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家路上,我问叔公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来的。可叔公蹬了蹬那双不太合脚的鞋子,说,“我没多大本事,只是借了你爷爷的一方威风。”
我爷爷的一方威风?可是,我爷爷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此,叔公没有说话,带着我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我发现竹林里爷爷的坟竟然被挖开了,坟坑里头空空如也。我回头再看一眼家里,却看到家里原本紧闭的大门开了,而爷爷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门槛上,搭着二郎腿悠闲地在那抽着烟。
我猛地一个激灵,以为爷爷是诈尸了,可叔公示意我别怕,“洋伢子,昨天那个留鞋的乞丐其实就是周田耕,你爷爷就是被他勾走了魂。现在我在那大闹一场,这才了了周田耕的怨。这不魂回了身,人不就活过来了么?”
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依叔公的意思,爷爷不是诈尸,确实是活过来了,我立马破涕为笑。
然而,爷爷死而复活,叔公却板起了脸,一把夺走了爷爷手里的烟,“老哥啊,你的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呢?时候没到,不该说的话就不要到处乱说!今天为了你的事,我跑去周家大闹,要不是这周家人本来就怕我三分,我这身老骨头只怕早被人家给拆了!可你倒好,在屋里悠哉抽烟喝茶,你心里过得去么你!”
“不就是让你显了点山水,至于发这么大火么?”
爷爷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朝叔公问道:“老弟,你晓得这那个周田耕是怎么死的不?”
叔公气未消,可还是讲起了周田耕的死因。
在这之前,周田耕一直都在村里的一个煤窑里做工。可就在七天前,矿洞里忽然断了根承重桩,刚巧不巧砸中了周田耕。等工人们把他扶起来时,他已经断了气。
最后,叔公又补充了一句,“老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煤窑里的那些承重桩,好像都是你以前打的吧?”
第三章 一双绣花鞋()
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十八年前回了老家后,就跑去了村子的煤窑里做工,一做就是十年,直到上了年纪实在干不动了,这才老老实实呆在了家里。
听了叔公这话,爷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煤窑的桩子是我打的,但那用的都是钢管架啊,哪里这么容易断喽!”
叔公摇了摇头,说道,“这周田耕平时跟你没得任何往来,如果不是因为承重桩断了害死了他,他干嘛做鬼了都不放过你?”
爷爷显得不那么从容淡定了,他托着下巴想了想,“这事确实是有问题,我现在就到那煤窑走一趟。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我反而放心了。”
说着,爷爷就打算出门,可叔公却拉住了他,“你也先别急着走,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叔公说道:“老哥,今早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明明已经断了气,但你体子还是温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那口观音土保了你的身吧?”
“那是我命大!你别瞎说!”爷爷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然而,叔公摆出了一副不信任你的表情,“老哥,我可是一眼就看出那观音土有门道的,你当着我的面说瞎话不太好吧?要不这样子,作为报酬呢,你把那观音土匀我一些,成不?”
叔公不说还好,一说爷爷立马就变了脸:“你想得美,那是我的命根子!你小时候掉河里还是我救的呢,我跟你要过账?做了这点小事就要上天了,你脸上也挂得住!”
爷爷和叔公好的时候有说有笑,可有时候翻起脸来却比翻书还快。
叔公被爷爷这句话气到了,嘴角抽了抽直接一甩脸就走了,骂咧咧说我爷爷没有良心,以后再碰到这事,他说什么也不管了。而爷爷回了句爱管不管,也没有多留他。
叔公走后,爷爷也没有在家多留,他吩咐了一声让我看好家,接着就出门去了之前周田耕做工的煤窑。
等到中午的时候,爷爷阴着脸回来了,而他的手里还多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的花纹很漂亮,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问爷爷是怎么了。
爷爷把鞋子丢在了桌上,抽了口闷烟,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我。
从煤窑老板口中,爷爷打听到了周田耕具体的死因经过。
周田耕是死在七天前的中午,当时工人们都出了矿去吃饭,唯独没见那周田耕。等到大伙重新下矿时,却发现周田耕正坐在矿洞里,有一根承重桩倒在他的身上。
承重桩只有几十斤重,按理说是压不死周田耕的。可等众人走过去时,发现他已经断了气。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伤口,可血却染红了他全身。而在他的怀里,还攥着一双女人的绣花鞋。
等到周田耕的家属来煤窑大闹时,煤窑老板为了避讳,只说他是被承重桩给砸死了,但对于那双绣花鞋却只字未提。
后来,爷爷问这矿洞里之前有没有来过陌生人,这双绣花鞋又会是谁的,煤窑老板就一概不知晓了。无奈之下,爷爷只好拿着这双绣花鞋回了家。
“按照煤窑的人所讲,这周田耕应该不是被承重桩砸死的,而是死于全身渗血。这种死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矿洞里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犯了煞。”
说完,爷爷叹了口气,随后看向了桌上的那双绣花鞋。
我下意识又瞅了眼那双绣花鞋,不禁打了个哆嗦。爷爷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是指的这双绣花鞋?
对此,爷爷点了点头,“鞋子是用来穿的,人留鞋是送行,鬼留鞋是送终。昨天周田耕留鞋给我,可哪想在这之前,也有人留鞋给他啊!”
爷爷穿着草鞋上吊的模样,直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我的脸色一下白了,“爷爷,既然你晓得这绣花鞋不干净,可…;…;为什么还要带回家啊?”
“这双绣花鞋害死了周田耕,可这周田耕不去找那鞋子的主人算账,反而在回门路上来我家留鞋,我觉得这里边应该是有什么因果。”
爷爷揉了揉额头,说道:“没了鞋,阴路就不好走。现在这双绣花鞋我拿了,它的主人迟早会上门来拿的。我很想看看,这鞋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我忍不住一个寒噤,以爷爷的意思,他这是要引鬼上门的节奏?
可爷爷显得很从容,只说了一句让我不用害怕,然后就打算把这双绣花鞋收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转头看去,发现有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来到了我家。
这个女孩叫王瑶,是叔公的孙女,比我大了半个月。
叔公是条老光棍,王瑶是他十八年前抱养的,一个很标致的农家姑娘。后来爷爷叔公为了亲上加亲,在我和王瑶很小的时候,就给我俩订了娃娃亲。
看到王瑶过来,我连忙高兴地迎了上去。爷爷原本铁青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和蔼笑容,“瑶瑶,你是来找洋伢子耍的不?”
王瑶摇了摇头,带着一脸委屈看向了爷爷,“我是来找伯公您的。爷爷要我跟您讨一罐土,还说如果伯公不给,他就再也不让我来找宋洋了…;…;”
“宋祖德这个老狐狸,自己没要得成,竟然想出这鬼主意,又拿瑶瑶来威胁我!”
爷爷立即骂起了娘,可他很疼爱王瑶,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最后他一拍大腿,还是答应了。
随后,爷爷就神秘兮兮的出了门,没一会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个盛满观音土的钵子。
我很好奇地瞅着这钵土,不知道爷爷和叔公为什么对它这么看重。我之前也问过爷爷,可爷爷却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王瑶接过了钵子,弯起了眼睛露出一脸开心的笑容。
王瑶谢过了爷爷,随后对我说道:“宋洋,明天是我十八岁生日,爷爷说要你到我家来吃饭!”
“嗯,好啊!”我连忙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她的邀请。
而一旁的爷爷也看向了王瑶,“瑶瑶,那我呢?”
王瑶微微愣了下,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说道:“爷爷说,伯公最近身体不太好,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吃不得,还是得在家里休养一下,要多吃点清淡的…;…;”
爷爷脸色就变了,“这土也给了礼也还了,这宋祖德怎么还记着仇,连我未来孙媳妇的成年饭都不让我去,不是存心气我吗?”
王瑶一下子羞红了脸,她看了看爷爷,“可能…;…;爷爷说的是气话,要不伯公还是去吧?反正爷爷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哪想爷爷却犯起了性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去了我不就没得面子了?要不这样,等下午的时候瑶瑶你再来我家吃饭,不叫你爷爷来,叫他在家吃剩饭!”
我和王瑶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俩大老人究竟在拗什么气。
又聊了一小会后,王瑶抱着土钵子要回家了,可在临走时她又多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双绣花鞋。
“咦…;…;这双鞋子真好看,伯公,可以送给我么?”
王瑶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双绣花鞋,如果是平时,不论王瑶想要什么东西,爷爷都会尽力满足她,但这一次爷爷并没有答应,只说了句这不是小姑娘家穿的,然后就把这双绣花鞋给收了起来。
王瑶嘟了嘟嘴离开了,而爷爷随后就去了家里的佛堂,把这双绣花鞋放进了一个佛龛里。
我家的佛堂与寻常人家有些不同,里头供着的菩萨是爷爷自己用泥捏的。爷爷说,只有自己捏的菩萨,才镇得住自家的邪。
话虽然这么说,可等到第二天早上爷爷带着我再去佛堂时,变故却发生了…;…;
第四章 鬼上身()
佛堂通往屋外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放在佛前的香炉倒在一旁,风一吹香灰溅了满屋。爷爷自己捏的那座泥菩萨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两截,而被放在佛龛里头的那双绣花鞋也不翼而飞。
爷爷说过,这绣花鞋的主人迟早会来拿鞋的,而现在鞋子不见了,难道说…;…;昨天晚上真有人来过?
我惊慌地看向了爷爷,而爷爷看着空空如也的佛龛,脸一下子成了猪肝色。
他哆嗦着把那两截泥菩萨捡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着,“没理由的,那鞋子是我用泥菩萨镇着的,就算有鬼来也要让菩萨三分呐,可怎么会弄成这样?”
“爷爷,你说会不会是有小偷闯进了门,把鞋子偷走了?”
我咽了咽口水,指了指那莫名打开的门。毕竟鬼如果真要进屋,也犯不着开门吧?
“小偷进门不偷钱就偷了双鞋子,怕是见鬼了吧…;…;”
爷爷摇摇头,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拍大腿,“该死,我当时怎么就没料到呢!快去你叔公家!”
说着,爷爷也不顾的心疼那泥菩萨,火急火燎地朝外面走去。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紧忙跟了上去。
等我们来到叔公家时,叔公并不在。不用说,他现在肯定是去请曾师公来吃王瑶的生日饭了。
叔公和曾师公的关系不差,甚至还让王瑶拜了他做干爷爷。每年王瑶生日的时候,曾师公都会过来。
爷爷对此没有多做理会,带着我直接闯进了王瑶的房间。
房间里,王瑶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当我们来到房间时,她还在拿着梳子慢慢梳着头发,对于我们无动于衷。
爷爷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而我看向王瑶,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今天,王瑶的房间显得有些乱。
屋子里此时正躺着一口红漆木箱子。上面布满了灰,破旧的褥子被垫丢得满地都是,整个屋子都泛着一股陈旧味儿。
她的长头发被齐肩剪掉了,头发丝散得满地都是。而在王瑶的身上,此时却穿着一件有好些年头的红色灯芯绒上衣。她背对着我们,时不时地照着镜子,时不时看一下旁边的照片。
王瑶像她的母亲,长得很漂亮,可以说是咱们村子里生得最标致的姑娘。而摆在梳妆台上的那张照片,正是她生母唯一的遗照。
王瑶穿的这件灯芯绒上衣我见过,那是她生母临死前穿过的,叔公把她抱养回家时,又把这件灯芯绒临时充作了襁褓,后来又作为遗物被保存了下来。
可现在,王瑶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这件衣服,还将它穿在了身上!
我咽了咽口水,朝着王瑶一点点走近。我看了看镜子里她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张照片,却发现此时的王瑶,无论是发型还是衣裳,都跟遗照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王瑶停止了梳头,她缓缓转过了身,看向了我,眼睛里漆黑黑的一片。
“宋洋,这双绣花鞋…;…;你看合我脚么?”
王瑶说话了,可她的声音跟尸体一样死寂。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因为我发现,此时王瑶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那双被爷爷放在佛龛里的绣花鞋!
我转过了头,不知所措的看向了爷爷,而爷爷此时冲了上来,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土,就要糊在王瑶的脸上。
可王瑶伸出手,一把将爷爷给推开了。她的力气变得很大,爷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那些土也全都撒在了地上。
王瑶站了起来,冰冷着脸就要朝外边走去。她的绣花鞋踏在那满地的黄土上,竟然冒起了青烟,留下了一个个焦黑的脚印。
“瑶瑶她…;…;被鬼附了身,快抓住她,别让她出了门!”
爷爷的脸成了猪肝色,我慌忙点头,跟爷爷一起冲了上去,把王瑶扑倒在地上,抓住了她的手脚。
此时王瑶的力气格外的大,她不断地挣扎着,最后手一甩,竟然把我和爷爷直接给甩飞了出去。
我和爷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王瑶立即站了起来,就要朝屋外跑去。可这时叔公已经带着曾师公回来了,就在王瑶刚要冲出门时,却是与叔公撞了个正着。
叔公和曾师公看到王瑶这番模样后,开始也愣了下,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拦住了她。
在我们四个人的合力下,这才勉强把王瑶制住。
看着王瑶尖叫挣扎着,叔公惊慌地看向了爷爷,“老哥,我家瑶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昨天在我家说了犯阳忌的话,惹得鬼上了身!”
爷爷回应着,他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那双绣花鞋从王瑶的脚上脱了下来。
鞋子脱了,可王瑶并没有出现太多的改观,她尖叫不断,脸色一阵惨白,挣扎地更加疯狂了。
曾师公钳着王瑶的手,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焦急的朝我说道,“洋伢子,快去拿一碗水来!”
我连忙点点头,飞快地跑去了厨房拿了一碗水过来。
曾师公接过了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烧成灰化在了碗里,随后朝着王瑶嘴里灌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碗符灰水还真起到了作用,没一会王瑶终于消停了。她的手脚剧烈抽搐了一会,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见此,爷爷他们都长松了口气,我也连忙把王瑶扶到了床上,替她把嘴角的符灰水擦了干净。
看到王瑶突然变成这样,叔公心疼不已。
今天早上叔公出门时还敲了王瑶的门,可屋里没有任何反应,叔公以为她又在睡懒觉了,就没有多去操心,可哪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随后,叔公拿起了那双绣花鞋,就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爷