻轻地点点头说: 
  “对了,金田一先生,你认为要不要让巴御寮人来这里呢?要是她一不小心破坏现场,那可就伤脑筋了。” 
  ‘我觉得应该可以成全她的心愿,只要我们多留意就不会有问题。不过,只有巴御寮人想见守卫先生最后一面吗?” 
  “不,真帆也想见她的父亲。 
  三津木五郎立刻回道。 
  “还有‘锚屋’的大老板。” 
  荒木定吉补充说明道。 
  于是矶川警官目测一下拜殿的空间宽度,然后说: 
  “那么就让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吧!” 
  “好的,谢谢你。” 
  看着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步下楼梯的背影,金田一耕助忍不住转头看着矶川警官的侧面说: 
  “警官,刚才你问了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说‘奇怪的问题’是指……” 
  “你问他们今天晚上是不是一直在一块。” 
  “哦,你是说这件事啊!” 
  矶川警官神情严肃地对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事实上,凡是今天晚上在神社内的人都是我的怀疑对象,那两个年轻人当然也不例外。况且,他们两人的身分背景都跟刑部岛有相当的关系……” 
  “可是,就算他们都有谋杀神主的动机,也应该会个别行动才对啊!但白说,我不认为相识不久的两个人会共谋犯下这么惊天动地的案子,所以如果他们两个今天晚上真的在一块儿,那么两人就都有不在场证明了。” 
  “嗯,有道理。” 
  矶川警官简短地应了一声后,便看见巴御寮人在刑部大膳和真帆的挽扶下,从社务所后面走出来。 
  这时巴御寮人和真帆已经脱下巫女的服装,换上家居服。只见真帆穿一件薄质毛线衣,看起来清清爽爽;巴御寮人则穿着一件白色素面的和服,胸前还系上一条粉红色的带子。 
  尽管如此,巴御寮人的脸色仍显得十分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因此当她走到阶梯时,矶川警官忍不住伸手扶了她一把。 
  三人好不容易走完阶梯,一脚踏拜殿时,大伙的目光立刻移向内阵。 
  刑部大膳低叫一声后,立刻撇过脸去;真帆在看了一眼尸体,便将脸埋在巴御寮人的身后。 
  “御寮人,请节哀顺变,同时也请你配合一下,在法医来验尸之前,先不要急着为死者安排后事。” 
  不知道巴御寮人是否有听进矶川警官说的这番话,只见她睁大眼睛,往前踏出一步,像是要确认这个挂在眼前的奇怪悬垂物是否真是她的丈夫。 
  “啊!请不要触碰任何地方!” 
  尽管矶川警官在一旁大声提醒着,但巴御寮人的左手死命地握住刑部大膳的手,颤抖的右手则拼命抓着死者的衣襟。 
  “是谁?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巴御寮人肝肠寸断地哭喊着。 
  “村长说是龙平杀的,但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厂 
  巴御寮人悲戚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拜殿内部,恐怕连站在拜殿外的越智龙平也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他真能听见巴御寮人这番说词,一定会心怀感激之情,毕竟他们曾经打算一起私奔,即使现在巴御寮人已嫁作人妇,却仍对他如此信赖,应该能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这时,刑部大膳神情严肃他说: 
  “是啊!我相信这件事绝对不是龙平做的,现在龙平是个胜利者,守卫则是个彻底被打败的失败者,就算胜利者想在失败者面前大大地炫耀一番,也没有必要将失败者杀死泄恨啊!所以,村长说的话根本就不足以采信。御寮人,好了,咱们回去吧!” 
  “啊!请等一等。” 
  金田一耕助赶紧叫住他们。 
  “站在这边的是真帆吧!请问片帆怎么了?她不舒服吗?” 
  真帆一听到金田一耕助的问题,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金田一先生,这件事就让我来告诉你吧!真帆,你先扶御寮人回房;御寮人,你自己要多保重。” 
  刑部大膳目送真帆扶着满脸泪痕的巴御寮人一步一步走下阶梯之后,转头对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官说: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听说片帆昨天就已经离开刑部岛了。” 
  “她离开刑部岛能上哪儿去呢?” 
  金田一耕助不解地皱起眉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因为片帆只告诉真帆一个人,而真帆又一直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直到今天傍晚才把实情告诉她父母。你们也知道,傍晚之后又发生这么多事,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找寻片帆。对了,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不知你们是否曾听说过守卫的事?” 
  “什么事情?” 
  “他啊……” 
  刑部大膳用下巴指了指内阵里的刑部守卫。 
  “他在仓敷和玉岛各有一个御寮人。” 
  “这件事我曾经听说过,警官也知道。” 
  “那么你们应该也知道真帆和片帆两姊妹在念高中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刑部岛,前往不同的地方求学。那时真帆由仓敷的御寮人照顾,片帆则是由玉岛的御寮人照顾,也就是说,要是片帆离家出走,她应该会去玉岛。不过问题就在这里,如果片帆真的去玉岛,玉岛那边应该会给我们一通电话啊!我觉得非常奇怪,所以便打电话过去问问看……” 
  “结果怎么样?” 
  矶川警官好奇地问。 
  “那边说片帆没有过去,我原本以为是片帆故意要她隐瞒的,于是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刑部大膳说着,又用下巴指了指被神箭刺穿的刑部守卫。 
  看来他也跟村长有同样的反应——对刑部守卫的死一点也不同情。 
  “总之,当玉江——也就是玉御寮人一知道这件事,立刻显得非常震惊,她说片帆自学校毕业回到到刑部岛之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没有跟她联络了。 
  为了慎重起见,我又打一通电话给仓敷的御寮人——澄子,结果那边也说片帆并没有去那里;不过,两位御寮人明天都会赶过来这边……唉!片帆究竟跑去什么地方了?” 
  目前最让刑部大膳心烦的不是眼前的尸体,而是接踵而至的“烦恼”。 
  另一方面,当矶川警官知道刑部大膳打电话给澄子和玉江时,不禁对这两个女人感到怀疑。 





第15章 案发之后



    
隔离侦讯

  当越智龙平的私人汽艇载着广濑警官一行人赶到刑部神杜的时候,已经是昭和四十二年七月七日凌晨零时了。 
  由于越智龙平的身分特殊,所以这次事件吸引了许多媒体记者;经过媒体的报导,刑部守卫被杀的事件立即成为惊骇世人的大新闻。 
  幸好警方并没有因为媒体的关注而备感压力,在发生命案当时,他们已经把群聚在刑部神社内的大批民众留下来调查。由于人数众多,警方特别将留置的人群分成好几组,一组一组进行侦讯。 
  第一组是被害人——刑部守卫守的家人。 
  巴御寮人躺在八叠大的房间里,整个人因为发高烧而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不断说着吃语: 
  “是谁……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坐在她枕边的真帆闻言,不禁低声啜位着。 
  一直待在隔壁房间的刑部大膳已经脱下外套,穿着宽松的长裤躺在床上曲肱而睡。至于坐在床沿的村长——刑部辰马却一点也睡不着,只是将双手交抱胸前,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盯着房里的其他人看。 
  事实上,这是间房里除了刑部大膳和村长以外,另外还有六个穿或整齐的男人,他们是昨天去迎接越智龙平来的岛民。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他们当然比较站在越智龙平那一边,因此每个人都刻意与刑部大膳、村长保持一段距离。 
  第二组只有两个人——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 
  荒木定吉有时会偷偷看三津木五郎一眼,他本来想开口说话,可是一看到三津木五郎严肃的样子,便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回去。 
  第三组是在越智龙平的斡旋下回到刑部岛的岛民。 
  这一组包括松藏、信吉、阿谦和阿由等人,大家全都穿着祭祀用的背心。由于这一组多达三十几人,房间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警方只好将他们安置在神乐殿的下面。 
  “各位,一会儿警方就要来这儿查案,大家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千万得谨慎点。” 
  松藏是众人的首脑,小声地吩咐大家。 
  “是啊!要是不小心说惜话,可能会连累到本家。” 
  “哼!刚才村长还说那种说……” 
  “那是因为他嫉妒本家才会这么说。” 
  松藏打断众人的谈话,斩钉截铁地说: 
  “现在刑部一族已经没落了,而越智本家的声望则越来越高,村长看到越智本家拥有这样的场面,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 
  正当大伙说到激动处,却看见吉太郎跑来添加火把,顿时都紧闭双唇。 
  等到吉太郎换上新的火把,绕到拜殿后面时,大家才又继续谈话。 
  “大叔,新家的大叔也住在这里吗?” 
  信吉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顾忌。 
  “嗯,那家伙原本住在小矶,后来因为到神社里帮助做事,便睡在仓库里。老实说,他根本是这里的一条狗!” 
  松藏从头到脚都瞧不起吉太郎。 
  “嘿嘿!别小看这只狗,人家御寮人可是抱着他入睡哩!所以我倒觉得御寮人像是八犬传里的伏姬。” 
  “是谁说这么缺德的话?” 
  松藏目光锐利地朝说话者看了一眼。 
  “哼!是小一说的吗?你从哪儿听来这么缺德的话?” 
  “不就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们在回刑部岛的联络船上,你对阿吉说:‘虽然巴御寮人很疼你,但那毕竟是不同的感觉。’” 
  “我说过这么缺德的话?” 
  松藏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是啊、是啊!大叔,你确实说过这种话。” 
  信吉虽然压低音量,但四周听到的人还是发出一阵嘘声。 
  “原来是这样……不过,就算我当时这么说也没有其他恶意,只是单纯地认为巴御寮人很疼吉太郎罢了;何况巴御寮人如果真的要偷汉子,怎么可能挑上吉太郎这种没品味、又不高尚的男人呢!” 
  虽然松藏不断地解释自己当时说那些话的意思,可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不过是在自圆其说罢了,根本没有人会接受他的说法。 
  就在大家陷入一片沉默之际,有人突然迸出一句: 
  “你说的没错,那个男人既没品味、也不高尚,唯一的优点就是双臂十分强劲有力,说不定杀害神主的人就是吉太郎,因为只有他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一听到这些话,在场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四组是越智龙平、松本克子和多年子三人。 
  越智龙平身穿一件短和服,双唇紧闭地端坐在神乐殿的座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坐在离他稍远处的越智多年子和松本克子,两人都一脸优心仲忡的样子,有时偷瞄一眼越智龙平的表情,有时又无奈地互相对望着。 
  最后一组是神乐太夫一行人,他们被安排地神乐殿后面的会议室里。 
  “四郎兵卫。” 
  平作低声叫唤坐在道具箱旁边的社长——四郎兵卫。 
  他是一这行人当中年纪最接近四郎兵卫,也是跟四郎兵卫合作最久的神乐太夫。 
  四郎兵卫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来问道: 
  “平作,什么事?” 
  平作一看到四郎兵卫的脸,不禁大吃一惊地问道: 
  “四郎兵卫,你怎么哭了?” 
  “人一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十分脆弱……唉!我好后悔……” 
  “后悔什么?” 
  “你知道距今十九年前,我们也是在这里表演神乐,那次松若表演的角色是素戋鸣尊,而我则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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